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迷惑者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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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博，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自己交代犯罪动机和过程。”孟淮南翻阅着手头的资料终于开口打破了寂静，却始终没有给过秦博一个正眼。审讯室门外不断有人来回走动，这起连环杀人案牵扯的太多了，凶手神龙见首不见尾，终于抓到了一个嫌犯，高层的人都在监控室观察着嫌疑人。
“孟监察，让一个醉酒的人承认自己喝醉了，反正我是做不到。更何况，我只是个画画的，我不知道有什么案子能牵扯到我的身上，您别再是抓错人了，二十四小时内您找不到证据就得放了我。”
秦博的头发在灯光下简直能当作补光板来使用，他调理清晰的说完之后又来回活动自己的脖子，温枳一直在观察对方的神情，试图在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悔过的痕迹。
“好，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孟淮南脱下了自己的制服外套，挽起了内里衬衫的袖子，他翻了几页秦博的档案。
“迷惑者，最擅长改变自己的面容，扰乱他人的心智，你很聪明，你是迷惑者出现以后第一个将异能放在画作上的人，只是这时我就不禁想问问？你打动观众的，当真是你的画作吗？还是卑鄙无耻的手段。”
孟淮南依旧没有抬头，似乎有些不屑的陈述着一个普通异能拥有者的能力。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秦博握紧了拳头，面上却还是浮现着笑意。
这时，周续带人往审讯室中送了几幅画，他们将这几幅画分别放在画架上便离开了，孟淮南站起来，逼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他随手将盖在画上的黑布揭了下去，画上是一个被匕首刺死的女孩。
“其实在几年前，我们都见过。徐佳佳一案，我不知道是谁扰乱调查，但是那个案子也不由我全权负责，所以还能给你一个再出来犯事的机会，这是我的失职。”孟淮南看起来有些遗憾，然后他又戴上了手套，他在那副已经干了的画上轻轻抹了一把，一些不属于画作的东西沾到了孟淮南的手套上。
温枳立即打开一个密封袋，将那点粉末收集进来，然后再次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记录。他想尽力做到心无旁骛，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就在眼前，他却不能立马毙了他，温枳心中万分酸涩，可他现在能坐在审讯室里都是孟淮南为他开的绿灯，他要亲眼看着这个凶手被审判。
“证据啊，很容易被发现。你太骄傲了。”孟淮南转过头向他展示，秦博看起来没有那么自信了，孟淮南又迈开长腿将另外三幅画作的黑布揭开。
秦博被逼着看自己的杰作，不过他的内心似乎毫无波澜，反而再次笑了出来，“长官收集我这么多藏画，是认为我的画也能打动您吗？”
温枳也抬起头去审视那几幅画，从外行人的角度来看，那幅画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画的好像是湖水的表面，第四幅画则是一直只剩白骨的手紧紧握着一颗心脏，血液从手骨的缝隙中流淌下来，温枳的目光几乎全部被那幅画吸引。
秦博望向温枳，“怎么，这位，温监察也对我这副画感兴趣吗？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秦博满含笑意的说道。
没等他们两人做出反应，秦博似乎又有一个想法，他不顾及场合的大放厥词，“唉，可惜了，只有这四位能够完全理解我的画作，我还得继续努力啊，对吧温监察。”
温枳按下了孟淮南将要操控电击设备的手，“秦博，你从来只是一个只会草芥人命的疯子，你不分是非，滥用自己的异能来控制别人的想法，你从来都没有成为过一名画家。”他的声音小小的，却字字句句的诛在秦博的心上。
温枳终于再次站了起来，他顺手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美工刀，然后走到了那副画着心脏的画面前，“哗啦”一声，那副画从中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这是你所谓的艺术吗？”温枳将那幅画全部撕开，药粉也应声洒在地上，“杀人是你所谓的艺术吗？”温枳用力的青筋都要爆出来，“这幅画没有给你带来任何东西，只有杀戮。”温枳背对着秦博说道。
秦博看着那颗心脏被划开，竟然露出了邪恶的笑，似乎很是满意。
“其实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不是我的错。是他们欺负我！是他们霸凌我！我只是报仇，我有什么错。杨岩纵容班里有权有势的人霸凌徐佳佳，徐佳佳也是自己愿意成为我的信徒，我有什么错！他们才该死！”秦博嘶吼着，他身上的淡定自若全部消失了。
