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糖水铺》挑尽春潮

19、第19章

　　越家院里很是热闹，越雁和娜尔还有其他几个孩童在院里追着羽毛鲜亮的大公鸡。

　　楚椒和越陵与娜尔阿娘坐在院里桂树下的桌子旁，几人视线看向方才被楚椒打开的竹筐。

　　“樱桃。”袋子中红彤彤的小圆果子令楚椒神色惊讶。

　　“我就晓得你知道这是什么。”娜尔母亲继续说着，“前日我有个好友来家中探望，给我带了两大袋这个果子，我和娜尔两人也吃不完，刚巧想着给你送一袋。”

　　楚椒眼中惊喜，“阿姐，这要买的话要花些银钱呢，我给阿姐去拿钱。”楚椒说着起了身，身子有些轻晃，坐在他身旁的越陵跟着她起了身，伸手扶着她。

　　娜尔阿娘看着两人走去屋子里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喔喔喔！”院里鸡鸣声响起，越雁手中抱着只公鸡，对着身旁的娜尔喊道：“娜尔，快些拔毛，拔屁股上的别拔太多了。”

　　娜尔盯着鸡的屁股点头，紧张瞪圆了眼，伸手拔了几根鲜艳的鸡毛。

　　“可以做鸡毛毽子。”围着的几个孩童其中一个稚气道。

　　公鸡被拔了毛喔喔的叫着在越雁手里挣扎着，越雁力气小被挣了开去，公鸡他们几个孩童，“哇哇哇！”

　　“阿嫂阿哥快救我！。”

　　“阿娘，阿娘！”几个孩童叫喊着蹬着小腿跑着，楚椒被越陵扶着从屋里出来刚巧看到这一幕，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越陵淡笑着朝她看来，“小鸡崽长大了，这几日给它们搭个窝。”

　　“我看得搭，不然雁娘要被追着满院子的跑了。”楚椒出声。

　　娜尔的娘也笑的开怀，看着鸡追了一会，这才起身驱赶，几个小的全躲在她身后。

　　“柳絮，好可怕。”娜尔拍着自己。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娜尔身边的小女孩害怕道：“大公鸡它咬人真的疼。”

　　“嘿！不用怕它。”柳絮瞪向出声的男孩，“杨明理，就是你刚刚拉着我的手躲我身后，害我被大公鸡咬！”

　　杨明理见柳絮凶巴巴的，低拉着眉眼偷瞄她。

　　越雁拉着娜尔的手，看着几个孩童信心慢慢道：“没事了，让我阿嫂打它，我阿嫂力气大。”说着小脸上都是自豪。

　　娜尔阿娘听到她稚气的话笑出声，看着身旁的楚椒。

　　楚椒面露无奈，她伸手拿出银钱递给娜尔阿娘，娜尔阿娘伸手接过，看着里面的十五文钱，她挑眉取出五文递给楚椒。

　　楚椒不解的看向她，娜尔阿娘只好拉起她的手，解释着，“十文就够了，这樱桃泛酸，卖不了大价钱。”

　　楚椒眼底带着被善意包裹的柔和，她收回手笑着道谢，“多谢阿姐了。”

　　娜尔阿娘摆了摆手，“不用谢我，你这伤什么时候好?要我回去请杨医师？”

　　“不用，阿姐，我这伤养个几天就行。”楚椒赶忙阻止，真怕娜尔阿娘回去将杨医师请来了。

　　“那就行，好了，我就是听你阿妹说你受伤了来看看，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说完，娜尔阿娘招呼着院里的几个孩童，“你们几个都过来，咱们要回了。”

　　娜尔牵着雁娘的手跑来，几个孩童看着楚椒，“椒阿姐，你要快些好。”

　　“是啊，椒阿姐，我还想吃你做的糖水。”柳絮站在楚椒面前说着。

　　楚椒弯下身子挨个摸着他们几个的头，笑着应允着，“等我好了，请你们吃糖水，新的糖水。”

　　“真的！”娜尔蓝色的眼睛睁大了，她高兴的问着楚椒。

　　楚椒看向几个仰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孩童，心中觉得可爱，她笑着道：“真的。”

　　“呀呀呀，真好！”

　　“谢谢椒阿姐！”

