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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等我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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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一年年关,大家收拾行李纷纷回家。周闻野,莫越和唐晓暖都住在砾川,莫越来接唐晓暖一起走,周闻野也来跟纪翎告别。
楼下,唐晓暖拉着纪翎的手:“那……我先走啦,你在这边好好吃饭!”
纪翎微笑着点点头:“好~快走吧。”
莫越和唐晓暖先走到了一边,等着还在告别的周闻野。
周闻野走了过来,看着面前微微低着头的纪翎,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领子竖得很高,几乎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今年……还是不回去?”周闻野的声音放得很轻。纪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快速地点了点头,下巴埋在衣领里更深了“嗯”声音闷闷的,几乎被风吹散。
周闻野伸出手,温暖的掌心轻轻落在纪翎的头顶,揉了揉,动作带着无尽的包容和怜惜。“没关系。”他微微弯腰,视线与她低垂的目光齐平,试图捕捉她的眼神,声音温柔的像哄小孩:“我回去看看,尽量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用!”纪翎几乎是立刻抬起头,声音比刚才急了一些,眼神里带着清晰的拒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真的不用!你……你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多陪陪叔叔阿姨,他们肯定很想你。”她语速很快,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我在这边挺好的,有贺哥和小飞……不会冷清。”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羽绒服的拉链头,神情又开始飘忽,脸颊染上薄薄的红晕,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纪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小,却清晰的钻进周闻野的耳朵:“嗯……我……等你。”周闻野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眼底瞬间漾开温柔的笑意,他不再多言,只是微微倾身,轻拉下纪翎的衣领,温热的唇极其自然地,带着安抚和珍视的意味,轻轻地啄了一下它微凉的、柔软的唇瓣。
“唔!”纪翎的身体猛的一颤,下意识的就想往后缩,脑袋也微微后仰。但周闻野的手更快,在她后退的瞬间,已经稳稳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轻轻带进了自己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隔绝了冬季的寒风。
“别躲。”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带着笑意和一丝了然,他感觉怀里的身体瞬间僵硬,但没有用力禁锢,只是温柔地抱着,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声音压低:“我知道。没关系,慢慢来,等我回来。”
这句话像有魔力,瞬间抚平了纪翎所有的紧张和羞涩,她僵硬的身体一点点软化下来,垂在身侧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抬起,轻轻环抱住了周闻野的腰,将脸更深地埋进他带着干净皂角香气的胸膛里。一个无声的、却无比清晰的回应。
莫越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不远处那对身影。唐晓暖则完全没掩饰自己的好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边。
当看到周闻野自然地俯身吻住纪翎时,唐晓暖瞬间倒吸一口气,下意识一把死死攥住身旁莫越的胳膊,激动得另一只手捂住了嘴,才没叫出声来。她咬着手指,兴奋地原地小幅度跺着脚,用气声在莫越耳边连连惊呼:“啊啊啊!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的天!太甜了太甜了!周师兄他真的好会啊!”
