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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戏台灯影镜玲珑 ...
特务将盒子呈上。但里面的东西早已被萧韫转移。南云凉子眼中刚闪过一抹得色,但当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空无一物时,她脸色一沉。
萧韫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被诬陷的愤怒:“这就是你说的证据?一个空盒子?南云小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南云凉子恼羞成怒,将盒子狠狠摔在地上:“继续搜!一定还有!”
然而,无论特务们如何搜查,甚至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与“红海棠”相关的实质性证据。萧韫早已将一切敏感物品通过秘密渠道转移或销毁。
但南云凉子本意也并非真要找到确凿证据。她要的就是破坏和羞辱。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后,戏园已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南云凉子看着强忍泪光、脸色苍白的萧韫(其实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演的),心中掠过一丝快意。
她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冷冷宣布:“海棠春戏园涉嫌反对活动,即日起予以查封!所有人带回去审问!萧班主,请吧?”她特意强调了“请”字,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戏园的人一片哀嚎哭求。
萧韫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和深深的屈辱(很有信念感,演得极其逼真)。她缓缓抬起双手,任由特务给她戴上冰冷的手铐。
“班主!”戏园的伙计们悲呼。
萧韫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反抗。
她被特务押着,走向门外的汽车。在经过南云凉子身边时,她脚步微微一顿,用极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说道:“南云小姐,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
南云凉子眉头一拧。
萧韫却不再看她,昂着头,如同赴死般决绝地走上了车。她的背影纤细却挺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南云凉子看着她的背影,心底那丝快意莫名地被一种不安取代。这个女人,都被抓了,为何还如此镇定?
她不知道,萧韫等的就是这一刻。
深入敌营,才能更好地了解敌人,才能从内部寻找机会,才能……彻底摧毁他们。
查封戏园是危机,但也是她决定主动踏入虎穴、接近核心、实施更大计划的开始。她知道南云凉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特高课的牢房,将是她的下一个“舞台”。
而此刻,在远处一栋建筑的窗帘后,贺华黎用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萧韫被带上车的一幕。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一种混合着愤怒、愧疚和强烈担忧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
萧毓是为了保护她才落到这步田地的!
她死死攥紧望远镜,指节泛白。冰封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名为愤怒的火焰。
她不能让萧韫独自面对这一切。
特高课的牢房,她必须想办法介入。
———
特高课的牢房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霉味和绝望的气息。
萧韫被粗暴地推进一间狭小的单人囚室,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有走廊里昏黄的灯泡透进些许微弱的光。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腕上被铐出的红痕隐隐作痛,但她此刻无暇顾及这些。
她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守卫巡逻的脚步声、其他囚室偶尔传来的呻吟、远处审讯室的模糊声响。
她打算尽快在脑中绘制出一副地形图,并计算出守卫换班的时间间隔。
南云凉子仿佛想要萧韫吃点苦头,一连几天不管不问,连饭食都一股馊味,这都是审讯犯人前的常用手段,先从精神层面瓦解意志,在逐步击破。
很快,南云凉子就开始她的“特殊关照”。
第一次审讯时,主审官是一个面相凶恶的岛国宪兵,试图用恐吓和污言秽语让她崩溃。
萧韫扮演着一个受惊过度、只会哭泣哀求的弱女子,反复坚称自己只是个唱戏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是被人诬陷。
她的表演滴水不漏,那宪兵除了得到一堆无用的哭诉,一无所获。
第二次审讯,南云凉子决定亲自来会会。
她换上了一身更加笔挺的特务制服,坐在审讯桌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的眼镜,眼神像打量猎物一样扫视着被绑在审讯椅上的萧韫。
“萧班主,这里的滋味不好受吧?”南云凉子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只要你承认是抗争分子,或者指认贺华黎与你同谋,我可以让你少吃点苦头,甚至……给你一条生路。”她试图用贺华黎作为突破口,既是试探,也是出于私怨。
萧韫抬起头,脸上带着泪痕和恐惧,眼神却在那恐惧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南云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贺翻译官是皇军的人,我怎么会和她同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她巧妙地将问题引回南云凉子最不想听到的方向。
南云凉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最恨的就是萧韫这种看似柔弱实则坚韧、甚至隐隐带着挑衅的态度,尤其是在涉及贺华黎的时候!
