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你好，晚安》云乱水光

4、礼物

　　04

　　第二天我在露台晾衣服时，无限居然也走了出来。他先是朝我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拎起水壶，安静地给菜地浇水。
　　我一边手脚麻利地挂衣服，一边悄悄打量他，之前大概是为了避免让我不自在，我在露台时他从不会出来，说实话除了那头显眼的长发，我都有点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等我晾完最后一件衣服，无限也正好放下水壶，转头看向我。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抱着盆直接回屋，而是走上前主动开口：“怎么了？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呃……”无限略微顿了一下，目光不经意地瞥向客厅，小黑正隔着玻璃朝他比手势，似乎是在给他加油打气。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稳地说道：“小黑说你们聊到了我的工作。”
　　其实无限听完小黑的复述，并不觉得孩子说错了什么。但小孩子就是容易把事情想得很严重，听房东嘱咐他不要再对别人说，就以为自己闯了祸说漏了什么，非让师父今天出来补救一番。
　　被正主当面提起，我立刻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对他道歉：“啊抱歉抱歉，昨天就是话赶话聊到这了，我不是故意要打听……”
　　无限摇了摇头：“作为邻居，提供基本的信息让你安心是应该的，是我疏忽了。”
　　“也不是……”其实我现在已经很安心了，都说家长什么样看孩子就知道。能把小黑教导成这样懂事有礼的好孩子，说明无限的人品绝对差不了。
　　无限还是对我解释到：“我从事的是某些特殊领域的秩序维护工作，涉及保密条款，不方便细说。但请放心，不会对您和生活区造成任何影响。”
　　[不会真的是缉毒警吧……]
　　我顿时肃然起敬，诚恳地说：“您辛苦了。”
　　其实昨天和小黑聊完，我就从两人平时的体态和“师父”这样的称呼中，给无限安上了“因经历重大事件患上PTSD，从此只能留长发隐居并抚养战友遗孤的退役警察”这样的人设。今天听无限这么一说……难道我如此具体的脑补还歪打正着地猜中了几分？
　　“……”无限不知道对方突然的崇拜是想到了什么，只能心虚地微微移开视线。但安小黑心和解释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他闭上嘴，不想再画蛇添足。
　　我依然沉浸在自己感动的想象里，认真补充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无限沉默片刻，轻声回应，“好，你也是。”

　　05

　　不过我很快就打消了之前的猜测，原因嘛……就是小黑这孩子实在开朗，无限也太过平静淡然……总之比起背负了血海深仇的过往，他俩更像是事了拂衣去如今只想安静生活的师徒。
　　虽然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无限上次的解释也基本等于什么也没说，但我还是莫名对他们信任亲近了几分。之后，无限在露台种菜或乘凉，而我恰巧也要去晾衣服、浇花，或只是想透口气时，也不再刻意避开他，而是自然地走出去，和他打个招呼然后开始忙自己的事。无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随意，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特意与我错开时间。
　　露台上，番茄、辣椒、黄瓜这类结果期长的蔬菜，还有我爸妈之前种下的上海青、生菜、油麦菜这些长得快的叶菜其实早就可以采摘了，完全在他们那半边露台上的菜蔬我估摸着有几样也应该熟了。
　　因为菜蔬基本种在他们那侧，无限入住之后等了几天，见我真的不管，他就默默接手了照料的工作。他浇水、施肥、除虫一样没落下，却直到现在都没有采摘的意思。
　　所以这天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无限的动静，趁他在露台时走出屋，伸手指了指那几株明显已经熟透的番茄和油麦菜，提醒道：“这些该收啦。”顿了顿，我又朝他们那侧的转角示意了一下，“你们那边有几样也该熟了……你看着会种菜，应该能看出来吧？”
　　无限转过头看向我：“这些是你家种的，你不要吗？”
　　果然是因为这个。我笑了笑：“你摘吧。早就说好露台归你们用，菜当然也是你们的。”更何况他每个月多付的那些租金，早就远远超过了这些蔬菜的价值。

　　第二天一大早，无限就带着小黑一起摘菜了。
　　“师父，姐姐会喜欢吃这个吗？”小黑举着一颗红透的番茄，仰头问无限。
　　无限扫了一眼那片长势旺盛的番茄地，点点头：“应该会，种了很多。”
　　小黑立刻道：“那我们送一些给姐姐吧！”
　　无限微微沉吟：“嗯……”
　　小黑歪着头：“不行吗？”
　　无限耐心地对他解释道：“可以。但这些本来也是她家的，再当作礼物送可能不太合适。”
　　小黑算了算自己的“资产”，加码道：“那……再加上我昨天买的冰淇淋呢？”
　　无限回忆起昨天给小黑买的绿○心情，又想了想之前小黑去做客带回来的两盒哈○达斯，轻轻摇头：“她不一定爱吃啊。”
　　小黑有点失落：“也对，我的零食师父就不太爱吃……”
　　无限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温和：“再想想别的？”
　　……
　　我拉开客厅窗帘，正好看见师徒俩在露台忙活的身影。望着那一大一小认真的背影，我不自觉笑了笑，转身进厨房也给自己打了杯蔬菜汁当早餐。
　　吃完早饭又做了一套瑜伽，就听见有人在敲露台门，我从书房探出头，看到小黑正提着一只大篮子朝我招手。
　　“姐姐！这些给你！”刚打开露台门，小黑就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
　　篮子里装满了刚摘的蔬菜，十分新鲜。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朝这边看但没有走近的无限，心里不禁嘀咕怎么还是给我还回来这么多……我摇摇头：“你们自己留着吃就好啦，真的不用给我。”
　　“不是师父要给的！”小黑连忙解释，“是我想送给姐姐！谢谢姐姐上次请我吃好吃的！”
　　原来是这样，孩子嘛，重在心意，我笑着接过篮子：“谢谢小黑。”
　　小黑却赶紧托住篮子底，提醒道：“姐姐小心拿！”
　　“为什……咦？怎么还有鸡蛋啊？你师父知道吗？”菜蔬是摘的，但鸡蛋可是无限花钱买的，我有点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偷偷薅自家羊毛送我。
　　小黑肯定地点头：“知道！师父陪我一起对光挑的呢！”
　　“对光挑的？”我怔了一下，心里顿时暖融融的，“这可真是……”有心了。
　　我看向露台，怪不得将近一个小时了他们才摘这么一点地方，我把篮子轻轻放下，挽起袖子笑道：“我帮你们一起摘吧！”
　　“嗯！”小黑高兴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