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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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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明!
这是一条长得跟无明一模一样的人鱼!有两手,无足,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纤长的彩色鱼尾,通体雪白,但浑身上下散发着绚丽的彩光,女性上身特有的玲珑曲线一览无余。她微翘着嘴角,眼神魅惑迷离的看着行深,像盯着猎物一般,毫不费力的摆动着漂亮得让人眩晕的尾巴,风情万种的游了过来。
人鱼张嘴,吐出一串气泡,气泡穿过结界,悬浮在行深周边,然后破裂,舒张,连结成一个巨大的气囊把他套在其中,气泡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片如薄纱般轻透的膜衣将他严严密密的裹住,他自此可以跟人鱼一般自由呼吸,却无法动弹。
此时人鱼穿过结界,贴在行深的身上缠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他的跟前。她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脸庞不断的靠近,在鼻尖挨着鼻尖的时候,她抬起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再似有似无的划过他的嘴唇,逗弄般打着圈,另一手已带起他的手挽住自己纤细柔软的腰肢,一人一鱼以一个过分靠近的距离飘在水里,随着水波不可控的暧昧碰撞。人鱼嘴角轻轻上扬,眼神是藏不住的妩媚与渴望。
行深无法直视这样的眼神出现在无明的脸上,他不自觉的绷直了身体。人鱼似乎能感受到他的不自在,竟倾身过来完全贴在行深裸露的胸膛上,那种诡异的触感让他顿时头皮发麻,呼吸都停了一下。他想拒绝,却又渴望被无明这般抚触,这种感觉让他既羞耻又兴奋,就像昨日在水下无意亲吻无明一样,迷离又陶醉!
可这不是无明!
行深凝神聚气,就在人鱼微张双唇要亲吻他时,他挣脱膜衣的束缚,抬手将她推开,头也不回的往水面游去。
“邢营长,河底有什么?”行深刚冒出水面,田小壮便靠过来。
行深尚未从刚才的恍惚中完全清醒,满脑子都是无明魅惑迷离的眼神,他似看非看的瞟了一眼田小壮,才想起来自己此次下水的目的还没达成!他望向岸边寻了一轮,没看到无明,不由得皱眉,反问道:“无明呢?”
田小壮也向岸边看去,喃喃的说:“刚才还在岸上呢,我喊他下水都不下。”
行深慌了神的往岸边游去。
“行深。”快游到浅水滩时,无明从后边叫他。
行深回头,只见无明笑得一脸灿烂的看着自己,俏皮又可恨,光着身子,两颗红豆在雪白的肌肤上尤其夺目。
“你怎的自己下来了?”行深开声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竟是沙哑的。
无明张开双手,说:“你不是要教我学水吗?来呀,过来抱我呀。”
行深忍不住把无明从上而下扫了一眼,弯弯的眉眼,灿若星辰,让人百看不厌,再往下......胸前两点红晕娇羞欲滴......
行深感到一股热气从小腹往上直冲头顶,头皮发麻发胀,两眼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赶紧撇开眼,无明却向他走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抱上来了,偏矮下身子,直接滑进了水里。
“你小心。”行深被吓了一跳,跟着钻了进去。
无明仰面向上,一直往水下飘去,伸出两手迎向行深,他面带微笑,眼神迷蒙,似乎在呼唤“来呀,快追上我”。这本是一个浅滩,却如深海般没有底。行深全力的追,怎么也追不上。
先前见到的彩光涡流又出现了,硕大的洞口不偏不倚在无明身后,也是此时,无明再也憋不住气,吐出一串气泡,手脚乱划了一阵,昏迷了过去,软软的身子随着水流漂进了洞口。行深想也没想追了进去。
涡旋里没有水,只有星云流动,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在这里,行深追上了无明,一把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会被再次吸走。两人正被一种不可抵抗的力量推向涡旋的另一头。行深不知,现在的自己面容已蜕变成一个成年男子的容貌——脸部轮廓更加的利落、眉眼俊冷幽深,双唇抿成疏离又淡薄的直线,却让人莫名的心安。
突然,两人冲破漩涡,被重重的甩进了水里,这里的水有点咸,更暖,托力更大。等行深再次从巨大的冲力里缓过神来时,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全新的水世界——这里到处是低矮的水草,大小不一的晶石簇躲在水草之间透着幽幽的荧光。巨大的珊瑚礁一座连着一座,如山峦叠嶂,将整个水底布成了迷宫。各色鱼儿或成群结队,或独自飘舞,都往一个方向游去。
循着鱼儿游动的方向望去,可见一座华丽璀璨的牌坊岿然屹立在珊瑚丛中,牌坊上写着“衍绡宫”,两边对联“春宵一刻,福泽千秋”。
一群人鱼从行深身边游过,他们颜色各异,无论男相女相,都长得诡谲艳丽,手里无一例外的都捧着轻薄如烟的红绡。
行深看了一会,突然才想起来无明又不见了!还有就是,他又可以在水里呼吸了。他正要去寻无明,却与身后游过来的一条人鱼撞了个正着。
这人鱼是男相,一见到行深如释重负,一把拽着他就往衍绡宫快速游去:“你怎么跑这来了,让我好找。”
“找到了找到了。”一到宫内,那人鱼便大声的叫了起来。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急死我了!误了吉时可怎么办?再等一万年吗!”一位面容慈祥又和蔼的老者人鱼不由分说的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嘣。
一群人鱼手里捧着衣帽围了上来,二话不说,给他梳发的梳发,擦身的擦身,就连裤子都被直接扒了下来,他还来不及躲闪,一身轻薄的红绡便套到了身上,好轻柔,像云。紧接着,大红喜庆的衣裤一件接一件往他身上套,还有一顶镶满了各色宝石的头冠稳稳的戴在了新梳的发髻上。最后,他被人鱼抬起来坐到一张高高的珊瑚凳上,给他穿好了靴袜。
行深看着自己这一身隆重又喜庆的穿戴,甚是好奇人鱼要干嘛呢?
