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一次公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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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单人solo对决人选从现役候补组和高潜力练习生组中各选一人。”
李明泽拿着手卡，刻意放慢了语速。
一众选手围在一起，气氛不算很轻松。15个人面色各异，他们都还太年轻，轻易就被调动了情绪。现役候补组脸色勉强可以说平静，最紧张的还是宋临风和陆骁意，两个小孩牵着手互相打气。
高潜力练习生组有几个人很兴奋。李砚川的冷淡神色里透出些许炙热，他有人气基础，挑战成功的概率比一般选手高——只要不对上大热C位。他垂下眼睛，余光投向侧边两个身位的颜盛。颜盛拥有比他们所有人更多的曝光，真的……很难让人不羡慕。
颜盛听着李明泽宣布规则，染回黑色的柔顺长发垂在颈窝。他眼眶下有浅淡的青黑，昨晚的练歌房灯亮到凌晨三点。
他确实值得。
李砚川在心里叹息一声，移回来视线。
李明泽把面前选手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做了多年制作人，谁有把握，谁有野心，谁在胆怯，他看得清清楚楚，在心里默默评估每个人的心理素质和抗风险能力。
他重新开口，干脆利落宣布了人选：“A组solo舞台，现役候补组，清水晴太；高潜力练习生组，松下景。你们的对决曲目是NENO《Gloden Heart》。”
“B组solo舞台，现役候补组，陆骁意；高潜力练习生组，李砚川。你们的对决曲目是SPRING《杨柳和春天》。”
松下景被点名的瞬间像被蜜蜂叮了一针，狠狠打了个激灵，李秩在背后攮了一下他的后腰，生怕室友在摄像机前先败了下风。
“人选由导师根据初舞台台风和形象定位共同决定。”李明泽终于对着选手们笑了一下，他抬起手示意正对面的摄像头，“你们私下的练习和准备将由摄像头全程记录同步直播，观众会依据你们的日常表现选择PICK对象。命运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这就是成为STAR的第一步。”
“多人合作舞台开放，所有人自主选择是否合作参与，参与solo对决的选手自主决定是否多项并行。合作选曲和第一次公演曲目将在明天同一时间同时公布。请做好准备。”
清水晴太在练习室对着师兄们的录像带扒舞，电脑屏幕里是《Gloden Heart》的练习室MV。
这是首舞曲，轻熟风中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俏皮。鼓点打得很密集，腿部和脚步的动作变换很快，偏hip hop的风格强调核心和律动。
这算是清水晴太的舒适区，他并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或者也可以说他一向大心脏。
周叙在看谱，荧光笔标注音阶的重难点。他对清水晴太声乐的弱项有些忧心，小粉毛的乐感不算很强，在唱功评级中不见得能占优势。
“噔噔——”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松下景探进来半个身子。
他声音有些抖，像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后孤注一掷：“你们好……打扰了，周叙哥，我想向你请教一些东西可以吗？”
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看过来，他明显吓了一跳，还是坚持着扩大音量请求道：“拜托了。”
周叙看向清水晴太，示意他拿意见。清水晴太和松下景才是竞争对手，他固然愿意帮助所有人，但朋友的态度是他考虑的第一顺位。
颜盛从地板上撑起身子，颇有兴趣地在清水晴太和松下景之间来回打量。
清水晴太很无所谓，他并不排斥对手的进步，所有选手都有学习的权力，他没兴趣搞小团体，更别说松下景还算他半个老乡。
他冲周叙点点头，周叙站起来把门口还在紧张的人拉进练习室，笑着安抚他：“当然可以，刚好我在扒谱，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我。”
松下景松了口气，真心实意笑起来。他笑起来很乖，褐色的头发照着浅褐色的眼睛，使他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如同奈良公园里吃草的小鹿。
清水晴太抓了一把头发，和新来的人友好地寒暄一番，随即继续全神贯注扒舞。
这里没有真正纯良无害的人。清水晴太按着鼠标停下录像带，皱着眉思考动作的改编。心大和松弛并不是放松警惕，不然第一次对决就是他滚蛋了。
颜盛从地板上站起来，合上《外国文学史<下>》，橙黄色的封面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半边白色的封皮惨白地像他的脸色——颜盛一脸超脱世俗看淡人生的茫然与魂魄出窍。
卡了半天的直播平台终于上线了。