　　“椒阿姐真好！”几个人牵着玩伴的手高兴的喊着，跳着。

　　阳光照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身上，桂花树被风刮得飒飒作响，几只鸟儿飞过被白色云朵“堆砌”的碧蓝天际。

　　楚椒感受着温暖的光照，感受着真正的“人”之间的温情，她心底触动，突然明白了那句从前看过的古地球的词，“人情味。”

　　等送走娜尔阿娘他们几个，楚椒坐在躺椅上看着院里地下的那麻袋樱桃，她伸手将袋子拖到自己身前，解开袋子口。

　　伸手拿出一颗楚椒在身上擦了擦放到嘴里，清脆的果肉被咬开，酸甜滋味儿溢满嘴中，楚椒嗦着核，心中道：并不似娜尔阿娘说的那般酸。

　　她伸手掏着袋子里面，里面的樱桃有些带着绿色，得放几天才行。

　　楚椒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刚好，她的腿再休息几日就能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刚好可以做糖水。

　　院里越雁抱了好些树枝来，楚椒坐在椅子上看向她和越陵，“这是做什么？”

　　越陵看向她温和道：“给鸡做窝。”

　　她身旁的越雁气鼓鼓的拼着树枝，“阿嫂，他们咬我，我要将都关起来！”

　　楚椒笑出了声，越雁朝她气鼓鼓的看来，楚椒赶忙道：“阿嫂和你一起，我帮你。”

　　三人扎着篱笆，天色渐渐暗了了下来，越陵边放下手中剪刀边说着，“天色不早了，明日做吧，我去做饭。”楚椒也停了动作，“那我去给你烧火，说着她看向一旁的越雁，雁娘你去歇一会。”

　　越雁听话的嗯了声，待楚椒和越陵去了厨房时，她坐在了楚椒坐的躺椅上看着棚子下的阿嫂和阿哥，她用手捂着嘴偷偷笑着但不过一会又想到了什么耸拉着脸。

　　越雁抬头看向院里的窗沿上，哪里有用着绳子裹好的鲜艳鸡毛。

　　楚椒被越陵扶着坐火炉旁，伸手拿着火折子引着麦秆，燃起了丢进炉子里的柴火上。

　　见火被引起楚椒向着里面填着细小的树枝，等树枝都烧起来，楚椒向着里填着劈开的木柴。

　　越陵放了一点油在锅里，将白菜放进去翻炒着，待熟了后向着里面加了两勺醋和小半勺盐。

　　等到菜好了后，他向着锅里舀了水，将玉米馒头放到锅里蒸。

　　等馒头蒸熟了，锅底的烫也被越陵盛了出来，越雁跑来端着饭。

　　院外敲门声和越母的声音传来，“雁娘，给阿爹阿娘开开门。”

　　雁娘放下手中的碗跑了过去打开房门，高兴道：“阿爹阿娘。”

　　越母单手摸了下她的头，和越父进了院子，越雁将门关好跑去院里。

　　放下手中的竹筐，越母看向树下坐着的楚椒，“小椒，怎么样？腿还疼不疼?”

　　“阿娘，不算太疼，没事的。”拍着越母身上的泥土，楚椒安抚着越母，“阿娘，阿爹，快些吃饭，阿陵哥将饭做好了。”

　　越母又看向越陵，关心着，“陵哥儿，你的药可喝了？”

　　越陵将盛好汤的碗放好回着，“喝了，阿娘放心。”

　　越母和越父两人净了手坐到了过来，一家人坐到桌边用着饭。

　　现在家中有着两个带伤的，又花了不少的银钱，楚椒看伤的银钱都是越父越母拿的，楚椒想着吃过饭后叫了越母来房中。

　　“小椒，快来试试合不合身?”越母怀中抱着身黑色的衣物递给楚椒。

　　“这是你用你阿陵哥的新衣改的，还有下面的贴身衣物，是我去集市里扯了新步做的。”越母翻着衣物给楚椒看，眼神开心。

　　见着楚椒只望着自己不说话，越母解释着，“小椒，别担心，我前些日子去做工结了些银钱，你阿爹还有一些…”

　　楚椒没等越母说完话就伸手抱住了越母，她将头埋在越母肩膀处，声音低了几分，“谢谢阿娘。”

　　越母拍着她的背温柔道：“咱们是一家人。”

