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名一定要趁早》玉臂无人枕

3、第 3 章

　　吕蒙恍然大悟，听说海外部的凌操一直为宝贝儿子头疼，没想最后送来这里管教了。正想着，小凌统三步并成两步，抢在他们前面进了客厅。他抓起沙发上的抱枕使劲拍了拍，放回去又端详一会儿，才很满意地对刚刚走到沙发跟前的周瑜说：“周老师，这个舒服，你坐这儿。”

　　然后指着周瑜旁边的那个位置，彬彬有礼对吕蒙说：“这位先生，请你坐这里。”

　　周瑜笑着坐下了，吕蒙也哭笑不得跟着坐下，想知道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凌统很干脆，自己在周瑜的另一边坐下了，挨着周瑜的胳膊得意洋洋：“行了，这下子我看他坐哪儿。”

　　吕蒙来过几次，对这里也算熟悉，知道自己坐的位置通常是孙策坐的，有些局促。手也不知道往哪儿摆。孙策当然可以随便搭在沙发背上或者干脆直接搂着周瑜，难道他也能这么干吗？

　　三人并排坐了会儿，没见孙策进来，吕蒙松了口气。

　　凌统眨巴眨巴眼睛，跑到窗口看了半天，又跑回来可怜兮兮看向周瑜：“周老师……孙策呐？”

　　“洗澡了吧。”周瑜放下CD封面，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笑得不行，“他逗你玩呢，快去教训他。”

　　凌统哦哦振作起精神，冲出了客厅，只听他的脚步在楼梯上砰砰作响，逐渐消失。

　　几乎同时，客厅的另一侧门打开了，孙策裸着上身，只围个浴巾就走了出来，他手里抓着条毛巾随口问：“怎么坐这儿，吃早饭了。小凌统呢？”

　　吕蒙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听到孙策开口的刹那，他激动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知道孙策天生好嗓音，无数人羡慕得死去活来。可他这一站，正挡在孙策大步走向周瑜的那条直线上，从下车到现在一直表现得目中无人的孙策这才注意屋子里似乎还有个人。

　　他立即停住脚步，边擦头发边用眼光询问周瑜。

　　毛巾把原本湿漉漉粘在脸上的黑发向后撩去，吕蒙才发现孙策身上隐约有许多旧伤痕，特别是左脸那道狭长的疤，配合漂亮到不像话的五官，扭曲得分外狰狞——却也给他多添了几分彪悍气息——吕蒙立刻想到孙策满脸是血，在台上哼歌的那一幕。

　　周瑜起身，介绍：“这是吕蒙。你给我回去穿衣服——”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靠近的孙策一把捞住腰，狠狠亲了上去。

　　吕蒙大惊失色，一时窘得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看，最后他决定看向不远处那座很像古董的落地钟，正巧，钟开始当当当当敲起来。可怜他立即装作很感兴趣似的走过去，绕着钟打量起来。

　　周瑜挣扎半天，终于推开孙策的脸：“发什么疯！有客人。”

　　孙策唔了声，扭头冲还在观察钟摆的吕蒙勾起嘴角，那笑容比太阳还灿烂，正在自我催眠“其实我不存在”的吕蒙不由也对他笑了笑。

　　孙策一手扣住周瑜的腰，另一只手挥了挥，十分豪爽：“餐厅出门右拐，就当在家里，别客气。”

　　“呃，哦……”吕蒙结结巴巴答应了。

　　于是孙策毫不犹豫地把头扭回去接着咬周瑜的耳朵，含糊不清说：“宝贝，你忘了给我早安吻。”

　　电灯泡很识趣地往门口方向走，大踏步的那种走法。文艺点来讲，电灯泡落荒而逃。虽然电灯泡吕蒙一向是个正直青年并且从来没想过要干偷听之类的事儿，可是孙策的声音辨识度太高，而且怎么也不能算低——至于周瑜的声音，很可悲的，再低他也能听见。

　　身后周瑜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害羞，微微喘了几声：“是你一夜没回吧。”

　　两人的声音都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竖起耳朵都听不见。

　　然而突然，牢牢定在客厅门口的吕蒙被吓了一大跳。

　　“滚你妈的！少跟我来这套。找几件能见人的衣服穿好！快点！吕蒙找你有事，别耽误时间。”周瑜连骂人都慢条斯理，而且字正腔圆。

　　吕蒙扒住门泪流满面。他想起第一次拿到周瑜为自己谱的曲，激动得手都抖了。在录音室里转来转去，想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心情。

　　鲁肃看着他，笑了，情不自禁说，周瑜真是妙人。

　　一旁老前辈程普连连点头，周小瑜是个妙人儿。

　　哪里妙？

　　鲁肃笑得像豁了嘴的兔子。不知道了吧，别看那小子现在这么沉稳，那是被逼的。他年轻时走的可一直是雅痞风！知道什么叫雅痞不？就是只要愿意，能穿着后面跟了好个零一套的西装，同时用法文俄文埃塞俄比亚语还参杂着文言文骂街的痞子。

　　雅痞雅痞……本质上，还是个痞子。

　　吕蒙一边抹眼泪一边想，幻灭了，太幻灭了，不该来的。可是、可是文绉绉说“滚你妈的”的周瑜好帅！

　　……

　　“小妹？刘备？”

　　孙策最终也没穿好衣服，只是随手披了件浴衣，还是敞怀的。站在桌边喝周瑜杯里剩下的牛奶。听到刘备这个名字，他难得地皱了皱眉。

　　周瑜在替气鼓鼓的凌统撕面包，这时瞥了他一眼：“别告诉我又是个熟人。”

　　“这个真不认识。”孙策放下空杯，对吕蒙招了招手，率先从落地玻璃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