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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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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被分解为窗外的一草一木,转瞬即逝间来不及窥见其间奥妙。
“江江,看那边,好美啊”,陈渺指着远处,顾不上随风飞扬的发丝。
云影在湖上游移,时而浓墨重彩,时而轻薄如纱,阳光穿透的刹那,整片湖水骤然亮起,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不愧为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果然名不虚传,渺渺,上装备。”
“好的。”
文逸看着两人从包里掏出一大堆支架,蹲下身跟着组装。几人忙活半天,将相机支架弄好,透过镜头,远山倒影环抱着湖泊,湖面如绸缎般平滑。
静谧,神奇,不言不语,看尽人间春秋。
五人站在赛里木湖前面,与这位沉睡的老人共同呼吸着,天地洪荒的寂静。
旁边的游客在陆陆续续拍照了。
“你们觉得,这像什么?”江澜看着澄澈的湖水。
“一块遗失的蓝宝石”,柯舜回应。
“可以啊小蝌蚪,这么会比喻”,陈渺鼓掌。
“我倒是觉得像是第二片天空”,江澜嘴角一抿,对着林溪笑了起来,瞳仁里荡着碎银般的光,陈渺招呼着要去拍照,只剩林溪和江澜还在原地,江澜抬腿准备跟上,手腕被一把拉住了,她看向林溪。
他的眼睛亮的吓人,像是淬了火的刀锋,眼尾微微上扬,带有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面对江澜无声的质问,他坦然地说:“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那你猜猜我要说什么?”
“猜到我还问你?”
“那这样,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你要是猜到了我就告诉你,要是猜不到那就没办法了”,江澜两手一摊。
“耍我呢?”林溪不可置信的挑眉。
“怎么会,我怎么敢?您可是伟大的学神,”江澜有些茶茶发言。
林溪看着面前搞怪的女孩,舌尖无意识地抵了抵虎牙,笑得漫不经心,“行吧,不说算了”,说完错开江澜往前走了。
江澜见他走了,连忙跟上他的步伐,在离陈渺他们不远的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拉住林溪,踮脚靠近他的耳边,声音里是按捺不住的笑意:“它像第二片天空,更像你的眼睛。”她撂下话就匆匆向陈渺跑去,少女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微风吹起她的裙摆,在他的心里荡起涟漪,久久不能平复,他觉得自己也变成了湖水,她是掉落湖中的飞鸟,在他这片湖里扑腾,翻滚,好不热闹,又在脱身后甩了甩身上的水珠,飞走了,徒留空无一物的翻涌着的湖水。
“老林,你愣在那干嘛,快来喝水”,文逸看着久久不跟上的林溪催促道。
“来了”,林溪跑过去接住文一递过来的水,灌了半瓶。
文逸摸着下巴说:“慢点,没喝过水?话说,你刚刚和豆浆在那边说什么呢?脸红成这样。”
“咳...咳..”林溪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引来几人的关注。
“怎么了?”
林溪只摆摆手,蹲到一边继续咳嗽去了,文逸也跟着蹲下来:“真说什么?反应这么大。”
“什么也没有。”
“别啊,说说呗,哥们好奇,我保密,蝌蚪也不会告诉的。”
“什么?你们俩居然瞒着我有秘密,是不是好兄弟了,老文。我就问你,当初是谁借你游戏机?还有老林,是谁在你生病的时候陪你去医院,你们两个白眼狼。”
“没有的事,他胡说的,你连我都不相信?”
“真的?”柯舜疑惑,文逸和林溪两脸认真,如果忽略林溪踩在文逸鞋上的脚的话。
“那好吧,信你们一次,我们准备拍照了啊,好了就快来”,柯舜见两人没事的模样,去找江澜两人准备拍照了。
柯舜走后,文逸立马跳起来:“林溪,你下脚真狠啊。”
林溪翻了个白眼。
文逸指责:“还说没什么,要是没什么干嘛踩我?还敷衍蝌蚪”
“本来就没什么,你还想让蝌蚪知道什么,他那个大喇叭,没什么也能有什么,别把人吓到了。”
“哦哟,这不就护上了。”
林溪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起身走了。
赛里木湖的黄昏是从山脊滑落的,夕阳像枚熟透的沙棘果,扑哧一声跌进湖里,溅得半壁天空都是橙红色的汁液。
归途中,陈渺江澜和柯舜已经筋疲力尽,林溪在副驾看着睡成一片的三人,一旁的文逸给三人披上衣服,就低头玩手机了。
到了景区内房车营地,林溪下车拿好所有的行李,文逸下车前推搡一把柯舜,又叫醒沉默和江澜,“我们到了,下车。”
三人迷迷糊糊下车跟在林溪和文逸后面,“好饿,待会吃啥?”
