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李淡水

43、三节：地狱秘术 血殿贪物

　　夜直回到“夜来香”时，便把蛇妖之事，与闻香、苏凉以及莫尘，均一一道来。听得三人，连连吃惊。尤为闻香，嘴巴总是要比别人快得多。
　　“此等妖物，是被谁弄到鬼域之地的，是要把鬼域整个都吞了吗？”

　　夜直也甚是赞同，总体想来，不只是要作乱这样简单，总觉得是要把鬼域当作养料之所。

　　可是，夜直又说出了自己深一层的想法。
　　“地狱妖蛇，要尽快想办法，把它送回忘川渡河。而，这也不是件易事！”

　　夜直又招了鬼魅儿来，让她去请“羊族族长”羊生怪。

　　羊生怪，第二次进入到“夜来香”中，虽未与上次没什么不同，可是，他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便主动与夜直攀谈起来。
　　“几日未见，夜大公子，风采依旧！”
　　“坐吧！”
　　夜直还是淡淡然，请他坐在了前厅中的椅子上。

　　“今日请了族长来，其实是有一事，想与族长商议，想听听，族长之意！”
　　羊族族长羊生怪，有些疑虑之色，他不明白，竟然还能有让“阎王殿”使者为难之事？看来，定不是小事。夜直也瞧出了羊生怪的心思，不由暗中自叹，殚精竭虑、精思细致，怪不得羊怪一族不仅能长存，还益加的强盛。

　　“族长，不必顾虑过多，夜某所讲之事，不只是与羊族一族相关，也与整个鬼域的存亡相关！”
　　“可否，直言相告，是何事，如此之重！”
　　“族长，可有听闻，‘神宫’，或是‘血池’！”

　　夜直看羊怪老族长并未多有惊色，看来，对于自己能对血池的关注，是他预料到的。可是，在夜直看来，谋于精算的族长，也未必知道血池内妖物所带来的后果。
　　羊族族长，在夜直的盯视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之前有过耳闻，很多鬼蜮之物想成妖的，都想着去‘神宫’寻求成妖之法，可，并未有什么后果！”
　　“他们中间，可有回返族中的？”
　　羊族族长摇了摇头，看了眼肃然的夜直。
　　“迈出这一步时，他们便已然做出了选择，不再是族群是生物，也不会再得族群护佑！”

　　夜直听了羊族族长之言，不禁点了点头。怪不得，有那么多的鬼域之物去而不返。即使是横死在“神宫”之中，族群也未必知情。
　　“再问族长，可有离者再返回的？”
　　羊族族长稍作思虑，便又点了点头。而夜直未等他有所思及，便立时又问。
　　“你们又是如何置处之？”

　　羊族之羊生怪，神色忽然显来黯然之颜。
　　“是有寻回的，可是，已经被施了巫蛊之术，只能将他驱赶，或是，唉，或是将之斩杀！”

　　羊生怪作为族长，感叹族中培养好手不易，可，如此轻易受到蛊惑，也使得他深感失望。
　　夜直望着羊族之羊生怪，不得再陈述事实。
　　“巫古的蠕虫蛊术，是有人用秘术交换给他，换走了他的一身骨头吧！”

　　羊生怪听后，不禁大吃一惊。
　　“秘术，巫族妖孽之术？”
　　夜直摇了摇头，为羊生怪解疑。
　　“秘术，与巫族禁咒之术，有很大的区别！”

　　“秘术，或者称为地狱秘术，是‘地狱使者’的一种能力。于世间任何人，可用其最重要之物，换取某样能力。但是，只限于凡人世间！”
　　羊族族长羊生怪在听于夜直之言后，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他直觉，有更不好的事情等着他。
　　“夜大公子，如您所言，却又因何巫咒与巫古，可以得到秘术！虽然代价惨重，可是，他们是鬼域巫族之人，不受六道限制，更不可能得到“地狱使者”之青睐！”

　　夜直只是摇了摇头，耐心地与羊生怪继续交谈。
　　“如今，鬼域与你将面临之事，不只是去解与‘地狱使者’交换一事宜！于目前最麻烦的，也不是巫古把鬼蜮之物制成妖蛊一事。”

　　夜直微停顿了下，却发现羊族族长满头是汗。不禁觉得有些怪异，一直能够于各种困境中不断脱困者，竟会紧张？或是害怕？
　　“族长，你这是？”
　　羊族长不禁哀叹一声，对于自己能力与族中之力，深表力所不足之歉意。
　　实则，羊族族长，觉得夜直虽未讲得全，却深感不是自己能力所能及之事。

　　“羊族长，要与你说之最要之事，还未讲清！”
　　夜直已是发觉羊族族长生来退意，可是，如今哪由得他退却。夜直一行在鬼域当中行走，需要知底知根之族群相辅。而羊族之低调与谨慎，正是他所需。

　　“羊族长，其实，夜某想说的是，‘神宫’之中的血池内，养着一头异域妖物！”
　　夜直并未把话讲全，冷然盯着羊族长羊生怪，看他汗流浃背般，夜直的音色更加冷寒。
　　“羊族长，说清楚一些罢，你羊族给‘神宫’送去多少想成妖者，又是谁与你达到交易的！实话讲来！”

