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清朝和康熙谈恋爱》陈维西

5、出宫

　　清朝的年假非常长，足有一个月。连着冬至、元旦一直放到元宵。这期间，大臣不上朝了，廖涵这个假皇帝自然也不上班了。刚放五天假就已经把皇宫里里外外逛了个遍的廖涵在宫里呆不住了。
　　廖涵：“我有点想出宫。”
　　玄烨很理解她，就算皇宫再大再好玩，呆上几个月后，也只觉得像个牢笼。他想了想说：“可以，你叫张德正安排吧。不过一定要微服出行，不可闹出太大动静。”
　　廖涵没想到玄烨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她兴奋的不得了，赶紧叫来张公公吩咐下去。张公公也没有废话，应下后就出去准备了。过了一会儿就送来了两套衣裳，款式很平常，非常干净。却又不像是新的。
　　廖涵觉得张公公没那么大胆子让皇帝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那这衣服是谁穿过也就很好猜了，“你以前也经常‘微服出宫’？”
　　“偶尔。”玄烨也不瞒她。
　　看来皇帝也是很贪玩的。廖涵更加心安理得了。穿戴好之后，张公公引着廖涵从一条小路往宫外走。出宫门的时候，张公公招手不知从哪唤来两个也身着便服，但是身强体壮的侍卫，吩咐道：“保护好公子。”
　　两名侍卫叩首应下，就跟着廖涵出宫了。宫门外早已安排好一个车夫驾着马车在等候。两个侍卫扶着廖涵上了马车后就坐上车辕，一行人向宫外驶去。
　　马车从外面看并不大，进去坐下之后空间倒很宽敞。还放了张小桌案，上面点心水果一应俱全。廖涵东摸摸西翻翻，新鲜了一会儿后才踏实坐好。
　　玄烨叮嘱她在马车里别掀开窗帘往外看，等车夫把马车驶到更远的地方再说。
　　于是她就安安心心的在马车里坐着。随着马车一摇一晃的节奏有些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她听到周围变得熙熙攘攘，各种交谈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廖涵睁开双眼，迷迷糊糊掀开点窗帘从缝里往外一看，一间大大的商铺从她眼前慢慢后退。街上的行人摩肩擦踵。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
　　“公子，咱们到了。要在这下车吗？”前面传来侍卫的问询声。
　　廖涵也觉得这里挺好的。于是慢慢从马车上下来。当双脚站在平地上的那一刻，她差点哭出来。终于！吹到自由的风了。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了，她第一次出宫。宫里的生活锦衣玉食，确实很好。但现在呈现在她面前的烟火气息才是最让她熟悉的环境。
　　侍卫看着皇上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感动。他们也不催，就在他的身后静静等着。车夫将马车驾去空地停着。
　　激动好一会之后，廖涵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始逛街。
　　“这条崇文门大街，平日里就很热闹，一整条街都开满了店面。如遇节日，还会有很多小商贩过来摆摊。人流量一直很大。”玄烨熟门熟路地给她介绍，看来以前没少来这里玩。
　　廖涵：“今天也不是节日，怎么街上还有这么多小摊贩？”
　　玄烨：“快过年了，大概都是出来采购年货的吧。”
　　街上已经有了节日的气氛，绸缎铺子里挤满了人，普通百姓家这时候都会买些鲜艳好看的布料给家人做身新衣裳。孩子们兴奋的在店里乱窜，看到喜欢的布料便抱着妈妈的腿撒娇要买。却见母亲高举右手作势要打的样子，吓得马上跑开不敢再耍赖。
　　廖涵失笑，看来熊孩子哪朝哪代都有。
　　她沿着街边顺着人流慢慢往前走，一家一家铺子看过去。但不进去逛。倒不是担心钱，她虽然一分钱都没带，但她知道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卫一定带着钱呢。
　　只是看着这人间烟火的场景，她心里就越发落寞。要是一切恢复正常多好啊。一直在宫里，皇帝天然是孤独的。可她只是冒牌的。她就和现在这街上的每一个人一样，是个普通老百姓。也想和家人、朋友在假日里出来游玩，一起吃好吃的。找天南海北的话题聊天。
　　玄烨看她一直沉默地走着，问：“怎么不进去逛逛？”
　　她摇摇头：“算了，没什么想买的。只是想出来走走。在宫里太闷了。”
　　忽然周围的人群变得拥挤起来，廖涵被挤在中间被人群裹挟着前进。两个侍卫奋力挡开人群一左一右护住廖涵。大家听着街道上由远及近快速传来两个马蹄声。
　　踢踏、踢踏
　　随着马蹄声渐近，大家模糊看到两个人骑着两匹栗色的高头大马向人群狂奔而来。大家吓了一跳，人群迅速分成两道，大家都紧紧地贴着街边站立，生怕被冲撞。
　　马匹从人群中间呼啸而过，马蹄飞扬起的尘土撒了大家一脸。廖涵也没躲掉，“呸呸呸”地吐尘土。
　　“谁这么胆大！居然敢在大街上骑马！”人群中有好事者叫骂。
　　皇城的几条主干道都是不允许骑马的，节假日更别说了。这俩人不光骑了，还这么快的速度。差点冲撞到人群。简直是无法无天。
　　廖涵也是这么想的，她忿忿地看向他们远去的方向。真想亮出身份让府尹现在就把那两个家伙给她抓回来。好好打一顿板子。太嚣张了。不过也只是想想，玄烨劝她不要多生事端。这件事自有人去查。
　　人群渐渐分散开，侍卫戒备的朝四周环顾一圈确定没有危险了，才一前一后护着廖涵往前走。廖涵看了看，就近找了个馄饨摊坐下。
　　老板很热情地上前问道：“客官来点什么？”
　　廖涵：“三碗小馄饨。”
　　“好嘞，您稍等。”
　　两个侍卫急忙道：“公子，我们不用。”
