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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蛋包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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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小时的鏖战，两队打成了2—2的平手，比赛来到第五局。
场上的气氛愈加白热化焦灼。
程暮接球，走向发球区。
明栾月僵直着背伸长了脖子，牢牢盯着他的动作，先前准备的论文压根没拿出来。
哨声吹响。
程暮托球拋入空中，这次却并未起跳，只是挥臂将球轻轻击出。
这样能过网吗？
明栾月不自觉攥紧了应援板，泡沫板的边缘在手里碎了几片。
就在全场屏住呼吸之时，排球静静地以一种晃晃悠悠的水平路线飘过了网。
“出界！”
京华自由人举手示意队友切勿接球。
“咚！”
球轻轻落地，砸到界线内，又轻轻弹开。
“哔——”
“发球得分。”
明栾月看了眼记分牌，上面的数字变成了1—0。
场馆内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声。
“是跳飘球！飘球！”
身后的女生直接站起来：“程暮加油！”
“程暮牛批！”
“程暮加油！”
身后一浪高过一浪的个人应援要把明栾月的耳膜震碎。
场上的球员似乎对观众席的吵闹声无知无觉，他们聚拢着交流，又分开各自站好。
程暮加油。
明栾月小声地在心里说，说罢又举起应援板挥了挥。
开局丢掉一分后，京华大学的球员陡然增强了攻势，尤其是自由人，来来回回接球救球，为了每一分的争夺，双方能反复五六个回合。
明栾月的心也随着球的一抛一落起起伏伏。
比赛来到14—13，左边的女生攥紧了她的手：“怎么办啊，我好紧张！”
明栾月纳闷：“还没打到20分，紧张什么。”
女生激动道：“最后一局打满15分就结束！你居然不知道？！”
明栾月汗颜。
她是真不知道。
完蛋，她也开始紧张了。
明栾月攥着女生的手：“别怕，京北肯定能赢。”
女生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要无条件信任程暮！”
说罢，她立马抬头呐喊：“程暮加油！京北加油！”
场上再次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加油声，京北的，京华的，球员个人的，嘈杂得宛如菜市场。
明栾月看了眼场上冷穆的男生，鼓了鼓气，扯着嗓子跟着喊了声：“程暮加油！”
哨声吹响，卫刑筠走到发球区。
全场安静。
排球被抛起，在挥臂的压力下重重砸向对面。
球势凛然，宛如一颗重击炮砸向京北的球员。
时瑾瑜垫步上手接球，球路被截断歪向场外，冲击力让他失去平衡坐在地上。
“抱歉！”
沈岐川大跨步鱼跃将球救起，球被高高弹向空中。
明栾月只看见江砚跳起托球，轨迹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后排的几位球员全部助跑起跳，做好了扣球准备。
“砰！”
眨眼之间，球被程暮狠狠扣向对面。
京华的前排球员起跳拦网，排球拐了个方向，在网前下坠。
完了。
明栾月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球在界限外落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左边的女生抓住她半只手臂用力挥舞。
她满头雾水，看了眼记分牌，比分已跳至15—13。
“京北赢了？”
女生笑得眯没了眼：“对呀对呀，拦网出界算进攻方得分！”
明栾月霎时松了口气，僵直的背也有机会弯下放松。
“太好了太好了，下个月的联赛咱们学校肯定也能赢！”
“你确定？”
女生白了她一眼：“拜托，今天这两个学校常年霸占联赛冠军，不是第一就第二，既然打败了京华，那咱们铁定能拿冠军。”
“就是就是！京北最牛批！”
女生后排的人听到她的话跟着附和。
那可不一定。
明栾月心想，赛场如战场，不到最后一刻全是未知数，现在这么自信小心毒奶。
但她看了眼她们兴高采烈的表情，还是把泼冷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跟着人群刚走出场馆，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四级程暮：【谢谢学姐为我加油】
犹豫几秒后，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今天挖到宝了吗：【你很厉害】
今天挖到宝了吗：【露比点赞.gif】
四级程暮：【马上要回队里开复盘会，本来打算请你吃个饭庆祝一下】
今天挖到宝了吗：【复盘更要紧，下次有机会再约】
