《故宫遗梦》唐小丁丁

9、精神病院

　　我们最终混在人群里出了故宫，屏着气出了大门，谁也没再回头看一眼。程宣在和我一起往精神病院赶的时候和我说，看来想进故宫偷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进了精神病院，上楼梯的过程我的心一直在跳，一种接近真相的窒息感控制着我，程宣一直咬着嘴唇，我想他也是紧张的。楼道里没有人，但是依稀能听到一些声音，越靠近里面，就越明显。不自觉的加快走路的速度，不对，这声音……
　　“大舅！程宣！我大舅在喊！”
　　是我大舅的声音，在病房里传过来，喊的好像是“不知道”，但是听不真切，程宣和我跑过去，我喊着大舅推开`房门，陈文清竟然在里面，好像是帮忙压制着犯病的大舅，看我进来，很焦急冲我喊，
　　“快！快去叫护士！我按了铃可是护士没有来！”
　　我来不及思考，点着头拉着程宣冲了出去，最左边的护士值班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整个楼层的护士都不见了，她们去哪了？我和程宣慌慌张张往楼下跑，这个时候听到楼梯上面有脚步的声音。

　　“奇怪……根本就没有紧急会议啊……喂！是谁告诉你要开会的？”
　　“诶？不是你给我留的字条么？让我叫大家去开会……”
　　“不是啊，你给我的字条啊，说是大家都先去了，让我赶紧去找你们？”
　　是那帮护士，程宣和我三步两步跑上楼，拉出其中一个负责我大舅的护士就往我大舅的病房跑，小护士被吓到，尖声问我们干什么，我堵着气和她说病人发作了！你说我们能干什么！小护士可能自觉理亏，闭上嘴和我们先去推了装药的车，跑着进了病房。

　　进了屋，陈文清在病房里的门口坐着，屋里恢复了安静，我大舅躺在床上，看起来很平静，小护士问他怎么样，他居然回什么事情也没有，小护士瞪了我们一眼，意思是你看病人没事儿。量了心跳血压，检查了一下状态，护士和我们说，像你大舅这样的病人偶尔发作是正常的，要不还住什么精神病医院！几句话堵得我和程宣很难受，程宣张嘴想骂几句，被我制止了。我俯身过去问大舅，
　　“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大声喊，告诉我好不好？”
　　问完我似乎看到大舅害怕的向后扫了一眼，但是旋即又换上了一张笑脸，转变速度之快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往后看过，
　　“没有……我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困了。我要睡觉，你们都出去！我说了！你们都出去！”
　　说到最后大舅的情绪又开始激动，开始扔枕头踢被子，小护士赶紧上来打了镇定剂，折腾了半天，大舅在药效下睡了过去。

　　小护士推着车袅袅婷婷的走出去，程宣抓着她说要是病人出了什么事儿，看你们怎么负责，小护士哼了一声慢慢走远，顺便狠踩了一下程宣的脚。

　　把大舅的门关上，我把玉掏出来递给陈文清，
　　“刚才，谢谢，还有，我去了故宫，遇到了一些怪事，到底为什么？”

　　陈文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程宣，问程宣是谁。
　　我回说是一个朋友，陈文清往窗户边儿挪了几步，
　　“你让他先走，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程宣听完皱了皱眉，我问他怎么办，程宣低头想了想说当然是我走，然后拉着我说送我出去吧，这精神病院里真不舒服。

　　我看了陈文清一眼，和程宣一起下了楼，走出医院的住院楼，程宣低声和我说，
　　“你不觉得很奇怪？如果陈文清是为了让人帮他洗清冤案，抓那个什么学军进监狱，那多一个人知道他的故事不是更好？为什么要只和你说，还要我走？”
　　我回，
　　“你想多了，他说过年轻的时候他和很多人说过这事儿，但是别人都不相信他，也许他是害怕你也不相信他，而且我问的是关于昨晚的怪事，也许他不想让人知道。”

　　程宣抬头看了看天，
　　“喂！刚才我们胆子真大！”
　　“什么意思？”
　　“留一个犯着病的精神病和一个随时能犯病的精神病在病房里，我们两个都跑出来了……得了……走了，你小心，到家了给我打电话……不愿意打电话发短信也行……”

　　我目送着程宣离开，回身突然发现这个角度看病院就像是一张狰狞的脸，挡着厚厚窗帘的病房窗口，深灰色的古怪建筑，陈文清总爱站着的那个窗口，就像是狰狞的脸上的一只眼睛，那个眼睛里依稀有人影在动，应该就是陈文清，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是陈文清么？站在窗口前的人看不清脸，可是被盯着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我打了个寒战，跑进了住院楼。

　　“那个小孩儿，那个我和你说的小孩儿，他当然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