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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青莲,届时也邀你观礼,请务必谨言慎行。”宋莹嗓音清泠,不疾不徐地续道,“上仙对你已极为不满,早有仙人提议削去你的仙籍。若非渊寂仙君为你多次周旋,你此生恐怕再难踏足仙界。”
穆青静默不语。一旁的舒岸却低笑一声,语带讥诮,“原以为仙人修行,求的是超脱生死、长生久视,或为天人合一的大道。没成想,竟也免不了争权夺利、党同伐异,实在令人唏嘘。”
面对舒岸的冷嘲,宋莹连眉梢都未动一下,只慢条斯理地轻呷了一口茶。“舒大将军,我飞升成仙已两百载,三界盛衰,早已司空见惯。百年前长烬海枯竭、映山都焚灭,谁又能料到今日魔界竟重现盎然生机?凡人寿数有限,难免为眼前生死所困。可在更漫长的光阴尺度上,生与死,盛与衰,不过是生命流转的不同姿态罢了。”
舒岸面露愠怒之色,拳头已不自觉捏紧了,“萤火仙人,你的意思是死在玉山前线的将士们命如蝼蚁毫无价值,他们为守护家园亲族浴血奋战根本是画脂镂冰劳而无功?那我问你,我手下死去的三千六百七十二名将士,究竟是什么。”
宋莹依然唇角含笑,一双明眸灵动潋滟,吐出的字眼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活气,“只不过是充盈天地间仙气的——耗材罢了。”
尾巴最先感受到敌意,已骤然弓起。而穆青更快——舒岸剑锋未完全出鞘,已被他徒手抵住刺向宋莹头的刃尖。
“舒将军,多谢仗义执言。你镇守玉山,身心俱疲,此番回来,正好借相亲之机好生休整。改日我与照夜再登门拜访。”
“是呀舒将军,咱们先回吧。”我顺势挽住舒岸紧绷的手臂,将这尊濒临爆发的杀神轻轻带离这无声的战场。直至送他出引仙殿,我才长舒一口气,背后竟惊出一层薄汗。
“抱歉,让你见笑了。等这两天我去见过哥哥,再邀你与青莲兄弟一聚。”
我走到马下,昂着头对舒岸说道,“即便仙界不愿驰援,小青也绝不会对人界灾祸袖手旁观。只是或许……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多谢。你与青莲至纯至善,能与二位相识,是舒某之幸。改日再会,告辞。”
目送他策马远去,我心绪沉沉。忽然后肩被人重重一拍,竺可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照夜!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对饮,竟是六年前了。”
没错,竺可是我的酒友,关于飞逍的种种秘闻,多半是从她这儿听来的。只是如今飞逍已投入渊寂门下,物是人非。我与竺可在花园中边走边聊,能听出她对飞逍“叛出师门”的行径颇为不齿,可言语间,又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羡艳——毕竟渊寂将登仙帝之位,追随他的飞逍,即便只是座下第七弟子,亦今非昔比。
我趁机打听牧狸的近况。竺可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与惋惜,“她可就没飞逍那般好运了。修为不济,如今也只能在飞逍手下打打杂,日子未必好过。”
“唉,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去赤羽那儿。”我叹道。
竺可闻言大笑,“赤浪仙人?他那位夫人是出了名的善妒,身边稍有姿色的女仙早被清理得一干二净。要我说,牧狸那般处境,倒不如干脆退出仙门,回人界做个逍遥自在的普通人。”她话锋一转,脸上浮现一丝疑虑,“不过……眼下人界也未必安稳。听说玉山那边出现的怪物,连仙军都难以应付,可是真的?”
“嗯,仙力对那些怪物没用。”
竺可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还好仙界尚无此等邪物。即便真有,也自有上仙们去应对,我们这等小角色,能苟安一时便是一时。”
她这话说得轻松,我却听得心中百感交集,一时无言。抬眼望去,穆青仍在与宋莹交谈。那位已晋升玄珠位阶的萤火仙人,似乎早已失了过往的平易近人,竟能对刚刚失去众多袍泽的舒岸说出那般冷酷之言。或许在高高在上的仙人们眼中,人界的劫难,或许并非什么大事。
我又默默等候许久,直至夕阳西沉,将引仙殿的影子拉得老长,穆青才带着一身掩不住的颓丧之气,与我一同离开。归途上,他异常沉默,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无形的重压之下。直到推开家门,步入昏暗的庭院,他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照夜,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即便……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
我在渐浓的夜色中凝视着他依旧明亮的眼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熟练地点亮了桌上的灯盏。温暖的灯光驱散了黑暗,也映亮了他的脸庞。“我从小的心愿,就是能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安稳稳地享福。但这绝不意味着我害怕与你共同面对风雨。小青,我确实渴望平静的人生,但我更渴望的,是与你一同度过的人生。无论前方是坦途还是荆棘,是平静还是危险,只要与你一起,我都不怕。”
话音未落,穆青已伸手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异常轻柔而坚定,“好……那我们就走自己的路,做我们该做的事!”