“想吃什么?”
“不太清楚,有什么比较好吃的吗?”
“高白鲑鱼,烤羊肉串,手抓肉。”
“高白鲑鱼,听起来好高级哦。”
“是一种,生长在赛里木湖的冷水鱼,生长比较缓慢,肉质细嫩无腥味,被誉为‘冷水鱼皇后’,试试这个?”
“好,我觉得可以,一定很好吃”,江澜馋馋地说。
“行,去放了行李就去找个餐馆吃饭。”
吃饱喝足以后,几人回到房车营地,在星空房车里面忙活了一会,各自躺着了。
夜晚十一点的时候,关灯躺在床上,透过天窗看着遥不可及却又清晰可见的星云。
“好多星星,比小时候看过的还要多”,黑暗中,江澜感慨。
“你们看那,最亮的一颗星星,距离地球8.6光年,因为光速很快,所以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星光很可能来自几百甚至几千年前”,林溪将双手枕在脑后,轻声给众人科普。
“每一颗都是这么久远?”
“不是,就如同天狼星,只有8.6光年,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大约八年前的天狼星,如果再过八年,才能看到今天的天狼星。”
“真的好神奇。”
八年后的星星才是今天的星星,那我们还是今天的我们吗?
“明天我们要去哪?”
“按照计划,就该去那拉提草原了,你们困了就睡,明天早上六点钟,我会叫醒你们。”
夜色沉沉,人也沉沉,林溪侧头看着隔壁床酣然入睡的人,黑暗中只瞧见朦胧声影,星光悄无声息的铺在少女身上,平添几分神圣。
“醒醒”,江澜睡梦中听到有人说话,朦朦胧胧睁开眼,只见床边的少年正静静看着他,额前的碎发微微打卷,像初春新抽的柳丝,带着未褪的稚气。少年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可以了吗?”
江澜茫然的点点头,面前的少年起身,一簇阳光争先恐后映入眼帘,突然的阳光刺得江澜睁不开眼,忙用手挡住眼睛,再一抬眼,重新落入了一片黑暗,少年逆着光挡在她面前,“不是说可以了?呆瓜,我慢慢让开,你试试。”
“好。”
少年慢慢移开脚步,江澜慢慢适应光,抬眼望去,少年站在光里,看不清神色,江澜心脏却突然一紧,不去探究黑暗下他的眼神,向他身后看去。
远处的雪山轮廓如钝刀切割出来的剪影,第一缕光刺破云层,像神灵擦亮火柴,山尖燃起一簇金焰,开始向下蔓延,雪山开始沸腾。
几人趴在窗边看着,半晌,金光褪成雪白,雪山又恢复了威严的冷色,仿佛刚才的辉煌只是天地间一次慷慨的错觉,只有目睹的人眼中还留有灼热的余温。
陈渺和江澜呆呆的靠在窗边,林溪顺手摸了把江澜头上的呆毛,“还要睡吗?我们十点才出发,想睡回床上去睡会。”
“你们三不会把我们俩抛在这里,然后一走了之了吧”,江澜怀疑。
林溪伸手弹在江澜的脑门,“对,趁你们睡着了我们就要跑了。”
江澜一歪头靠在陈渺身上,“这就是令人堪忧的友谊。”
林溪嗤笑一声,没再理她。
文逸和柯舜听到动静,看着走出来的林溪,“睡了?”
