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黑战记】你好，晚安》云乱水光

1、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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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小黑吸溜着冰淇淋，忽然转过头来，“师父说在人……在家里，都是小孩子去读书，大人出去工作。”他撑起身子，从躺椅上坐直，一脸认真地望向我，“可姐姐好像既不用上学，也不用工作。”
　　小孩子的思维跳得真快……我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却只是笑了笑：“这个嘛……因为我想先Gap一段时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小黑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追问：“盖破是什么？”
　　“就是暂时不用早起、不用上班、不用赚辛苦钱的日子。”我向后一靠，在躺椅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你看，我们买东西都要花钱，但是现在你师父不是每个月都要给我钱吗？既然都有钱了，谁还想去上班呢？”
　　“哦！我知道！”小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你这是被师父包养……”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刚从屋里洗完水果走出来的无限轻轻敲了下脑袋。
　　“别乱用词。”无限低声纠正道，随后朝我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将果盘放在我和小黑之间的茶几上。
　　“谢谢啦。”我拽下一颗葡萄，故意调侃他，“孩子语文你教的？”
　　他似乎没听出我在逗他，依旧好脾气、认真地回答：“惭愧。”

　　01

　　父母都退休后选择回老家安居。于是当初我们一起买下的一层两户的房子就这样空出了一套。家里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一套学区房就这么闲置着，实在有些浪费。犹豫了几日，我还是把它挂出去出租了。
　　两户都是简单的两室一厅，室内面积不算大，但我家有一个别处难寻的优势，就是拥有一个近三百平米的大露台。上面搭了凉亭、摆了桌椅，我父母闲时种些花、栽点菜，在这繁华都市中，倒也经营出了一片小小的田园天地。
　　一家人自己住的时候，露台自然是自在惬意。但要出租，这里就成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地方，毕竟露台是两户共通的，我独居在此，需要考虑露台的使用和自身的安全问题。
　　今天来看房的似乎是一位带着孩子的单亲爸爸。其实我本来更倾向于将房子租给女性房客，但“学区房+大露台”这两个优势结合起来，前来询问整租的大多是希望一大家子入住的家庭。一想到隔壁可能要住进至少五六个人，我心里……还是挺不安的。
　　反复比较之后，倒是今天预约的这人口简单的两口之家让我觉得比较合适。于是我特意约了他们第一个看房，同时心里暗暗希望对方是个靠谱的人，直接定下，省去后续反复看房的麻烦。

　　“师父你看，小白家就在那里！”小黑兴奋地拽了拽无限的衣角，踮起脚指向不远处的一栋楼。
　　无限的目光顺着那只小手指的方向望去，低头轻轻揉了揉小黑的脑袋：“嗯，我知道。”
　　“我们也要住在这附近了吗？”小黑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无限，“那我是不是每天都可以找小白玩啦？”
　　“可以。”无限点了点头，“待会儿一起去看看房子，你要在这里上学，我们会长住，要选你喜欢的。”
　　“只要离小白近，我都喜欢！”小黑几乎立刻喊了出来。
　　无限嘴角微扬，应了一声：“好。”

　　“你好，我是无限。”对方报上微信名。
　　[咦？居然……是个男人。]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其实刚刚我就注意到了他们的背影，因为家长长发柔顺，看起来保养得很好，小孩也活泼可爱，我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当时没看到正脸，我下意识以为是妈妈或姐姐带着孩子。
　　之前线上沟通时，对方说过是“男性，带一个小孩”，所以我根本就没把他们联想到前面的背影上去。
　　我有些发愣地跟他握手，也报上了自己的微信名：“你好，我是‘你瞧又画饼了’。”
　　“……”
　　我定了定神，悄悄打量无限。他虽然留着一头长发，却丝毫不显得流气或阴柔，反而透出一种沉稳干净的气质。看来并不是什么社会混混，性取向大概也……正常。留长发或许只是个人喜好，或是某种我不太懂的艺术表达。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房东姐姐你好，我是小黑。”
　　远处看我就觉得这小孩可爱了，我蹲下身和他平视，也郑重地跟他握了握手：“你好呀，小黑。”
　　握完手，我没忍住隔着帽子揉揉他的头，声音都不自觉夹了起来：“哎呀，你叫小黑是吗？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啊，像个小精灵一样。”
　　“嘿嘿。”小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却还是很乖地任我揉脑袋。
　　“跟我来看看吧。”虽然对无限仍有些存疑，但小黑实在招人喜欢。想着能一眼就投缘的孩子也不多见，我最终还是决定带他们去看看房。

　　我和无限并肩站在客厅窗前，望着在露台上欢快跑动的小黑。他取出手机，打开租赁平台的页面，问道：“合同是在这里签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这就定下了？”其他房间还没看呢。
　　无限点了点头：“嗯，这里很适合他。”
　　“哦，那行。”
　　见他径直翻到电子合同就要签字，我忍不住开口：“呃，你都不还价吗？”
　　无限抬起头，无声地看向我。
　　我连忙摆手解释：“我没有故意报高价！只是这个合同是平台模板，没有写明露台的使用权这类细节。你这样直接签，容易吃亏的。”
　　我略作思索，继续说道：“如果你能接受这个价格，露台就都归你们用吧。过两天我找人把我那边的门封上，不过那些花花草草就得麻烦你们自己打理了。”
　　“不用……”无限似乎想说不必封门，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忽然明白了我的顾虑，于是话锋一转：“我们不介意共用，你可以随意。”
　　这么好说话，倒是让我对他生出了一些好感，便爽快应道：“那再说吧，我这两天重新拟一份详细的合同给你。”
　　“好。”他点点头，随我一起继续参观厨房，他的视线掠过窗户，落在露台角落的阳光房上，忽然问道，“这里可以养鸡吗？”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呃，就是鸡，会打鸣的那种……”他抬手比划了一下。
　　还真是啊……但鸡的味道很大吧。我斟酌着回答：“只要味道不飘到我这边来，我个人是不反对的。”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可能会被邻居投诉，还是有点扰民的。”
　　“也对。”他赞同了我的观点，神情却难掩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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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有点想重新考虑租房给他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