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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跳如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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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心跳如鼓（上）
走出那间充满童年回忆（和惊吓）的房间，是一条 short 而安静的走廊。走廊的尽头似乎就是最终的集合点，已经能隐约听到其他组成员说话的声音。
光线变得正常起来，不再是那种幽绿或昏黄诡异的色彩，而是普通的白炽灯光。安全的环境让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
肾上腺素消退后，疲惫感和方才被忽略的细节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凌曜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刚才因为紧张而一直紧握的手电、甚至攥拳的手腕。纪星遥则低头看了看自己之前因为紧紧攥着凌曜衣角而有些发红的手指，又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那只锈迹斑斑的小铁船。
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和安静，只剩下两人并不完全同步的脚步声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刚才在极度恐惧和紧张环境下发生的一切，此刻在正常光线下被无声地回放——衣角的拉扯、背后的贴靠、镜屋里的拥抱、陷阱边的相互扶持、玩具堆里的保护、还有…那两次紧紧交握的手…
画面一帧帧闪过，伴随着当时的心跳声和体温，变得无比清晰而灼人。
纪星遥的耳根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他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凌曜。凌曜依旧没什么表情，下颌线绷得有点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但…他那原本冷白的耳廓，此刻也分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纪星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心头莫名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点窃喜和羞涩的情绪悄悄滋生。他忽然想起凌曜被玩具蛇吓到跳到他背上，还有被镜中鬼手抓住时那声破音的惊叫…原来舞台上那个酷飒十足的ACE，私下里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而凌曜的脑海里，则反复回放着纪星遥在他怀里抬头时那双湿润的眼睛、在他耳边说“谢谢曜哥”时轻柔的气音、以及哼唱那段模糊旋律时的侧脸…还有自己那些失控的心跳和莫名其妙的保护欲…
他烦躁地抿了抿唇，试图将那些杂乱的想法甩开，却收效甚微。
“那个…”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
“你先说。”凌曜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有点干。
“呃…我是想说，”纪星遥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曜哥你刚才…挺帅的。就…很可靠。”他最终还是没好意思提那些“可爱”的瞬间。
凌曜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喉结滚动，半晌才硬邦邦地回了一句：“…你也不赖。最后找玩具的时候，胆子挺大。”
非常直男式的互相夸奖，气氛却因此更加暧昧了几分。
就在这时，纪星遥忽然“嘶”了一声，抬起自己的手。
凌曜立刻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纪星遥摊开手心，之前被粗糙绳索磨破的地方，因为刚才翻找玩具又沾了灰尘，隐隐作痛，“好像有点破皮了。”
凌曜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一把抓过他的手腕，动作有些急，力道却不自觉地放轻。他看到纪星遥白嫩掌心上那一道明显的红痕和细微的血丝，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不早说？”他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责备和…心疼。
他从自己工装裤的口袋里再次掏出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包装（天知道他为什么带了不止一个）。这次的动作比上次在陷阱边时更加熟练和自然。他小心翼翼地用湿巾（同样是万能口袋里的）擦掉纪星遥手上的灰尘，然后低着头，专注地将创可贴对准伤口，仔细贴好。
微凉的指尖偶尔划过纪星遥的掌心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战栗的痒意。
纪星遥安静地看着他。看着凌曜低垂的、浓密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紧抿的、显得格外认真的薄唇。走廊顶灯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冷峻。
他能感觉到凌曜握着他手腕的掌心，温度很高。
也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响的声音，咚咚咚，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他忽然觉得，这个密室，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凌曜贴好创可贴，却并没有立刻松开手。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在创可贴的边缘摩挲了一下。
这个过于亲昵的小动作，让两人都同时僵住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凌曜猛地抬起头，恰好撞进纪星遥微微睁大的、带着些许茫然和无措的眼睛里。那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他自己的模样。
四目相对。
近在咫尺。
呼吸可闻。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而陌生的张力在两人之间无声地蔓延、拉扯。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只需要一个微小的契机…
“凌曜！星遥！是你们吗？你们终于出来啦！”走廊尽头，传来了队友林凯元气十足的大嗓门。
如同针尖刺破了饱满的气球，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
凌曜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迅速转过身，大步朝集合点走去，背影甚至有点仓促的狼狈。
纪星遥也猛地回神，脸颊爆红，下意识地将那只被贴好创可贴的手紧紧握起，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刚才那灼人的温度。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努力让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一些，跟着走了过去。
只是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却久久未能平息。
第五章：心跳如鼓（下）
集合点设在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与之前阴暗逼仄的密室形成鲜明对比。其他五名成员已经等在那里，个个形象狼狈，像是刚从难民营里逃出来。
