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契约：傅总，夫人又在逃了》业羊八

3、车展风波前奏

　　第3章车展风波前奏

　　清晨的临州机场裹着一层黏腻的冷雾，玻璃幕墙外的停机坪泛着青灰，像块被冬霜冻透的铁板，连远处起降的飞机都裹着层朦胧的白，看起来格外遥远。苏清沅刚跟着人流从摆渡车上下来，拎着的行李箱滚轮还沾着机场跑道的细沙，手机就突然在大衣口袋里震个不停——屏幕上跳动的“李恒”二字让她心头一紧，指尖下意识按在口袋上，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李恒是她带了两年的助理，向来稳当，除非出了急茬事，否则绝不会这么频繁地打电话。

　　她快步挤过拎着行李的人群，走到机场角落的休息区——那里有盏暖黄色的壁灯，能勉强挡住穿堂的冷风。接起电话时，听筒里立刻涌进嘈杂的声响，有金属器械碰撞的叮当声，还有人喊“彩排走位”的吆喝，不用问也知道，李恒正在宝马车展的筹备现场。“清沅姐，出事了！”李恒的声音裹着慌，像是怕被人听见，刻意压得低，却还是藏不住颤，“宝马车展那边刚发通知，把你换成美华公司吴总的人了！说是个刚签没俩月的嫩模，明天一早就得过来彩排，连合同都重新签了！”

　　“吴总？”苏清沅攥着手机的指节骤然泛白，连带着掌心都出了层薄汗。美华的吴志远她有印象，上个月城南车展还托人递话，说想借“谈品牌合作”约她去米其林餐厅吃饭，当时她以“要陪父亲做康复检查”婉拒了，没成想这人居然在背后使绊子。她深吸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指尖却无意识抠着手机壳边缘的划痕——那是上次帮弟弟搬书时蹭的，至今没舍得换。“他们给的理由是什么？我们的合同上个月就签了，违约金条款写得很清楚。”

　　“理由说你‘近期形象与宝马高端调性不符’，”李恒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在听筒上说话，“我刚才偷偷问了场地保安，说是吴总昨晚找了宝马的区域经理，在私人会所塞了不少好处——清沅姐，明天就要带妆彩排，现在临时换人参演，咱们这边不仅要赔违约金，之前为了这场展准备的定制礼服、造型团队费用，全得打水漂。”

　　“违约金”三个字像块浸了冰的石头，“咚”地砸在苏清沅心口。她下意识摸了摸大衣内袋里的银行卡，那里面是傅斯年给的第一个月“契约工资”，原本计划用来付父亲下个月的康复检查费，还有弟弟苏阳的研究生申请费——苏阳想考京州大学的摄影系，资料费、辅导费加起来不是小数目。这些念头缠在一起，让她指尖瞬间冰凉，连带着鼻尖都泛了酸。她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行李提取区，傅斯年正站在那里，穿着件黑色羊绒大衣，领口围着条深灰色围巾，正低头和助理老顾交代什么，侧脸在机场冷白的灯光里显得格外疏离——昨天的短信误会还横在两人之间，她实在不想再和他牵扯，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窘迫模样。

　　“我知道了，你先稳住场地那边，别让他们把咱们的物料撤走。”苏清沅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大衣内袋，转身就往机场出口走，刚弯腰拎起行李箱拉杆，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了——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羊毛手套传过来，烫得她像被火燎了似的，下意识想躲。

　　傅斯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黑色大衣的下摆扫过她的手背，带着股刚从外面进来的寒气。“去哪？”他的声音裹着晨雾的冷，眼神落在她紧绷的下颌线上，连带着眉峰都拧了拧，“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去城郊的温泉酒店？我已经让老顾订好了套房，带私人汤池的。”