“嗯,太早了,再睡会吧。”
“睡不着,老林,唱唱歌助眠”,柯舜使坏的看着林溪。
“又是小孩,还唱歌助眠呢。”林溪挨着两人坐下。
“真好”,柯舜和林溪看着中间的文逸。
文逸一手揽着一个,“有你们真好。”
这般触景生情换来两脸嫌弃。
“坐会,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吃个饭,就可以联系师傅去往下一站了。”
“听向导的。”
阳光洒在起伏在草甸上,光影交错,宛如绿色的海浪在风中轻轻翻滚,成群的牛羊如珍珠般落在草原上,远处传来牧人的歌声,随着潺潺溪流流向远方。
江澜张开双手深吸几口,“猜猜我闻到了什么味道?”
“青草。”
“阳光。”
“牛羊。”
“野花。”
“差不多,加在一起就是自由。”
林溪弯腰从包里翻出一件外套对着回归自然的江澜喊道“别自由了,过来拿外套穿上,紫外线很强,小心待会晒伤了,小猫,你也穿一件。”
“谢谢老林。”
远处走来一个戴着绣花小帽的中年男人,身穿深色长袍,腰间系一条宽皮带,脚蹬长筒皮靴,待他走近,众人才看清他的相貌,面部轮廓立体,深邃的眼窝和挺直的鼻梁,带有草原民族的硬朗气质,他那深棕色的眼睛打量着初来乍到的几人。
“几个小朋友,来这边玩的?”男人说话时声音洪亮。
林溪回到“是的,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老远就看到你们几个小不点,有想好住处吗?”
“就在不远处的帐篷酒店。”
“住酒店?巴郎子,你看这草原上的羊群,吃饱了草自己知道回家,我们哈萨克人有句老话‘来客人的日子,就是过节的日子’,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到我的毡房里面歇歇脚吧,“他用宽大有力的手拍了拍林溪的肩膀。
几人招架不住突如其来的邀约,不知该怎么拒绝这位大叔的好意,他看着犹豫不决的几人,拍了拍额头,“你瞧瞧我这急性子,不用担心我是坏人,我叫阿依别克,我有个女儿,和你们差不多一样大,还有个小儿子,他们会很喜欢你们的。”
林溪思考一瞬,对众人点点头,几人跟着阿依别克去了他的毡房,才远远看见矗立在草原上的蒙古包,他迫不及待向远处挥手,“阿依古丽,库安!有客人到了。”
隔着一定的距离,江澜只能看到模糊的挥着手的人影,待走进了才看清,那是一个女孩,“阿塔!”她笑着跑进阿依别克的怀里,头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阿依别克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空出来给我们做着介绍,“阿依古丽,他们是我带回来的年轻客人,你们应该会很投机。”
少女看着几人,脸上绽放出羞涩的笑容,她伸出手握住带头林溪的右手,同时左手轻轻拍着林溪的手背,“肯尼米孜克!”她的笑容像草原上初生的太阳,明媚又温暖,嘴角一扬,脸颊上浮现出两朵淡淡的高原红,像是被晨露吻过的野蔷薇。
阿依别克在一旁看着几人相处的不错,乐呵呵地说“进里面休息休息吧。”
他翻箱倒柜的找出几个绣花垫递给他们,“这个垫子,很软和,去年的时候我老婆子打的”,他又凑近神秘的说,“晚上星星出来的时候,你往河谷那边看——老天爷哟!银河亮的可以照亮羊群回家的路!”