　　羊族长慌忙愤然中，想要起身，却被站在他身后的苏凉，死死摁住肩膀。
　　“夜某，可不信那一套！奔着成妖目的，舍生取义之说。若不是你们各个族群，主动相送，哪能有那样多的数量供‘地狱伯蛟’食血食肉！”

　　“在族内煽动弱者之心，成就你族长之位！说，你又与‘地狱使者’有着什么样的交易！”

　　“扑通”一声，羊族长羊生怪，颤抖着双腿，看着像是在夜直的威慑之下，跪了下去。
　　“夜大公子，夜大人，夜大人呐，请饶命呐！我等群族虽数量甚多，可是，实力极弱，根本不是那妖物之对手。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请求，便会有灭族之祸！”

　　夜直本来要羊族长起身，本来，在他看来，羊族长虽然谨慎得很，却一心为羊怪一族。私心略小，大志不足。可是，夜直的话还未说得出口，便见闻香恨恨地一脚踏在羊生怪的背上。
　　闻香不仅是脚踏羊背，还不解气般地恨恨然。
　　“不争气的东西，稍作威胁，便让族中子弟送死。这么没骨气的老骨头，还做什么族长呢！”
　　说罢，闻香又是用力踩其背上，把个羊族长踩得连连求饶。

　　“夜直，就这么个背信弃义之辈，你找他作甚，干脆杀了了事！”
　　闻香的愤慨之言，夜直只得向他挥挥手，让他稍停手。夜直上前，把已经趴在地上的羊生怪，拉了起来。

　　“你们鬼蜮之物，愿意自己送上门给妖物做食物，夜某也管不着。可是，有些事，还是要了解清楚。”

　　羊生怪本身脸色不好，被闻香一顿磋磨，已经再无族长之势，颓然地直接坐于地上。
　　“唉，夜大公子，想了解清楚何事，直接相问便是！”

　　夜直点了点头，看来，是时说真话了，鬼域之中，羊族最是擅诡。
　　“为你们羊族同巫古接洽之人，是谁？”
　　闻言之，羊族族长像是很为难似，纠结得说不出口。
　　“可是，老羊怪！”

　　夜直之言像是惊醒梦中人般，羊生怪，惊恐般看着夜直。若是之前，因‘夜鬼’之传，对夜直有一定畏惧之心。而如今，却是实则为之恐慌。
　　此时的羊生怪，不敢再耍什么心眼子，眼睛一闭，点了点头。

　　“思前与后，倒也说得通，他费尽心机引夜某去‘血池’，再见到了‘地狱妖蛇’！”
　　“老羊怪，他也是为了我羊怪族群，能够世代安稳生存！你们都是从外域来此地，不知鬼域之艰难存世之辛酸！”

　　对于羊生怪的强辩，闻香很是不屑，他正要上脚再给一下，又被夜直给拦了下来。
　　“闻香，你都因不察受妖蛇血气影响，你也是真正大妖。何况他们，定然被妖蛇血气所控。再者，很多族群应与羊族类同，没有可选余地！”

　　“他们被控制了？现在还是？”
　　夜直摇了摇头，又对着羊生怪询问了几句。

　　“羊族长，奉劝你一句，收起你的野心罢！地狱妖蛇，原本是于无数岁月中在忘川河中受刑，可是，现在被引入鬼域。”

　　看着羊族族长，有些踉跄地脚步离开，夜直最后又像是闲谈般，留给羊生怪一句话。
　　“地狱蛇妖，生则为贪物，一定是把鬼域之物，当作它的粮食了！”

　　储存之粮，总会有吃尽之日。界时，鬼域当中，将面临的是血腥之境。贪者，怎可会因一点儿收获便满足？贪念，只会愈来愈强。
　　鬼域再广阔，族群再多，却总会有弱势族群被易灭时！

　　羊族族长，除了要保证族群昌盛繁衍，强盛不衰，更要保证族群的数量越来越庞大，强者越来越多。

　　待羊生怪走了一会子，闻香又凑到夜直跟着，眯了眯绿眼睛道，
　　“算是收服了？”
　　“算是！”
　　“没想到，被一老东西算计了，从开始在‘驴城’时，就已经在误导我们！”
　　“迟早要遇上的事，无妨！”

　　被闻香念叨的老羊怪，在得知族长被夜直请去时，便知事情不妙。便找了个由头，从族中离去。

　　而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莫尘，对于羊族的诡辩，甚是震惊。
　　“鬼域之羊族，难以置信！”
　　“鬼域之羊族，可不是绵羊！”

　　闻香懒洋洋地答复着莫尘，鬼域之中，各种族的特性与凡世间大不相同。
　　“夜直，看来鬼域当中，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大概是吧！”

　　夜直没有多说什么，而闻香也再未出声。可是，莫尘多有疑虑想不通！
　　“大公子，‘地狱使者’是什么来头，他怎么来搅合鬼域之事！”

　　夜直像是未听见莫尘的问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地回了一句。

　　“‘地狱使’是阎王殿之，御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