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矢与火拳的适配性》亿只蚁

9、嘉年华暗流

　　经过七天近乎完美的航行，黑桃海贼团的船只平稳地驶入了圣波布拉的港口。这座城市无愧于“嘉年华之城”的名号，还未靠岸，喧嚣热闹的气息便已扑面而来。色彩斑斓的建筑鳞次栉比，巨大的摩天轮和过山车的轮廓点缀在天际线，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欢快的音乐和人群的欢呼声。

　　“哇啊啊啊！这就是圣波布拉吗？太棒了！”路诺路斯第一个兴奋地跳起来，扒在船舷上双眼放光。
　　“肉！我闻到烤肉的香味了！还有糖果！”艾斯的注意力完全被美食吸引，肚子应景地叫了起来。
　　连一向冷静的柯尔也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愧是著名的贸易港，船只流量和货物种类都非同一般。”

　　塞拉菲娜冷静地指挥斯卡尔将船停靠在指定的非政府管辖海贼区域，办理了简单的停泊手续。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港口区，记下了几家看起来规模颇大的五金工具店和材料行的位置——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标。

　　“好了！”艾斯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既然顺利到达，那就自由活动！晚上记得回船就行！柯尔！”
　　“是，艾斯先生。”柯尔拿出一个钱袋，开始给每位船员分发零用钱，“这是本次活动的经费，请各位酌情使用，尽量避免惹麻烦。”
　　“噢！终于有钱了！”路诺路斯拿到钱，嗖一下就不见了人影，大概率是冲向了那些游戏摊位。
　　乔比憨厚地笑着，小心地把钱收好，大概率是去寻找实惠又量大管饱的美食。
　　巴蒂斯特则拿着钱，双眼放光地朝着食材市场奔去：“终于可以补充新鲜香料了！”
　　米斯蒂接过贝利，对着阳光看了看，神秘一笑：“金钱的流动也预示着命运的轨迹呢…”然后轻盈地朝着那些卖稀奇古怪古董和神秘学物品的摊位走去。
　　阿光则小心翼翼地问柯尔：“那个…柯尔先生，这附近有…没有血光之灾的书店或者茶馆？” 斯卡尔决定留守船只，顺便保养一下船舵。

　　“塞拉菲娜，给你的。”柯尔将一份贝利递给她。塞拉菲娜接过钱，点了点头：“谢谢。”她的目的非常明确。

　　艾斯已经迫不及待了，挥手喊道：“好！解散！晚上见！”说完，他第一个冲下了船，瞬间汇入港口的人流，朝着香味最浓郁的方向跑去。

　　塞拉菲娜则不紧不慢地走下船，她拉低了帽檐，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起眼。她没有跟随任何人的方向，而是按照之前记下的地图，径直朝着工具材料区走去。

　　她的采购过程高效而精确。在材料店检验金属，在工具铺测试磨石，在书店快速翻阅书籍——虽然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与她模糊身世相关的线索。午后，她坐在一家临街咖啡馆的角落，整理物品并规划返程路线。

　　就在这时，一阵与嘉年华氛围格格不入的、压抑的啜泣声隐约传入她耳中。她的听觉经过非常敏锐，能轻易捕捉到远处的细微声响。声音来自隔壁一条阴暗的小巷。

　　她并非多管闲事之人，但那哭声中的绝望如此浓烈，让她无法完全忽视。她收起东西，无声地靠近巷口。

　　巷子里，一个身材矮胖、穿着昂贵丝绸、手指戴满宝石戒指的男人，正用手杖粗暴地戳着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小身影。那身影穿着破旧的侍者衣服，拥有一头洁白卷曲的头发和一对小巧的弯角。

　　“哭什么哭！你这该死的羊崽子！”胖男人骂道，“弄脏了霍鲁耶老爷我的礼服，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稀有货色的份上，早就打断你的腿了！”

　　“对…对不起，霍鲁耶老爷…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毛茸茸的少年哽咽着哀求，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求求您，不要卖了我…我会努力干活还债的…”

　　“还债？不用了！”霍鲁耶老爷嗤笑一声，“把你送到‘金色港湾’（Golden Cove），一单就能赚回十倍的钱！来人，把他给我拖回去，看紧了！今晚就送过去！”

