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骨为舟》山倦卷

17、顾九霄

　　我叫顾九霄。
　　幼时的记忆已经记不太清了，隐隐约约记得在外门时我们都是六岁，我常常和萧临风打架，苏挽云师姐则总会劝我们，那时的大师兄才那么一点点就话很少了，周围的人都不喜欢大师兄，有人甚至会故意欺负大师兄，但都被揍了，当时也就只有苏挽云师姐会和他说几句话。
　　那第二年，大师兄便被师尊带走了，当时我们都七岁。
　　第八岁时内门弟子选拔时我，萧临风还有苏挽云因为表现优异被师尊选做了亲传弟子，萧临风和我抢二师兄的位置，明明我比他年长两月…
　　最后师尊笑着让大师兄给我们一人一掌，谁被打的远谁就是二师兄了，这个萧临风幼稚的要死，疯狂的挑衅大师兄，结果就是我被大师兄推出去了半米，他被打飞出去了十米左右，养伤用了半月。
　　就这样过了两年，这期间我时常和萧临风打架，但我们的修炼也没落下，大师兄天资太好了，我都有些羡慕，明明都是十岁，我们才都筑基中期，大师兄已经金丹中期了。
　　那年也是师弟和师妹被师尊收为关门弟子的，当时我不明白师弟一个连炼气期都没进的废灵根为什么会被收作关门弟子。
　　之后便是师尊给了我们一人一把剑，说是“心地越善良，拔出来的剑越白”，当时我拔出来的剑是有些黑的，还被萧临风嘲讽了，我和他又打了一架，之后发生了什么便不说了。
　　那天后我像是逃避一般不愿再用剑，我修了法修，改用了鞭子。
　　而那把剑一直挂在我的寝殿缥缈殿里，我曾给它起名叫“无名”，但也再也没有碰过它。
　　后来发生了好多事，先是我看到萧临风欺负师弟便和他打了起来，被大师兄一起揍了后我们被罚跪在玉瑕殿外，师弟出来后萧临风居然又想欺负师弟，又打起来了，又被大师兄罚去扫外门。
　　之后是半夜和萧临风扫着白天偷懒没扫的地时看到有人要杀师弟，制服后得知是一个叛徒，那晚上死了一个外门弟子，好像是师弟的朋友。
　　那天师弟在寝殿待了一天，夜晚在牢房审问时见到师弟进来，萧临风便把师弟撵了出去。
　　深夜我和萧临风从地牢离开不久，师弟便莫名入魔要离开，地牢里的犯人也全死了。
　　被劝住的师弟和我们交代了师尊想杀我们，并且他已经重生了上万年了，也看过上万次我们的死亡了，我有些不敢相信，但师弟眼里的痛苦又不像作假，我不敢想象那上万年师弟是怎么撑住没疯的。
　　讨论间我听到大师兄说师弟想用他一个人死，换我们活着，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他本来就是为了救我们而活了上万年的，他怎么可以死，但在我听到萧临风说“你要是死了，我第一个自刎”时还是愣了愣，最终我们叛逃了，我们都不想让师弟一个人死去。
　　后面发生的事情便更多了，先是蚀骨林需要的避毒珠，我们便去了山下丽城的萧府，萧临风的爹娘都很好。
　　之后我们分开打听消息时我看到了好多身上缠绕着魔气的魔物，跟着魔物便看到了大师兄和逐月还有一个小孩子。
　　刚说不久，我刚想说有魔族人跟着我们时师弟的无渡剑便飞了过来，无渡出现时和逐月拌了几句嘴才说师弟和魔族人打起来了，还有师妹，师姐，算上一个萧临风。
　　我们到了的时候师弟的身上有着血，看样子给萧临风挡过几次攻击，师妹则在一边保护开着剑域的师姐，萧临风表面上看着伤的不重，但气息却有些不稳，像是内伤。
　　得知情况后为了防止萧临风的灵根受损，我便用鞭子把他甩到地上了，他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我和他说了声后便去追支援师弟的大师兄。
　　当时我也不知为何那人看到我的脸怔愣后便匆匆离开，师弟还在得意。
　　带着小孩回到萧府安顿后的不久我们便去参加了拍卖会，杀了一个跟着我们的魔族人。
　　后来拍卖会开始，萧临风和一个人为了争避毒珠疯狂加价，后得知是师尊。
　　大师兄见到师尊后直接去找了师尊，我们不放心便也去了，听完师尊说的话之后我有些不知该如何了，师弟的表情更加的痛苦了。