　　廖涵招手让他们坐下：“点都点了，今天午饭都没吃。一起坐下吃点吧。”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一左一右地坐下。然后将桌子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碗筷烫了两遍才放到廖涵面前。
　　正端着三碗馄饨过来的老板看到这一幕：……
　　老板以为他们嫌弃自己的店不干净：“两位爷，我这小摊你别看支在街边，可干净着呢，这些家伙什我洗的干干净净才放上桌。你们就放心用吧。”然后将三份馄饨放在桌上。
　　其中一个侍卫先拿过一碗，迅速尝了一个馄饨，过了一会才对另一位侍卫点点头。
　　另一个侍卫赶紧将一碗馄饨端给廖涵。这一碗馄饨量可不少，大概抵得上现代的两份了。馄饨皮轻薄透明，可以看见包裹在其中的粉色的肉馅，汤底还有些许榨菜和葱花，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香气逼人。
　　廖涵迫不及待地尝了一个，味道果然不错。两个侍卫见皇上动了筷子，这才开始吃起自己的那份。三个人热火朝天的吃完馄饨，浑身都热乎起来了。
　　廖涵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放下碗。
　　难怪很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爱吃东西。刚才还多愁善感的，现在只是吃了碗小馄饨，心中竟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玄烨感觉到廖涵的心情好像转好了：“馄饨好吃吗？”
　　廖涵点头：“好吃，这样的天气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真是太棒了。”
　　玄烨难得有点羡慕：“可惜我没能尝尝。”
　　“你没吃过吗？也是，要是你的话，肯定去的都是那种大酒楼，看不上这些街边小摊吧。”
　　玄烨笑笑却否认：“以前我出宫，就在几条主要的街坊之中转了转，看看各大商铺的经营状况，百姓是否安居乐业。”这样一想，他还真没有好好出来玩过。以前不觉得，今天看着廖涵吃一碗馄饨都这么开心，他还真有点后悔。
　　廖涵也觉得很可惜，不过问题不大：“以后总会有机会的。要是我们能一起逛街就好了。我请你吃馄饨，嘿嘿，不过说好啊，我请客你付钱。”
　　玄烨笑笑，要是真有那天就好了。
　　现在廖涵心情大好，看这条街的感觉和刚才全然不同。于是她雄赳赳气昂昂决定好好逛一逛，每家店都不放过。
　　她先进的就是刚才看见的绸缎铺子。一走进去，老板就注意到他。虽然穿着不算十分华丽，但是瞧他身姿挺拔，眉眼间的气质绝不是小门小户的样子，更何况后面跟的两个下人一看就身手不凡。京城可多的是公子哥。于是老板笑盈盈的凑上去：“公子是想给谁选布料，我来帮您拿。”
　　廖涵没搭理老板，在店里慢慢挑着。忽然看到一身做好的成衣挂在店里，桃红色的一身裙装，带着新颖的图案，看着让人眼前一亮。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料子，老板又凑过来说：“公子是给娘子挑衣裳吗，这件衣裳是别的客人定做好的。您要喜欢的话我可以再给您做一身，您看您家娘子喜欢什么颜色的料子？”
　　被老板的话一提醒，廖涵反应过来自己现在顶着的是玄烨的身体。是啊，一个男子看女装，难怪老板以为他是给自己娘子买。
　　她有些惆怅地再看一眼这身衣裳，好看又如何呢，买了也穿不了。算了。
　　玄烨看出她的难过，问：“喜欢？喜欢就买了。”
　　“又穿不上，买来干嘛，浪费。”廖涵撇撇嘴。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男声：“哟，这衣裳倒是好看，与姑娘十分相配。”
　　廖涵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子如青松似的站在那身衣裳旁边，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廖涵。廖涵却不是先看向他容貌出众的脸庞，而是……头，准确的说，是头顶。
　　因为他一根头发都没有，是个光头。只瞄了一眼她就迅速将视线收回来，盯着别人光光的脑门看不好。
　　廖涵左右看了看，自己和这男子身边，没有别的女孩子，她有些迟疑地问：“……你刚才那话，是对我说的？”
　　那男子还未作回答，身后跟着的侍卫却带着怒气喝道：“大胆！你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竟敢羞辱于他！”
　　廖涵一挥手让他们闭嘴，她心潮起伏，难道……难道他是看出来了什么？她不敢继续想，生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那个男子倒是不介意也不害怕侍卫的态度，轻松地笑着说：“没错，这里只有你一个女子，我自然是对你说的。”
　　廖涵紧抿双唇，声线有些颤抖：“你说，我是女子？”
　　两个侍卫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可是廖涵压着不许他们动作。那男子轻抬双眸将廖涵从头到脚再打量一遍，然后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以女子之魂掌男子之体魄，没错，你就是女子。只是再仔细看看，那男子的魂魄似乎也混在其中……”
　　边说他边眯起双眼，直视着廖涵的眼睛，似乎从中能看出点什么。却被廖涵一把拽住胳膊。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耳边听到廖涵有些激动的声音：“给我把他抓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