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校园］》刹那月色

30、第 30 章

　　那天过后江羡鱼还是和霍淼去了几次图书馆，但几乎都会碰到孟则。
　　江羡鱼深感苦恼。
　　她照例拒绝了孟则的回家邀请，坐上霍淼的小电驴。
　　——为此霍淼还特地给江羡鱼买了个头盔。
　　“霍淼，要不算了吧，我觉得在家里学习也挺好的，实在不行我们连麦？”江羡鱼坐在后座，抓着座位下的杆子，声音被风吹散开，也不知道霍淼听清楚了没有。
　　霍淼盯着前面的路，其实他听清江羡鱼的话了，可他有点不想答应她。
　　但江羡鱼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不想再看到孟则了。

　　江羡鱼不知道霍淼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以为霍淼没听清楚，她凑近了些又说了一次，她不好意思更大声，这个点街上人还是挺多的。
　　但这个距离对于霍淼来说有点太近了，霍淼下意识坐直身体。
　　江羡鱼心说霍淼你咋回事？冷暴力我？
　　她很想戳戳霍淼，却又觉得他在开车，还是安全第一，暂且放过了他。

　　霍淼稍稍扭头，说：“风大，我听不清楚……不是开玩笑。”
　　风确实大，这个理由江羡鱼认可了，要不是有头盔，她的发型肯定全完了，不过戴着头盔会把头发压扁，半斤八两吧。
　　既然如此江羡鱼也不再和霍淼闲聊，她无聊地透过后视镜盯着霍淼，对方正在专心开车，她可以认真观赏一下霍淼的脸。
　　简直完美得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后视镜有些脏也难掩霍淼姿色。

　　江羡鱼毫不顾忌地盯着后视镜看，浑然忘了这是镜子，霍淼也是能看到她在看的。
　　霍淼有定时看后视镜的习惯，他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恰好和其中的江羡鱼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两人隔着镜子对视一眼，都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江羡鱼不敢再盯着后视镜，她低头试图让霍淼看不见自己，今天南城的风还是不够凉，就不能快点给她的脸降降温吗？

　　霍淼的心微微提起，心想自己刚才的形象应该没问题吧？江羡鱼是在看他什么？脸在江山在这句话霍淼几乎要刻到墓志铭上了，但是他总会有形象崩塌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在开车的时候形象如何，万一很丑怎么办？发型被头盔压着应该不至于乱飞，五官会因为风而变形吗？
　　霍淼故作松弛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反正他开车本来就要看的。
　　但霍淼看不见自己的脸，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江羡鱼。

　　江羡鱼低着头，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概……大概不是坏事吧。
　　霍淼只能如此自我安慰。
　　还是专心开车吧。

　　直到车停在江羡鱼的小区门口，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江羡鱼摘下头盔，胡乱扒拉了几下因为静电被弄乱的头发，随后把头盔递给了霍淼。
　　过了这一会儿，江羡鱼也冷静下来了，不就是和霍淼对视了一眼吗？这有什么？
　　而且还是隔着镜子，又不是当面撞上。江羡鱼如是安慰自己。

　　霍淼从江羡鱼的手里接过头盔挂在挂钩上，踌躇片刻还是问了江羡鱼刚才的问题：“前面你要跟我说什么？”
　　江羡鱼回神，应道：“我就是想说，我们别去图书馆了吧。”
　　“嗯。”霍淼没有反驳江羡鱼，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什么心情。
　　“要不我们连麦？”江羡鱼不是傻子，安慰道。

　　其实这个方法听上去很不错，但是霍淼有点贪心。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江羡鱼自己又否定了这个方案，“不行，我妈虽然不管这些，但是她听到我和男生打电话肯定会担心的。”
　　霍淼心念一动，试探着问：“要不去我家？”

　　客观来说，霍淼的这个提议还真挺好。
　　毕竟他家是那种自建房，也避免了进入别人家会有的种种尴尬，他们甚至可以直接在大堂交流，不太严格地说，这甚至不能算去霍淼家。
　　江羡鱼的内心有点松动，听上去确实可以。

　　霍淼眼见江羡鱼有答应的意思，又补充道：“我小姨基本上不在家，但是我表弟周末会在家里，他很乖，你应该不会太尴尬？”
　　虽然霍淼没说别的，但江羡鱼还是想起了他的家庭，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出来，江羡鱼有些懊恼，她总是这样。
　　江羡鱼抽了两下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说：“可以啊，周末再说吧。”
　　霍淼点头应了。
　　现在他和江羡鱼关系好起来了，她说再说就是真的再说，而不是拖延时间找理由推掉。

