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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柳腰抱紧南雁:“他说要喝水,我倒晚了,就打我,无缘无故打我,已经很多次了。”
      文粟想起来乔螺禀报的一件殴人事件,蹙眉问,“那晚深夜,在乔螺家被打的人,是不是你?”
      柳腰害怕地退缩两步,小声回应,“是,是我。”
      文粟望向霍勤,“你说,在大唐殴打妻子,是要处于杖刑四十?”
      “是。这还是妻状告的情况下,柳氏多次向我寻求帮助。”霍勤答复:“奈何如今并无实质的杖刑,多次训诫,他都不听,甚至已是,变本加厉。”
      文粟看着手上的匕首,又瞧在旁边战战兢兢的女子,“既然已无法履行大唐律令,这男子又、容不下她。”
      霍勤微怔,但还是点头默许:“这是在首领的地盘,您来处置。”
      文粟偏头望向柳腰:“你的意见至关重要,他是你夫,若为他讲话开脱,往后就再无机会。你要好好想清楚。”
      柳腰搂紧满面愁绪的女儿,重重跪下求助:“霍县尉,女首领,还请帮我,我要与他绝婚,断绝夫妻关系,我的女儿南雁,也要脱离季家。”
      “胆子大了是吧,你是我花了五两银铤娶回来的,这么些年就只生了个女娃,我还管你吃管你喝,现在翅膀硬了啊,还敢绝婚…”
      “啊啊!”
      文粟实在是等不了让他说完,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季胡疼痛地捂着脸,嘴角流出鲜红的血丝,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又急急地上前,眼神不爽地看过来,狠狠地叫骂,“你个泼妇,敢打我,县尉,你看见了吧,她当着你的面,打大唐的人。”
      霍勤见他实在过于丢脸,默默地向旁边挪动两步,与他划清界限,双手慵懒地背在身后,微微牵动唇角:
      “该打!此人在长安时就游手好闲,还好赌,我上任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去寻被差点卖掉的她。”
      霍勤怜悯的视线,落在柳腰怀里啜泣的女娃:“既然他不把我这个县尉放在眼里,说什么都不听。如今在首领的领地,该如何处置,首领说了算,霍某绝不说情。”
      柳腰垂着的头缓缓抬起,眼角的淤青触目惊心,仔细一看,脖颈处有一道泛紫的瘀痕。
      “在长安,我多次状告季胡殴打我,前几任县令县尉都说是家事,起初杖刑四十,以至于他养伤期间不能伤我,我还得照料他,后来次数一多,就让自行解决。霍县尉上任之后,还关押他一个月以至警告,怎料他是一点也不悔改,打我打得更凶了。”
      柳腰抹了一把眼泪,把求助的眼神望向一个才见面两次的女首领:“首领,自从长安无故到此三个多月,在这荒山野岭,一眼望不到希望,成天处于惊恐之中,我还得寻食物给他和婆母吃喝,总拿孝道压我,我能熬到现在,只为女儿。首领,我…”
      文粟听她讲话有条有理,字字清晰,看她抹去面颊上的泪痕,又抽泣几声,柔声询问:“绝婚后,你也不可能再生活在新建村落,愿不愿意到郑部落落户,再寻个活计,凭你这勤快的手脚,吃喝不愁。”
      柳腰重重颔首:“愿意愿意,我愿意的。”
      霍勤一怔,步子挪向前,“欸!”
      他把将要说出口的急忙收回。
      季胡跳脚骂道:“你愿意个屁,离了我,你什么也不是。”
      文粟朝着已在人群外围着的乌宁和梨落使眼色。
      她二人从人群外挤进来,将季胡扣押住。
      季胡双臂被反剪,脑子还发懵呢,待反应过来,看到了押着他手臂的壮实女子,“你…”
      文粟目光重新落在柳腰身上,有些许质疑:“不过,若是让我知道,你们今日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诓骗我,获得我们信任与放松警惕,我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柳腰惊骇,忙说,“不是不是,首领请相信我,我是绝不会做出诓骗的事情的。”
      文粟转脸瞧着霍勤,此时他身边已站了周海渠,秦行让,乔斌等人,轻轻扯动唇角:“那就请霍县尉代为写绝婚书了。”
      文粟从皮质挎包里,取出羊皮书与墨盒,狼毫毛笔,递给他。
      季胡见来真的,害怕地叫喊道:“不能写,不能写,霍县尉,县尉,我改,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打她了,再也不打她了。”
      霍勤接过羊皮制作的书卷,稍稍思考,取了毛笔,蘸取墨汁,不听季胡的叫嚷与从不会认真悔改的言语,在羊皮书上写了两份绝婚书,写好再检查,可有错处,觉着没有问题,递给柳腰查看:
      “柳氏,你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柳腰看去,眼眶湿润,感激地向他致谢,“多谢县尉,没有问题。”
