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监管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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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闭店的一天。
川岛朔人被闹钟叫醒，双眼无声，望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显示器。
枕边还有一个警报器，鉴于这玩意儿一晚上响十几次，川岛朔人每次都得爬起来看看监控又来了什么牛鬼蛇神——虽然大部分是混混——到家门口捣乱，索性做了个吊顶，把显示屏挂在头顶，还催眠。
不过，闭店这几天报警器没怎么响过。只有悄摸摸凑过来看一眼酒吧开没开门的骷髅架子，手里攥着票子无处可花，比他这个拿死工资的酒保还焦虑，当场表演一个心痛到不能自已，满地乱爬。
然后不小心滚进监视区，被一板一眼的小乌鸦无情地按亮警报器把他吵醒，他就裹着床单从后门绕出去，把骷髅架子拖走丢进巷外的垃圾桶。
临走还得□□巴巴的手指骨牵住衣角，问，“老板，卖药吗？”
“？”川岛朔人婉拒了捧到面前的票子，捏着鼻子假笑一声，“我不是老板。”
“……”从垃圾桶里冒出一双暴突的眼睛，头上还顶着谁吃剩下的泡面桶，“卖药吗？我有钱。”
盯着那只泡面桶，川岛朔人“哦”了一声，安心了，“不是我扔的。”
新来的监管员对这里的环境卫生问题十分介意，声称“只有老鼠才会住在臭水沟里”，要是看见这幅场面，他那张小黑脸还能再黑两个度，看着怪瘆人的。
这大概是小乌鸦吃的，酒吧里不能出门的这群人最近一直在蹭黑皮帅哥的三餐，很久没有吃过泡面了。
噫，真可怜啊小乌鸦。川岛朔人无慈悲地一扯衣角，感叹，只能吃腐肉的小乌鸦。
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川岛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
做饭超好吃的绿川先生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尤其他还站在料理台前，看起来更亲切了。
注意到黑皮帅哥安室先生的目光，川岛朔人主动解释说，“去处理了垃圾。”
说完还不禁抱怨一句，“真讨厌啊，隔壁街的客人总是会走错到这边，垃圾也会带过来，门口都变得脏兮兮的了。”
“隔壁？”安室先生正在看绿川先生正在切萝卜丝，刀工好得不得了，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我记得是赌场？”
“就是赌场的客人，上了头就不管不顾了。”
“赌场、酒吧，那再隔壁是不是该到歌厅、俱乐部了？”绿川先生随口接道，语气轻快，“请问，我们这里是歌舞伎町吗？”
“得了吧。那是森三组的地盘。”安室先生嗤笑。
绿川先生跟着笑，两人只当随口闲聊。
但川岛朔人想了想，“也不一定。他们大小姐被S里的一个男公关伤了心，森三组大老板正在准备整顿。”
意思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往里投资，说不定可以浑水摸鱼，划拉点资产来玩。
“……”
安室先生转头，“就因为一个男公关？”
八卦的力量实在强大，川岛朔人发誓他看见了安室先生头一次露出这种饶有兴致的神情。
他点了下头，“因为他骗了大小姐的钱去养情人，还带着大小姐一起去光顾情人的生意，最后两个人一起骗了大小姐玩消失，现在还没找到人。”
绿川先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好像有所耳闻。”安室先生“哦”了一声，只当看乐子，“他们家大小姐掀了自家的桌子，一批重要货物卡在手里，差点被警察查封，临时找了柴田会借道，被人狮子大开口，直接损失了两个亿。”
“虽然把大小姐禁了足，但该找的人还是得找，损失的钱也得拿回来。”川岛朔人耸肩，“而且他们还和柴田会搭上了路子，东西两头搭上线，那两个男公关恐怕很快就要被找到了。”
“哈。”安室先生现在对垂死挣扎的两个人兴趣没那么大了，“祝他们好运。”
“——所以，我们的垃圾桶今天还能用吗？”
闲聊的功夫，绿川先生已经煮上了汤。料理台不大，封锁期没有保洁，厨余垃圾得自己一波一波扔。
在场一共三个人，绿川时不能出门，安室透见了垃圾箱会发飙，那么问题来了，谁去扔这个垃圾？
