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糖水铺》挑尽春潮

23、第23章

　　院里的公鸡还窝在窝里睡着，楚椒已经起了身，她捂着嘴打着哈欠，鼻翼间满满的都是乡野间的气息。

　　楚椒揉着眼睛向井边走去，拿着绳子打水上来，等洗净后她擦着脸走到棚子厨房下。

　　灶台上放着昨天泡着的黄豆，伸手端起盆，楚椒将盆里的水到了又清洗了两遍。

　　抱着水将院里放着的石磨洗净，楚椒把豆子放到小石磨里，用手推着研磨。

　　这小石磨楚椒还是前些时日在棚子下的杂物里发现的，越母说是越陵从前做的，是要给人做大的先做了个小的出来看样子。

　　石磨本就对他们这些寻常人家没有多大用处，更遑论说是这种小的，便一直放着没用过，到没想着让楚椒用了起来。

　　石磨楚椒搬到了捣菜石上面，又搬了个凳在旁边，都弄好后，楚椒一手舀水放到石磨里，一手摇着石磨。

　　摇了一会，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楚椒低头看去，磨好的浆水正从石磨那个口里流到下面的放好的木桶里。

　　楚椒见着汁水出来，手上动作加快。

　　“小椒，气的这样早。”

　　“阿娘，我赶着做今日的糖水。”越母听到楚椒的话，身影已经走近。

　　低头看向楚椒磨着的东西，“你在磨豆子。”

　　“对。”

　　“用豆子做糖水吗？”

　　“是要做豆腐还是豆浆?”舀着水洗着脸，越母随口问着。

　　“做豆花。”楚椒忙着手里的活回着她。

　　越母点了点头，“豆花是好吃，不过太费时间也难做成，村子里没几个人愿意做。”

　　楚椒和越母说着话，水桶里的浆水越发的多，楚椒又高兴的加快了动作，“阿娘，等我做好了你尝尝看。”

　　楚椒有一会天才大亮，越母做好了饭摆放在桌子上。

　　“阿嫂，你在做什么啊?”

　　越雁的小脑袋凑了过来，楚椒添着水，“在磨豆子，做糖水喝。”

　　“是豆浆吗？”

　　“不是，是豆花。”楚椒笑着道，越陵和越父也都出来。

　　“小椒，别磨了，先吃饭。”越母说完，楚椒先停下了手中动作洗了手后坐到桌子旁。

　　拿了个玉米面馒头，桌子上的饭菜一如往常，炒白菜和腌的咸菜，楚椒夹了筷子咸菜夹到玉米面馒头里。

　　这时越母又端了碗菜，对着楚椒和越陵道：“你越二叔家的辣椒，快尝尝。”

　　楚椒伸手夹了一筷子放到馒头里，她低下头咬了一口立马被定住了。

　　好辣，楚椒嘴里火辣的，她忍着辣将整根馒头吃光。

　　“小椒，辣吧，快喝点糊糊。”越母端了碗糊糊放到楚椒手边。

　　“阿娘，好吃！”楚椒辣的眼睛带着层水润光彩，越母看到后脸上涌现笑容。

　　“看来小椒喜欢吃辣。”

　　“比我们都强，你阿陵哥他们都吃不了辣。”

　　楚椒喝着糊糊，舌尖上还是辣辣的，但这的好吃。

　　“说起来，你越二婶的身子好了不少。”

　　“我和你阿爹都忙，去看你越二婶还是半年前了，连她的病情重了都不知道。”越母看向楚椒满眼感激。

　　握着手里的筷子继续着，“多亏你了，小椒。”

　　越父也跟着放下手中的碗，看向楚椒的眼中带着感激“是啊，小椒。”

　　面对两双温柔真挚的眼睛，楚椒有些无措，眼神躲避着和一道温柔眼神撞在一起，楚椒看着越陵唇角微启，像是也要说这感谢的话，她赶忙道：“阿爹，阿娘，这有什么的，快些吃饭，饭要凉了。”

　　越母见她清秀的面上挂着淡淡的不自在，像是不适应这样的温情，越母笑出了声。

　　原本要说话的越陵唇边带着淡笑，他摸着自己的碗身，笑着喝了口糊糊。

　　越雁不懂，越雁扒拉着碗里的糊糊，认真的吃着饭。

　　“小椒，我和你阿爹去集市看看，有没有人家需要帮工。”

　　越父越母两人收拾的利落正要出门，楚椒磨着豆子抬头答应着，“我知晓，阿爹阿娘。”

　　楚椒的豆子豆子磨了一桶，停下动作楚椒换了个空桶。

　　拿着水瓢正要坐下，“我来吧。”楚椒看去，越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旁。

　　“阿陵哥，你去歇着，我来就行。”

　　越陵却拿过她手中的水瓢，“你去歇会，我来就行。”

　　见楚椒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越陵蹙着眉，语气低了几分，“是怕我磨的不好吗？”

　　“不是，不是。”楚椒赶忙回着。

　　“那阿陵哥你磨会吧，要是累了要与我说。”

　　“好。”越陵坐在了楚椒的座位上，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石磨，楚椒站在原地看了会，见越陵完全会，她便提着磨好的那一桶去了灶台前。