“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南云凉子冷笑一声,对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
皮鞭沾着盐水,狠狠抽打在萧韫的身上。
剧痛传来,萧韫咬紧牙关,将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发出压抑的闷哼。
她不能示弱,更不能求饶,否则只会助长南云凉子的气焰。
她必须忍受,必须在痛苦中保持清醒,寻找机会。
鞭打持续了一阵,萧韫的身上添了许多纵横交错的伤痕,旗袍被撕裂,血迹斑斑。
她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鬓发,呼吸急促,但眼神却始终没有完全涣散。
南云凉子看着她狼狈却依旧不屈的模样,心中的妒火和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她叫停了用刑,走到萧毓面前,猛地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
“硬骨头?”南云凉子贴近她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很好。我就喜欢啃硬骨头。我会让你慢慢享受的。别忘了,你的戏园,你的那些人,他们的命运,都捏在我手里。”
说完,她狠狠松开手,吩咐守卫:“带回去!别让她死了,明天继续。”
萧韫被拖回囚室,像破布一样扔在冰冷的地上。剧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但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她。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在墙角,仔细检查着身上的伤。
还好,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未伤及根本。
南云凉子果然恨她入骨,但这种因私怨而起的刑罚,反而给了她周旋的空间。如果真是纯粹的职业特务审讯,手段只会更加冷酷高效。
夜深人静,只有走廊守卫规律的脚步声。
萧韫忍着痛楚,集中精神,开始尝试实施她的计划。她之前悄悄藏起了一小截在挣扎中被折断的、略显锋利的指甲。
她利用这微不足道的工具,开始极其缓慢、无声地刮擦囚室门锁附近的墙面灰泥。她需要制造一个极小的松动点,观察门锁的结构,甚至期待能找到某个机簧的薄弱处。①
这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身上的伤口。但她耐心十足,如同最老练的囚徒。
她的听觉发挥到极致,精准地把握着守卫每次经过和远离的时间窗口。
在一次守卫脚步声远去的间隙,她甚至尝试用那截指甲,极其小心地探入门锁的缝隙……失败了,但也能积累经验。
她知道,想从这铜墙铁壁般的特高课牢房直接逃脱难于登天。她的目的不是立刻逃走,而是尽可能多地了解这里的地形、守卫规律、甚至尝试能否找到一丝可利用的漏洞。
她在为未来可能出现的、与外部配合的逃脱机会做准备。
同时,她也在等。等贺华黎的反应。她相信,贺华黎绝不会坐视不管。
———
特高课的夜晚,冰冷而漫长。萧韫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痛楚。但她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
那截断指甲的刮擦工作进展缓慢,却并非毫无成效。她发现门锁下方一块墙砖的灰泥似乎格外松动。
她集中所有力气,用指甲一点点抠挖,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终于传来一丝异样——那砖块似乎能微微活动!
她心中一动,强压下激动,更加小心地扩大缝隙。终于,她能用指尖勉强抵住砖块边缘,极其缓慢地将其向外挪动。
砖块与墙体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她听来却如同惊雷。她时刻倾听着走廊的动静,在守卫脚步声靠近时立刻停止,屏息凝神。
砖块被挪开一小半,后面是黑洞洞的空隙。她伸手摸索,触手冰凉粗糙,是冰冷的墙体内部。
空间不大,但足以藏匿一些小东西——比如,她之前趁守卫不备,从自己旗袍内衬撕下的一小块布条,上面用偷偷藏起的、审讯时蹭到的炭灰写了极简的信息。
这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制造一个极其隐蔽的死信箱,等待可能出现的传递机会。
她不确定贺华黎能否找到这里,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将布条小心塞入缝隙深处,她再次艰难地将砖块推回原处,尽量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靠在墙上大口喘息,却感到一丝微弱的希望。
次日,南云凉子又来了。
这次,她没有动刑,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她让人带来了戏园里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胆子最小的小丫头。
小丫头看到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萧韫,吓得当场就哭了出来。
“萧班主,看看,因为你,多少人要受牵连。”南云凉子声音冰冷,带着残忍的快意,“如果你再不老实交代,下一个带来的,可能就是你的琴师,或者那个总跟你唱对台戏的青衣……”
萧韫看着吓得浑身发抖的小丫头,心中怒火滔天,脸上却不得不露出哀求和恐惧:“南云小姐,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关他们的事……”
“关不关他们的事,取决于你。”南云凉子俯下身,盯着萧韫的眼睛,“告诉我,你和贺华黎,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天晚上在戏园,你们真的只是在偷/情吗?还是……在密谋什么?”