　　他身后两个彪悍的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去抓那个少年。

　　塞拉菲娜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金色港湾”——她刚才在查看城市地图时见过这个标记，是位于娱乐区深处的一家高级会员制俱乐部，传闻涉及地下奴隶交易和灰色娱乐产业。

　　理性告诉她，不应该介入这种地方势力的事情。塞拉菲娜闭眼，把刚刚的情景和想法从脑海中抹去，她没办法承担后果，也不允许自己给新同伴带来麻烦。
　　毕竟之前凛冬号的大家就是托艾斯他们的福获救的。

　　她迅速离开巷口，来到了一家装修简约又时尚的咖啡店准备度过接下来的时光，仿佛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不存在。
　　塞拉菲娜现在的理性压过了人性，在大多事情上鲜少有除利益优先的情况。

　　一直在咖啡店待到了傍晚，已经兴致缺缺的塞拉菲娜准备回到黑桃号上，在结账时听到一声喧闹，身后刚刚进来的贵妃与同伴笑着谈论刚刚的事情。

　　“又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傻瓜蛋吧。”
　　“可不是嘛，他似乎是今年第一个顶撞霍鲁耶老爷的家伙。说起来我还蛮可惜的，那个家伙长得还挺英俊的，看起来年轻，身材也好…”
　　“嚯嚯嚯，这么说是啊，希望霍鲁耶老爷之后能好好调教调教他，到时候我可以看情况买下，做我的男宠。”
　　“嘿，我的好姐姐，先不说那个鲁莽的家伙能不能活下来，你忘记他的脸是谁了吗？他可是那个风头正盛的火拳‘艾斯啊！’”
　　“啊，这样吗…嘛，我也说是看情况…”

　　已经结完账的塞拉菲娜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咖啡店，刚关上咖啡店的门就脚步迅速的跑回黑桃号。
　　“怎么了，菲娜？”斯卡尔和巴蒂斯特奇怪的看着气喘吁吁的塞拉菲娜。

　　“船长…船长被抓走了…”塞拉菲娜靠着门板说到。

　　“什么！艾斯船长又被抓走了！”斯卡尔和巴蒂斯特的尖叫声几乎掀翻了甲板。

　　塞拉菲娜已经懒得吐槽那个“又”字了。她迅速将自己在咖啡店听到的消息以及关于霍鲁耶老爷和“金色港湾”的情况言简意赅地说明。

　　“我们必须救他！”巴蒂斯特挥舞着巨大的汤勺，情绪激动。 “但对方是地头蛇，守卫森严，硬闯不仅救不了人，还会让我们全都陷进去。”斯卡尔相对冷静，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的焦虑。

　　“潜入。”塞拉菲娜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她已经有了计划，“我需要一套…适合成为奴隶的伪装，和一个合适的‘卖家’。”她的目光投向刚刚采购回来的、那包在得知艾斯被抓后，特意带着亮片和鳞片状装饰的布料。

　　片刻之后，当塞拉菲娜从船舱中走出时，甲板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换上了一件用那闪亮布料临时改造成的抹胸长裙，裙摆呈现出鱼尾般的渐变蓝色，缀满了细碎的、如同真正鳞片般反光的亮片。她银白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几缕发丝被刻意弄湿，贴在光洁的额头和颈侧，更衬得皮肤白皙剔透。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仿佛最深的海水，神秘而冰冷。一条轻薄的、半透明的纱巾巧妙地遮住了她的口鼻，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诱惑。她甚至用一些蓝色的油彩，在眼角和锁骨处画上了类似鱼鳞的纹路。

　　她平时总是包裹在实用主义的战斗服里，此刻骤然展现出如此具有冲击力的、兼具异域风情和冷冽美感的一面，让所有人都看呆了。

　　“海…海女神啊…”巴蒂斯特张大了嘴，手里的汤勺“哐当”一声掉在甲板上。斯卡尔猛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地别开了视线，但又忍不住偷偷回看。连刚刚回来的柯尔，推眼镜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艳。

　　“柯尔。”塞拉菲娜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语气依旧平静无波，“你需要扮演一个偶然捕捉到‘美丽人鱼’的幸运海贼商人，急于出手。目标是把我‘卖’给霍鲁耶的手下，进入关押地。”