　　拿出纱布固定在另一个桶上，楚椒用水瓢舀着磨出来的豆汁，用着纱网过滤着。

　　“阿嫂，要烧火吗？我来烧，我来。”

　　越雁一阵风似的跑过来，边跑这话语也传了过来。

　　“烧火，等会给豆花糖水吃。”

　　“好！“越雁高兴的答着，坐在炉子旁抓了把麦秆填进炉子里，拿着火折子引着，随后又丢了麦秆进去，开始撇着细小的干枯树枝填到炉子里。

　　楚椒将桶里过滤好的豆汁倒进锅里，又填了几瓢清水，随后盖上锅盖看向越雁。

　　“雁娘，多添点柴，要大火。”

　　“好嘞，阿嫂！”

　　炉子里的火越烧越旺，火苗向着炉子外伸来，越雁挪着身子离着火炉远了些。

　　暖融融的火光照在越雁稚气的面容上，她唇边带着笑，与楚椒刚开时是两个样子。

　　见着这样的越雁楚椒心中也开心，她看着越雁不自己的唇边扬起，眼神温柔。

　　越陵磨着石磨向着棚子下看去时这正正的瞧见这一幕，石磨的咯噔声，火炉里的劈啪声，院里的鸡叫声，远处传来的狗吠声，这样平常的画面此刻让越陵心中更加的鲜活。

　　等大火烧了会，楚椒伸手将锅盖打开，手伸在锅上方，感受着热气。

　　“雁娘，不用添柴了。”

　　雁娘答应一声，将手中的柴火放好。

　　楚椒将准备好的石膏水倒进锅中，用着勺子轻轻的不停的搅动着，让石膏水和锅里的豆汁融合在一起。

　　搅匀后，楚椒将勺子放到一边，站在灶台旁。

　　“雁娘，不用烧了。”

　　“好阿嫂，是做好了吗？”雁娘起身，眼神新奇的看向锅里正逐渐成型的豆花。

　　“是好了，还得等一会儿。”楚椒回完，将糖水桶拿了过来。

　　彻底凝固好后，楚椒拿着碗站在锅旁，手中拿着铲子轻巧的铲着锅里的豆花。

　　铲了五碗出来，楚椒将剩下的铲进了糖水桶里，装满了一个糖水桶。

　　舀着水洗着锅，楚椒将红糖放进锅里，雁娘坐在炉子旁等着楚椒吩咐。

　　“雁娘，添一把柴就行。”

　　楚椒话音刚落下，雁娘伸手利索的立刻将火再次烧了起来。

　　锅里的红糖受到高温度靠着融化开来，楚椒手中拿着勺子不停搅动着。

　　等到这一把柴都烧完，楚椒舀了勺红糖水倒进几碗豆花上，剩下的被楚椒舀好进了另一个桶里。

　　甜腻的香甜气息在空中飘散着，带着点微微的焦香气，楚椒看着碗里铺开的红糖，她笑着将前几日做好的樱桃酱端出来。

　　挖几勺樱桃酱铺开在碗里，淋在焦香的红糖上，红色和褐色交织在一起覆盖在白色的嫩豆花上。

　　“雁娘，给你阿哥端一碗，咱们去吃樱桃焦糖豆花糖水。”

　　树下，楚椒，越陵，雁娘三人手里端着豆花吃着，刚一入口润滑的豆花在嘴里动作着，满口的红糖焦香和樱桃酱的酸甜混合其中，清新不甜腻。

　　等吃好，楚椒又舀出一碗放了足足的红糖还有樱桃酱，递给站在身旁等着的越雁。

　　“雁娘，你知道杨医师家，将这碗糖水给他。”

　　越雁接过糖水，楚椒拿了另一个碗盖在上面又嘱咐着，“给了糖水就快些回家。”

　　“我知道了，阿嫂，给了糖水我就回来。”

　　楚椒放了心，挑着自己的做好的豆花，“阿陵哥，我先去卖糖水了，你要是累了就停下歇歇。”楚椒一手挑着扁担，另一一只手护着怀里揣着的樱桃酱就去了村口。

　　越陵在楚椒身后磨着豆子，他拧眉思索着什么。

　　“哒哒哒。”院里的敲门声响起，越陵头也未抬，“进来，门没锁。”

　　门被推开同时声音也传了过来，“听说你醒了便一直待在家里都没出过门。”

　　“出去做什么？”

　　“什么出去做什么？”程邵阳手里提着鸡蛋放到桌子上。

　　越陵磨着手中的石磨，语气平静，“村子里的大多心中当我是不祥之人。”

　　“我不是说这个出去，我的意思是让你出去看我们。”

　　“等了几天见你不来，你说是不是，牧云。”

　　越牧云坐在越陵旁边的凳子上，他看着院里，“小椒不在?”

　　“你找她，有事？”越陵放缓手中动作看向越牧云。

　　“蔓娘说杨医师要小椒给他做十样不同糖水做医药费，家里凑了些银钱给她。”

　　“她不会要的。”越陵语气淡淡。

　　“那我给你。”越牧云老实的掏出银钱袋子就要给越陵。

　　“我不要，这事小椒自己做主。”越陵头也没抬。

　　“你跟她什么情况，她……真成我们弟妹了?”

　　程邵阳这句话一出，越陵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两人，眸子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