她又绕回了这个问题,私怨与职责纠缠不清。
萧韫心中冷笑,面上却哭得梨花带雨,故意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贺翻译官她……她只是来看戏……我们……那晚是情不自禁……南云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招惹她……求你放过我的戏园吧……”
她将话题牢牢锁定在争风吃醋的框架内,坐实了“情敌”的身份,反而巧妙地避开了政治指控。
南云凉子看着她这副“蠢钝如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样子,心中的怀疑稍减,但嫉妒之火却烧得更旺。她厌恶地挥挥手,让人把小丫头带下去。
“看来,不用点更特别的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了。”南云凉子眼中闪过一抹恶毒的光,
“听说萧班主最看重这身唱戏的皮囊和嗓子?不知道毁了它们,你还会不会这么嘴硬?”
她示意了一下,一个守卫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一小瓶透明的液体和一支注射器。
萧韫瞳孔骤缩!她认得那东西——是一种能破坏声带的药物!南云凉子竟然恶毒到这种地步!
就在南云凉子拿起注射器,一步步逼近时——
“砰!”审讯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岛国高级军官制服、面色冷峻的男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名宪兵。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室内,最后落在南云凉子手中的注射器上,眉头紧锁。
“南云少尉!你在做什么?!”男人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
南云凉子动作一僵,连忙放下注射器,立正敬礼:“报告中佐阁下!我正在审讯疑犯!”
来的正是特高课实际负责人之一,佐藤中佐。
他素来以冷酷高效著称,但也极其注重程序和“帝国形象”,对南云凉子这种掺杂大量个人情绪、甚至动用私刑的行为颇为不满,尤其还是针对一个颇有社会名气的戏子,若闹出难以收场的事情,反而会给军方带来麻烦。
“审讯需要用这种手段吗?”佐藤中佐冷声道,“坂田司令官阁下过问此事了!海棠春戏园查封引起了不少议论!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得滥用刑罚!尤其是不能留下明显痕迹!”
南云凉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道:“属下明白!但是此犯极其狡猾……”
“够了!”
佐藤打断她,“审讯暂时中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审她!”他看了一眼伤痕累累、似乎奄奄一息的萧韫,皱了皱眉,
“叫军医来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别让她死了。”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南云凉子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狠狠瞪了萧韫一眼,眼神怨毒至极,却不得不服从命令。
萧韫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外部的压力开始起作用了。
是贺华黎吗?还是戏园往日结交的一些人脉起了作用?或者是坂田司令官为了维持“亲善”表象而施加的压力?
无论如何,她暂时躲过了一劫。
军医来简单处理了伤口后,萧韫被带回囚室。虽然处境依然危险,但南云凉子的直接威胁被暂时遏制了。
她靠在墙边,感受着伤口被处理后的些微清凉,思绪却飞到了外面。
贺华黎,你现在在哪里?你会因为我而担心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块松动的砖块。信息已经留下,能否被捕捉到呢?
①可以借鉴老式机械锁:这类锁通常依赖简单的金属机簧(如弹子、卡榫)控制锁芯,外部无复杂电子或精密防护结构,门锁与墙面(多为砖石、灰泥材质)结合处易因刮擦灰泥暴露锁体边缘,便于观察内部机簧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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