　　我知道自己是魔族的少主时也才明白，为什么总有魔族的人跟着我们，为什么那人看到自己的脸时会错愕，我这些年杀的那些魔族人和魔物算什么呢。
　　后来得到避毒珠后我们便也顺路送小孩回家，但很不幸的是小孩的妈妈被魔物杀害了，甚至吃了一半了。
　　小孩激动之下跑过去而刺激了魔物，没有丝毫内力的他当场便被魔物的大吼震飞出去，头撞在墙上当场死亡了。
　　杀了魔物后，没拉住小孩的师弟陷入了自责，我想着安慰点什么，但是，我一个魔族的人，比魔物又好到哪里去。
　　后来我和大师兄便出去查看了其他住处，师姐和师妹去安葬了小孩的娘和小孩，只留下萧临风和师弟在里面。
　　我们发现村子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小孩的娘一个尸体，或者是发现魔物都抛下小孩的娘跑了吧。
　　不久后师弟和萧临风便也出来了，师弟看起来好了很多，当时我有些惊讶师弟这么快就消化了情绪，现在想想，师弟或许从来都没有试图消化吧。
　　用避毒珠去蚀骨林里后，生活在蚀骨林里的强盗一直在朝我们扔飞镖，头顶传来的动静让师弟应激的直接攻击了，一个少年被打落的同时被飞镖击中，落在地上不久便没了气息。
　　也因此，和占星宗的李牧等人产生了冲突……后来李牧要师弟以命抵命，要跟着一起去魔界。
　　我们去了魔界后师弟早早便没了踪影，等在得到消息时是一个小鬼来送的信。
　　我们去到暗影洞时，便看到了师弟的那一面，我有些不敢相信，那还是师弟吗…我了解师弟吗…？
　　之后他们又和李牧产生了争吵，而我则要应付这些魔族的长老，但其实我心底还是并不怎么能接受魔族，或许需要时间消化，我爹是因为幼时我和我娘的变故一蹶不振才被夺权的，所以我要救他的。
　　后来我们进了魔宫后分为了几队行动，师弟又早早不见了踪影，我和师姐师妹还有其余几位长老潜入地牢，一路上杀了不少听命聂炎道的守卫。
　　地牢深处我见到了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男人，有些消瘦，但我们也只是眼睛很像，那看来我应该像我娘了。
　　“魔尊！魔尊！”我记得几个长老这样喊完后我爹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时便愣住了，他无神的眼睛浮现出光亮。
　　我记得他爬起来跑过来后抓着牢房栏杆的手浮现出魔气，最后徒手掰开了栏杆，他走出来后便抓着我的肩膀喊“炤儿！我的儿啊……”
　　我只是摇了摇头对他说“我不叫炤儿，我叫顾九霄”
　　他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扯着笑容。
　　我们出去后他拉住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小时候我和我娘还有他怎么怎么样，但我其实心底并没有太大感觉的，毕竟我小时候的事情已经想不太起来了，我的记忆都来自无妄门，来自正派…而不是魔族。
　　师妹给他疗伤后，大师兄和萧临风便来了，萧临风满身是血，但似乎并没有受伤，师弟不在他们身边，李牧也不在。
　　我有了理由离开，去了偏殿后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事。
　　丽城没了，萧临风的爹娘也……
　　但怎么会是师弟做的？
　　可我们都没有证据，但又说不通师弟为什么要杀了聂炎道后又毁了丽城并且杀了萧临风的爹娘。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更愿意相信是聂炎道毁的丽城，但师弟又为什么要说是他干的？
　　李牧已经在回占星宗的路上了，到时候师弟会被打上罪人的标签，被天下正派追杀到死。
　　到底为什么…但在这里想还不如去找师弟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