江澜几人正听的入迷,外面有人掀帘子进来,是一个女人,她的脸庞像是被草原的风学细细雕琢过,颧骨微高,皮肤泛着日晒后的红褐色,她看着新来的客人,亲切的说“巴郎子,趁热喝,这奶茶里放了塔尔米,很美味的,我新做的。”她用粗糙的手将装满液体的碗推到几人面前。
“谢谢,”几人道完谢后端着碗喝了起来,新奇美味的满足洋溢到了脸上。
阿依别克向众人介绍,“这是古丽的阿帕,古丽娜。”
林溪看着热情好客的一家,“很感谢你们,阿伽,阿帕,古丽,叨扰了。”
“你们能来,我们也很高兴,只是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
“我叫林溪,她叫江澜,这是陈渺,他是柯舜,最边上的叫做文逸。”
“好的,我记住了,待会让古丽来做你们的向导,去草原上肆意奔跑,就像初生的小羊羔一样。”阿依别克旁边的女孩冲着众人局促的笑了笑。
“当然,很荣幸。”
扎着辫子的女孩跑向远处骑着马的人,“库安,快回来。”
少年纵马略过草甸,鬃毛与黑发在风中绞成飞扬的旗,行至众人面前,翻身下马,笑盈盈的看着古丽,“呐,他们是新来的客人,阿塔让我们好好照顾。”
少年嘴角噙着笑,露出左边一颗略尖的虎牙,脖颈上挂着一枚磨得发亮的狼牙,看起来放荡不羁,声音却是意外的温和“你们好,我叫阿依库安,很高兴认识你们。”
“很高兴认识你,叨扰了。”
“走吧,我们先去第一站,看看我们草原本土的风光”,少年人甩了甩头发,傲然的带路往前走去,有回头看向江澜“跟上我哦,三位莎尔娜。”
江澜和陈渺面面相觑,阿依古丽笑着解释“他在夸你们,莎尔娜意为清晨的露珠,适合灵动活泼的少女。”
“原来是这样,莎尔娜,还挺好听的。”
“我们哈萨克族还将未婚少女叫做塞尔克孜,意为纯洁的少女。”
江澜和陈渺点点头,跟着林溪几人往前走了。
那拉提的空中草原,像一块被天神随手铺展的绿绸,从云间垂落,铺满整座山脊,站在高处望去,草浪翻滚,像极了大地呼吸的起伏,而远处的雪山,是它永恒的银白王冠。
林溪几人张开双臂随着绿浪奔跑,然后跌落进自然的环抱,“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阿依库安拿着相机看着撒欢的几人,笑着喊了一声,五人齐齐抬头看向她,他连忙按下快门,然后就放声大笑起来,“你们这样子像极了草原上的旱獭”,旁边的古丽也被逗笑。
江澜转身看着陈渺“渺渺,我觉得这一趟真值。”
“我也觉得,就这样几个人闯荡,看河山,见百味。”
“古丽,库安,你们也来”,江澜喊着不远处玩相机的两人。
两人跑过来顺势在旁边躺下,文逸对旁边的人好奇的问,“库安,你们以后还想一直呆在草原吗?”
少年嘴里吊着一朵野花,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任凭绿草将他淹没
文逸看着少年泛着光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自由的野性。
一阵无言,江澜兀然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人,“就一直这样躺着?我们还没去玩呢”,她伸手拉起阿依古丽和陈渺,旁边也伸出一只手,江澜看过去,库安躺着一片野花中,微微眯着眼,“也拉我一把呗,美丽的莎尔娜。”
江澜一把将他拉起来,“不用太感谢,毕竟我就是这样善良”,她臭屁的跑开了,库安看着一蹦一跳离开的女孩,脸上浮现出一抹爽朗的笑容。
夕阳西沉时,大地便成了琥珀,牧归的羊群变成了流动的金子。几人在一片流金中踏上回家的路,远处牧人的歌声悠扬,催促着还在游荡的孩子。
“林溪,你们到我家去,我希望我们不要那么早分离,我们晚上还有篝火晚会,我觉得你们应该感兴趣”,库安站在最前面开口挽留道。
“篝火晚会?听起来很有意思,那看来我们还得再叨扰一晚了”,林溪不好意思的说。夕阳将最后一点金晖洒向毡房顶时,阿帕掀开羊毛门帘,铜壶里煮着的奶茶“咕嘟”冒泡,蒸汽携带着奶香混入晚风,她用尖细的嗓子喊着回家的几人,“快进来,我们准备吃饭了。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
“辛苦阿帕,我们都很开心。”
大家围坐在餐桌前,绣着羊角纹的白色餐巾在花毡上铺开,金黄的包尔萨克堆成了小山,雪白的奶疙瘩像散落的羊群,阿依别克端上最后一道菜,翠绿的野韭菜与艳红的番茄片对角摆放,铜盆里面盛着阿依别克最骄傲的成就——现宰羔羊的纳仁,骨头缝里还掺着粉红的肉汁。
阿依别克坐在位置上,嘴里开始吟诵,古丽娜几人则是双手抚膝,目光恭敬的朝向他,待吟诵完毕,他们则用双手抚面,齐声说道“阿敏”,林溪几人看着这庄重的一幕,认真倾听,接着,阿依别克将餐桌上最好的肉分给几位客人,正式开启用餐。
晚餐过后,古丽娜拉着陈渺和江澜的手,“今天晚上,你们就留下吧,勉强和古丽住一起。”
“不勉强,这是我们的荣幸,谢谢阿帕。”
“江澜,今晚上的篝火晚会,要不要去?”阿依古丽在一旁收拾床铺。
“去吧,今晚上会很热闹,会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巴郎子。”“嗯。”
夜幕降临,草原被星光点亮,远处传来悠扬的冬不拉琴声。牧民们围着一簇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笑脸上,温暖而热烈。
“江澜,你要去唱一首么?”阿依古丽拉着江澜和陈渺往人群中去。
“不不不,我也不会,你去吧。”江澜婉拒了。
“我还是算了,我不太敢在很多人面前唱歌,”古丽捏着衣角拒绝道。
“为什么,你这么厉害,我认为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歌曲,去吧,我们都看好你。”
“我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姑娘。”江澜由衷夸赞。
“那,我去了?”