“那李文呢？！你就要让你的老师去刺伤他，把他扔进湖里！那郑灿呢？她又犯了什么错？还有徐佳佳，他们都伤害你了吗？还是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享受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杀人时的成就感，你也沉溺在杀人之后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灵感，然后再次将那个从上一个受害者身上获得的灵感在杀害下一个人，你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败类，你就是个叛徒！你背叛了自己拥有的异能，你背叛了艺术，玷污了艺术，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温枳扔下美工刀，顺势拎起了秦博的衣领，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他眼眶通红的痛斥秦博，孟淮南从来没听过温枳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愣了两秒之后他站在了监控前方，挡住了监控的视线。
秦博流下一滴泪，被温枳扔在座椅上，他愣在原地。温枳的全身都在颤抖，他捡起了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美工刀，吓得秦博颤抖了一下。温枳似乎发现了对方刚刚一瞬间对自己的恐惧，于是减缓了动作，冲着秦博比量了一下，然后凑近对方耳语，“你认为我跟你一样吗？我是想杀了你，一根一根挑断你的筋骨，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太阳了。”温枳危险的眯起眼睛说道。
孟淮南走向温枳先他一步夺走了他手中的美工刀，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一下，“你先出去，去监控室休息一会儿。”
温枳失了神一般的点点头，仿佛刚刚放狠话的人不是他一般，他红着眼眶走出了审讯室。
只见孟淮南冲着失魂落魄的秦博伸出了自己的手，整个审讯室的温度似乎都降到了冰点，紧接着，真正的审判开始了。
秦博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他的身上被抽取，孟淮南不是第一次履行自己审判者的职责了，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秦博身体里的异能被全部抽取出来，在孟淮南面前汇集成了一块石头，孟淮南将那石头丢进小玻璃瓶中。
紧接着秦博咳出了一大口鲜血，那些曾经生长在他骨血中的东西被强行剥离出去，他感受到了无尽的痛苦，可他哀嚎不出来，他也没有资格哀嚎。孟淮南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走出了审讯室，温枳坐在外边抬眼看看他，没有说话。
刚刚经受过审判的人即刻被押了出去，温枳似乎还想转过头去看看秦博却被孟淮南死死的挡住了视线，“我们回办公室。”没有反驳的机会，温枳跟着孟淮南回到了办公室。
孟淮南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久违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办公室的阳光很好，孟淮南接了一杯水递到温枳面前，温枳道了句谢抱着那杯水小口的抿着，余光还瞥向孟淮南的方向，却一下子对视了。
孟淮南将假条放在温枳面前，“调整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温枳的视线落在那假条上，没有接过来，反倒是摇摇头，“长官，我不需要休假。”说完他便一直偷偷去看孟淮南的脸。
“想问什么可以问。“孟淮南说道。
孟淮南还是盯着他那张温润的脸，温枳的手越攥越紧，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十分委屈一般，最后十分无力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孟淮南认真的说道。
温枳在阳光下低头，孟淮南走向他，“你可以在这里睡个午觉，今天是周五，明天是休假的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孟淮南说的话似乎总是让人觉得有道理的，温枳真的睡了有史以来最扎实的一觉，然后他走出了永远没有改变的长廊，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似乎什么都变了。
他刚刚坐上公交，手机里弹出了一条信息，是吴山青，“后天是我的首演，来看看。”附带了一张电子门票照片，温枳有些失神地看着对话框的消息。他很累了，现在只想呆在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安静的思考或者刨析自己，但是他不是个喜欢爽约的人，吴山青不知道他刚刚与死神擦肩，如果他在画展里也中了招，温枳恐怕还要失去一个挚友，。
温枳回复“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迷惑者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