　　“那我走了。”江羡鱼和霍淼挥手道别。
　　“拜拜。”霍淼说。
　　“嗯，拜拜。”说完江羡鱼头也不回地就往小区里面走，霍淼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目送江羡鱼朝小区入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江羡鱼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霍淼还没走，她远远地向霍淼挥手。
　　江羡鱼手臂伸得很长，也不管路人是不是会惊讶地看她，她只是想和霍淼再打个招呼而已。
　　霍淼跨坐在电动车上，长腿随意地撑着他的小电驴，看到江羡鱼跟他挥手，霍淼的脸上不自觉地也挂上了微笑，抬手同样用力地向江羡鱼挥手。
　　江羡鱼满意地笑了下，这次是真的没有回头，她加快脚步，很快消失在霍淼的视线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江羡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情绪是害羞。
　　嗯，很奇怪。
　　江羡鱼也会有害羞的一天。
　　霍淼有问题，江羡鱼想。

　　但江羡鱼大概真的是鱼脑袋吧，很快她又把这件事抛诸脑后，转而思考起临行前霍淼的提议。
　　半期考近在眼前，她真的要因为孟则而放弃霍淼这个数学大腿吗？
　　最近霍淼给她找了很多数学卷子，江羡鱼的大题得分率越来额越高了，她现在很有把握。
　　去霍淼家好像也没什么，他们现在不也是朋友吗？就当去朋友家玩不就行了。
　　——应该行吧。

　　霍淼怀抱着期待等了一个星期，上学的时候江羡鱼从来不对这件事发表意见，霍淼也没好意思问，他几乎默认江羡鱼要拒绝了。
　　周五晚上，霍淼把手机放在书桌，神经质一般地盯着手机，屏幕一亮起他就去看消息，只是每一次都不是江羡鱼的消息，霍淼顺手把这些消息通知全关了，这样他都没法专心做作业了。
　　手边闹钟的数字一直增加，已经快十一点了，霍淼的手机还是毫无动静。
　　江羡鱼大概要睡觉了，霍淼想。明天周六，江羡鱼今晚还不约他的话，那应该就是不同意了。

　　霍淼微微叹了口气，把刚才被他拉进黑名单里的软件全部放出来，方才的他内心还在期待着某朵浪花，现在只是一滩死水了。
　　过了片刻，霍淼终于把其他软件的消息通知都打开，他期盼了一晚上的弹窗恰好在此时出现。他收到了江羡鱼的消息。
　　霍淼几乎是立刻就点了进去，聊天软件启动的时候要放开屏图片，霍淼懊恼自己刚才不应该赌气把后台关掉的。
　　小鱼：【明天你有空吗？】
　　霍淼没犹豫，手比脑子还快，一句有空已经发了过去。
　　江羡鱼回了个OK的手势，又甩过来一条语音：“那我明天看看啥时候来，应该不用等你家开门吧？”
　　三水：【不用哈哈哈哈哈】
　　小鱼：【行，我睡了，你也早点睡嗷】
　　小鱼：【晚安】
　　三水：【晚安】

　　结束和江羡鱼的对话，霍淼立刻从桌前蹦起来，心情大好，他径直下楼奔向厨房，准备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如果江羡鱼愿意的话他要留她在家里吃饭，霍淼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小姨都很忙，家里的饭几乎都是他做的，请江羡鱼吃顿饭不是难事。
　　如果这会儿冰箱里没什么菜的话，他明天一早去买，这样江羡鱼不管是午饭还是晚饭都能吃到。
　　——希望江羡鱼会喜欢。
　　霍淼的心无比忐忑，竟然有种第一次上门给公婆做饭的小媳妇的紧张感。

　　霍淼溜达进厨房，冰箱辜负了他的期待。
　　除了几根还没来得及蔫掉的青菜之外，只剩三个鸡蛋了。
　　看来明天得早点起来，霍淼心里盘算应该煮什么吃，他自己倒是什么都能吃，就是不知道江羡鱼的口味如何，他对江羡鱼饮食习惯的了解全部来自于每天中午的那顿午饭。
　　江羡鱼吃饭的习惯不是很好，首先她非常挑食，而且这件事霍淼很难定义，他只是知道江羡鱼挑食，但不知道她的评判标准是什么。很多时候她上一顿饭丢掉的东西，下一顿饭还有可能点，这个情况大部分发生在肉类上。素菜她最喜欢吃食堂的茄子，但霍淼不确定周末江羡鱼还想不想吃类似食堂的东西。

　　算了，现在纠结这个也没用。霍淼揉了揉头发，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去市场逛逛就知道了。
　　霍淼有点贪心地又想到，或许有一天他会和江羡鱼一起逛超市。
　　他不禁脑补这个画面，唇畔不自觉地勾起，上楼梯的脚步都轻松许多。
　　光是想想都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