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过往不能否定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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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海贼团带走了安安可，除此以外他们没有再对好好岛做多余的事情。
没有审判，没有救赎，没有强行纠正那个被扭曲的“公平”。
他们只是如同海潮般悄然退去，留下那座浸泡在无声麻木中的岛屿，以及其内部尚未化解的罪与罚、因与果。
当黑桃号离这个普通却罪恶的小岛越来越远，艾斯站在船尾，不知道在想什么。
咸涩的海风撩起他黑色的卷发，却吹不散他眉宇间凝结的沉重。
他罕见地没有吵闹，没有训练，只是静静地倚着栏杆，望着那座逐渐缩成一个小点、最终彻底消失在海平面下的岛屿。
他的火焰似乎也沉寂了些许，不再像往常那样在他周身雀跃跳动，而是内敛地、平稳地燃烧着，映照着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他是在想好好岛上那些形如傀儡的居民吗？
想着他们是否真的能如塞拉菲娜所说，随着时间和水流的更迭慢慢恢复？
还是在想那些埋藏在岛屿历史深处的、导致一切发生的残忍与贪婪？
亦或是在想，自己这样离开，是否是一种……逃避？
这个问题或许艾斯自己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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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站在船尾的沉默，以及那不同于往日的沉静气息，船上的人都敏锐地感觉到了。
这份低气压并非狂暴的雷云，却更像一片无言的雾霭，笼罩在平日跳脱的船长身上，让伙伴们有些不适。
塞拉菲娜自然不会例外。
从她登上黑桃号，逐渐解析并接触到艾斯那如同火焰般炽热而纯粹的内心后，这位船长便在她复杂的逻辑序列中占据了极高的优先级，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超越任务指令的“特殊关注”。
她监测着他的生理数据，分析着他的情绪波动，并试图理解他那份强大力量下偶尔流露出的、不易察觉的孤独。
一如之前在他于那位海贼王迷茫时，她选择用实际的、她自认为适合他的方式来陪伴。
此刻，感知到艾斯情绪数值持续处于低位平稳状态，她再次启动了同样的应对协议——以实际行动陪伴。
她安静地走到船尾，站在艾斯身旁，并非并肩，而是留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既表达了存在，又不至于侵扰他的思绪。
她没有说话，只是同他一样望向早已看不见的好好岛方向，仿佛在共同承担那份远眺的重量。
她的数据视野中，不断分析着风速、洋流、远方云层形态，这些“真实”的信息或许能为他提供一些锚点。
然而，这一次，艾斯的反应与先前不同。
他并没有像在那天房间时那样，沉浸在自身的思绪中逃避这位“冷淡同伴”的关心。
也没有像刚离开好好岛小屋时那样，下意识地寻求她理性分析的稳固感。
他似乎……不再那么无措了。
过了片刻，艾斯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却带着一种经过沉淀后的清晰：“菲娜。”
“是的，船长。”塞拉菲娜立刻回应，数据流微微加速，准备接收指令或问题。
“你说，人的‘选择’，是不是就像出海一样？”艾斯没有看她，依旧望着海面，“选定了航向，就要一直走下去，哪怕暂时看不到岛屿，哪怕会遇到风浪……但最终，总会到达某个地方，对吧？”
他的比喻很粗糙，却很艾斯。
他没有纠结于“选择是否正确”这个哲学问题，而是将其融入了最熟悉的航海语境中。
塞拉菲娜的数据库快速检索匹配，回答道：“从航海逻辑上，是的，船长。只要航向明确，持续航行，抵达目标坐标的概率是……”
她的话没说完，艾斯却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她可能给出的概率数字。他转过头，看向塞拉菲娜，眼底还残留着思索的痕迹，但那簇火焰已经重新稳定地燃烧起来，少了几分迷茫。