“所以,不要总是什么事都瞒着我。”我捧住穆青的脸,问道,“你究竟在无相孽的巢穴里看到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
这天半夜,万籁俱寂。我与穆青再次秘密会见了舒岸。在摇曳的烛火下,穆青终于将深藏心底的恐惧和盘托出。
我们上次拼尽全力消灭的,仅仅是无相孽的一具分身。它的本体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庞大、更为古老,潜藏在幽深的地底深处。而它感染生灵的方式,也极其诡异阴毒。与依靠吞噬孵化来繁殖的瘴母神不同,无相孽是通过散播自身的一部分——一种如同菌丝般的物质——来寄生和控制宿主,以此悄无声息地壮大自身。
“那些菌丝会通过接触寄生,逐渐异化宿主的身体与神智,而被控制的人……他们并非失去意识,反而会保有清晰的思维,善于伪装,混迹于常人之中,直到时机成熟,便成为孕育新怪物的温床。”穆青的目光沉重地落在舒岸身上,顿了顿,才继续道,“舒将军,你之前……便是被那菌丝寄生了。它影响了你的心智,驱使着你将照夜引入巢穴深处。对于当时的具体情形,你可还有印象?”
舒岸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异物侵蚀过的幻痛。他长长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后怕与愧疚,“当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怪物的老巢,将其彻底铲除。全然未曾察觉,自己的意志早已被那无相孽操控了……”
穆青垂眸凝视着杯中晃动的酒液,仿佛那琥珀色的液体里藏着无尽的秘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夜色,“这正是无相孽最令人胆寒之处——它会观察、学习,甚至模仿猎物的行为。所以我判断,它们并非放缓了攻势,而是转变了策略…它们学会了伪装,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过了玉山的铁棘屏障。”
舒岸手中的酒杯猛地一晃,酒水溅出几滴。他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望向穆青,嘴唇不受控制地轻颤,“青莲,你的意思是…无相孽已经潜入人界了?”
“不止如此,”穆青抬眼,目光凝重,“我怀疑它们的本体早已不在玉山之外。真正的母体,恐怕已在人界的某个角落悄然扎根。玉山以南那个被我们摧毁的,不过是一处为本体积蓄能量的分巢。”他顿了顿,让这个可怕的事实沉淀片刻,“这些怪物以仙力为食,可笑的是,它们自身无法转化吸收天地间的仙力,只能通过寄生或吞噬修炼者来获取。这也就是为什么仙力对它们无效——我们的攻击,反而成了它们的养料。”
我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不自觉地看向舒岸。他曾被那可怕的菌丝寄生,虽然后来清除了,但一想到曾有异物潜伏在他体内,仍让人毛骨悚然。这个念头让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我不也正是一枚仙丹的容器吗?我的体内,同样存在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下意识地,我捏紧了手中的玉瓶。躲在瓶中的尾巴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情绪波动,瑟缩着躲到了角落。
罢了,至少这条尾巴无法操控我的意志。若真到了那一步,哪怕剖心剜骨,我也定要把它取出来。
“青莲,这些情况…你可曾向上仙们禀报?”
“嗯,可惜没人在意我的话,比起这个,他们更关心位阶晋升,口碑排位,以及谁能出任新任仙帝。”
舒岸自嘲地笑了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似乎让他平静了几分,“也是,大多数上仙都经历过百年前的仙魔大战。在他们看来,三界的兴衰不过是循环往复,人界的存亡更是渺小如尘。难怪萤火仙人会说出那番话…当生命漫长到看不见尽头,时间会磨损身为人感受生命本真的能力。”
“舒将军。”穆青握紧我的手,面带微笑说道,“不必纠结于仙魔对生命的看法。我们只需做当下该做之事,但求俯仰无愧于天地,扪心无愧于己身。”他转头与我相视一笑,“我已与照夜商量好了,即便渊寂登基后仍不愿驰援人界,我们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助你一臂之力。”
“嗯,我和小青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舒岸眼中泛起泪光,喉结滚动了几下,半晌说不出话。他突然起身,命侍从取来三只海碗,亲自斟满烈酒。端起一碗,他声音哽咽却铿锵,“我舒岸此生能结识二位,死而无憾!今日便以这碗酒立誓,邀明月为证——从今往后,愿与二位同进退,共生死。纵使天倾地覆,山海倾颓,此志不改!”
虽说打定了主意,但我和穆青的生活暂时没有太大变化,但我和穆青的生活暂时并未掀起太大波澜。我们商定,待到仙帝登基大典那日,要在众仙与人君面前,做最后一次恳请。若依旧没有回应…那我们就走自己的路。
这天我正在家中分拣药材,准备炼制一批“白肤美体丹”,忽听得朝明在外头唤我。他闲来无事在街上买点东西,正巧转悠到我的档口。穆青这些时日只要得空,便与舒岸商讨对付无相孽的对策,常留我一人看家,此刻有人来说话,我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啊?你是说三十八位闺秀,舒岸将军一个都没相中?” 我手上拣着花瓣,好奇地追问。
朝明热心地帮我捣着药杵,连连点头,“可不是嘛!连太师家的施斓小姐都被回绝了。那位小姐可是名动月下州的才女,容貌出众,家世显赫,又与将军自幼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呢。”
不光我爱听这些坊间闲谈,连瓶子里的尾巴也似乎竖起了耳朵。我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思,特意把玉瓶握在手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那你们大将军究竟心仪怎样的女子?他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
“谁说不是呢!”朝明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为这事,君上都愁得不行,昨夜又召将军入宫,想必是劝他好歹先定下一门亲事,免得外面流言愈传愈盛。”
“什么流言?”