【谁能告诉我这本诡异的《外国文学史<下>》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的专业课课本出现在选秀节目练习室里了，甚至还是马工程的版本，这对吗，次元壁什么时候破的？】
【我靠这屎黄色，我看着犯恶心，我PTSD犯了。好不容易毕业了摆脱了，怎么又看到了！】
【这个弹幕目前已经被中文生攻占了，让我们讨论一点选秀节目该讨论的好吗？比如说，这两个PK的对手怎么凑一块儿了？】
【周叙老师的声乐指导班已经开遍全节目了吗，清水晴太这么把你放出去教别人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勾心斗角缺德撬墙角，怎么看起来这么温馨啊，你们让节目的收视率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盛的解释来得很恰当，他苦大仇深叹了口气：“朋友们，过两天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啥意思哥们儿你有特殊任务啊？】
周叙无语道：“你别说那么吓人，不就一个期中考试吗？”
“什么叫’不就一个期中考试’啊！！！”颜盛淡定了一整期的情绪终于格外鲜明起来，他摇晃着周叙的领口，控诉满溢了声腔，“这可是《外国文学史<下>》的期中考试！我对外国人名的记忆力还停留在埃勾斯和赫拉克勒斯啊！要我怎么记得住啊！”
周叙被摇晃得头晕，发型在空气中乱成一团，还不忘嘲笑他：“你可是中文生，区区外国文学史怎么会难倒你，外国文学理论都背下来的人，怕什么文学史啊，对吧？”
颜盛安静了一瞬间，把周叙往地板上一扔，抬起下巴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跟你们这些非中文生说不清。”
【跟你们这些非中文生说不清。】
【跟你们这些非中文生说不清。】
【跟你们这些非中文生说不清。】
【还得是读过书，看看这烦恼都不一样，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他还要回去考试，我以为他直接休学呢。】
【没必要直接休学吧，本来开学大四就没什么课了，老师们对出去实习的都很宽容。】
【原来这就是中文生的就业新出路，朋友们谁去践行一下颜盛的这条路，我看他走得挺成功的。】
【说起来他是怎么当成练习生的？采访是不是还没播？】
【对，还没播呢，下一期剪辑版里面。不过有他这张脸，被星探捡走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清水晴太停下来录像带，颇有些好奇：“中文系学什么的啊？学当作家吗？”
“中文系不培养作家。”颜盛条件反射般把答案秃噜出来。
他看看眼前天真的小粉毛，上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语带慈悲道：“晴太啊，你还没上大学吧，等出道了还是去上一个吧，我们不能当文盲啊。比如说你去学中日文化交流，找个有这个方向的大学，你也去读中文系。”
周叙对着颜盛偷摸翻了个白眼。他把看热闹的松下景转着脑袋拧回来，语重心长道：“别听他胡咧咧，他准备考试准备疯了，快来练歌。我给你说这个地方你要这么处理……”
似乎终于意识到清水晴太的舞台考试也是迫在眉睫，颜盛胡说八道一番后放过了越听越迷糊的日本人，拿着书离开了练习室。
“加油朋友们。”他拎着半边黄色半边白色的课本非常嫌弃，“我背书去了，不打扰你们。”
周叙敷衍地朝他招手，示意他快滚。
【不对，这里面怎么全是备考的？】
【备考舞台的还有周叙当老师，备考外国文学史的什么都没有。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知道颜盛备考有多难，你们也不知道外国文学史有多难背，你们只知道嘲笑他，嘲笑他还有学业考试，只有中文生同情他。】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颜盛你的背书笔记能不能发我一份？】
刚出门，颜盛转头遇上路过的李砚川。
李砚川还是很酷，他扣着黑色的帽子，黑色短袖上一只硕大的骷髅头，骷髅头上坠着银色的链子。
他冲颜盛打了个招呼。
颜盛保持着微笑回应，目送李砚川走向下一个练歌房。隔壁练歌房是许昭然，李砚川在找同公司的师弟学习唱歌、修改关键改编点。
《杨柳和春天》是一首很清新活泼的歌，连编舞也是优雅美丽的。回想起SPRING走的风格，颜盛看向李砚川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同情。
完全南辕北辙的风格，太考验他了。相较来说，少年感更强的陆骁意说不定更适合。
不过许昭然声乐很厉害，也许能帮李砚川破出一条路。
颜盛甩了甩书，再度垮下脸。
好歹他们考舞台的还都有老师指导，他的期中考试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一次公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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