“加油!”江澜带头给她打气。
少女看着认真道五人,转身走进人群中央。随着口琴悠扬,少女粉唇亲启,曼妙的歌声随着火光穿过草地,越过人群,直至远方。
江澜几人看着众星拱月般的女孩,明媚自信的阳光比火光还要耀眼,库安拉着几人融入这场星空下,火光旁的舞蹈。
库安催促几人,“你们怎么回事,牵好,待会跳散了”。
江澜右手牵好陈渺,林溪早已向她伸出手,接着将她的手一把握住,冰凉的触感交织在手上,刺得她心脏一紧,好像他握紧的是她的心。火舌舔舐着夜空,灼热的气流使空气开始扭曲变形,远处的星辰不断跳动,一如黑暗中异常欢快的心脏。少年的衣玦牵扯着少女的裙摆,别样的服饰,叮当作响,直到半夜。
深夜,江澜三人躺在毡房里面,透过头顶天窗看向外面,星星如碎钻般镶嵌在深蓝的天幕上,寂静中传来陈渺有规律的呼吸声,江澜起身给她盖好被子。
“江澜,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走,怎么了,舍不得我?”她打趣道。
古丽听着她轻快的声音,“嗯,很舍不得,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江澜枕着头,“当然,有句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肯定会在未来,某个角落,某条大街,某个餐厅,再次相见。”
“我很期待我们的再见。”
“我也是。”
“你还要什么想做没做的事吗?”
“有啊。”
“什么?”
“和你相遇。”
此刻,少女之间的情谊也如九天的誓言,惊心动魄。
阿依古丽看着微弱星光里少女的侧脸,弯了弯唇,无声的说:“我也是”。
晨光还未完全撕开夜色的帷幕,草原已悄然苏醒。等几人起来,古丽娜在餐桌前等待他们,“听古丽说,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来吃饭吧,可爱的巴郎子。”
“谢谢阿帕,这一天真的是麻烦你们了。”
“你们来到了这里,就是草原的孩子,我们自然会善待草原的孩子,若有机会再来,我们将永远接待你们。”“谢谢阿帕。”
用完早饭,林溪依旧联系了师傅,几人一一向阿依别克一家告别,江澜抱住古丽,林溪向阿依别克相拥,江澜松开古丽,看着一旁的库安,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库安,这是我们搜罗的照片,也许你会喜欢,和古丽一样,我们也期待再次相见,背面有我们的联系方式。”库安看了眼信封,轻轻环抱住江澜。
车已经开出老远,但还能看见挥手告别的一家人,江澜看着沿途蜿蜒的流水,“这里的水会流到我们家吗?”。
“水也许不会,但思念会。”
阿依别克一家送走了客人,古丽进毡房准备收拾,看到了枕头下有着一条叠好的裙子,还有一些照片,还有一张纸条:亲爱的古丽,这是我暂且能够送你的礼物,希望不要嫌弃,感谢你的照顾,希望你永远自信,开心,未来再会。——五人团致上
古丽娜匆匆找到古丽,“古丽,他们留下了一些钱,现在要去追也追不上了。”
“阿帕,收下吧,还会再见的。”床铺上的少女抚摸着字条,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