朝明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更低,“有人说……大将军他偏好男风。”
“啊?真的假的!”
朝明摸着下巴,眉头拧成了结,“这事儿还真说不准。大将军似乎确实……不近女色。主要他常年习武征战,心思从来没放在这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舒岸该不会是看上穆青了吧?再一细想,自从上次我们三人交心后,他俩总是单独相处,神神秘秘的。尤其是舒岸,每天天不亮就急匆匆来找穆青,恨不得直接住在我家好与他形影不离。
这么一想,我再也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看看这两人背着我到底在做什么。骑上枞从东门出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郊外一处人迹罕至的空地。我悄悄躲在不远处观望,只见穆青正手把手地指导舒岸练剑,并教他尝试凝聚仙力使用。
穆青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气息,指尖一弹,一颗小石子便朝我藏身之处飞来。尾巴许久没活动,灵活地一甩,便将石子击得粉碎。
“照夜,你怎么来了。”
舒岸练得一身热汗,正赤着上身,接过穆青递去的水囊仰头畅饮。我走近几步,打量着二人,心有不悦,“你们修炼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又不会捣乱。”
穆青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美体丹做好了没,你又偷懒。”
“不做了不做了,整天不是捣药就是看火,手又酸又痛。”
穆青握着我的手腕揉着,安慰道,“那今天休息。”
见我有些不爽地盯着自己,舒岸连忙披上外衫,笑道,“对不住啊照夜,我是趁这段空闲,请青莲指点我如何运用仙力。要不——你也一起来学?”
自从我被确认没有灵关窍后,就再也没有跟着穆青修行。修仙的第一步,便是静坐冥想,感知天地间仙气的流动。光是这一步,就难倒了绝大多数人。说白了,“空气”该如何去感受?虽然人人生来就会呼吸,却很难真正感知到空气本身。
于是大多数人在修仙伊始都会借由流动的空气——风来感知仙力,所以初级修仙者多数会选择空旷有风的地方打坐。我天生便没有灵关窍,即便感知到了仙力,也无法引其入体,更谈不上主动释放仙力。这也导致我只能通过那种特殊的方式,将仙力渡给穆青。幸好尾巴渐渐习惯了与我共存,不再无节制地吞噬仙力,否则我体内日益充盈的仙气,怕是迟早要炼化出第二条尾巴来。
舒岸其实早年便已开启灵关窍,偶尔也能凝炼、操纵一些基础仙力。但他自幼对仙人群体缺乏好感,连带着对修仙一事也颇为不屑,这才一心锤炼□□武技,并未在仙力修炼上多下功夫。如今为了应对无相孽的威胁,他不得不重新拾起这份力量——即便无法直接用以诛杀怪物,若能娴熟操控重物辅助作战,也是极大的助益。
我自然没什么修炼的积极性,更无此必要,索性躺在一旁的树荫下,看舒岸不厌其烦地尝试凝聚仙力。经过不同修行者炼化的仙力,往往会带上鲜明的个人特质,赤羽的仙力如浪潮汹涌,钩星的似迷雾缥缈,宋莹的若萤虫飞舞,而穆青的则如花瓣轻扬。至于舒岸,他连修仙的门槛都尚未迈入,仙力形态自然还看不出端倪。
“如何?好看吗?”
不知何时偷溜出来的尾巴耷拉在我耳边,它故意蹭着我的耳垂,带来一阵微痒。
“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啧啧,舒岸可是把肉身锤炼到了极致。单论体魄强度,怕是许多上仙都难以企及。你看那身肌肉线条,流畅、紧实、饱满,真是赏心悦目。”
“你这个下流的尾巴,话说你有性别吗?”
“当然有,听我的声音也知道我不是女性吧?笨蛋!”
我把尾巴从肩上拽下来,捏在指尖仔细端详——这团连五官都看不清的小东西,居然自称有性别。一想到我身体里的仙核性别为男,我就一阵阵发毛。
“你居然会在意这个?”尾巴扭了扭,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再说了,你的身体重塑时混入了一部分钩星的碎屑,严格来说,你也不算纯粹的女人了。”
“呸呸呸!闭嘴!”这件事我至今没敢告诉穆青。如果他知道了我和从前的“照夜”并不完全相同,还会喜欢我吗?
“往好处想,”尾巴幸灾乐祸地晃了晃,“钩星现在也不算完全的男人了呀!哈哈哈——”
[菜狗][菜狗][菜狗]尾巴的性格有点恶劣,哈哈哈,为何背后蛐蛐魔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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