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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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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婧莞轻轻呼了口气。她穿了大3码的鞋，踩着刚才自己走过的脚印一路到了天台边缘，俯视芸芸众生。
七点五十五了，耳机里逐渐传来声响，大街上和酒吧里也隐隐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狙击枪架在脚边，工装裤早已脱下塞进靠在墙角的书包，狙击枪瞄准镜镜片反射着冷冷的光。
林婧莞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走回去，趴下。
手掌附上冰凉而熟悉的金属，眼前再次浮起黑色的小十字，她调了调角度，赫然对上了十九楼的窗户。
耳边的声音于眼前的场景重叠，透过窗户，被人群簇拥着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
颜殊。
林婧莞将十字对准颜殊的脑袋，从口袋中掏出几粒煮熟了的咖啡豆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林婧莞眼睛微眯，一动不动地等着。
“颜总，您坐您坐……”
“颜总，关于长泽集团投资的计划……”
“颜总…..”
林婧莞眼里的小十字正中心始终不离颜殊的脑袋，冷漠得像耶稣被钉死的十字架。
人心的冷是连神的儿子都无法逃避的，更何况恨和贪婪。
七点五十九分，助理犹豫了一下，拉上了窗帘。
林婧莞的眼前猛地一暗，脑子瞬间空白，第一反应是：他妈的。
第二反应依旧是：他妈的！！！
耳边依旧传来颜殊不紧不慢的声音，林婧莞只怔了一瞬，接着理智瞬间回笼，右手食指指尖坚硬的触感一遍遍的告诉她，她遇上了最坏的情况。
之前她也想过这种局势，但这个她实在控制不了，几率又太小，林婧莞也不太清楚怎么应付。
林婧莞闭了闭眼睛，混乱的思绪一瞬间恢复清明。
颜殊所在的整个房间的三维立体图像在脑海中一步步搭建。
刺啦——椅子拉开的声音响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伴随着颜殊说话声渐渐靠近窃听器的位置。
林婧莞：“……”天要亡我。
窃听器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也不可能这么淡定。
颜殊这智障没事乱跑什么啊！！多动症吗！！
整个小型会议室长7.5米宽5米，窃听器在距门2米的绿萝中。
颜殊的位置宽1米，在距门2.5米，距两边墙各2米的地方。这智障往窃听器方向走了两步后向东偏南方向45°至68°走了三…..四步后停下，他的一步大概是0.55米，与南边落地窗中心点形成50°夹角……
再变态的听力和空间想象力也扛不住11岁就辍学的小学数学水平，林婧莞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算了一整后算的晕头转向，盯着窗帘里隐隐晃动的人影只想撞墙。
8：01
……
林婧莞眼里闪烁着几缕极端的疯狂。上膛。
赌一把。
砰——
当耳机中响起枪声和尖叫声的时候，颜殊的脑袋早已被特制机枪弹强烈的气流几乎整个炸开，飞溅的血花炸了满地。当然林婧莞看不到这样奇景，她发出子弹后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子弹发出后才响起枪声，林婧莞只是稍稍惊诧于街上人们竟没什么大反应后就抹抹脚尖趴在地上时留下的灰尘印记收拾东西走了，只留下了地上40码的脚印和模糊了脚尖的大概身体形状。
身后700多米，碎的不成样子了的玻璃刺穿了溅满鲜血的破碎窗帘，伴随着耳机中人们的尖叫，孤独的在夜风中飘荡。
林婧莞下楼，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把耳机摘下抠掉内存卡，将空耳机扔进了垃圾桶。
“封锁消息！封锁消息！”A市公安局长在公安局里大发雷霆，令所有警察如刚出壳的小鸡一般瑟瑟发抖“就说是鞭炮！谁要是说枪声一律按谣言处理！！”
“国家已经派人下来了！先管管舆论！视侦立即排查商业大厦周围以一千米为半径的所有监控！人手不够从分局调！封锁？封锁个屁！你想引起社会动荡吗！先压舆论！！！颜家什么的以后再说！！！”
陈局不亚于教导主任的吼声响彻整层楼，警察们纷纷开始各忙各的。这时候也不管什么警种区分了，只要是不残废的全都集中到了一楼大厅，连隔壁交警大队都扯了几个智商高点的帮忙排查，几个法医争分夺秒的帮忙给视侦打下手。
一群警察的三观已然被震碎，这凶手绝对是个疯子，敢在闹市开枪？？
“陈局。”一个女警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我觉得……现在舆论也不多，这么出面解释……反而有点欲盖弥彰。”
陈局抽出空大吼：“技侦！技侦！”
技侦泪流满面。
“技侦去把这事炒上去！买点水军！然后官博出面澄清！”
“是……”
“法医！”刑侦支队的大叫一声，把整个市局大楼震得瑟瑟发抖，“锁定狙击地点了！胡瑞路迷乱酒吧顶楼天台，发现脚印和狙击枪三脚架痕迹！”
“案发现场发现窃听器！”
陈局霍然起身：“搜！”
周六，上午九点。
林婧莞刚睡起来，顶着鸡窝头和857通话。
“lin!”857热情洋溢地在大洋彼岸叫道，“今天下午七点，老大让你去E国验货！配三个保镖！上帝呐，整整三百公斤，老大不会要转行改贩毒吗？”
林婧莞：……?
