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又是一双死鱼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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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来啊。”
徐枫上前感受了一下白色物体的光滑表面，啧啧赞叹，满意地朝云恬努努嘴。
“马”十分惬意的在空中晃啊晃，发出无声的邀约。
或许是马摇摆幅度的过于惬意，云恬想起了前世战后时，她为哄小孩开心，去郊外砍树做出的木马玩具。
她现在在可不需要别人哄开心啊！
似乎是为了增添“马”的真实感，姜洛宁还给这匹它造了双眼睛。
于是它就长了双死鱼眼，漆黑瞳孔锁定云恬的身影。
虽然试炼里她也乘过姜洛宁捏的马，但那是无奈之举，也无人围观。
云恬尬笑，正想着如何礼貌婉拒，却听一旁秋羽喃喃：
“这样太莽撞了，师兄。”
她抱胸打量着马，蹙眉不赞同道。
笃定的嗓音落入云恬耳中，宛若天籁。
云恬心下一喜：果然，同为女弟子的秋羽还是很善解人意。
对！就这样告诉你师兄，虽然很感谢姜洛宁的好意，但坐这种马下山太显眼了！
然接下来的回答证明，秋羽是属于舒意峰的女弟子。
“单单一匹马怎么够？”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浅绿色绒毛坐垫，自豪的在众人面前抖了抖，摊在马背上。
羊脂玉色的马披着绿色的垫子，散出温润白光，像雕像上长了一块草皮。
“山路崎岖，难免颠簸，加上这个软和的垫子就完美了，我从山下小镇淘来的，随身携带。”
"机智！"
徐枫鼓掌，秋羽站在一旁，躬身做出了请的姿势。
二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云恬。
而她脊背挺直的像旁边墨竹。
话已至此，身为客人,她也不好拒绝。
其实坐椅子下山还节省体力，不用出汗，算是姜洛宁的一番好意。
按照她刚才上山路上的情况，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弟子，而且看秋羽他们的反应，这里没什么人认识她。
没关系的，应该。
很快就会过去的。
早死早超生嘛。
她整理下被自己捏出褶皱的裙摆，悻悻的朝马挪去。
舒意峰山腰处
道边松柏苍翠，雀鸟啁啾。
一弟子双手背在身后，一个蛙跳上了五个台阶，汗水浸湿衣衫，眸色坚毅。
今天可是徐枫师兄说的，每周一次舒意峰锻炼日，为了激励他们，特地取消灵鸟代步。
他从学堂下来，早早的回峰，打算蛙跳上去，不辜负师兄苦心。
虽然四千台阶有点吃力，但正如师兄所说，修炼这条路，没有捷径可走。
更何况眼下也已完成一半的修行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念及此，他脸上表情愈发虔诚。
师兄也会以他为骄傲的！
“让一让——”
浑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是师兄的声音！是来鼓励他的吗！
不愧是...
抬头，他刚欲道谢就撞到了一块硬硬的胸肌上，接着整个人被就着蛙跳的下蹲姿势，搬到了台阶最右边。
“加油！”
徐枫呲出个雪白的牙，拍手起身就掠过他就往山下跳去。
一会，女子豪爽的笑声愈发靠近，一个玉色物体从山拐角处显现。
行走的圆柱体上一黄一灰，黄衣是他师姐，另外一个灰衣女子刚好把脸扭过去，他没看清。
因为方才有双死鱼眼，黑白分明，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当心！”
跨坐在马上的秋羽朝他挥挥手，没等他回应，就被圆柱体驮走了。
二人一物掠过时的风卷起路上细碎土屑，留他一人原地傻眼。
不对劲。
不是说为鼓励修炼，今日一律步行吗？
为何师姐坐法器？师兄还为她开路？
终究是懈怠了吗？
下一秒这个想法又被他否定。
师兄他们从不摆什么架子，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所以师姐她肯定是在锻炼操控灵器！师兄在辅助她！
而那个灰衣女子…一定是来陪师姐修炼的。
看来秋羽已经修炼好了体术，正在开辟新领域，为自己的能力添砖加瓦。
那双别致的眼睛，就是来监督其他弟子有没有好好修习的！
忽略外表，注重修炼实质，正是他们舒意峰规定的精髓所在！
和他为锻炼体魄，一步步笨拙跳上去的想法一样。
在灵器上雕刻眼睛的这种操作，需要耗费大量灵力和心思，可师姐为了监督他们却…
那他得继续，不能枉费师姐一番好意。
青年的表情愈发肃穆，大喝一声往上跳去。
