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校园］》刹那月色

33、第 33 章

　　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呢？江羡鱼的人生里很少有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她向来是随心所欲的，至少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纠结这种问题。
　　很奇怪，但她知道自己愿意纠结这种事情。
　　霍淼的眼睛依旧让她觉得很好看，水润润的，看着这双眼睛你几乎说不了重话，甚至被引诱着朝他所想之路前进。
　　江羡鱼心念一动，踮起脚尖，轻轻揉了揉霍淼的头发，说：“嗯，你也是乖孩子。”
　　霍淼显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渴望听到这句话，此刻也不是他剖析自己内心的好时机，他一瞬间的冲动却换来江羡鱼的认真回应，一股他无法形容的感觉从他心间涌出。
　　他稍弯下腰配合着江羡鱼的动作，让她的动作更舒服些。

　　江羡鱼感受到霍淼的配合，却不认为他们会继续维持这个动作。只是霍淼弯下腰身之后，他们之间的垂直距离显然缩短了很多。江羡鱼并不很矮，也为了摸到霍淼的头踮着脚，此刻她正好和霍淼视线相接，江羡鱼有些不好意思，她蓦地收回动作，躲开霍淼的视线，转过身去，闷闷地说了一句：“好了好了，我们走吧，等会儿煮饭不是也要时间吗？”
　　霍淼挠了挠后颈，也有些不太自在，他和江羡鱼毕竟是同桌，每天的接触也不少，只是像这样的氛围很少出现在他们之间。
　　二人并肩前进，谁都没有提刚才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接下来要买的东西不多，摊位也都挨得挺近，很快他们就拎着各色的塑料袋走出了市场。江羡鱼拎着虾，很新鲜，在塑料袋里也还能感受到它们正在跳动，江羡鱼觉得很有意思。
　　她很佩服霍淼，待会儿他就得处理这些食材，素食还好，肉食她都觉得挺可怕的。

　　霍淼从江羡鱼手里接过袋子，把青菜玉米放进后备箱，又把其他东西挂在座位前面的挂钩上，示意江羡鱼上车。
　　江羡鱼爬上车，这次霍淼没有再匆忙起步，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江羡鱼，问道：“坐好了吗？”
　　得到江羡鱼肯定的答复之后霍淼才拧下油门，江羡鱼抓着车后座地下的铁杆，霍淼知道，大部分人坐在后座都这样，但他却突然想，总有一天要让江羡鱼抱着他。
　　他简直不敢想象和江羡鱼一起去兜风会有多舒服。

　　市场和霍淼家离得并不远，很快他们就到了。
　　大概是听到熟悉的电动车声音，霍念之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是哥哥回来了吗？”
　　霍淼应了声，把东西拿出来，江羡鱼便和霍淼一起把东西提进去。
　　霍念之自己开了门下楼，目光中满是期待：“哥哥，中午吃什么？妈妈回来吗？”
　　“中午都是好吃的，你肯定喜欢。”霍淼说，“你妈不知道回不回来，她没跟我说。”
　　江羡鱼突然有些紧张，如果只是年纪小的霍念之小朋友当然没问题，但霍淼的小姨毕竟是长辈，她贸然到对方家里吃饭是不是不太好。

　　霍淼似乎看出江羡鱼心中所想，笑了下，宽慰道：“我小姨人很好的，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她大概也会很喜欢你。”
　　“……是吗？”江羡鱼象征性地回应了一句，所有人都会这么说，只是人到底好不好还是得相处之后才能做定论。
　　“我去做作业了，哥哥，吃饭了叫我。”霍念之说着就从厨房跑出去，显然对于小学生来说，没有做完作业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霍念之回了楼上，厨房里只剩他们两个，江羡鱼顿时有些无措。
　　她的厨艺完全可以算是零，如果煎鸡蛋算的话那能勉强加上几分，洗洗青菜还行，要她处理别的食材是不可能的。
　　霍淼主动道：“看我做饭也行的，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者你先做题什么的，有问题等等一起解决？”
　　还有自习这件事，早上逛了一圈，江羡鱼几乎都快忘了自己来霍淼家的目的是什么了，但是如果只是看着也行的话，江羡鱼觉得待在厨房里也没什么，打打下手这种事情她还是能做的。霍淼肯定也不是那种她没做好指责她的人，说帮忙就只是帮忙。

