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雨》歪二林

19、第 19 章

　　微风轻拂，带着初夏的暖意，五月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陈渺和江澜坐在位置上喝奶茶，林溪伫立在一旁，因为陈渺的到来，他的位置就被江澜鸠占鹊巢，无言片刻，陈渺抛出一个话题“对了，老刘说分班，你们要选文科还是理科？”
　　柯舜第一个发言“我都可以，不过我还得是在理科班更加如鱼得水，老文老林你俩应该也是理科班吧。”说完看着林溪，他俩都没说话，像是在等待。
　　“渺渺，我很大可能会选理科，你呢？”江澜看向陈渺。
　　“你们都去理科呀”，陈渺一脸沮丧的看着桌子。
　　“怎么了渺渺，你要去文科？可是我觉得你的理科挺好的呀，是你比较喜欢文科吗？”江澜在一旁旁敲侧击。
　　文逸看着面前失落的少女，温声道：“小猫，如果你想去文科班，那我也就和你一起去文科班，反正对我来说，学什么都一样”。
　　陈渺抬头看着认真的文逸，眼神交融的瞬间，她看着他眼里小小的她，感到呼吸开始加快，江澜敏锐的嗅到了八卦的气味，和柯舜相视一笑。
　　陈渺将自己从文逸眼神中的漩涡中抽出来，大手一挥：“我开玩笑的，我也要留在理科班，我才舍不得和江江，还有你们分开”,陈渺对上好友们关怀的目光，颇为感动。
　　“太好了，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我们五个是一直一直的好朋友。”
　　林溪吐槽：“傻气”。
　　刘主任在教室里面慢慢踱步，看着打盹的同学，慢慢悠悠开口：“哎呀，我看着你们，就觉得你们是我带过最勤劳上进的一届了，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老刘，你说反了吧，确定不是最差的？”
　　老刘看着他们，“怎么会呢，我看其他班的学生都是上课上着就睡着了，你们呢，是睡觉了都还在上课，你说说，是不是很刻苦？”
　　“哈哈哈哈哈...”
　　“老刘还是反讽。”
　　“提醒自己睡着的同桌，起来听听课了”，刘主任温馨提示，“对了，上次让你们填的文理分科表考虑好了吗？下周就要交了，不过我还是说一句要慎重哈”，老刘看了看书，“好了，继续上课了。”
　　吃饭的路上，陈渺走在江澜身边感慨，“幸好我们都选一样的路，真好。”江澜也想着真好，手摸到空空的口袋：“完了，我忘记拿钥匙了，渺渺你带了吗？”
　　“完了完了，我也没带”，陈渺摸着空口袋说。
　　江澜：“没事，我回去拿，你们先去食堂，帮我打一份饭，我很快来找你们”，说完就往教室跑去了。
　　江澜气喘吁吁跑到教室，在书包里拿着钥匙就要离开，看到第一排还坐着一个女孩，她的身影在偌大的教室里面显得格外单薄，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女孩的啜泣声。
　　“她这是怎么了？”江澜带着疑惑向女孩走去，小心翼翼的坐在她的身边，两人无言，等女孩稳定下来了，江澜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三明治递给她，轻声开口：“记得吃饭，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听众，不过我现在得走了，等你想倾述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说完冲女孩笑一笑。
　　女孩抬头看着桌上的三明治和女孩离开的背影，露出泛着雾气的眼睛。
　　“江江，这里。”陈渺冲着食堂门口张望的江澜挥了挥手，江澜跑过去坐在陈渺身边，看着桌子上完整的五份饭，疑惑：“今天人很多吗？你们怎么都没吃呢？”
　　柯舜见江澜回来了，拿起桌上的筷子，“等着你呢，小公主。”
　　“等我？这么好，给你们比心”，说罢冲他们比了个心。
　　柯舜笑嘻嘻的跟着回了个，林溪看着打闹的几人无奈的笑了笑。
　　下午回教室的时候，江澜给每个人准备了酸奶，“今天什么日子啊，豆浆，还给我们发福利”，文逸拿着酸奶看向江澜，“怕你们没吃饱，给你们加餐”，文逸笑一笑表示接纳，其实在座几人都心知肚明，这袋酸奶只是豆浆用来感谢今天中午他们等她一起吃饭，仅此而已。
　　“豆浆，你以前交的朋友现在还联系吗？”柯舜随口一提，江澜脸上的笑容一滞，文逸看着江澜的变化用手肘怼了怼他。
　　“怎么，以前没有像我们这样慧眼识珠的人？”林溪看着面前的少女，语气轻松道。
　　女孩看着他们，语气低落：“以前的朋友都有了自己的朋友，而且我离她们都太远了，慢慢的也就没有联系了。”
　　“害，那是她们没眼光，豆浆，你看看我们几个多好啊”，柯舜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江澜看着他们，心头感到一阵轻松，“对啊，遇见你们是我的幸运。”
　　林溪看着她，认真地说：“遇见你才是我们的幸运。”这句话如同落入湖水的石头，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逐渐扩大直到碰到了心脏的边缘，慢慢消失，激荡的声音还在不断回响。
　　午后的天清澈如洗，一如面前人温柔如水的双眸，眼中的漩涡裹挟着她，不是将她拖入黑暗，而是要将她送往温暖的岸边，心悸的余温被夏日的热潮弹回到少女脸上，窗外的微风带动树叶摇曳。
　　林溪看着面前出神的少女，附身凑近她，带着夏日的暖意开口：“还看着我干嘛，这么感动？要上课了，下课再给你看。”江澜被这话吓了个激灵，不自然的将目光投向窗外：“谁看你了，林孔雀，我看的是这外面的天空。”
　　林溪看着她，点了点头，拖长语气：“哦，看天啊，那确实是得好好看，毕竟这么好看的天不是天天都能看的。”江澜听着这话总觉得意有所指。
　　晚饭过后，江澜正和陈渺一起讨论周末安排，一道人影覆盖了两人，江澜以为是林溪回来了，随口：“林溪，坐一下你位置，等会哦”，见来人没有反应，江澜抬头去看，见到了今天中午那个女孩——赵昭，她看着江澜认真道：“江澜，你可以陪我一会吗？”
