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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一厢情愿叩死门,两不相欠各谋生」 ...
西风乍起,刚刚清完落雪,长长一道廊庑还是冷滑,周太后与恽妃一前一后迂步徐行着,周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愠羞与寂寥,如同丹青图留白里三两笔顿挫的墨痕。
“老身知道你在查你姐姐的事,”太后叹道,“你似乎总把我当成冷宫里抱残守缺的怨妇,总以为我要阻挠你。”
恽妃声音微弱了几分,“臣妾不敢。”
“那年徐萤宫宴,我本意是促成她进宫册妃,谁成想半路杀出一个常文,把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说什么也不肯入宫了。”
恽妃一顿,她该怎么接下去,她忽然有些摸不准太后对常文的态度了。
“对一个才见几面的人情根深种,母后,萤娘的性子不是这样的。”恽妃声音染上几分急切。
“萤娘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太后慢条斯理道,甚至带着一丝哂意,“恽妃看过民间的救风月话本吗,这救风月啊,可谓男女老少咸宜,实在是人之常情。”
恽妃:?
太后幽幽道:“当年常文与那振臂憾呼的风月其实无甚区别,跟先帝闹别捏,逃不开,也不肯逃,被束之深宫,明明心有芥蒂还是对你忠心耿耿,事无巨细替你谋事布局。”
“先帝要跟他谈情,他不肯,先帝恨得牙痒痒,又舍不得杀他。僵持下冒出来一个徐萤,称非常文不可。先帝正在气头上,赐婚旨意顺手就下了。等先帝回过神来,常文和徐萤都蜜里调油了,先帝气得在寝宫呕血,恨常文太绝情。”
恽妃捏一把汗,她心知不该多问,但还是为萤娘不平,“那不就是把萤娘当作......说媒拉纤的,简直是个器件来摆弄。”
“先帝是这么想的,但常文怎么想,也无从得知了。或许一开始真存着利用的心思,但后面......管刺案弑君之举,难道恽妃以为只是说说而已?”
恽妃匪夷所思,太后居然主动对她透露这些,她心念一转,太后心里不可能不恨常文,该怎么绕过常文去试探呢。
“母后今天对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想萤娘了?”恽妃决定大胆一回。
谁知周太后陡然缄默,周身一阵料峭的冷冽肃杀。
末了只略带古怪地应了一句:“人老了,都喜欢把几十年的事翻来覆去地想。”
是非对错都明了,无限悔恨不由衷。
“恽妃,就跟皇帝说,是我的懿旨,把豫王放回去吧。老身原以为还有一丝手足之情可念,豫王在眼前,皇帝能收敛一些,如今一看,恐怕事与愿违。”
太后最后吩咐道。她驻足在殿前,好似不受寒意侵袭,望着宫墙外的雪色。
雪纷纷扬扬下,寂静降在檐牙上,闷咚落在梅枝上,碎了啪嗒一声混着死物顺着流下来,化作雪层下僵死而暗流涌动的泥淖,奔腾一般地往南边逃,惨淡雪雾淡结成了霜,霜撒成了细盐般的粉末,更细小的飘洒成尘,在最南边的濮阳街头刚出笼的热包子上空氤氲出来,叫卖声在烟火气逐渐活络,嚷嚷闹闹不绝于耳,胡璠摘下头上的暖耳,一切动静都清晰可闻。
希望豫王不再留在京城的不止周太后,还有考虑已久的慎王。
为此胡璠从临川出发,南下到濮阳,他奉慎王之命招揽一位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邀请他一同前往奉高带回豫王。
与此同时,储秀宫豫王求死之事虽然在宫中惨遭封禁,但胡颀还是不负使命地在被万源控制之前把消息传给了长媚。
长媚对此反应倒不大,方法本来就是给人用的嘛,又不讲究谁先用谁后用,毕竟她给自己准备的法子不是这个,只是没能亲眼欣赏万源的表情实在可惜。
胡颀前脚摩肩擦踵找机会溜出宫与长媚互诉衷顺便带两句豫王的壮举,后脚出娇红馆便与阎溯打上照面,阎指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皇城司公差们也热情地拿着绳子对胡司马招呼起来。
胡颀很无奈,束手就擒,经过阎溯时侧耳问了一句:“阎大人,我们有私怨?”
