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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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别的不说，专宝贝他那鞋子，尤其是大牌的。”
某天晚上赵晨伟跟辜绽椿通话时她无意听了一句。
赵艺晨现在穿的就是大牌——Lining。
季冉芝嘴角轻扬，经过他时抬脚踩在了他鞋面上。
赵艺晨低头一看——黑鞋印印在白鞋子上，很显眼。
下一秒，季冉芝便听见身后一阵响动，随着一句粗口传来：“我靠!季冉芝我—操你妈!”
这一声洪亮，清晰地传进季冉芝的耳朵里。
“季冉芝!”
“别打，把他们拉开!”
考场内一片噪杂，乱作一团，一时一发不可收拾。
晋之冉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才把季冉芝拉了过来。
她鼻息急缓，愤怒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
不屑。
张丹那次事后，这是晋之冉第二次见季冉芝发火——打得比上次狠。
不过和张丹打季冉芝的表情是毫不在意，但这次她是存积了很大的气。
刘杪稳住他们后让其他同学先做卷。
她让两人回座位，自己则一直在他们座位间徘徊，心里很晃。
季冉芝知道赵艺晨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但没想到性子能恶成这样。
刚才她先踹了赵艺晨一脚，然后一拳打在他膝骨上——她看到他跌在地上，想还手，但被晋之冉拉开了。
这件事弄得季冉芝完全静不下心。
她咬着笔写了大半面卷，后面空了好几道题。
考完后季冉芝和赵艺晨被刘杪带去了办公室。
刘杪：“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因为什么打架，但赵艺晨同学，做为考生，在公共场合大骂是违纪行为。你连最基本的规则都遵守不了，属于道德败坏。”
赵艺晨：“你连实情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说我?!”
赵艺晨情绪激动。
刘杪静默一瞬，语气软下来：“那你跟老师说实情吧。”
赵艺晨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生气的理由为何，现在面对刘杪无话可说。
刘杪见状思考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了两张纸和两支笔给他们。
刘杪：“你们当时心里想的什么就写什么，老师等你们。我会帮你们处理好这件事，不会让学校给你们处分。请你们相信我。”
全程不到十分钟。
办公室里寂静。
刘杪看完两人在纸上写的内容，内心长叹：这两个孩子真苦命啊。
刘杪放下纸，走到赵艺晨面前。
赵艺晨以为她又要教训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下一秒——刘杪向他鞠了一躬，诚恳道歉：“是老师错了，对不起。”
赵艺晨和季冉芝都愣住了——哪有老师会给学生鞠躬道歉呢?
他们没见过刘杪这样的老师。
他们两个很久都没说一句话。
赵艺晨把她扶起来，低头无话。
刘杪看透了他的心思，轻笑一声。
她才三十出头，但眼角已出现了鱼尾纹。
刘杪：“你们以后不要打架了，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好吗?”
他们一起点头。
赵艺晨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季冉芝落在后面，刚想迈出脚却又收回来。
季冉芝回头看了一眼刘杪，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刘老师，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刘杪：“当然。不过尽量少看手机，小心近视。”
上午考了三科，现下学生们已经几乎走完。
走廊里鸦雀无声。
季冉芝没看到晋之冉她们，心里有一瞬的失落。
她走到半开窗的铁栏杆旁，半身倚着，任凭风吹乱她的一头青丝。
只站了一会儿她便坐到了地上。
办公室门响了一下——是刘杪抱着书下了楼。
季冉芝知道刘杪过会儿要走，所以特意绕到了走廊另一边——刘杪看不到她。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失落的样子，会下意识地避开别人，自己独自静寞。
“刘老师肯定不希望我这样子吧?但我不能让她为我担心。”季冉芝蜷缩起来，内心想。
没多久，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传来——很慌乱。然后在季冉芝跟前停下。
季冉芝还没发觉有人在自己身旁，依旧在伤神。