　　柯尔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明白了…但这太危险了，塞拉菲娜小姐。”
　　“这是最好的方案。”她看向那堆采购的材料，“我需要一些能暂时让我看起来失去反抗能力，但又能快速解除的东西。”她很快用剩下的材料制作了一副装饰华丽、实则内部结构简单、一挣就能脱开的脚铐和手铐。

　　计划已定。柯尔换上了一套略显俗气但看起来富有的行头，努力摆出一副贪婪商人的嘴脸。塞拉菲娜则戴上了那副华丽的镣铐，低着头，扮演着沉默而认命的“商品”。

　　两人再次朝着“金色港湾”的方向走去。这一次，柯尔直接找到了后门的守卫，声称自己有“好货”要直接卖给霍鲁耶老爷。

　　守卫起初不耐烦，但当柯尔故作神秘地掀开塞拉菲娜头纱的一角，露出她那非人的美丽容颜和冰冷的眼神时，守卫的态度立刻变了。他急忙通过电话虫联系内部。

　　很快，之前那个精瘦的经理再次出现。他审视着塞拉菲娜，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和贪婪。“人鱼…我虽然也卖出过不少人鱼，但是…这幅样貌的还是头一遭，这简直是绝品！”他用手杖抬起塞拉菲娜的下巴，塞拉菲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神更加空洞。

　　经理满意地笑了笑，如此乖巧的商品更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了！

　　“科尼利厄斯先生是吧？你开个价。”经理对柯尔说。柯尔按照事先商量好的，报出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格。经理皱了皱眉，但看着塞拉菲娜，又看着瘦削，孤身一人的科尼利厄斯（实际上是柯尔）。他冷笑一声，“科尼利厄斯先生，想要钱是吧，跟我来吧。”

　　计划成功了！
　　塞拉菲娜被两个女守卫带着，穿过奢华走廊，走向地下奴隶仓库区。而科尼利厄斯跟随经理去往另一边，找新的突破口。

　　沉重的铁门打开，一股混杂着霉味、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比之前看到的展示区更加阴冷，是一个个坚固的铁笼。笼子里关着各种种族的奴隶，大多眼神麻木。

　　塞拉菲娜的目光快速扫过，很快，她在最里面的一个特制牢笼里看到了艾斯！他的双手被一副明显是海楼石材质的手铐铐在身后，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行，正试图用脚逗弄隔壁笼子里一个毛茸茸的身影——正是白天那个山羊毛皮族少年威利。

　　“嘿，小羊，别哭了嘛，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大概吧。”艾斯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当塞拉菲娜被推进艾斯对面的一个空笼子时，艾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彻底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女守卫走后，艾斯才像是反应过来，“…塞…塞拉菲娜？”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是…是你吗？你…你怎么…”
　　他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憋了半天，脸都有些涨红了，才由衷地、傻乎乎地冒出一句：“…你这个打扮真的…好好看！”

　　他旁边的威利也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对面笼子里那个仿佛从深海传说中走出来的美丽身影，即便不是同一种族，但是对于美的概念依旧震撼了威利，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艳。

　　塞拉菲娜没有理会艾斯的夸奖。在守卫锁上笼门离开后，她立刻检查笼锁——很坚固，但并非无法打开。她迅速取下头发里藏着的细铁丝，开始专注地撬锁。

　　“塞拉菲娜！你是来救我们的吗？太帅了！”艾斯兴奋地想凑近，但海楼石手铐让他虚弱无力，“我就知道你们会来的！”

　　“安静。”塞拉菲娜低声道，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几秒后，“咔哒”一声，她的笼门锁被打开了。

　　她轻盈地闪出笼子，立刻来到艾斯的笼前。然而，艾斯的笼门锁更加复杂，而且似乎有报警装置。

　　“钥匙应该在那个经理或者霍鲁耶身上。”艾斯压低声音，“而且这手铐是海楼石的，我使不上劲。”

　　塞拉菲娜皱眉。她尝试用铁丝撬锁，但海楼石手铐的结构极其精密，她的工具无法打开。

　　“必须先拿到钥匙。”她冷静地判断，目光扫过仓库入口。柯尔不知道能拖延多久，时间紧迫。

　　她成功潜入了，见到了艾斯，但救人的行动，在坚硬的海楼石面前，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