阎溯看上心情还不错,含笑道:“不算大。胡司马耐心等一会儿。”说完,竟然大步流星往娇红馆里走。
胡颀迷缝眼往里瞧了一会儿,长媚不愧是京城花魁,你看这人脉底蕴可谓深厚,一朝一夕都难成。
所以这女人姘头有多少?胡颀忍不住想。
阎溯刚在娇红馆前绑了人,这下谁敢拦他,阎指挥一脸不苟言笑在办公事勿扰的表情,畅通无阻地到了长媚帘外。
阎溯正要撩帘,又俯身听了听帘里的动静,才进去。
他走进去,长媚朝他挑眉,“稀客呀。”
阎溯笑道:“不请自来,别怪罪。”
长媚抱着汤婆子,裹着厚袄团坐榻上,笑吟吟望着他,甚至给他腾了位置。
阎溯没坐下,他指指身上绛色曳撒,“我身上有落雪,恐怕将你这被褥染湿。”
长媚出奇地柔顺,心里念着上次阎大人放她一马,她站起来敞开怀,厚袄里衣薄,如鲛纱般,透出底下白嫩胳膊,正被暖烘烘的汤婆子烫得微微发红。“阎指挥快来暖一暖。”
阎溯嘴角不自觉弯起来,听话地伸出手,却不往她怀里放,反倒去冰她的脸,但放到她脸上后才发现她的脸其实比他的手要冷,阎溯捧得更紧了些,感受到她脸颊的软肉如水如蜜轻轻流过他的指缝。
“你揉窝脸做什么……”或许那双大手足够热,长媚后知后觉道。
阎溯低头,离长媚只剩咫尺,正好定住她黑阗阗的眼珠,叫她别四处溜转,只看著他。
“小心。”他只能说这么多。
长媚浑身慵懒气猛得一收,皱眉谨慎地望着他,似乎在思索其中含义,但又顾虑些什么。
“你知道……他不在?”长媚斟酌问道。
阎溯摇头,“不在,你没发现这段时间他几乎没出现。”
是墨十。
长媚又问:“你知道多少内情?又是他……授意?”
阎溯道:“不多,我大概能猜到,要么就是不再是他,要么就是不再需要他们。”
长媚咬紧牙关,这意思无非就是催她动手,或者她要死了。
想明白之后长媚惨惨一笑,反倒放软身体,拥紧汤婆子,这是为数不多让她身体不再发冷的好东西。她收拾好神情,再看向阎溯时已是眷恋深深,“阎大人好心告诉奴家,奴家又何以能报呢?便是做牛做马也得等来世了。”
阎溯笑意渐深,秾睫下欲色稠酽,他逼得很近,很紧,手握住长媚的腰,几乎把她压入怀里。“我专程来告诉你,自然是有想要的。”
长媚嬉笑道:“死之前能报答阎大人,也是死得其所了。”
阎溯叹道:“你说说而已,你心中怕是几种要逃的法子都有了。”
“只是不知,阎大人会不会成为其中一种呢,”长媚抬手抚上他脸庞,踮脚欺身想要吻上去。
阎溯捂住她的唇,“受不起。我救不了你。”
“行吧,”长媚垂眼,也不在意,“阎大人动作快些,耽误奴家另谋生路也不太好,不是吗?”
“好。”阎溯爽快答应。长媚眼睛都闭上了,怀里汤婆子都塞进被褥了,等她和他完事说不定还能继续用,哦对了胡颀是不是还在外面吹风,干脆喊进来一起得了,反正也不中用……
一熨温热贴上她额间。
阎溯低头,与她额头相抵。
原来是这个。长媚几乎要反唇相讥,阎大人胆子敢不敢再大一些,都说不连累你了,还这样小器。
我又没指望过你。
长媚安静地等着,似乎有点久了,久到那股温热猝然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存在过,阎溯如被冻住了一般不动弹,似一具鼓硕而沉重的死尸,与她短促相接,像俗世里的一次擦肩,无心无意,无知无觉。
阎溯终于抬起头,深深望了她一眼,便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她冷心冷眼,他无情无义,正正好好,全无亏欠。
等阎溯走后,长媚从箱子里翻出一只玉哨,是豫王进宫之前给她的,还说什么,只要她吹响,他就一定会出现。
怎么出现,上次他们见一面还是她偷偷溜进宫里的时候,他根本出不来。
骗人。
长媚捏紧玉哨。
她走到窗边,墨十经常在这里翻上翻下的,怕是路也给他踏出一条,长媚仔细看着,窗外是一条不算窄的街,但人并不多,估计是娇红馆厢房的房间都朝着这个方向,有时客人兴致上来了什么用完了或者刚脱的顺手一丢,丢过了头,就从落下去到了行人头上,有过几次,虽然仅仅是少数,大家便不约而同避开了。不过倒是有专门的登徒子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拾掇点什么回去,或者和窗前美人看对眼的,刚好能唱一出潘金莲与西门官人。
窜三娘还在外面,庄秉锐今天也出去办事。
她早该察觉出不对的,墨十已经这么多天没出现,看来那人已经对她失去耐心。
怎么逃?躲在哪?还是干脆不逃。
墨十,她准备好来应对墨十的法子是什么来着?
原本大纲里“那人”是谁就大概在这里才揭晓 但我发现我前面写得太明显了 我都不知道是该戳破还是不戳破 直呼其名还是继续代称 不过下一章就可以揭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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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一厢情愿叩死门,两不相欠各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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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卖萌打滚求收藏~ 隔日更,等有存稿后再恢复日更 (10.25 今天这章卡得不行,可能更新不了,明天补回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