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救妻指南〔快穿〕》雾失舟

15、戏台灯影镜玲珑

　　夜色浓稠，巷口异常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安全屋虚假的宁静。贺华黎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是凭借本能，她一把将还有些迷糊的萧韫从床上拉起。

　　“衣服！快！”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同时迅速将一件深色的外套塞给萧韫，自己则冲到窗边再次确认情况。

　　萧韫的睡意瞬间被吓飞，伤口因为突然的动作传来刺痛，但她咬紧牙关，以最快速度套上外套。不用多问，从贺华黎紧绷的侧脸和窗外那越来越近的、刻意放轻却依旧能察觉的脚步声，她就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后门！”贺华黎瞬间做出判断前门已被堵死。她拉起萧韫，甚至来不及拿任何东西，只抓起了桌上那把削苹果的小刀和那盒没用完的药膏塞进口袋，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萧韫的手，猛地推开后窗！

　　冷风瞬间灌入！后面是一条更窄、堆满杂物的死胡同！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跳！”贺华黎低喝一声，率先跃出窗口，落地无声，随即转身张开手臂。萧韫没有任何犹豫，忍着伤口的撕裂感，跟着跳下，被贺华黎稳稳接住，缓冲了冲击力。

　　几乎就在她们跳出的同时，安全屋的前门传来了粗暴的撞门声和日语呵斥！

　　“这边！”贺华黎对这里的巷道似乎极为熟悉，拉着萧韫，像两只灵巧的猫，在堆满垃圾桶和废弃家具的狭窄缝隙中快速穿行。她的方向感极强，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

　　身后，手电筒的光柱胡乱扫射，犬吠声和脚步声紧追不舍！子弹啾啾地打在她们身后的墙壁上，溅起碎屑！

　　“分开走！目标是我！”萧韫喘着气喊道，试图挣脱贺华黎的手。她不想连累她。

　　“闭嘴！跟我走！”贺华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厉色，手攥得更紧，几乎捏疼了她。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放手！

　　在一个拐角，贺华黎猛地将萧韫推向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馊味的木质垃圾桶后，自己则闪身到另一侧。两名追兵恰好冲过拐角！

　　贺华黎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袭出！手中的小刀精准地划过一名追兵的喉咙，同时另一只手肘狠狠击打在另一名追兵的颈侧！动作干净利落，快到极致！

　　两名追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软倒在地。

　　萧韫躲在垃圾桶后，看着贺华黎这雷霆般的身手，心脏狂跳。这是一个翻译官该有的身手吗？

　　贺华黎迅速从尸体上搜出两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和几个弹夹，将其中一把塞给萧韫：“会用吗？”

　　萧韫握紧那冰冷的手枪，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她重重点头：“会！”

　　“跟紧我！”贺华黎没有时间惊讶，拉起她继续奔跑。

　　枪声惊动了更多的追兵。包围圈正在缩小。她们被逼向河边的方向。

　　“砰！砰！”贺华黎边跑边回身射击，枪法精准，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压制住追兵的前冲势头，为两人争取宝贵的几秒钟。萧韫也偶尔开枪掩护，她的枪感好得惊人，几乎不需要瞄准，全凭直觉，弹无虚发！

　　两人配合默契，仿佛早已并肩作战多年。

　　但追兵越来越多。终于，她们被逼到了苏州河边一段废弃的码头区，身后是漆黑冰冷的河水，身前是数十名包抄过来的特高课特务和宪兵，强光手电筒将她们牢牢锁定。

　　南云凉子从人群中缓缓走出，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和残忍：“跑啊？怎么不跑了？贺翻译官，真是……令人惊喜啊。”她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在贺华黎和萧韫紧握的手上扫过，嫉恨得几乎发狂。

　　贺华黎将萧韫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南云凉子，手中的枪稳稳指着对方。她知道，今晚恐怕难以善了了。但她绝不会束手就擒。

　　“放下枪！或许还能留个全尸！”南云凉子厉声道。

　　贺华黎的回答是直接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南云凉子的脸颊飞过，留下一条血痕！

　　“开枪！”南云凉子尖叫！

　　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射来！贺华黎猛地将萧韫扑倒在地，滚到一个废弃的绞盘后面，子弹打得绞盘火星四溅！

　　“听着，”贺华黎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贴近萧毓的耳朵，语速极快却异常清晰，“我数三下，我会冲出去吸引火力，你立刻跳河！顺着水流向下游漂，会有人接应你！”

　　“不行！”萧韫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要死一起死！”她怎么可能让她为自己赴死！

　　“这是命令！”贺华黎的眼神在枪火映照下，亮得惊人，“三！”

　　“贺华黎！”萧韫急得眼睛都红了。

　　“二！”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轰！！！”一声巨大的爆炸突然从追兵的后方响起！火光冲天，巨大的气浪掀翻了好几个特务！

　　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从侧翼响起！子弹精准地射向那些措手不及的追兵！

　　是接应的同志！他们竟然强行攻进来了！

　　“机会！”贺华黎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她拉起萧韫，“走！”

　　两人趁着敌人阵脚大乱的瞬间，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突围！

　　混战中，子弹横飞。萧韫感到肩膀猛地一痛，又被一颗流弹击中！她闷哼一声，脚步踉跄了一下。

　　“萧毓！”贺华黎惊呼，一把扶住她。

　　“我没事！”萧韫咬牙，继续射击。

　　终于，她们与接应的同志汇合了！来接应的是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火力凶猛，战术明确。

　　“走！快！”为首的人大喊。

　　一行人边打边退，冲向接应的车辆。

　　就在即将上车的那一刻，萧韫眼角的余光瞥见侧后方一个被打倒的特务挣扎着举起了枪，瞄准了正在为她断后的贺华黎的后心！

　　“小心！”萧韫想也没想，用尽最后力气猛地将贺华黎推开！

　　“砰！”

　　子弹穿透了她的胸膛。

　　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萧韫软软地向后倒去。

　　“萧毓！！！”贺华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接住她倒下的身体，手掌瞬间被温热的鲜血浸透。

　　接应的同志迅速消灭了最后的威胁，强行将几乎崩溃的贺华黎和重伤昏迷的萧毓拖上车。汽车发出刺耳的轰鸣，撞开拦路的杂物，冲入茫茫夜色之中。

　　车上，贺华黎死死抱着怀里气息微弱的萧韫，双手颤抖着按压她不断冒血的胸口，眼泪第一次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滴落在萧毓苍白的脸上。

　　“坚持住……求求你……坚持住……”她一遍遍地、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声音破碎不堪。

　　她冰封的世界，在看到萧韫为她挡枪倒下的那一刻，彻底崩塌碎裂。那颗从未懂得情爱的心，被巨大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疼痛填满。

　　她不能失去她。

　　绝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