伺候的人鱼都退下了,只有那位长者留下,他像欣赏一件绝美的珍宝一样,把行深看了又看,满意的说:“果然是绝无仅有的俊朗儿郎,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我们的陛下。”
“你说什么?”行深张着嘴想说话,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老者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说:“别急,上万年的光阴都等了,吉时马上就到。”
行深好像听懂了点什么,只觉得这里的人肯定把他当成别的人了,他说不了话,就无法解释,索性站起来直接走了算了,没想到,又不能动了!
是那绡衣!
就在此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吉时已到!”
那声音像是向从天上飘来,穿过万丈深海,响彻海川与穹宇,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红绡如烟般飘了进来。
行深的绡衣似是感应到了,托着他飞到红绡之上,双脚不由自主的踩着红绡往前走。
刚出门,行深发现,这里的景象跟他进来前已经完全不同:似是天宫,又像海底,明明是个水世界,脚下是水草摇曳,晶石含光,鱼群嬉戏流连,珊瑚林立,却有天蓝的穹宇,日月同在,星辰满天,薄云荡胸。红绡下鱼儿们正举头仰望着自己和红绡的另一端。
行深抬眼望了过去,只见那头也有一个如他一般穿戴一身红绡宝冠的人正踏绡而来。那人身形挺拔高挑,肩平颈长,腰身精瘦,腿长且直,走起路来全是英挺之姿、风流之气,决然不是女子的婀娜。行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公子。”老者在红绡下叫了他一声,递给他一个红绣球:“去吧。”
行深已经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了,却没有想逃的想法,只觉得心在砰砰直跳,莫名的兴奋和喜悦。随着两人靠近,行深终于看清对面那人的面容时,他的心都跳出来了。
是无明!是个长大了的无明!不再是俏皮可人的少年模样,眉眼多了几分雪峰的冷峻和刚毅,红绡只宽松的裹住了他的肩身,却独独露出那截雪白的脖颈,分明的锁骨窝里托着一颗荧蓝色的宝珠。
行深压抑不住的翘起了嘴角,而且笑容越来越灿烂。
无明也望着他,笑得倾国倾城,勾魂摄魄。
“无明,真的是你吗?”行深又能发出声音了。
无明轻笑了一声,低声说:“傻子。”
是无明的声音,成熟的、稳重的、魅惑的,好听极了!
“无明,你真好看。”行深完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像傻子。
无明压抑不住的笑了一声,说:“你也好看。”
“无明,我们是要成亲了吗?”行深乐呵呵的问。
“不然呢?”
浑厚之音再次响起:“请新人上前参拜海天。”
行深将自己手中的红绣球分出一端带子让无明抓住,两人缓步向祭台走去。
祭台由一块丈宽的巨大的晶石做成,晶体通透,光泽纯澈,晶体内可见多处彩虹炫耀,还有水珠在流动。一位老者端坐其中,他以白发为披肩,红绡外袍裹身,看不出是人是鱼。
行深无明双膝跪地,虔诚听讯。
“混沌初开,恩泽宇宙,尔等穹苍之子,阴阳分晓通合,庇佑苍生,无上尊德。当下吉时已到,行深、无明行天命,敬苍天,成婚侣。拜!”
行深无明一叩首。
“海乃万物之母,孕育所有,恩戴同天。尔等海之子魂,守灵之不灭,大道一统,无量尊德。当下吉时已到,行深、无明行海命,敬海川,成婚侣。拜!”
行深无明二叩首。
“阴阳通合万物生,伦常有爱事事兴。尔等恩山义海,比翼连枝,宜室宜家,当下吉时已到,行深、无明行伦常之命,敬苍生,成婚侣。拜!”
行深无明对拜。
“礼成。新人进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