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矢与火拳的适配性》亿只蚁

5、卡纳塔上的冲突

　　小船破开蔚蓝的海浪，朝着卡纳塔岛疾驰。艾斯坐在船头，三两口解决掉又一块肉排，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然后望着越来越近的岛屿轮廓，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

　　“看起来是个大岛啊！不知道这里的烤肉味道怎么样！”他兴致勃勃地评论道。

　　塞拉菲娜坐在船尾，沉默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她将箭袋调整到最顺手的位置，反复确认每一支箭的箭羽是否完好。她对艾斯关于美食的感慨充耳不闻，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任务上：获取药品，补充食物，然后立刻返回。多耽搁一分钟，摩根和其他伤员就多一分危险。

　　同船的黑桃海贼团船员除了艾斯和塞拉菲娜，还有三人：戴着眼镜、较为沉稳的柯尔，一个身材高大、抱着胳膊似乎很能打的壮汉——乔比，以及一个眼神机灵、腰间别着短刀的年轻水手——路诺路斯。柯尔接口道：“艾斯先生，我们还是先找到诊所，办正事要紧。” “啊，知道啦知道啦！”艾斯笑嘻嘻地应着。

　　塞拉菲娜抬起眼，冰蓝色的眼眸冷静地扫视着卡纳塔岛的海岸线。岛屿看起来郁郁葱葱，但靠近了就能发现，沙滩上看不到悠闲的人，只有几个穿着简陋、面色麻木的人正在吃力地拖拽渔网，看到他们的小船靠近，那些人立刻低下头，加快了动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抑。

　　小船在一个简陋的小码头靠岸。码头入口处设立着一个坚固的岗哨，几个穿着统一棕色制服、配着刀剑和火枪的守卫正懒散地站在那里。

　　“站住！”一个守卫小头目上前拦住他们，目光扫过艾斯背上的海贼旗标志，带着贪婪，“新来的？登岛费，每人一万贝利。货物上岸，另收三成‘管理费’。”

　　“管理费？”艾斯眨了眨眼，“我们只是来买点药和食物，马上就走！”
　　守卫头目嗤笑一声：“买什么都要交钱！这是沃斯大人的规矩！不交钱就滚蛋！”他身后的守卫们配合地握紧了武器。

　　艾斯的眉头皱了起来。塞拉菲娜的手指无声地搭上了弓弦。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柯尔连忙上前一步，拦在了艾斯前面，脸上堆起笑容：“各位大哥，别激动。我们交钱。”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数出贝利递过去。“登岛费，五个人，这是五万贝利。我们买完必需品就走。”

　　守卫头目掂量了一下钱袋，脸色稍霁，哼了一声：“算你们识相。记住了，在岛上安分点，所有交易都必须通过市集的管理处进行！”他挥挥手，示意放行。

　　艾斯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柯尔悄悄拉了一下胳膊。“艾斯先生，正事要紧，我们资金不多了。”柯尔低声道。艾斯看了看柯尔，又看了看远处那些面色惶恐的岛民，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但脸上明显带着不悦。

　　塞拉菲娜松开了搭着弓弦的手指，沉默地跟在后面。她理解柯尔的选择，花钱消灾是最快的方式，但他们本就紧张的资金又少了一截。

　　进入岛内，压抑的气氛更加明显。市集商品寥寥无几，摊主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神躲闪。几个穿着制服、趾高气扬的收税官在市集里晃荡。

　　他们很快找到了那间诊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正在里面给一个不断咳嗽的小孩子听诊。

　　看到艾斯一行人进来，老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无奈。“你们……有什么事？” “医生，我们需要药品！”艾斯直接开口，“消炎药，止痛药，处理内伤的药，还有绷带、消毒水什么的，越多越好！我们有很多伤员！” 老医生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有是有……但是价格很贵。而且，你们得去管理处拿到购买许可，我才能卖给你们。”