“我知道没有完美的选择。”艾斯说道，像是在对塞拉菲娜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带走安安可，留下好好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这是我现在能做的、想做的选择。就像我选择出海，选择成为海贼王一样！”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一丝火苗在指缝间窜动。
“如果这个选择未来带来了问题，那就等到问题出现的时候，再用我的拳头和火焰去解决它！现在烦恼太多，可不是我的风格！”
他似乎将那份沉重暂时转化为了前进的动力。不再纠结于无法立刻解决的道德困境，而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当下，并准备好承担未来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
这份豁达和担当，或许正是他独特的强大之处。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比之前似乎更深沉了一些的火焰，眼中流转的数据微微一顿。
她似乎正在重新计算和理解船长这种独特的情绪处理模式——并非通过理性分析消除困惑，而是凭借强大的心志将困惑转化为行动的决心。
她的脑海中，快速闪回着登船以来记录的关于艾斯的点点滴滴：从最初那个仅凭一腔热血和强大实力横冲直撞的少年，到如今开始学会承担、思考并做出艰难抉择的船长。
他的成长轨迹，充满了噪音、意外和…耀眼的光芒。
看着面前情感愈发丰富、连同责任感和决断力一同进步的艾斯，塞拉菲娜那总是平直的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这个基于复杂情感计算和某种…近似“欣慰”逻辑反馈而产生的微小物理表情。
艾斯说的对，很多事不需要思考太多。至少，对他而言，行动本身往往就是最好的答案。
“没错，艾斯船长！”身后传来巴蒂斯特洪亮而温暖的声音。
那位乐观慷慨的厨师端着一个小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放着几杯冒着热气的、散发着甜香和淡淡草药味的饮品，显然是特意调配来舒缓情绪的。
“选择哪有十全十美的？重要的是问心无愧，然后大步向前！就像我选择加入你们，可是这辈子最棒的决定之一！”
他的身旁，其他伙伴也陆续聚了过来。米斯蒂拿着她的香囊，似乎刚又加固了安神的效果；乔比巨大的身躯挪动过来，投下一片令人安心的阴影，憨厚地点着头；威利围着艾斯的腿打转，尾巴重新开始小幅度地摇晃，发出期待的哼唧声。
“嘿嘿，饭点到了，我们来喊你们。”路诺路斯嘿嘿一笑，搓着手，“巴蒂斯特说今天有特制的大餐，给大家驱驱寒（心理上的）！”
伙伴们的声音和身影瞬间驱散了船尾最后一点凝滞的空气。艾斯看着他们，脸上最后一丝阴霾也被灿烂的笑容取代。
那种被支持、被包围的温暖感，远比任何道理都更能驱散他心底那点残留的冰冷和孤独。
“噢！吃饭吃饭！”艾斯瞬间活力满满，刚才的深沉仿佛只是个错觉，但他眼底那份变得更加坚定的光芒证明并非如此。
他一把勾住旁边路诺路斯的脖子，又对巴蒂斯特喊道：“特制大餐！我要吃三人份的！”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船长！”巴蒂斯特哈哈大笑。
艾斯松开路诺路斯，很自然地转向塞拉菲娜，眼睛亮晶晶地：“菲娜，走了！去吃饭！巴蒂斯特的特制大餐可不能错过！你待会也要分析一下哪道菜能量补充最高哦！”他又用起了他独有的、邀请塞拉菲娜参与“日常”的方式。
塞拉菲娜眼中的数据流平稳运行，记录下当前集体情绪指标的显著提升和船长生理数据的全面回暖。
她看着艾斯毫无阴霾的笑容，以及周围伙伴们期待的脸庞，那个她自己并未察觉的浅笑似乎又微微加深了些许。
“肯定。营养效率分析与味觉体验模拟程序已准备就绪。”她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跟随着重新喧闹起来的人群，向着飘来诱人食物香气的餐厅走去。
海风依旧吹拂，但黑桃号上的温度，却仿佛真的因为热腾腾的食物和伙伴们的笑声，而回升了许多。
艾斯的选择带来的重量依然存在，但此刻，它被分担在了所有伙伴的肩上，也变得不再那么令人窒息。
前进的道路上，还会有无数选择，但只要这艘船和船上的人还在，艾斯的火焰就永远不会熄灭。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过往不能否定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