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血相融（卡奥斯传）》霜冻果酱

16、死亡空间

　　“孩子…”
　　“孩子？”
　　“孩子～”
　　…………
　　猛地睁眼！
　　“谁！”
　　卡奥斯不断喘着粗气…一时还未回过神来。
　　“嘿嘿，醒来啦”
　　卡奥斯瞪着眼睛看着四周，空荡荡。
　　又看了看叫醒自己的人。
　　是骷髅？！
　　他强撑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试图站起来，却又酿酿跄跄的跌了下去。
　　“哎呦，小心点，站不起来，坐着也行啊…”

　　卡奥斯缓了缓，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怎么…”
　　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我能说话了…”
　　“嘿嘿，一看到你在这里，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跑掉…”骷髅笑嘻嘻的，语气里有几分嘲弄。
　　卡奥斯乱成一锅粥的烂脑子终于开始回转一点了，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有一副面孔记得特别清楚：
　　“白眉毛，白头发，刀疤脸…”
　　“对啦！”骷髅令人不适的大声打断到。
　　“就是那个人杀死的我们！”
　　看着骷髅比手比脚的样子，怎么还有一丝兴奋？
　　卡奥斯还好，头晕晕的，愣愣的。
　　“这里是哪？”卡奥斯疑惑的问道。他心里对骷髅依旧有些说不清的排斥感。
　　但骷髅从未意识到，依旧乐呵呵的回答：“不知道，也许是死人该来的地方。”
　　死人该来的地方…
　　看来我也是真的死了。
　　这的地方…空荡荡的。
　　没有地面，没有远方，没有天空…
　　卡奥斯其实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却不想动。
　　没有岩浆…
　　没有毒物…
　　这里什么都没有。
　　…………
　　难得清闲…
　　…………
　　骷髅看着躺平的卡奥斯，也收起了比划的四肢，静静的待在一边。
　　“我没事…”卡奥斯淡淡的长吁着。
　　“你去忙你的吧…”
　　骷髅有些奇怪，“在这种地方还有什么好忙的？”
　　听罢，卡奥斯只能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随着卡奥斯站起，骷髅依旧静静的待在一边，不敢出声。
　　“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卡奥斯走到一半，骷髅才发声问道。
　　卡奥斯毫不在意的矢口否认：“没有啊，只是……你不累吗？”
　　骷髅更奇怪了。
　　“我只是一具骷髅，怎么会累呢？”
　　卡奥斯暂时想不出别的理由搪塞了。
　　“我们还活着的时候，你当时看见我就跑的比兔子还快…”
　　骷髅语气带着一些奇怪与平叙，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
　　“当时我还在想，可能是旁边的那些哲人让你害怕了。可是我追了你这么远，直到你冒着生命危险，宁愿从巨虫的脚下滑铲过去也要逃跑，我才反应过来你是在躲我…”
　　卡奥斯语塞了。
　　脚下的脚步没有停歇。
　　他逃避着，不想面对问题。
　　眼看距离越来越远，骷髅只好又追了上去。
　　“你可以去找别的人。”卡奥斯又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也没你眼里那么重要…”
　　骷髅疑惑了。
　　“我…”
　　他低下了光秃秃的头盖骨。
　　“我只是想…只是希望你能有更多同伴…”
　　卡奥斯低垂的眼皮失神的望着眼前的一片虚无。
　　无感。
　　“那你错了…”
　　骷髅听到这句话，浑身犹如触电般的颤栗，骨骼的关节处咯咯作响。
　　“我不需要什么同伴…”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骷髅知道已经晚了。卡奥斯孤僻的性格已经形成，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的了。
　　“好吧…”
　　骷髅无奈。真的是超级绝望的那种无奈。
　　眼看已经改变不了他，骷髅只能说起了自己。
　　“我本是地狱里一个烂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骷髅。”
　　“是你的御血之术赋予了我新的意识…就你在没找到下颚之前，拿着我的头骨在血池里洗了一洗那个举动…”
　　卡奥斯站住了。
　　“孩子，我是你在探索世界时的一个作品…”
　　空洞的空间似乎飘起些许微风，吹动着站的定定的卡奥斯那凌乱的紫色长发。
　　“我一直想让你打开你的心房…”
　　“你不能说话，我就教你写字…”
　　“我只是…希望你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沉默…
　　卡奥斯停止了呼吸。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都是我在一味的向你输出，却因为你喉咙受伤，从来没听过你的想法…”
　　沉默…
　　卡奥斯长长的吁气。
　　“也是我的错…”
　　“我也习惯了你沉默不语的样子，在没有了解到你的意愿的情况下，主观的为你找寻同伴…”
　　卡奥斯垂着双臂，冷漠的站立着。
　　…………
　　骷髅忧心忡忡的望着他。
　　“还记得咱们学‘亲人’这个词的时候吗…”
　　“你当时一直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因为你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人，连母亲也没有印象…”
　　“但是…你知道吗，你居然有一个妹妹！”
　　卡奥斯猛地一惊，血瞳犹如核弹般炸开。
　　他想回头，但倔强的逃避心理不断压制着他的脖子。
　　“她有着飘逸的蓝头发，大大的蓝眼睛，白里透红的小脸，怀里还经常抱着一只兔兔玩偶…”
　　“她被保护的很好…我总想着…如果你也能和她一样，被这般宠着，爱着…也许会不会…”
　　“不会！”卡奥斯斩钉截铁回复。
　　他已经听够了。
　　他不想再听别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了。
　　………
　　那自己受的这些苦，又算什么东西…
　　………
　　他已经习惯了陌生。
　　他已然习惯了距离。
　　这时，一道光却照了进来。空洞的空间顿时光芒四射。
　　“孩子…”骷髅似乎知道了这束光的意义。
　　“不为了谁。不，至少，为了我，为了你这不像样的，唯一的朋友，照顾好你的妹妹…”
　　………
　　“我会永远记得你…”伴随着光芒照射在骷髅身上，他的骨骼开始灼烧碳化…
　　他要消失了…
　　………
　　光芒无情的夺取骷髅的每一寸骨骼，每一个分子。
　　直到他化作一道灰烬，飘扬而去…
　　也只有在确认骷髅彻底消失后，卡奥斯才拧过倔强的脖子，回过头。
　　看着被光芒四射的空间，他轻轻说出了那句：
　　“行吧，那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