此刻云恬已和秋羽分别，还不知道自己在舒意峰弟子心里已成了这般好学之人。
她右手轻轻揉着火辣辣的脸颊。
她和捏住秋羽的衣袖说想快点下山时，人家两腿一夹，“马”就咯噔咯噔往山下冲。
这原是件喜事，如果秋羽飞起的头发没有一直抽她的脸。
云恬要是张嘴说话，就能吃到秋羽的秀发。
是她自己要求跑快点的，发牢骚也不合适。
总之身上这件承载着尴尬回忆的灰袍，她最近是不会穿了。
云恬晃晃脑，试图将刚刚的无措都摇出来，目光集中到面前的檀木书架上。
姜洛宁捏的灵马确实快，她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个半时辰。
她打算趁着约定的碰面时间没到，先拣一册草药籍看看。
云恬凭着记忆拿起檀木架上的《百草初解》，用灵力缓缓覆盖书表面阵法凹痕。
若教刘承在旁看见，又要笑她“还拿着那本书打基础”。
而云恬看来，原身选择这本书不无道理。
接下来的很好的就印证了这点。
随着灵力激活，阵法浮出金色纹路加速旋转，云恬视野被黑色碎块缓缓遮住。
她阂上眼皮，心里默念。
三…二…。
“怎么又是你啊。”
带有一丝不耐的稚嫩童声在脑海中响起，云恬睁眼。
此刻映入眼帘的不是原先的书架，而是无尽的墨色，唯一微微发光的脸怼在她面前。
左右两边各扎一小髻，脸庞带着肉嘟嘟的婴儿肥，身着红色迷你版宗服的孩童抱胸，双脚悬浮空中和她对视。
“知道了知道了，首先是经脉探测对吧。”
不等她回应，他便轻车熟路的转身隐没黑暗。
云恬满意勾唇。
方才和她对话便是《百草初解》的书灵延吉，由临渺宗长老创生，用来辅助弟子了解书本。
通过启动封面上的幻阵，在使用者神识中拟合一些现实场景，供他们实操学到的药草知识。
每本书的书灵负责考核的术法不一，师尊也就将他们拟合出不同原貌来识别。
需要锻炼体能的剑修会使用，根据难度不同，也就捏出孩童，少年，成人样貌，负责的东西也逐渐递增。
而拥有孩童原貌的延吉，负责用于简单疗愈的五恒术。
面对弟子不同水平，他会将自己拟合成相应灵物。
医修将灵力注入灵物经脉后，他便通过感受体内灵力分布，判断弟子对术法的掌握程度。
第一阶段会拟合出鱼、飞禽等普通生物，第二阶段是经脉较为复杂的灵兽，完成这两个阶段，才算将这本书修完。
其他同门大多只见过这书灵次，而陆云恬尝试三次后依旧停留在第一阶段，就和他混了个脸熟。
一码归一码，虽嫌弃陆云恬，延吉也没有拒绝和她沟通。
只是维持书灵的存在需要吸收施术者灵力，她得注意退出时间。
灵力抽空的滋味她可不想再感受一遍。
彩色线条从暗影中钻出,云恬面前重新凝出个空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小案几，布帛上横躺着一条黑鱼。
见云恬陷入思考，鱼的眼睛滴溜一转，鱼鳃翕张：
“别傻站着，早练早结束。”
云恬上前，指腹轻轻按在鱼眼睛上。
如水灵力顺着鱼眼淌过鳞片，灵巧的钻进鱼鳞缝隙，渗入鱼肉中。
收手后，鱼扇动鳍，飞到空中翻了个面，划出一道黑色的弧。
鳞片愈发透明，方才被云恬注入的灵力沿着身上筋络散布到每个肌理，透着荧荧青光。
下一秒，异变陡生！
灵力疯狂涌入经脉，像一条受惊的蛇在体内四处乱窜。
“砰”
黑鱼被体内灵力冲撞，不受控制，直直的砸到透明障壁上，没有停止的趋势。
云恬见状忙并拢双指，撤回灵力，青光带着血丝从鱼鳞缝隙中溢出。
黑鱼奋力划动鱼鳍，身上发出黄光，泛着水波纹。
鱼鳍逐渐变成手，鱼鳞则幻化成红色衣物，孩童的轮廓缓缓显现。
不变的是，那双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不眨眼的对着云恬，瞪出了死不瞑目的感觉。
炸毛的男孩双拳紧握，张嘴深吸一口气，云恬见状立马捂住耳朵。
“我去你的！怎么比第一次还差，白练了！”
“全都忘光了是吧？还是心情不好，拿我寻开心？”
延吉叉着腰大喊，毛疵疵的头发像小刺猬般竖起。
抬手掀起一道狂风奔向云恬，身上的浅灰袍子被刮得紧紧贴着她。
云恬双手护在脸前，劲风扯起长袖，呼啦啦的往她脸上扑。
“痛死了。”
直到将云恬长发吹成鸡窝，延吉才收手。
这也不能怪他脾气暴躁，若它真是一条鱼，就忍不了方才经脉被灵力啃咬的感觉，爆体而亡了。
云恬抱拳像他鞠了一躬，神情歉疚。
她前世根本没接触过，虽有陆云恬的记忆，但这种需要实操的感觉，她无法体会。
再加上陆云恬原本也做的不熟练，她也算真正的初学者了。
起初她控制的还算不错，可惜收手时带了前世的习惯，灵力混乱出现刚才的状况。
得做点什么补偿人家。
云恬双手掐诀，青色灵力汇聚成球。
见状，延吉蹙紧的眉头，讶异松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又是一双死鱼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