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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云之羽宫尚角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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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寝殿内暖意融融,与外界的严寒隔绝,黎清欢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外衣,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角,一股冷洌的寒气迎面而来,黎清欢将身上的外衣裹紧了些,发现雪不知何时停了,屋看到屋檐、树梢、假山、地面,披上了一层厚厚雪白的绒毯。
黎清欢眸中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关好窗户,转身,快步走回床边,轻轻推了推尚在睡梦中的宫尚角。
“尚角,尚角,快醒醒,雪停了!”
宫尚角睡眠本就浅,被她这一推一唤,缓缓睁开眼,他刚醒,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怎么了?”
“雪停了,外面好厚的雪!”黎清欢重复道,语气却急切,“快起来,我们去找远徽吧?我都两天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听到黎清欢如此自然亲昵地提起远徽弟弟,宫尚角眼中掠过一丝暖意,握住她微凉的手,应道:“好,这就起。”
黎清欢立刻转身去换衣服,她特意选了一件妃色织锦镶毛边的袄裙,披上厚厚的猩红斗篷,衬得小脸愈发白皙剔透,如同雪地里绽放的一株红梅。
两人踏着尚未被人迹玷污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徽宫走去,刚走到徽宫门口,只见宫远徽一身墨蓝色劲装,外罩同色大氅,往外走。
“远徽!”
宫远徽闻声抬头,看到并肩而来的宫尚角二人,他快步迎上:“哥,清欢姐,我正要去寻你们。”
“我们想到一处去了。”黎清欢看着眼前这片被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却依旧积雪深厚的庭院,眼睛一亮,提议道:“远徽,你看这雪多好,我们堆雪人吧?”她转头,带着一丝恳求又期待的眼神看向宫尚角,“尚角,好不好?”
宫尚角哪里会拒绝她,点了点头:“你想玩便玩。”他又看向宫远徽,“远徽,陪你清欢姐玩玩。”
宫远徽自然也无异议,他甚至主动招来侍立在远处的侍卫,吩咐道:“去取些趁手的工具来,再……找些合适的物件,给雪人做眼睛鼻子。”
侍卫领命而去,很快便拿来了几把小巧的木锹,还有几颗乌黑发亮的龙眼核,一段削尖了的胡萝卜,甚至还有一顶不知从哪个旧箱笼里翻出来的小小破旧毡帽。
黎清欢欢呼一声,接过一把小木锹,便开始兴致勃勃地拢雪,宫远徽起初还有些放不开,动作略显僵硬,但在黎清欢欢快情绪的感染下,也渐渐投入起来,一直站在不远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宫尚角力气大,负责堆砌雪人粗壮的身体和滚出圆润的头部,黎清欢则细心地将不规整的地方修补平整,用手掌将雪人的身体拍打得结实光滑。
第一个雪人很快成型,黎清欢小心翼翼地将龙眼核按进去作为眼睛,又插上胡萝卜鼻子,最后将那顶小小的破毡帽歪戴在雪人头上,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便诞生了。
“这是你!”黎清欢指着第一个完成的雪人,对宫远徽笑道,语气肯定。
宫远徽看着那个戴着“破帽子”、表情有点“傻气”的雪人,嘴角抽了抽,却没反驳,只是默默开始堆第二个。
第二个雪人堆得更加用心,身形挺拔,线条流畅,黎清欢找来两片狭长的墨色石子做眼睛,显得沉稳而深邃。她退后一步,看了看雪人,又看了看负手而立、含笑望着他们的宫尚角,笃定地说:“这个是你哥哥!”
宫尚角闻言,走近几步,端详着那个颇有他几分神韵的雪人,眼中笑意更深。
接着,黎清欢开始堆第三个,这个雪人她堆得最为仔细,身形窈窕,还特意用手勾勒出裙裾的轮廓,她让宫远徽找来几根枯枝,巧妙地插在雪人头部两侧,仿佛梳着双环髻,最后,她解下自己斗篷上别着的一枚小巧精致的红珊瑚珠花,轻轻嵌在雪人的“发髻”旁。
“这个,是我!”她站起身,满意地看着并排而立的三个雪人,拍了拍手上的雪屑,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成就感和幸福。
阳光下,三个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仿佛一个微小而完整的家。宫尚角和宫远徽看着这一幕,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这冰冷的雪,在此刻,竟堆砌出了家的形状和温暖。
就在这温馨静谧的时刻,一个松软的雪球突然划破空气,“啪”地一声,轻轻砸在了黎清欢妃色的袄裙肩头,绽开一朵白色的花。
黎清欢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宫远徽正迅速背过身去,假装弯腰拢雪,但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却泄露了他的笑意。
“好哇,宫远徽!你敢偷袭我!”黎清欢立刻反应过来,她蹲下身,迅速团了一个结实的小雪球,朝着宫远徽的方向掷去。
宫远徽身手敏捷地侧身躲过,回头对她露出了一个难得带着几分顽皮的笑容。
这下可点燃了战火。黎清欢不甘示弱,开始奋力滚一个巨大的雪球,她推着那越来越大的雪球,斗志昂扬:“你等着!看我用这个大家伙打败你!”
黎清欢终于将雪球滚好,看着雪地上这巨大的雪球,弯腰试图抱起来,却险些因重心不稳而摔倒。
“小心!”一直旁观的宫尚角适时出声,身形一动,已来到她身边,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
黎清欢借着他的力道站好,指着宫远徽,对宫尚角告状:“尚角,你看他!欺负我!”
宫尚角抬眼,淡淡地瞥了宫远徽一眼。那眼神并无多少责备,反而带着一丝纵容和无奈宫远徽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笑意却未减。
宫尚角收回目光,低头对黎清欢温声道:“你想怎么报仇?”
黎清欢重新团了一个小雪球,对着宫尚角道:“你让远徽不要跑,让我打回去。”
“好,我不动。”不等宫尚角作声,宫远徽应道。
阳光洒满雪地,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也映照着庭院中三个人的身影,黎清欢鬓发微乱,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无比开怀,宫尚角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冷峻的眉眼化作了春日暖阳,宫远徽站在不远处,看着兄嫂,看着那三个依偎在一起的雪人,冷硬的唇角也终于勾起了一抹真切而温暖的笑意。
风雪已停,阳光正好,而属于他们的温暖,正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