莫越被她抓得龇牙咧嘴,却也看得目瞪口呆,低声回应:“卧槽…野子这…真开窍了啊?这家伙简直了……我以前咋没看出来他这么会撩呢?”他也忍不住跟着咧嘴笑起来,为兄弟感到高兴。
两人像偷吃到糖的小孩,在一旁挤眉弄眼,无声地激动了好一会儿。
莫越脸上的嬉笑渐渐收敛,他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的唐晓暖身上。她因为兴奋而眼睛格外亮,侧脸在冬日的微光里显得生动无比。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温柔的、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他不动声色地,朝着她的方向,轻轻地、近乎自然地挪近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许,衣角几乎要碰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微弱体温,在这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再做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这样静静地、更近地站在她身旁,仿佛这一切只是无意间的巧合。
周闻野感受到腰间那轻微的、带着依赖的力道,嘴角弧度更深,他收紧手臂,将这个拥抱刻得更深一些,然后才缓缓松开。“走了。”他最后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在她微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转身走向已经叫好的车子。
纪翎站在原地,看着车子发动:“周闻野……我等你回来。”
砾川冬夜,寒气裹挟着归家的气息。钥匙转动锁孔,家门打开。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混合着饭菜的温暖香气。周闻野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爸,妈,我回来了。”
周母闻声从厨房快步走出,围裙上沾着面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小野!可算到了,冻坏了吧,快进来。”她伸手想接背包。
周父也从厨房走出,手中还拿着锅铲,脸上露出笑容:“回来就好,路上还顺利?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你妈炖了你爱吃的排骨。”
“嗯,挺顺的。”周闻野笑了笑,没让母亲拿包,自己将行李推进了玄关。脱下带着寒气的外套挂好,换上拖鞋走向卫生间。水声哗哗,温热的水流驱散指尖的冰凉。周闻野擦干手,拿出手机,屏幕亮起,置顶联系人[纪翎]。
他快速打字:[到家了。]指尖悬停一秒,又加了一句:[北江冷,记得吃饭,我会早点回去。]
手机很快震动。
纪翎回复[嗯好,你也好好吃饭。]简短,却像能看见她抿嘴打字的样子,周闻野嘴角微扬,回复[好~]
“小野!吃饭了!”周母的声音传来。“来了!”周闻野应声,收起手机,走向弥漫着家之暖意的餐厅。
周闻野回到砾川的家,日子仿佛被浸在了蜜罐里,母亲精心准备饭菜,父亲偶尔的询问,邻里过年的喧闹……这一切构成了他熟悉的“家”的氛围。然而,他的心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留在这里陪伴父母,另一半早已飞回了北江那个清冷又倔强的女孩身边。
他开始了一种近乎“事无巨细”的分享。
周闻野(消息)[起床了,砾川今天阴天,有点冷。[图片: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周闻野(消息)[陪我妈逛早市,人挤人。[图片:热闹的集市,各种年货]]
周闻野(消息)[午饭吃了炖排骨,味道还行,想念你做的鸡蛋面……[图片:家常菜]]
周闻野(语音,背景是电视声)[吃午饭了吗?记得要好好吃饭,别糊弄。回去给你带好吃的,想你。]
起初,纪翎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出的信息,指尖停留在输入框上方,有些许茫然:“他……怎么连早饭吃什么都要问?……该怎么回啊?”但奇怪的是,这股微妙的烦躁感并未持续。她看着这些信息,指尖划过屏幕上周闻野发来的照片,仿佛也置身于那座她逃离却又承载着复杂记忆的地方,看到那句“想你”更是让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好像……也没有那么烦?”她犹豫了一下,指尖在屏幕上敲打:
纪翎:[多穿点衣服。]
纪翎:[这么多人?真热闹。]
纪翎:[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做。]
纪翎:[……知道了,我也……想你。]
甚至有一次,她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看到一只橘猫躺在草坪里晒太阳,毛茸茸的样子很安逸,她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要不要发给他?好像有点无聊……他会不会觉得奇怪?”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三秒,还是按了下去。
纪翎:[图片:晒太阳的橘猫]“路上看到的。”
周闻野几乎秒回:[!可爱!像不像你……窝在沙发上的时候?]
纪翎耳根微热:[……不像!]心里的那点小小的犹豫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取代。
又一天,纪翎尝试了一家新开的小店,点了一份红豆沙圆子,意外的软糯香甜。“还不错。”她拿出手机,拍下那碗冒着热气的红豆沙。
纪翎:[图片:红豆沙圆子]“这个好吃。”
周闻野:[看着就好吃!等我回去带我去吃!]
纪翎:[嗯。]
这种分享不再是负担,反而像一条无形的丝线,将对方带入自己的生活,每一次发送,都像一次小小的、无声的靠近。周闻野用分享驱散距离,纪翎用回应告诉他:我在看、我在听、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