　　苏清沅猛地甩开他的手，行李箱的滚轮在光滑的地砖上磕出“咔嗒”一声响，格外刺耳。“傅总，我们只是契约婚姻。”她抬起头，眼底没了之前面对他时的怯懦，只剩一层冷硬的壳，“蜜月是做给林家和外人看的，您不用这么入戏。”她弯腰拽起行李箱拉杆，金属拉杆硌得手心发疼，却还是硬邦邦地补了句，“我有工作要处理，先走了，就不陪您演‘恩爱夫妻’了。”

　　“工作？”傅斯年上前一步，正好挡住她的去路，黑色大衣的肩线压得很低，几乎把她整个人罩在阴影里，“什么工作比‘傅太太’的身份还重要？”他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目光落在她攥着拉杆的手上——她对工作的在意，比对他这个“法定丈夫”多得多，连伪装的亲近都懒得维持，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苏清沅仰头看他，身高差让她不得不微微踮脚，眼底的冷意却没减半分：“傅总，您生下来就有傅家做后盾，自然不需要靠工作谋生。但我不一样，我要养我爸，要供我弟上学，这些都得靠我自己挣。”她绕开他，脚步匆匆，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留下一道歪斜的痕迹，“您要是觉得我今天‘失职’，没配合您演蜜月戏，大可以扣我这个月的‘工资’，我没意见。”

　　傅斯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机场出口的旋转门后，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烟盒——那是盒定制的雪茄烟，金属外壳被他捏得变了形，边缘硌得掌心发疼。他嫉妒，一种陌生的、带着酸意的情绪从心底冒出来：他嫉妒那个能让她急匆匆赶回去的“宝马车展”，嫉妒她提起工作时眼里藏不住的光，更嫉妒自己在她心里，只配和“工资”“契约”这些冰冷的词画上等号，连一点多余的在意都没有。

　　“傅总，行李取好了。”助理老顾拎着两个黑色行李箱走过来，见他脸色阴沉得吓人，小声问，“咱们还去城郊的温泉酒店吗？老顾已经把入住信息发您手机上了。”

　　傅斯年收回目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通讯录里“美华吴志远”的名字——昨晚婚礼结束后，他让老顾整理过苏清沅圈子里的人脉，这个吴志远的名字旁还标着红色的备注：“曾以合作名义骚扰苏小姐，被拒后仍纠缠。”他拨通老顾的电话，语气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立刻查美华的吴志远，把他近半年和宝马区域经理的往来明细、私下转账记录全调出来，还有那个嫩模的签约信息，半小时后我要看到全部资料。”

　　挂了电话，他走到机场落地窗前，看着苏清沅坐的出租车汇入早高峰的车流，渐渐变成远处的一个小点。他没告诉苏清沅，其实宝马中国区的总裁是他哈佛商学院的同班同学，上周还约他去打高尔夫；也没说，只要他现在打个电话，那个叫“欣欣”的嫩模明天就会被以“形象不符”的理由换掉，连违约金都不用赔。他只是不想再用“傅总”的身份压她，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靠他才能解决麻烦——可看着她刚才急匆匆、连头都没回的背影，又忍不住想替她扫清那些藏在暗处的绊子，想让她不用这么累。

　　而另一边，苏清沅坐在出租车后座，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她给经纪人洪森发了条微信：“半小时后到万豪酒店，关于宝马车展的事，我们面谈。”发送成功后，她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早高峰的临州车水马龙，路边的早餐摊冒着热气，可她心里却乱糟糟的，像被揉成一团的纸。她不想麻烦傅斯年，不想欠他更多，可吴志远在本地人脉广，洪森只是个小经纪人，能不能搞定还是未知数。

　　出租车在万豪酒店门口停下，苏清沅付了钱，拎着行李箱就往大厅跑。旋转门缓缓转动，映出她略显慌乱的身影，她没看见，酒店斜对面的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宾利——傅斯年坐在后座，手里攥着刚收到的文件，上面是吴志远给宝马区域经理转账五十万的银行流水，眼底的冷意渐渐被复杂的情绪取代，像雾里的灯，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