舞担林凯头发乱成鸟窝，额头上还沾着不知道哪里蹭来的蜘蛛网；主唱苏沐脸色苍白，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仿佛还没从惊吓中回神；老幺白宇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抱着队友的大腿哀嚎“我再也不玩这个了”；剩下两位成员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皱巴巴，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相比之下，虽然凌曜工装服上蹭了“血浆”，纪星遥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两人整体状态竟然算得上从容——如果不看他们之间那点若有若无、欲说还休的古怪气氛的话。
“曜哥！星遥！”林凯眼尖地看到他们，立刻咋咋呼呼地冲过来，“你们怎么样？最后一关是什么？吓不吓人？我们那组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全是棺材和会弹起来的尸体！小白差点当场去世！”
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瞬间打破了凌曜和纪星遥之间那点残存的微妙气泡。
凌曜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又恢复了那副酷酷的、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淡淡地“嗯”了一声：“还行。”
纪星遥则笑了笑，习惯性地拿出他招牌的温柔安抚神态：“我们也遇到了不少吓人的，不过总算出来了。你们都还好吧？”他看向惊魂未定的苏沐和白宇。
“不好！一点也不好！”白宇哭丧着脸，“我现在觉得到处都是阿飘！今晚我要开着灯睡！还要找人陪我睡！”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气氛活跃起来。工作人员上前来给他们取下随身镜头，递上水和毛巾。
凌曜接过水，拧开瓶盖，却没有自己喝，而是非常自然地递给了旁边的纪星遥。纪星遥正用湿巾擦手，看到递到眼前的水，愣了一下，下意识接过：“谢谢曜哥。”
凌曜没说话，又拿起另一瓶水，自己才喝起来。
这个小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仿佛再寻常不过。但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格外值得玩味。
林凯摸着下巴，眼神在凌曜和纪星遥之间来回扫射，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容：“哟——看来曜哥和星遥关系突飞猛进啊？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吗？”
苏沐也缓过劲来，温柔地笑了笑：“是啊，感觉你们俩…氛围不一样了。”
老幺白宇立刻来了精神，八卦之魂燃烧：“对对对！是不是英雄救美了？还是美救英雄？快讲讲！”
纪星遥被他们说得耳根又开始发热，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互相照应了一下。”他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凌曜。
凌曜面无表情地喝着水，仿佛没听到队友的起哄，但他喝水的频率似乎有点过快，喉结频繁地滚动着。
这时，执行PD笑着走过来：“各位老师辛苦了！表现都非常精彩！尤其是凌曜和星遥这一组，双ACE的配合真是名不虚传，很多互动都非常有看点！”
PD的话意有所指，眼神里闪烁着发现宝藏的光芒。作为专业人士，他太清楚刚才那些镜头剪出来会是什么效果了。
凌曜：“……”他放下水瓶，表情更冷了一点，像是有点不爽。
纪星遥则保持微笑，心里却有点打鼓，刚才那些…应该不会被剪得太暧昧吧？
PD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宣布今天的录制结束，大家可以回休息室卸妆换衣服，然后接受简短的后期采访。
回去的路上，队伍自然分散开来。凌曜和纪星遥不知不觉又落在了后面。
喧嚣过后，那种微妙的安静再次笼罩下来。但这一次，似乎少了些无措，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默契？
“你…”凌曜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手还疼吗？”
纪星遥的心跳漏了一拍，摇摇头：“不疼了。创可贴…很有用。”他抬起手晃了晃，那个印着幼稚卡通图案的创可贴显得格外醒目。
凌曜的视线在那创可贴上停留了一秒，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嗯。”他又恢复了言简意赅的风格。
但纪星遥却莫名地从这声“嗯”里听出了一点…愉悦？
他鼓起勇气，也低声问了一句：“那…曜哥你呢？刚才有没有哪里受伤？”他记得凌曜为了保护他，被NPC抓过手臂，还掉进了陷阱边缘。
凌曜似乎没想到他会反问，怔了一下，才道：“没事。”他顿了顿，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小伤。”
纪星遥却停下了脚步。
凌曜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他。
纪星遥指了指凌曜的左手小臂：“这里，好像划伤了。”
凌曜低头看去，果然，工装服的袖子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下面的皮肤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估计是刚才在陷阱边缘挣扎时被粗糙边缘刮到的，因为紧张一直没察觉。
“真的没事。”凌曜不在意地想把袖子拉下来。
纪星遥却拦住了他，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掏——居然也掏出了一片独立包装的酒精棉片和…另一个同样风格的卡通创可贴。
凌曜：“……”
纪星遥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助理姐姐塞给我的，说以备不时之需。”他撕开棉片包装，抬头看着凌曜，眼神带着点坚持和小心翼翼的请求：“处理一下比较好，消毒。…我帮你？”
凌曜看着他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自己影子的眼睛，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僵硬的默许。
他伸出手臂。
纪星遥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片擦拭那道细小的伤口。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呼吸轻柔地拂过凌曜的手臂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凌曜垂眸，看着纪星遥柔软的发顶，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看着他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嘴唇…刚才在走廊里那种失控的心跳感似乎又卷土重来。
他甚至能闻到纪星遥身上淡淡的、像是牛奶混合着阳光的清爽气息。
“好了。”纪星遥很快贴好创可贴，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完成任务后的、轻松的笑容，“完美。”
凌曜看着手臂上那个和纪星遥手上一模一样的、幼稚兮兮的卡通创可贴，再看着纪星遥近在咫尺的笑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一种陌生的、滚烫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猛地别开视线，声音更加低沉沙哑：“…多事。”
说完，他再次迈开长腿往前走，步伐比刚才更快了些。
但这一次，纪星遥却没有感到丝毫被嫌弃的失落。他看着凌曜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他手臂上那个可爱的创可贴，嘴角忍不住一点点向上扬起，最终形成一个灿烂的、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他快步跟上，与凌曜并肩而行。
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因为步伐的交错而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远处，传来队友催促的声音。
他们的故事，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属于“曜星”的传说，即将在粉丝的世界里，掀起第一波狂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