　　楚椒从她肩膀处起来，掏出了自己准备的200文钱递给越母，她重复着，“阿娘，咱们是一家人。”

　　越母见着银钱神色一惊，抬手轻推着楚椒的手，“小椒，不行，怎么能要你的银钱。”

　　“阿娘。”楚椒直直的伸着手，眼神执着。

　　楚椒见她还是不收，只好伸手塞进越母手心里，“阿娘，地里的麦子甘蔗也快收了，到时候有用银钱的地方，阿娘收着用，就当是阿陵哥帮我做活的工钱。”

　　越母一听越陵的名字有了反应，“陵哥儿帮着你做活本就是应该的。”

　　“哎呀，阿娘，我手上还有银钱。”楚椒扯着越母的衣袖道。

　　越母面色有些松动，坚持道：“就当是阿娘借你的。”

　　“行，按阿娘说的算。”楚椒哄着越母，想起件事楚椒问着，“阿娘，咱们村子里的孩童都去哪里念书?”

　　越母一愣，思索着说着，“咱们这里没有正儿八经的学堂，不过离咱们这里的集市旁有个教书先生，但脾气坏，对学生很是苛刻，去的孩童没几个。”

　　“那这教书先生收脩礼吗？”

　　“这就不怎么知晓了，越母回着看着楚椒不确定道：“小椒，你问这些是要让雁娘……”

　　楚椒则是直接肯定道：“是，阿娘，我想送雁娘去读书，去识字。”

　　越母闻言一怔，她看向楚椒，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道人的话，“你们家娶的冲喜媳妇，不仅能让你儿子醒来，还能带上你们过上好日子，她是你们家的福星。”

　　见着越母望着自己，眼神恍惚，楚椒低声道：“阿娘，我知晓家中银钱不多，但是，雁娘年岁大了，若是再过几年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纪，我想让她去读读书，开开智，想让她知晓自己想要什么。”

　　“我先去打听下先生的束脩礼，若是可以的话，我想着让雁娘尽早的去。”

　　“小椒，这样的话，你会很辛苦。”越母握着楚椒的手。

　　“阿娘，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卖糖水挣钱卖的开心。”楚椒眼中带着笑，想到做糖水她心中带着满足。

　　“那你自己的，小椒，你想去吗，你若想去……。”

　　“阿娘，我不去，我没那个心思。”楚椒连忙拒绝，她可不想去读书了，她没那个耐性，她只想好好琢磨卖她的糖水。

　　过了些日子，楚椒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家中的樱桃也都红彤彤的，楚椒开始动手做樱桃糖水。

　　“阿嫂，盆放在这里吗？”越雁越陵方才楚椒让他们去厨房拿东西。

　　楚椒指着自己脚边，“雁娘，放这。”

　　等雁娘放好，楚椒看向拿着刀的越陵，她自然道：“阿陵哥，咱们一起将这些樱桃的核剃出来放到这盆里。”

　　越陵拿着刀坐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将刀递给楚椒，楚椒疑惑看向他。

　　“家中就一把刀，你用，我用剪刀可以吗？”

　　楚椒点头，“可以。”

　　越陵让越雁去将剪刀洗干净了拿来，越雁把剪刀给越陵后，自己搬了个小木凳坐在两人身边帮着摘掉殷桃上的根茎。

　　院里一时静了下来，只有剪刀和细微声音，楚椒拿刀劈开手中的樱桃，将核剃出来放到盆中，越陵跟着她动作，眼神落到了楚椒认真的脸上。

　　越陵心中安定，他脑海中的空白有了填补。昏着时能听到楚椒干活越陵就在脑海中想她的动作，这下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不是在想象中。

　　大半日樱桃核被全部去了干净，楚椒将清洗好果肉一部分放进了锅里，又加了些白糖，添了大火开始熬煮。

　　边熬着边搅拌，楚椒不时的拿着木勺子沾着酱汁试着甜味，甜味不够往里加糖。

　　大火熬烂后，楚椒让越陵不用再添柴，用着小火继续熬着，她站在锅边手中熬着，等到最后，熬成黏糊糊酱汁模样后，楚椒停下了动作，火炉里的火也已经燃尽。

　　看着锅里红绸的酱，楚椒擦着脸上的汗，松快的笑着，“樱桃酱熬好了，可以卖樱桃糖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