　　江羡鱼小时候也跟在妈妈身边看她做饭，和她爸完全不是一个风格，霍淼显然更像她妈妈一点，动作娴熟很多。
　　看着霍淼一手掐掉一个虾头，顺便扯出虾线剥壳，总有一种自己也能这么丝滑的感觉，江羡鱼问：“我能试试吗？就一只。”
　　霍淼挑眉，没想到江羡鱼居然主动提出要剥虾，自然是答应了。
　　在江羡鱼操作之前，霍淼特意缓慢地演示了一遍，顺便解说了一下。江羡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拿起一只虾就准备按照霍淼的教程开始。
　　只是她忘记了虾是活的这件事，捏起一只虾的瞬间，它在江羡鱼手中跳动一下，江羡鱼没做好心理准备，吓得一松手，任由这只顽强的虾跳回袋子里。
　　“我忘了虾是活的了……”江羡鱼下意识小声解释道，虽然霍淼并不在她身边。
　　她很想再尝试一次，但是她好像有点没法对活的生物下手——虽然虾不动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出来它还活着。

　　江羡鱼和这只虾做斗争的时候，霍淼也完全没闲着，他本来还觉得江羡鱼会喜欢做这件事，还打算把虾都留给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在江羡鱼的惊叫声中霍淼丢下手里的排骨走过来，关切道：“怎么了？”
　　方才还紧张着的江羡鱼立刻改变了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放弃就认输的感觉，或者说她不希望她在霍淼面前的形象加上一个胆小——大概可以用胆小来形容吧，江羡鱼也说不明白。
　　于是她说：“没什么，我没做好准备而已。”
　　霍淼觉得有点好笑，干脆停了手上的事情，坐在旁边看江羡鱼操作。

　　这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让江羡鱼有点不爽，当然更糟糕的是她还真做不好，霍淼如果想看她笑话，那已经成功了。
　　“喂，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剥虾有什么好看的。”江羡鱼试图劝阻霍淼。
　　霍淼轻笑：“好看啊，我就想看你剥虾。”
　　江羡鱼：“……你其实就是想看我笑话吧？”
　　霍淼辩解道：“哪有？我只是担心你。”
　　行。这个解释江羡鱼暂且接受了，她也很担心她自己。

　　“那我再试一次，你看着啊。”江羡鱼再度鼓起勇气和这只虾搏斗，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已经被江羡鱼蹂躏过一番，现在它的反应比刚才大得多。手中搏动的频率让江羡鱼有些害怕，她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很干脆地把虾头给扯了下来。
　　“嘶……”江羡鱼突然觉得指尖传来一阵痛感，她丢下还没完全处理干净的虾，抬手试图查看自己的手。
　　霍淼神色微变，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原因。他刷地一下站起来，凑到江羡鱼身前，抓住她的手腕去看她的指尖。
　　有一点淡淡的红色，是血，江羡鱼被虾头刺伤了。
　　他剥虾很熟练，几乎不会被虾头刺伤，但他忘了江羡鱼并不熟悉这些，霍淼只觉得懊恼，他抓着江羡鱼的手腕，拧开水龙头先用清水冲洗江羡鱼的指尖的伤口。

　　霍淼太着急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抓着江羡鱼的手，只是他的脑海中循环播放着各种感染病毒的新闻，实在是没法冷静。
　　江羡鱼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霍淼带到水池前面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虾刺破手指，虽然生的虾她没剥过，但熟的肯定有，她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受伤过。
　　霍淼抓着她的手……意识到这件事的江羡鱼难得害羞起来，也忘了担心伤口，傻傻地任由霍淼摆弄她。

　　“你坐这等我，我去找药箱。”
　　霍淼说完就出去了，只留下江羡鱼愣愣地坐在厨房里。
　　手腕处还残留着霍淼带来的温度，并不是温暖的，他也在洗菜，手是微凉的，很舒服。
　　很快霍淼就带着药箱回来，他蹲在江羡鱼面前，仔细替她处理伤口，自责道：“早知道不让你剥虾了。”
　　江羡鱼不喜欢这种话，她反驳道：“这有什么早知道，我不太会弄这个而已，没事。”
　　“好好好，你别乱动。”酒精碰到伤口的瞬间，江羡鱼疼得缩了一下手，只是她的手指都被霍淼握在手中，想躲也没法躲，只能忍着疼，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霍淼替她包扎好，捧着江羡鱼的手，突然问：“要不要吹吹？”
　　江羡鱼泪眼汪汪，还沉浸在疼痛中，听到霍淼这么问，“嗯？”了一声。
　　霍淼没听清，以为她说的是嗯，于是捧起江羡鱼的手，轻轻地吹了一下，哄道：“不痛不痛。”
　　江羡鱼被他逗笑，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霍淼突然想到，当时江羡鱼也是这么给他包扎的，只是时过境迁，主角位置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