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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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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在他们的□□中,周瑜是睁着眼的,也许并没有看向他,但孙权看到他黑色的眼睛,已不能自拔。
他跪在周瑜身体间,慢慢推抚着他的膝盖曲起,孙权躬下脊梁,宛如祈求,又像虔诚的信徒,如愿一次,千百次还愿。
:“公瑾……”
:“公瑾,”他艰难地行进:“公瑾你好——啊,公瑾,就像第一次……”
他狠狠地亲周瑜的嘴,“是不是,公瑾?”
周瑜什么也没说,可孙权仿佛看到他哂笑,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孙权直起身,怒道:“就是!”
他翻身下地,寻来一块锦帕,覆在周瑜脸上,隔着锦帕吻他:“公瑾,你同我,就是第一次!”
周瑜的眼前一片蒙蒙的红,他索性闭上眼。
孙权紧紧抱住他,缠绵悱恻而冷酷到底:“让哥哥走罢,你舍得让他的魂魄在人世间滞留,看着你,年年不得轮回?放哥哥走罢——啊啊,公瑾——”
周瑜的汤药送上来,孙权亲自端到周瑜面前。
周瑜伸手去接,孙权却又不肯给。
孙权用调羹薄薄舀起一勺,仔细吹凉了,送到周瑜唇边。
他要做一个情人会做的所有的事。
孙权送了两次,周瑜都合着唇,汤水顺着嘴角留到下颌,又流淌道脖颈中,继续顺着颈骨向下淌。
孙权倾上身,从他的颈窝处开始,舌尖沾染他的皮肤一路划上去,将药汁收在口内,沿着他的骨,到日渐瘦削的下巴,到柔软的唇角,合着自己的口涎,一并送入周瑜口中。
药碗在他手中倾斜,汤水险些泼出来。
:“太热了,药——公瑾,凉些再喝。”
搁在榻边的松香漆纹药盏不断摇晃,几番颠簸,褐色的药汁泼洒出来,沾湿了被褥。
孙权头发散乱,披着单薄的上衣,跳下床榻,跑到匣边取了梳子,又迅速跑回来,爬上来,重将周瑜楼在怀中。
他从周瑜背后环抱他,为了弥补刚才的分离,贴着他的背脊粘了一会儿,才坐正,轻缓地梳理周郎的头发。他的发韧且长,发质是硬的,但很平滑。
美周郎,美周郎。
我的周郎。
孙权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见母亲为父亲梳头,在梳理中,将一根白发带下,卷起藏在发带中。
而他的周郎,没有一丝白发,不会老,不会变,不会死,不会消失。
他忘记了,他父亲死时,差不多与现在的周瑜同样年纪。
他将周瑜的发绑成一个髻,插入发簪。他许久不曾自己束发,梳得不好,两缕发散落下来。
孙权跪直身体,高于平坐的周瑜,捧他的首,吻他的发髻,吻他发髻上的簪。吻他飘落在耳边的散发,吻他的鬓角,吻他的颌骨。
将发簪抽去,看他的头发重又披散下来,和自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孙权抓了一束在手中,直到汗水濡湿了发梢,直到他的手扶上了周瑜发软的腰。
雨声渐弱,只剩下点滴,夜间,又逐渐淅淅沥沥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周瑜不闭眼,孙权也不闭眼,侧首托腮看着他。
:“公瑾,你心里在盘算,稍后,要怎样伤我绝我么?”
他伸出手,覆周瑜眼上。
:“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