四级程暮：【明天晚上可以吗？】
明栾月怔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这人说约就约。
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中……”
过了几秒，对面弹出新的消息。
四级程暮：【学姐，我听到你的加油声了】
四级程暮：【很好听】
这么尴尬的事怎么就被直接点出来了？！
有一瞬间她真的非常想飞到他脑子里把这段记忆抹掉。
还有，好听是什么鬼啊？
他俩一个声控一个手控真的是变态到一起了！
明栾月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飞舞。
今天挖到宝了吗：【听到就听到，说出来干嘛？】
今天挖到宝了吗：【你这样搞得我很尴尬！】
今天挖到宝了吗：【晚上六点半，学二食堂一楼蛋包饭窗口见。】
对面许久没有消息。
明栾月跟着人流走到了宿舍区，被楼下的流浪猫拦住了路。
小黑子懒洋洋地趴在台阶上，夜里光线微弱，成功地隐身到黑暗中。
明栾月抬脚准备上前一步，一低头对上一双绿油油的圆眼睛。
霎时连忙倒退一步，与小黑子大眼瞪小眼。
小黑子似乎没有意识到刚刚那是一场差点发生的恶性事件，四肢伸了伸，翻了个身爬起来，做了一套标准的瑜伽拉伸动作。
“喵～”
它悠哒哒上了台阶在平台上趴下，明栾月松了口气，手机铃声响起。
她不敢再走神，几步跨上台阶后才接通程暮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由嘈杂变得安静。
“学姐。”男生的嗓音有点嘶哑，听起来很疲惫。
明栾月的心神突然松动了一脚，就像被轻风吹动的风铃，哗啦啦得一阵清脆。
“很累吧？”
“很累，但是精神很亢奋。”
“哦，你内啡肽爆了啊。”
对面停顿了几秒没有声音，明栾月看了眼占满人的电梯口，拐了个方向走上楼梯。
楼梯道的顶灯不算亮，但脚下的台阶是可以看清的，明栾月踏上台阶，听到扬声器那头传来很低的一声叹气。
“学姐，为什么不能是因为你呢？”
完蛋。
明栾月明显感觉自己在沦陷，脸颊的皮肤因为情绪在升温。
她冷漠地回道：“别开玩笑。”
那头轻笑了一声，一个男声在喊他的名字。
“好，明天晚上见，我会在你们寝室楼下等你。”
“婉拒了哈，”明栾月停顿了几秒，“食堂见。”
“四楼”的圆形红色贴纸出现在眼前，她草草和对方告别，就挂断了电话。
刚一打开寝室门，黄新雅直愣愣地堵在门口。
“小明……”她坏笑道，“从实招来～～”
明栾月瘫倒在椅子上，从包里抽出水杯喝了口水，才回道：“我好像有点喜欢程暮。”
寝室里静了一瞬。
张渃渃放下手里的行测真题卷，扭头看了过来。
黄新雅跳到她身边，从自己的座位旁捞了把折叠小凳，目光灼灼地问：“怎么发现的？我就说你俩有情况吧？”
“对啊，不是前两天还在躲他吗？”张渃渃边订正错题边附和。
明栾月掏出那两套翻都没翻的论文，拿了只笔在上面标注了截止阅读日期，又拿起日历画了几个圈，慢吞吞地说：
“我比较怂啊，上次被他的追求者折腾成那个样子，差点让下工地的计划泡了汤……”
“他不出现在面前还好，出现在面前，还是会觉得他很帅。”
“那你现在就不怕了？”黄新雅凑近了问。
明栾月点点头：“怕，但是风浪越大鱼越贵。”
两人齐齐仰头看着她。
“我想试试和帅哥谈恋爱的体验。就冲那张脸那双手和那具身体，这些冒险就不亏。”
“况且，承认自己喜欢他，就是成为了追求者们的一员，至于能否追求成功，那就各凭本事呗。”
明栾月打开电脑，又检查了一遍明天组会的汇报PPT，在文筑基地后勤微信群里更新了今天的整理进度。
“小明……”黄新雅犹豫道，“你这是顶风作案啊……”
明栾月平静道：“躲不掉暴风雨，那就直面它。况且她们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意志，我喜欢谁，接近谁为什么要考虑她们的想法？”
“反正都要离校了，我偏要按自己的意愿来。”
“看来你真的挺喜欢他的……”张渃渃总结道。
明栾月脑海中闪过程暮的影子，手指一顿，点头道：“我确实喜欢他。”
那么美好的外貌和□□，没道理不动心。
“其实如果你喜欢他的话，”黄新雅笑着拍拍她的肩，“那你们十有八九会在一起。”
明栾月：？
“上次见面之后我问过筠筠，他说程暮这个人非常冷酷无情不近女色，整天和队友待在一起，队里从上到下的女性只有孩子上大学的球队经理和孩子上高中的队医。”
“他俩初中就认识了，”黄新雅的语气突然变得一言难尽，“我家那个谈了俩前女友，就是没见过程暮接触同龄女生。”
“那难度更大了。”明栾月把《追求计划》从回收站里拖了出来。
黄新雅激动地站起来：“小明你傻啊！你没发现这么多次接触都是他主动的吗？”
明栾月一怔，对她来说，他们的接触都是特定环境下的产物，压根没想过也可能是程暮的刻意为之。
可生病时他尽心地忙前忙后和出了博物馆的特意等候又让她不明确了。
如果，程暮对她也有好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