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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主摄是自卑人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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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宗寻复盘,大概能猜到自己为什么能拿S班的名额——宗寻替补的那位才是真正的皇族,明面上的单双人间就是为他准备的,真皇族的名额和房间一起空了出来。
当然,名额空出来是一回事,实力也是重要的参考因素,宗寻是在和剩下的没“剧本”的人共同抢这个名额。
显而易见,这个名额现在被宗寻补位了。
选手们都选好了房间,二楼宿舍区内都充斥着整理行李的乒乒乓乓声。
隔音真差。
想来舒粒已经占好位置了。
舒粒在录制时就对其他选手不假辞色,想来抢宿舍也是不会受人欺负的,宗寻对他很放心。
宗寻揣着兜,慢吞吞上三楼。本以为要挨个房间找人,没想到刚转个弯,便看见舒粒和另一个选手站在走廊。
舒粒正抱着手臂杵在房间门口说话,声量不大,语气倒是强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宗寻已经约好了!你去找别人换!”
舒粒对面那人有些眼熟,但宗寻对不上号,走上前问他:“怎么了?”
舒粒看见他来,立马像找着了老母鸡的小鸡崽子,小跑到宗寻身前告状:“他要抢你的床位!”
季城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来季城渊来晚一步,三个单人间都被占了,只剩下两个双人间有空位。
除了舒粒占的这间,另一个双人间是对家公司的选手,在参加节目之前,两人就已经因为天然立场不同结下了很多梁子,季城渊自然不愿意和对家住同一个屋檐下。
季城渊:“本来选房间就是先到先得,宗寻现在才来,是我先到的,我当然有优先选择权。”
这话确实是有道理。
舒粒躲在宗寻身后,说话底气更足了:“我都说宗寻早来了!只是去拿行李而已!”
季城渊看了眼两手揣兜的宗寻,直截了当:“那行李呢?”
舒粒:“……”
宗寻:“……”
宗寻试图圆谎:“因为我是临时替补的选手,行李箱还没收拾出来,还在员工宿舍里。”
舒粒:“对!”
季城渊笑了笑:“意思是,你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宗寻先来的是吗?”
这事儿确实是他俩不占理,看季城渊的态度也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性子,宗寻侧头看舒粒:“你留在这儿,我去对面房间。”
舒粒坚决摇头:“不要!不行!”
宗寻才不管他要不要,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
只是宗寻前腿刚迈出去,手臂却猝不及防被扯了一下,他没有防备,被扯歪了身子。舒粒顺势垫脚凑到他耳边私语:“程羡有狐臭!我刚刚坐在他旁边都能闻到,像十天没洗澡一样臭!”
宗寻:“……”
虽然舒粒的消息存疑,宗寻没闻到程羡的狐臭,没法特地去查证,但他并不太想拿自己生活环境的空气质量去赌。
舒粒把宗寻拉到统一战线之后,底气更足了,他在走廊上对着季城渊大声道:“我才不管你和程羡有什么恩怨,你要是敢进我屋里,我就一定和你结仇!”
他的嗓音清亮,不少选手注意到了走廊的动静,纷纷探头出来吃瓜。
就连另一个当事人程羡也不得不出面,意有所指道:“城渊,你们仨在闹什么呢?”
事情闹大了,对他、对季城渊都没有好处。对宗寻有什么影响姑且不知,反正舒粒这个没脸没皮的才不怕事情闹大。
这场宿舍战争终于是凭借舒粒的不要脸和一把好嗓子取胜了。
宗寻佩服。
程羡离开时还瞪了一眼舒粒,嘴里嘟哝了句什么,两人显然是结下了梁子。
舒粒看都不看人家,把宗寻拉进了房里。
宗寻好整以暇:“你和季城渊有仇?这么抗拒和他住一屋?”