      柳腰在绝婚书上签字,一时未能忍住,痛哭了起来。
      季胡的手被霍勤抓着签了字,他瞳孔睁大:“凭什么凭什么,这绝婚书不是在大唐写的,不作数,不作数。”
      霍勤眯眼瞧他,取出随身携带着的印章,轻摁了印泥,在执笔人处,摁上他的专属印章:“我霍勤,是南州石崖县霍氏后人,霍氏祖辈都是忠君爱国之辈。霍某以此为佐证,你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回到大唐,都可作数。”
      文粟沿着羊皮书上缝制的绳子,一点一点裁下,递给柳腰,另一份则递给了季胡。
      季胡愤懑,奋力撕扯,却没有撕碎。
      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将那些碍眼的字撕成碎片,看着韧劲十足的羊皮,与已渗透进羊皮里的墨迹,抠都抠不掉。
      又拿来水泼上去,字迹完好,没有洇开。
      他抓着绝婚书,恨恨地看柳腰,“贱人。”
      文粟向围观的族人吩咐:“存弦,再平,郑敬,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以后,不许他靠近部落,这女子叫柳腰,存弦你带她们母子,找墨叔立户籍。”
      “柳腰,柳腰,南雁,南雁。”季胡望着决绝离去的柳腰,嘶喊她们母子名字,没见到昔日任劳任怨的妻子回头,连昔日甜甜的唤着阿爹的女儿,都没有回应。
      季胡愤懑不平,转过头来,恨死了文粟,“你管什么闲事,害我妻离子…”
      霍勤反感地看着他,转身,略显愧疚道,“真是抱歉。”
      “离了大唐境内,你这县尉威望…”文粟话不说完。
      霍勤诚恳答复,“感谢首领拨了基地给我等建造村落,村落名字已取,霍某会维护秩序与安全,两方也会友好往来。今日之事,多谢首领出手,救了柳氏母子。”
      文粟颔首,“嗯。”
      文粟收回笔墨羊皮书,走了几步,回头看在竹料堆附近站着的人,看他们神色严峻,站得笔直。
      周海渠拍拍霍勤的臂膀,“诶诶诶,霍兄。”
      “周兄何事?”霍勤疑惑:“何事?”
      周海渠言语紧张:“还真是杀鸡儆猴。”
      霍勤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怎么?”
      周海渠两手一摊,无奈非常:“哎,我还想说,混个村长当当,这在大唐,还未进京,就到了这里,本想混个村长当当,逞个威风,哎,没想到被霍兄截胡了。”
      霍勤懂了他的意思,翻个白眼:“你继续贫嘴吧!”
      周海渠扯住他胳膊:“霍兄霍兄,留步留步,别那么急着走。”
      秦行让憋笑,快憋不住了,索性笑出来:“周兄,你怎么耍起浑来了?”
      周海渠指着平坦的草地,开始碎碎念:“你瞧你瞧,这里啊,如此平坦,定是他们留作备用,用来做些什么事的,现在拨给我们建村落,是何等大方。”
      霍勤定定地瞧他。
      周海渠接着说,“你可看见了那女首领的身手?干脆利落,下手又狠,完全是当在猎场上,那巴掌响的,啧啧啧,所以啊,霍兄,霍县尉,未来的霍村长,一定一定要好好定制村规律令,保护好我们的村民,别触犯了郑部落的底线,丢了小命啊!”
      “这么说的话…”霍勤眉眼间漾着些许的笑意:“定制村规律令,就交给周兄了。”
      周海渠惊讶地“啊”了一声:“是让你这个当官的来制定,怎么倒推给我了?”
      柴赫小声吐槽:“叫你乱提醒。”
      乔斌也过来,实在是惋惜,无奈摇头:“周兄,你没见他火都要窜出头顶了?还敢跟他贫嘴?”
      文粟仰面看天,看着云层叠叠的蓝天,山间传来的风声,有些扰耳朵。
      她回到家,和郑朦郑青在整理明日所需的麻袋,竹筐。
      “阿姐,下一次的狩猎,我能不能跟着三哥去?”郑朦仰着脑问。
      文粟思绪神游,没能听到郑朦的问题,还是他过来,拉着手腕,才回神。
      郑朦又问,“阿姐,可不可以嘛?我跟三哥去狩猎,说不准,下一次,咱们能猎到小马驹呢!”
      文粟眉头舒展,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答复了他,“得到立春后,你才能去。”
      郑朦瘪嘴,低着脑袋应声,“好。”
      冬季还有两次狩猎的机会,可惜,还得退后,郑朦撇嘴想着,立春后去也行。
      “首领。”存弦在门口,对身旁小心翼翼的母女说道,“这里就是首领的家。”
      柳腰惶恐地颔首,她紧紧地抱着南雁,亦步亦趋地跟着。
      文粟见到存弦带着柳腰过来,忙招呼柳腰坐下,“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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