晋之冉手里拿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碘伏，创可贴棉签。
季冉芝和赵艺晨一考完就被刘杪叫去了办公室，她作为现场唯一知道实情的人，看到他们打架很是纠心。
尤其，她担心季冉芝。
季冉芝当时下手很重，自己手上被擦出几道口子，晋之冉尽收眼底。
医务室离她们这栋楼较远，再加上她不清楚季冉芝到底回没回班，找了她一大圈，所以这会儿才来。
“你怎么样?手疼吗?老师怎么说?”晋之冉担心地问她话。
季冉芝回过神来，抬头。
晋之冉眼里满是担心。她没等季冉芝回答就上手帮她处理起了伤口。
前不久季冉芝帮她处理，现在她帮自己处理——都是那么专注。
涂完药晋之冉贴心地帮她吹了一下伤口，然后贴上创可贴——图案是奶龙。
季冉芝被她逗笑了。
她看着晋之冉那双黑眸，貌似玩笑般开口：“晋之冉，你这样，很容易让我错以为你暗恋我啊。”
晋之冉看到她笑知道人已经没事了。
她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玩闹般掐下一下她的后颈。
但季冉芝不是开玩笑的。
一回到宿舍季冉芝就趴到了床上，倦意甚浓。
李宜晴跟冯一笑聊得正欢，嘻笑声不时传进她的耳朵里。
季冉芝什么复习资料都没带，只带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黑色走珠笔。
她翻开本子——里面密密麻写满了字。
这是她编划的第一本小说，主角是两个男生。
小学的时候教季冉芝的语文老师对她说
过，她很有写作天赋。她写的有一篇作文上过她小学学校里的报刊。
当时她很骄傲，逢人就自豪地提起自己的“伟绩”。
现在想来她不禁觉得自己好幼稚。
季冉芝咬开笔帽，当即写起了文章开头。
写了快满一页的时候，她手机震了一下。
蛋黄酥.：你今天说的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吧?
冉.：?
蛋黄酥.：你放心，我不是对同性恋带有色眼睛的人，我尊重。
蛋黄酥.：但是……我不喜欢女生。
季冉芝看到这里眼睑微垂。
季冉芝os：可我喜欢女生啊。
喜欢你。
不到五秒，对面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蛋黄酥.：没关系，我们还是好朋友。以老师的身份我多嘴一句，高考前，别谈恋爱。
季冉芝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她其实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但一直没喜欢过谁，晋之冉是第一个。
可她是直的。
直的和弯的其实不太能从行为外表上看出来什么，但季冉芝能看出来。
近一个月的时间，她看出来晋之冉不是弯的。
但她知道同性恋，不排斥，甚至尊重，是她没看出来的。
现在她知道了，心里空落落的。
9月30日下午，放学前。
同学们早早收拾好了东西，把书包塞的满满的，就等放学铃响。
季冉芝还在往窗外瞟，心神不定。直到放学铃声响起，教室内一阵鸡飞狗跳时她才恍然回神。
“芜湖!回家~回家~”李普一跃上了桌，如猴子附身般半嗨半唱地又从桌上跳了下去。
季冉芝见怪不怪。
她这同桌不神经才稀罕呢。
转头时，她余光瞥见教室门口的一个男生等到李普出来后，和他一同走了。
这个人她认识，二班的，夜星皓。是李普的好兄弟——但她并不觉得他俩是纯哥们儿。
是纯哥们儿会在兄弟教室门口等半天只为了和兄弟一起回家?是纯哥们儿会每天见面十次都有八次距离近的不行?
反正季冉芝是不信。
虽然被告知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女生，但季冉芝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忍不住去着晋之冉，在意她，有时候甚至连课都听不进去。
她很发愁。
“冉芝，一起走啊。”林祎从后面过来拍了她一下，吓了她一跳。
季冉芝看着她，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她没化妆，头发也从高马尾变回了低的。
季冉芝：“怎么不去找你的小男朋友了?”
林祎：“什么男朋友。他连分手的理由都不会找。说什么要为了两年后的高考做好充分准备，绝不沾情，高考前，不恋爱。”
林祎叹了口气：“初三那会儿我表白过的那个男生好歹拒绝的委婉，没伤到我的心。”
季冉芝听她说话间已经把书收好了，她说：“这么说，二班那个韩炜是你初恋咯。”
“也不算……”
“oh I oh I ,love a little bit of kiss me kill me die, Go on and try you cannot hide you from me, why ,do I, kiss me kill me……”
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祎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