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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爱着你，像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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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长发直直晃荡下来，一双眼睛黑亮，抬眼看人时像亮片一样。身穿黑色纱裙和黑色皮靴，皮肤应该是冷白色的吧？可惜天色太黑，乌云密布，看不清楚。
在人群中，我看见她。她也看见了我。对我微微笑了下，她踩着轻而稳的步伐，走了。
我时常在想这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那场葬礼上的人真的是她吗？
我的发小早该在一年前就死去了。
第二个学期开学，我和上个学期同班但这学期却被分开的几个朋友聊了很久，满怀惆怅。
这时，班主任却突然宣布有新同学要转来。
我心脏就突然咯噔一声。我的眼睛也看向讲台，说不清自己内心的感受到底是好是坏。
一个身穿校服却鹤立鸡群的女生，黑发雪肤，神色冷静，气质莫名成熟。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我的发小，郑蝶，她死而复生了？
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只有眼睛一直盯着她，直到眼睛干涩，睫毛颤抖，我低头眨了下眼睛，惊觉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出。
上次在葬礼上的，真的不是我的幻觉吗？
讲台上，她又笑了。无比端庄的身姿，就像小学时她时常表现的那样。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叫郑蝶。”她在黑板上写下这两个字，眼神静静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回我身上。
我瑟缩了一下。
今早上下了场雨，中午是雨后初晴。
我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却感到呼吸困难——我好害怕郑蝶被太阳融化。
这个念头如此荒谬，却让我心脏都紧缩起来。
郑蝶坐在我的后排，我有些紧张，却又觉得今天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其实只是我的梦而已。
直到——右肩传来微妙的触感，郑蝶用圆珠笔戳了戳我。
我下意识回头，看见她笑起来的脸。
她说：“想我了吗？”
虽然只是口型，却让我大惊失色。
我赶忙回过身。还好老师没有发现。
“你说说看呢？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初中时，郑蝶这样回答我的问题。那时，我心情低落，走在回家路上，她满怀耐心地和我聊天。
我不记得自己怎样回答了，只记得她听到答案后有些失望的眼睛——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睛这样——那里总是闪亮。
“想我了吗？”晚自习还没开始，郑蝶在我吃饭时坐在我对面。
我为什么不去找她？因为我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我的眼泪立刻掉进了白米饭里，我的舌头立刻就好像吞掉一口海水一样，咸咸的。
对面的郑蝶没有打饭，看着我哭了，也没有安慰我。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用手碰过我一下。
我紧紧盯着她，想到她用笔戳我的右肩。于是我放开筷子，脑袋有些僵硬地梗着。最后，我伸出手想碰碰她。
她握住我的手。
那一定是个很奇怪的姿势，有点像掰手腕。
“……你没死吗？”很多人都说你死了，认识的人都说你死了。可我除了你，从没去过你家，不认识你的家人。我只能听你以前的同学说。
“……当然没有。就是……”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我打断她：“你是出什么事了吗？”
“受了点伤。”她简短回答。
我突然很难过很羞愧。我以前满足于她的包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出事了怎么办。她失联之后，我一直在想，就算是为了她，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把她留在身边。我要把她留在身边。
我的心绪澎湃，却一点也表现不出来。
她松开我。我擦干眼泪对她说：“怎么不吃饭？”
她抿了抿唇：“不想吃，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下午吃饭。”
说到这个，我又有点想哭了。
我们从来都是线下见面聊天，我突然发现，认识了快十年，我连她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一次次回到你身边？
心底有个声音突然这样说。
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跟着你？
从小学到初中，连差点错过的高中也要跟着。
“我们别上晚自习了吧。”
她刚想扒拉两口我给她打的饭，就愣住了：“啊？可是我刚来，有点冒险吧？”
“……就说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虽然我心里知道，班主任没那么好，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放人。
但郑蝶点点头：“好吧。”
出于对我平时乖巧的信任，班主任放人了。
我感觉我在消耗一些我根本不在意的东西，没什么感觉。
我带她来我的宿舍。她住在校外。
“郑蝶，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以前，我还可以觉得，我们总是顺路，总是凑巧在一个地方，而你一直对我感兴趣，愿意找我玩。
但是……
她笑了笑，靠在我肩上，语气轻柔：“你觉得呢？”轻飘飘的，像梦话。
我的内心很煎熬，我很想抱住她或者握住她的手，但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害怕被拒绝。
我觉得呢？我觉得你爱我。我可以这样说吗？还是先抱住你再说。
结果我只是默默地哭出来了，在眼泪滴到她身上之前，我轻轻推开她。
又在她露出不解之前，用力地拥抱她。
“我觉得你爱我？是不是这样？”我一开口，就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像自己，沙哑又颤抖。
她无奈又释怀的笑声穿到耳边，让我开始慌张。
她说：“你才发现……”然后她紧紧抱住我。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她咬牙切齿想说什么，却好像说不出口。
“对不起，是我没有发现。”我赶在她生气之前这样说。
“……”她只是抱着我，好像什么也不想说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