　　“购买许可？”艾斯的声音提高了。老医生压低声音，飞快地瞟了一眼窗外：“这是沃斯大人的规定……所有外来者购买重要物资，都必须经过管理处批准，他们会...加收很大一笔费用。”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哭喊和骚动。他们冲出诊所，看到刚才那个咳嗽小孩的母亲正跪在地上，抱着一个收税官的腿苦苦哀求：“大人！行行好！就那么一点钱，是给孩子买药的钱啊！求求您了！” 那收税官一脸不耐烦，一脚将她踹开：“滚开！欠税不交，还有钱买药？再不交钱，就把你男人抓去矿场干活抵债！” 小孩吓得哇哇大哭。

　　艾斯的拳头瞬间握紧，火焰猛地从他拳头缝里窜起一簇，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但他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塞拉菲娜的目光从哀求的妇人、哭泣的孩子、嚣张的收税官脸上扫过。她看到的是与北海不同的绝望。她需要药品，但看来，简单的“购买”已经不可能了。

　　“管理处在哪里？”塞拉菲娜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那收税官被这冰冷的声音激得一愣，看向她，随即露出猥琐的笑容：“哟，还有个漂亮的小妞？怎么，也想求……”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艾斯动了。快得像一道闪电。没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只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那个收税官已经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塌了一个破烂的摊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来了。

　　其他几个收税官愣了一下，随即大叫着拔出刀冲过来。塞拉菲娜几乎在艾斯动手的同一瞬间也动了。她没有丝毫犹豫，“送葬锚”已然在手，弓弦轻震。 “咻！咻！” 两支箭矢精准地射穿了冲在最前面两个收税官的刀柄，巨大的力道将他们的武器直接带飞脱手，钉在了后面的木桩上。箭矢几乎是擦着他们的手指飞过，吓得两人魂飞魄散，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剩下的收税官被这精准恐怖的箭术镇住了。艾斯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了塞拉菲娜一眼，似乎没料到这个沉默冰冷的女孩出手如此果决精准。塞拉菲娜则面无表情地再次搭上一支箭。

　　“柯尔，”艾斯头也不回地喊道，语气不容置疑，“你，乔比，路诺路斯，立刻带这位医生去诊所，能拿多少药先拿多少！抓紧时间！” “是！艾斯先生！”柯尔反应极快，立刻招呼乔比和路诺路斯。乔比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护在医生身旁，而路诺路斯则眼疾手快地帮忙收拾药品。三人几乎是半请半拉地带着那位惊愕的老医生冲向诊所。这是最正确的决定——趁乱先获取部分急需物资。

　　“带我们去管理处。”艾斯的声音充满压迫感，他盯着那个被吓破胆的收税官。

　　几分钟后，他们站在了一栋明显比周围建筑豪华得多、门口有重兵把守的两层石质建筑前——这就是“管理处”。显然，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守卫如临大敌地堵在门口。

　　一个穿着体面、胖子管事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脸色阴沉：“外来的海贼？敢在卡纳塔闹事？知不知道这里是沃斯大人……” “沃斯在哪？”艾斯打断他。胖子管事被噎了一下，怒道：“沃斯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见的？识相的立刻跪下道歉，赔偿损失，然后滚出……”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了。

　　这次打断他的是一支呼啸而来的箭矢。 “笃”的一声，一支爆破箭精准地钉在了管理处大门上方那块刻着“沃斯管理所”的牌匾正中央！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呆了。塞拉菲娜举着弓，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告诉沃斯，要么出来谈生意，要么，我们就拆了这块牌子，再拆了这栋房子。”

　　她的方法简单，粗暴，却有效到了极点。直接挑战统治者的权威标志。艾斯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咧开一个充满兴味的笑容，他扭了扭脖子，拳头再次燃起火焰：“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胖子管事吓得脸都白了，连滚带爬地冲回了楼里。

　　冲突，已经无法避免。塞拉菲娜和艾斯站在管理处门前，一个弓弦微震，眼神如冰，一个火焰缭绕，战意盎然。他们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在滋生——都是为了打破这令人作呕的压迫，只是方式不同。他们不需要刻意接触，共同的敌人和目标，已然将他们暂时捆绑在了同一阵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