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契约：傅总，夫人又在逃了》业羊八

6、傅太太的称呼

　　第6章 “傅太太”的称呼

　　明珠大酒店的霓虹招牌在夜里炸开一片鎏金，红的灯串绕着欧式廊柱蜿蜒，金的射灯从顶楼往下扫，把门前的柏油路照得像铺了层碎钻。晚高峰刚过，路边还停着几辆等候客人的出租车，司机师傅摇下车窗抽烟，烟雾混着夜市飘来的烤串香，在空气里织出暖融融的烟火气。苏清沅刚跟聚餐的朋友在酒店门口道别，李薇薇就胳膊一挎，把沉甸甸的购物袋往她手里塞了个，嘴里还嚼着刚才没吃完的奶糖，含糊不清地笑：“刚才那穿浅灰西装的，看你的眼神都快黏你身上了！频频给你夹糖醋排骨，要不是你说‘我已婚’，估计当场就要掏戒指表白了——哎，你说他是不是不知道你‘老公’是傅斯年啊？”

　　苏清沅被她逗得弯了弯嘴角，指尖刚触到购物袋里的毛绒围巾（是给父亲选的冬季款），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裹着夜雾砸过来，瞬间把周围的喧闹都压下去：“苏清沅，过来。”

　　那声音太熟悉，熟悉到苏清沅的脊背瞬间绷紧，刚扬起的笑意像被冻住般僵在脸上。她甚至不用回头，指尖攥着围巾的力度就不自觉加重，毛绒纤维扎进指缝，有点痒，却压不住心底突然冒上来的抗拒。李薇薇也顿住了，顺着她的目光往路边瞟，下一秒就“哇”地低呼一声——路灯下停着辆哑光黑宾利，车身线条利落得像把刀，傅斯年就靠在驾驶座车门上，黑色羊绒大衣的领口敞着，露出里面熨得平整的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雪茄，烟身泛着深棕，指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车门把手上，目光直直锁在苏清沅身上，那眼神太沉，像吸光的黑洞，连旁边出租车师傅的谈笑声都像被隔绝在另一层空间里。

　　“我的天……这不是昨天帮你摆平车展的傅总吗？”李薇薇赶紧凑到苏清沅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还不忘戳了戳她的胳膊，“他怎么会在这？你们俩……该不会真有点什么吧？”

　　苏清沅的指尖已经把围巾攥出了褶子，她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对还在等着去KTV的朋友们扯出个歉意的笑：“抱歉啊，我先过去跟他说两句话，你们先去订包厢，我马上就来。”说完，她轻轻挣开李薇薇的手，脚步有点沉地朝宾利走去——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每一步都像敲在自己心上，她太清楚傅斯年的脾气，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想跟他起争执，更不想让“傅太太”这个虚假身份被戳穿。

　　走到车边时，傅斯年才缓缓直起身，他没动，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上车：“进去说。”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全是不容拒绝的强势，连夹着雪茄的手指都没动一下，烟灰稳稳地悬在烟尾。苏清沅犹豫了两秒，还是弯腰钻进了副驾——车门关上的瞬间，外界的声音骤然减弱，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呼呼”声，密闭空间里弥漫着他身上的雪松味，还混着点淡淡的古巴雪茄香，那味道太具侵略性，让苏清沅下意识往车窗边靠了靠，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牌上，不敢跟他对视。

　　傅斯年没立刻发动车子，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着，黑色真皮方向盘被他敲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倒计时。“刚才饭桌上，你对那个穿浅灰西装的男人笑了。”他突然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像块冰碴子砸在暖融融的空气里，瞬间让车厢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苏清沅猛地回神，脑子里飞快闪过聚餐时的画面——那是她大学同学，这次是来临州出差，刚好赶上朋友聚会，刚才不过是对方聊到大学时的趣事，她笑了笑而已。“他是我大学同学，就是普通朋友，笑一下怎么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可指尖还是不自觉攥紧了大衣衣角，羊毛材质被她攥得发皱。

　　“不准。”傅斯年突然侧过头，车内的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他下颌线的冷硬轮廓，还有眼底深不见底的沉，“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笑——尤其是那种明显对你有意思的。”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带着点审视，像在警告。

　　“傅总。”苏清沅终于忍不住皱紧了眉，心底的抗拒像潮水般涌上来，她偏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倔强，“我们签契约的时候说好了，只谈公事，互不干涉私人生活。我的朋友、我的社交，好像还轮不到您来管吧？”

　　傅斯年突然嗤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无名指上的戒痕（那是之前试戴婚戒留下的），动作很轻，却像带着电流，让苏清沅下意识往回缩。“公事？”他挑眉，语气里的冷意更重，“苏清沅，我们之间没有公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你是傅太太，这是你签契约那天就该认清楚的身份——你的社交，从来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

　　“我们是契约婚姻！”苏清沅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有些急促，“我只是暂时帮你扮演妻子，不是真的要被你管东管西！你不能连我跟谁笑都要管！”

　　傅斯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刚才那点嘲讽也消失了，只剩下面无表情的严肃，他看着苏清沅，眼神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年后我会召开发布会，公开我们的婚姻。”他顿了顿，语气更沉，“到时候你就是明面上的傅太太，你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被记者拍到，被商界朋友看到，别人只会觉得我傅斯年连自己的妻子都管不住，连家都守不住——丢脸的是我，是傅家。”

　　这句话像块重石，“咚”地砸在苏清沅心上，让她瞬间哑了声。她知道傅斯年好面子，却没料到他会把“傅家颜面”看得这么重，重到要捆住她的一举一动。车厢里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空调的风声还在响，苏清沅别开视线，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霓虹——红的、绿的、黄的光在玻璃上划过，像一道道模糊的泪痕，她心里又闷又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连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就在她以为这场争执会以沉默收尾时，傅斯年突然又开口了，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在宣告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会离婚的，别想了。”

　　苏清沅猛地回头看他，他已经转回头去看前方的路况，侧脸在昏暗的光里显得格外冷硬，连睫毛的阴影都透着距离感。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想说契约到期就该分开，想说她不想被绑着，可话到嘴边，却发现全是无力。她突然意识到，这场从一开始就由傅斯年主导的契约婚姻，或许从来就不是她以为的“各取所需”那么简单，他要的，好像远比“断林子瑜念想”更多。

　　傅斯年没再说话，指尖终于点燃了那根雪茄，烟雾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宾利缓缓汇入车流，引擎声很轻，却像敲在苏清沅心上，让她靠在椅背上的身体，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