林婧莞无力地说：“为什么我去？”
每月都是黑黑去的吧？都是五十公斤只给S7内部人员吸的吧？都是只有一个保镖的吧？她又不吸毒 ！
857“哦”了一声：“105在Y国啊，你离得近呗。”
林婧莞烦躁地抓着头发，推脱：“不想去……”
“为什么不想去？”857贼兮兮道，“事成五十万吧，我听105说的。”
大概是昨晚最后的一亿五千万刚到家，林婧莞对这事一点都不感冒。万一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S7老大犯病让她吸呢？三百公斤呢，那个老大可能真是想改当毒贩吧。
“钱已经打过去了，你去盯着检查一下纯度和重量就行。货让保镖带回总部，到了之后五十万到账，多简单。”
857窝在自己M国的70平米小房里循循善诱，“新型毒品，由东南亚那边运到E国，还没怎么传呢，也就几个试货的，纯度太高全被玩没了。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嘛，engrave，铭刻，名字倒挺文艺。一千多M元一克，不过没见过。”
林婧莞也想起来了，怪不得以前验货都在D国，现在转E国了，原来是换了个商家。
她确实想见见传说中的“engrave”，而不是以往的高纯度四号□□，便也有了兴致：“那我去看看。”
S7原身只是个名为“soul”的非法交易网站，近六年逐渐从一个十九年前的小网站演化成了一个庞大的以杀手为主的组织，“soul”成了一个七人组成的小组，S7就有了一个框架。近两年又一跃成为了国际上十分有名的庞大组织，也供养着成百上千的为S7效忠的瘾君子，而杀手们是从不沾毒品的。857也只是好奇，四处八卦打听，却从未见过真毒品。
林婧莞挂了电话，梳头洗漱一气呵成，又成了那个光彩照人高贵冷艳的林哥。
她在衣橱中挑了半天，终于挑出一件丑瞎人眼的某夕夕9块9包邮荧光死亡芭比粉短袖。
林婧莞看了一会儿，沉默着扔进了垃圾桶。
应该是谢妍棂买的。
而后，林婧莞挑了一套黑色皮夹克，里面刚好可以穿个软式的防弹背心。
这身衣服林婧莞记得花了她几万大洋，与在垃圾桶里耷拉着的辣眼睛短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觉得要是穿它，别说验货了，和保镖机场碰个面都会被扔进疯人院。
林婧莞穿好后把昨晚杀颜殊时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推门下楼。
谢妍棂正坐在客厅看动画片，姜礼不知道跑哪去了。
林婧莞对姜礼的去向不感兴趣，只要谢妍棂不出门就没事。
“林婧莞？你要出门？”谢妍棂边关注动画片边问。
林婧莞决定不带枪，只是出门转转。她跟佐佐木奈绪确认着验货的时间和地点，分神回答：“嗯，出门转转。”
谢妍棂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五岁的心智在早上已经热了昨晚的饭吃了。
林婧莞在出门的一刹那决定去市中心吃，顺便看一眼现场。
林婧莞双手插兜一路溜达去市中心，中途还碰见了一个同学，悠闲自在地犹如早上在小区转悠的大爷，压根没把警方放在眼里。
到了市中心找了个店仅用十分钟吃完了一碗馄饨，又溜达去了商业大厦。街上依旧热闹，林婧莞没进去，就仰头看了两眼，除了破了的窗户倒也没看出什么。
她知道那里一定有一个警察都没有但全方位监控，照这些警察的全世界通用尿性来看，他们肯定追踪监听器无果后放回原处等自己去取。
林婧莞甚至无聊到脑补了一下颜家现在的情况——颜殊死了，颜九九还会周一正常转校吗？肯定是全面封锁消息并一团乱，乱到林婧莞想去围观围观，不过她现在并没有闲时间去偷听偷看。
——和保镖在下午一点A市机场B口接头，然后直接坐国际航班去E国边境的一个小城，也有S7的人接应。
休息到六点就坐车去验货。林婧莞这回再次换了一套齐全的□□，坐飞机也是什么都不带直接“裸奔”入E国，保镖从资料上看也比较靠谱。
唯一不划算的就是不能写卷子。要不要去E国写？
林婧莞被自己冒出的这个念头糊了一脸勤奋。
走着走着到了迷乱，不出意料地围了一圈警戒线，对外宣称是扫黄打非，不过也确实扫了点。
但林婧莞听那些大爷大妈们说的是——
“哎呀呀，听说里面死了人啦！”
“真的真的？”
“对！我听我表侄他女儿她隔壁的老汤说的！有个小三嫉妒她男人的老婆，把人杀了！那小三家厉害，警察都害怕了！”
“呸！不要脸！”
“就是！那小三可忒坏！”
“……”
林婧莞：……？
她和颜殊老公的爱恨情仇？
倒也不必。
林婧莞听了一会实在听不下去，伸着脖子向迷乱熄了火的大门后张望。
昨天灯红酒绿群魔乱舞的迷乱酒吧此时所有的灯都关了，舞池空荡荡灰蒙蒙一片，偶尔闪过几道穿着笔挺制服的忙碌身影。
迷乱蔫不叽叽地接受着大爷大妈们唾沫星子的洗礼，罪魁祸首站在警戒线外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缺德又欠揍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