　　江澜起身伸手挽着她：“当然可以，我们出去聊？”
　　赵昭点了点头，江澜出去的时候转头向座位上一脸发懵的陈渺使了使眼色，陈渺点了点头继续完成周末安排表了。
　　林溪几人回来就看到陈渺一个人，径直坐在了文逸的位置，文逸看了看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的某人，认命般在林溪的位置上坐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瓶牛奶，递给了旁边的女孩，“给你的。”
　　“给我的？”陈渺看着修长白皙的手里面躺着的牛奶。
　　“你们都有的，拿着吧，想些什么呢？”文逸将手里的牛奶塞给她，陈渺看着手里的牛奶和故作随意的文逸，扬了扬手里的牛奶：“谢谢啦”，文逸见她收了，勾唇笑了笑。
　　柯舜刚从外面回来，发现只有江澜不在，不禁问道：“小猫，豆浆呢，你俩不是一起回来的？”
　　陈渺指着外面，“呐，赵昭找她出去有事情。”
　　“她俩能有什么事？看着平常也没有往来啊”，柯舜摸着下巴思索。
　　太阳大手一挥，将余晖撒遍了整片天空，晚霞从上空映到少女的脸上。
　　赵昭低头说：“江澜，文理分科你选的是什么?”
　　“我？我选择理科。”
　　“那你的朋友们也和你一样吗？”
　　“他们啊，也都和我一样，选择理科。”
　　“真好，你的好朋友们都可以和你一起而选择相同的道路。”赵昭羡慕的说。
　　江澜听到这么说，摇了摇头：“昭昭，不对，并非因为她们是我的好朋友才选择了和我一样的，而是因为我们会选择相同的道路才会成为好朋友，而且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应该有自己的追求，不能因为孤独而胆怯”，她看着面前的女孩，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昭昭，我大概知道你的困扰了，你是因为选科和朋友发生了分歧，在朋友和未来之间难以抉择，对吧？”她偏头看着她试探的开口。
　　赵昭被一语点破，轻轻点头：“安安她们要选理科，可是我更擅长文科，她们说只要我选择了理科就可以一直和她们一起了，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昭昭，你要知道，朋友呢，是不会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的，即便是最要好的朋友也会在重要时刻尊重并支持自己的选择，如果你在一段关系中感到不舒服了，不妨先停下来，看清楚未来在哪，明确进步的方向再出发。”江澜伸手拉开赵昭手里紧紧攥着的衣角。
　　“朋友固然重要，可是我们第一步考虑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只有自己开心的事才是好事，而且即便你去到了新的班级，也会认识到新的朋友，说不准还可以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真的会这样吗？”赵昭看向笑着的女孩，不确定的开口。
　　江澜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当然了，昭昭是特别好的昭昭，独一无二的昭昭，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争着想和昭昭做朋友，就比如，现在”，赵昭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自信又温柔的少女，比夕阳还要耀眼。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当然，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愿意吗？”
　　赵昭笑起来，“嗯。”
　　“那么，我的朋友，昭昭，你现在想回教室了吗？”江澜站起身来向赵昭伸出一只手，一只白嫩的手轻轻放了上去，两只手交叠着，慢慢往前走去了。
　　等江澜蹦蹦跳跳回到座位，看到桌子上多出来的饮料，江澜叫来柯舜：“蝌蚪，你给的？”柯舜耸耸肩，冲睡觉的林溪努嘴。
　　等林溪醒来，就看到旁边的少女两眼放光的看着他，他抬手摸了摸脸上，“我脸上有东西？”
　　江澜憋着笑点了点头：“你没感受到？你的口水，小哥哥”，林溪一惊，连忙拿了一张纸在脸上擦拭，旁边传来某人的大声嘲笑，林溪的动作一顿，看向笑得合不拢嘴的女孩，无奈的跟着笑了笑，轻咬后槽牙：“捉弄我？”
　　“没，怎么会呢，刚刚那是善意的提醒”，她摆了摆手敷衍道。
　　“行了，说说吧，一直看着你帅气的同桌干嘛？”
　　江澜没有在意他的自夸，眼神示意他看向桌子上的饮料：“青提绿茶，你给的？”
　　“嗯。”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求你？你才是孔雀吧，小豆浆，我只是顺手买的，依稀记得某人爱喝。”他不屑的说。
　　“给我带的？你人真好，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罢伸手去拿，林溪快她一步将饮料拿走。
　　“我改主意了，你说两句好话，我就给你。”
　　江澜切了一声：“搞什么，小气鬼，不给就不给”，扭过头看书去了。
　　一分钟之后，一瓶拧好瓶盖的青提绿茶又回到她的桌上，林溪见她接过正要说一句不用客气，少女崇拜的声音已经传进他的耳朵，“哇塞，林溪，好有力量哦，真的是很厉害。”
　　听着少女不加掩饰浮夸的赞赏，他转过身无奈的叹了口气。
　　饮料入口带有青提的清新，绿茶的味道后知后觉，刚好压过青提的甜腻，像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忽然下起了一场雨，将空气中的的闷热一扫而尽，剩下的只有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