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无凰》凤止燕台

13、【十三】山洞诉情

　　[狗皇帝，要把我嫁到塞北给套马杆的汉子当老婆。]
　　[公主，请谨言慎行......]
　　[我心情很不好，不好的时候就会暴饮暴食，你觉得我胖了吗?]
　　[嗯。]
　　[嗯哼，我喜欢你的诚实，不过我真嫁过去你会陪我一起吗？」
　　[......]
　　[喂喂，你沉默是什么意思啊，你不在我身边，我怕别人欺负你啊.......]
　　[凤兮，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我不敢死是不是很没用，或许只是一场梦而已，死了，梦就醒了。]
　　我梦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几十米高的城墙上，她满脸悲怆，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解脱般的笑意，下一秒身体前倾，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嗬！]我猛然睁开双眼，急促地呼吸几下，眼前是被我吓了一下的呼延傲穹，他手里捧着水愣在那里。
　　[奴隶，你醒了啊，我刚想喂你喝水。]
　　我看了一眼他那只剩点点水珠的手心，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也许也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呕！]我坐起身扭过头一下子吐了出来。
　　顿时，一股呕吐的酸味弥漫在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再一次呕了起来。
　　呼延傲穹捏住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他说：[呃，你怎么吐了，我都怕摔到你，骑马慢了很多了。]
　　[那群村民呢？]我眼眶湿润，转过头质问他，晕倒之前，我明明看见那女子带着村民过来了，怎么一醒来却在这黑魆魆的山洞里。
　　没想到提起这个，呼延傲穹阴冷一笑说道：[因为你，他们把我当山贼，都来打我。]
　　我淡然地看着他，显然并不在意他是否挨打。
　　呼延傲穹见我没反应，一下站起来，手在腰间布料上擦了擦，然后冲我眯着眼睛，无所谓地继续道：[都杀了呗。]
　　[......]疯子，这死匈奴果然是个疯子，我辛苦救下的人，他居然给......
　　也许是我看向他的眼神太过阴鸷冰冷，他又笑眯眯地凑上来说：[你救的那个女的没杀，其他的都杀了。]
　　[疯子......]我微微张了张嘴，轻声骂了一句。
　　不料被他耳尖听见了，于是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双手环胸，挑眉反驳道：[疯？你比我更疯吧，啧啧，把人家头砍了还踢下悬崖呢。]
　　[那是坏人。]我撇了撇嘴，语气冷然地回他。
　　[那些人打我，对我来说，也是，坏人。]他不紧不慢地说着，然后走到我身边向我伸出了手，打算拉我起来。
　　「啪！——」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打掉他的手，自己强撑着身体，缓缓站了起来，换了个地方靠着山墙坐了下去。
　　这个地方挨着洞口，冷风从洞外袭来，让人清醒不少。
　　被我拒绝的呼延傲穹难得没有乱发脾气，自顾自地去生了火，霎时间洞内被一层火光笼罩，火光摇曳，人影狭长。
　　生起火让我俩都感受到了暖意，气氛也没那么冰冷了，人在温暖的环境之下总会开始萌发生机。
　　身体机能被唤醒，我开始觉得又渴又饿，想喝水，想吃东西，但是又没力气，头也好晕。
　　[你......]我望着男人的背影，犹豫着开口吐出一个字，想请他帮忙，他闻声偏头看了我一眼。
　　[......]算了，我看见他的脸就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我转过头看着洞外，外面一片漆黑，今夜连月都没有吗？脑中想起了想念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他相见。
　　[我什么？叫人叫一半真让人难受，外面黑黢黢的，你在看什么？]呼延傲穹有些气恼地说着，走过来挡在了我眼前，然后蹲下身直视着我。
　　[水......]我垂下头，嗫嚅着开口。
　　[那你求我。]
　　我听到他戏谑地说了这么一句，胸腔中莫名燃起一团怒火，求？为什么这些人永远都要这副德行，啊，也许不久前的我会求他吧，但是现在的我只是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
　　[呵，你这个人真是有趣，有时候像条狗，有时候又像只狐狸，现在又像头驴。]
　　他闷哼一声突然笑了出来，满是玩味的眼神，就这样静静凝视着我。
　　就在我俩互相对视交战之间，外面突然「刷」地下起了大雨！顷刻之间，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向大地，雨水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哎，这下不用去找水了，你伸个头出去喝雨水吧～]呼延傲穹笑嘻嘻地对我说。
　　我实在懒得搭理他浪费我的力气，仰头靠着墙，准备休息一会儿，恢复一下体力之后再行动。
　　倏然，身体悬空，腰上一紧，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
　　我不知道这个疯子又发什么疯，怕掉下去下意识地攥住了他肩膀上的衣服，皱着眉头抬头看他。
　　没想到呼延傲穹只是弯了弯嘴角，一副惺惺作态的好脾气样，他说：[受伤，没力气吧，走！我抱你去喝！]
　　......呵呵，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不过等他将我抱到洞口边上的时候，我还是努力伸出了一只手，手心接着雨水，然后送到自己嘴边。
　　冰凉的雨水顺着唇流进了口中，缓解了一直干涩刺痛的喉咙，原来雨水是这么清甜吗？
　　接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手心渗出的那些雨水将领口都浸湿了才停下来。
　　[谢......放我下来。]道歉的话脱口欲出，我又想到这疯子害我不浅，急忙刹住了，用湿哒哒的手拍了拍他的胸膛，硬生生地说道。
　　[我不，我觉得抱着你挺暖和的，为什么你热乎乎的呢，我都舍不得放开了。]呼延傲穹对我的话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抱着我往火堆边上走。
　　[呵呵，我是生病发烧了，所以才热，你不离我远点，待会儿也传染给你。]说完，我伸手在腰间摸了摸，空无一物，看来匕首已经被它的原主人拿走了。
　　呼延傲脚步一顿，低头看了我一眼，难得说了一句人话，他问我：
　　[发烧会死吗？]
　　我不知道他是想我死还是不想我死，脑子里翻来覆去得出的结论还是不想我死，毕竟都没有抛下受伤的我，还让我喝到了水。
　　于是我眨了眨眼，煞有其事地说：[把我自己放一边凉快，不要打扰我，可能还能活，要是和你靠近互相传染，那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啊？]呼延傲穹信以为真地看着我，随后急忙将我抱到一边放下，接着自己走到对面去，隔着火堆离我远远的。
　　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好笑，我闭着眼靠在石壁之上，嘴角微扬。
　　外面的雨声不知何时也变得小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着犹如催眠曲，让人不知何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