舒粒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嗯,有仇。刚在摄影棚的时候,他跟别人骂我娘炮。”
宗寻看着舒粒泰然自若吐出“娘炮”二字,便察觉这恐怕不是真正的理由。
既然舒粒不愿意说,宗寻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他环顾着这个二人间。比职工宿舍豪华百倍:“我去收拾行李。”
舒粒:“我和你一起。”
宗寻:“不用。”
收拾行李有什么好跟的?何况职工住的都是集体宿舍,现在是下班时间,宿舍里应该有别人,舒粒跟着他进职工宿舍总归不太合适。
加之普通选手的行李都由后勤组推车运上来,这会儿还没送到三楼选手的,如果房间里没人接应不太方便。
舒粒只好打消跟着宗寻出去的念头。
宗寻真是没什么人缘,路上碰到其他选手原本在嬉笑打闹,一瞧见宗寻迎面走来,他们便像泼了盆冷水那般沉默似金,要么探究地打量宗寻,要么目不斜视走过。
宗寻对这个局面倒是不太意外。
其实读书时期也是如此,有同学调侃过宗寻,说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宗寻并不那么觉得。
要说风云人物,黛枝许才能称得上,喜欢闹喜欢作,什么社团都要掺一脚,还真凭借那点三分钟热度做出不少成绩,大把大把奖项拿到手软,下一秒又宣布退出,不论去到哪里都有一堆追随者。
而宗寻好似是无味的白开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身边来来往往的也只有黛枝许一人。
黛枝许不止在他身边跑跑跳跳,还在他生活里颐指气使,以折磨他为乐。
回忆起黛枝许张牙舞爪的模样,宗寻就由衷地想笑。
事实上宗寻也确实笑了一下,而后脚尖停在浅黄色的木门前,他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到了。
《无限偶像》是在东银海的一个私人小岛上进行全程拍摄的,交通不便,节目组就给工作人员提供了宿舍,离主楼有一段距离,大多工作人员都见证过宗寻被向轻楠点名参加节目的全过程,群里也传开了。
平日里宗寻在宿舍话不多,不和谁结党成群,也不参与宿舍闲聊,对舍友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后来宗寻和主摄骆琦走得近,便有人在宿舍风言风语说某人抱上了主摄的大腿,但宗寻置若罔闻,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宗寻这次回来收拾行李准备上节目,其余两个舍友都主动回避,生怕被宗寻记恨,拿他们的私仇在镜头里说。
因此,宗寻回去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只有一个舍友在床上躺尸,后者默默看着宗寻从床底下拉出行李箱,将带来的五六件衣服塞了进去。
节目录制时间在夏秋,他带的行李不算多,除了衣服便是书,很快便收拾完了。
舍友犹豫着,直到宗寻准备拉行李箱出门,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叫住宗寻:“那个……你别记恨他们啊。”
这个舍友平时算和宗寻关系不错,宗寻刚刚毕业就来打暑假工,他是把宗寻当晚辈看的,虽然也没帮过什么,但也没参与另外两人的抱团排挤。
宗寻自然不会驳对方的脸面,嗯了一声。
舍友:“他们会误解你,是因为骆琦……好像是同性恋来着,你要是没那意思,就最好离他远点。”
“同性恋?”宗寻回头:“骆琦亲口说的?”
“这倒没有,但他不是一直没谈吗,听说也没找过内什么。”舍友挠了挠头:“而且他以前还留长头发,像女的一样。”
骆琦本就对宗寻有知遇之恩,不仅教宗寻摄影,还给他付工资。
且不说这谣言是否无中生有,再说留长发又如何?是同性恋又如何?宗寻自己就和某个留长发的同性纠缠过,早已不足为奇。
他笑了笑,回护之意明显:“不□□就是同性恋了?那我也是同性恋。”
说罢,他也不管舍友是什么脸色,直接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岂料说曹操曹操就到——骆琦就站在宿舍楼下的亭子旁,看起来像是在等他。
宗寻走过去,骆琦反而敛下眸子不看他,嘴角仍是挂着与素日一般无二的笑:“看来向老师很欣赏你。恭喜了,小寻。”
他那颗小小的泪痣好似比以往暗淡,在光影下有些模糊,若隐若现的,惹得宗寻总忍不住盯着那颗泪痣:“那骆老师就不欣赏我?”
骆琦终于抬眸看他,应该说瞪更妥当:“小白眼狼,我要是不欣赏你,还把你放在我跟前晃那么久?”
宗寻发笑。骆琦年纪不大,但心性沉稳,虽然在业内风评不好,多被评价刻薄、孤高、严苛、没人性、虽然有才能但不讨喜。
但在宗寻面前,骆琦平日里总端着知心大哥哥的架子,如今倒是显出几分厉色来。
二人在亭子里并肩坐了下来。
这座亭子被树林掩映着,夜色暗沉,从外面看不到什么,平时很少有人驻足。俩人也都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私生活的知名人士,不必担心被偷拍。
已经入夜,更深露重,骆琦搭了件长披肩,单薄的身体被披肩裹着,看上去有些孱弱。
宗寻想起骆琦总犯腰疼,便习惯性将手搭在他腰上,给他按摩。
骆琦面容恍惚一瞬,调侃道:“看来我得好好享受,以后就没这机会了。”
宗寻头也不抬:“我说过,你什么时候腰疼了,都可以找我。”
这是今天下午,宗寻还在骆琦手里当场务时许过的承诺。
骆琦笑了笑,并不当真:“宗公子都要出道了,还愿意屈尊降贵帮我按腰?”
“没出道。”宗寻纠正,不答反问:“出道后就不能给人按摩了?还有这规定?”
骆琦:“要是被人拍到了怎么办?”
宗寻:“不怎么办。”
骆琦便没再说话。
直到宗寻差点以为骆琦睡着了,却见对方动了动,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递给他:“我可丢不起那人。”
宗寻不明所以地接过,发现竟是一张房卡。
宗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