那边，安室先生已经站起来准备出门散个步了，川岛朔人一个急转弯，仗着离绿川先生近，一把接过装满果皮菜叶的袋子，连退三步，“我来，我来，正好我刚去扔了垃圾，回来洗手就能吃饭。”
安室先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表情顿时阴了一个像素点，别的话他也不好说，只能发挥他阴阳怪气的本能，“阴沟里的老鼠，别让我抓住他。”
抓住了高低得给人灌一口耗子药，送人归西。
川岛朔人感觉这话有一箭三雕的架势，非常有代号成员那味儿了，差点没忍住笑，拎着垃圾赶紧就跑了。
丢垃圾的时候，正好在巷外遇上伏特加，川岛朔人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果然还有一个黑风衣黑帽子的银发男人站在一台保时捷356A旁打电话，发觉有人窥伺，墨绿色的眼睛冰冷锐利，直接扫过来，瞬间找到了源头。
伏特加走过来，“川岛，你在干什么？”
川岛朔人晃了晃装垃圾的黑袋子，掀开垃圾桶盖，骷髅架子还在里面，还发出了阵阵的哀鸣，伏特加伸头看了一眼，被一双暴突的眼睛吓得一哆嗦。
“走错的客人带来的垃圾。”川岛朔人把垃圾往里一丢，“隔壁跟我说最近有大变动，上面不让出货，他们都关门四五天了，熟客都知道怎么回事。”
“结果。”他伸手比划，“两天，三个。见了鬼了，到底谁告诉他们这里有药在卖的？不知道老子从良好多年了，早就不搞这个营生了？”
伏特加被他一句“从良”噎住，不过想到川岛朔人就是为了过平静的生活才从森三组跳槽到这来，他又释然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上岸呢？
他不搞那些来钱快易上瘾会被人举报的东西，就不会像隔壁三天两头被警察盯上，这家店就禁得起查，当据点既方便又安全，主打一个灯下黑。
伏特加安慰他一句，“在查了在查了，很快了，只要上面来了消息，隔壁很快就解封了。”
“？”川岛朔人头顶问号，“只有隔壁？”
那你们今天来是干嘛的？
伏特加看了琴酒一眼，小声说，“不算机密，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隔壁的上面跟我们合约到期，该跑路了。你要是闲着可以把隔壁的赌场一起盘下来。”
川岛朔人一怔，“他们赌场后面不还有条药品走私线……咱们大老板拿下了？”
伏特加嘿嘿笑了一声，“快了。”指了指酒吧的方向，“只要里面的事查清楚了。”
他这么说，川岛朔人更迷瞪了，“跟里面又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
冷冽的烟嗓低沉不悦，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两人同时噤声，转头就看见琴酒站在他们身后。
警告了川岛朔人不要问不该问的事，琴酒理所当然走在最前面，推开了酒吧的门。
和预想中的幽暗神秘不同，一股饭香扑面而来。
琴酒脚步一顿，身后又同时传来两声肚子“咕噜”的动静。
琴酒：“……”
此时，靠近吧台的地方已经排排坐好五个人，每人中间一个空位，防止交头接耳，正好围成半个圈。料理台前，绿川时给人盛汤，一碗传一碗，非常有秩序。
监管员安室透捧着汤碗慢悠悠地喝，面前摆着两个空盘子，一看就是早就吃完了，他盯着每个人的动作，目光森冷……就这个场面好像也森不到哪去。
听到来人，安室透抽空转头瞥了一眼，看见是琴酒，他的表情都克制不住地扭曲了一下，露出期待的欣喜。
然后被琴酒无情地按下，意思是，别急。
安室透：“……”
肉眼可见的阴冷瞬间笼罩了他整个人，而被更加阴冷的目光盯着的五人一哆嗦，连忙捧住碗，眼前只有美味的食物能抚慰他们饱受惊吓的心。
川岛朔人看他们不着急，往外挪了挪，脱离了琴酒的背影后，迅速蹿进吃饭队伍里，顺理成章分到了自己那份早餐，毫无违和感成为埋头干饭小组的一员。
做好饭的绿川时正要端着盘子坐到吧台干饭队伍末尾，对琴酒和伏特加的到来没有一点异状，反而问了句，“要吃饭吗？锅里还有，自己盛。”
而一听有人要来抢饭，干饭小组诡异的沉默了片刻，不约而同的加快了干饭速度——争取不让“新来的”分走属于自己那份。
琴酒沉默看了半晌，最终没有理会，让伏特加盯着他们，自己叫走了安室透。
稍远的卡座里，安室透率先对琴酒进行了工作汇报。
“按抓背叛者的标准判断，这些人没有跟外界联系的行动，没有试图逃跑的行动，没有故意套话判断调查进程的行动，附近有乌鸦监视，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在周围徘徊，基本无异常。”
安室透神情冷淡，和私底下阴郁的表现截然不同，不带一点私人情绪，只做判断，“有两个表现焦躁，我重点观察了一下，是之前行动里负责抢劫谋杀制造意外的，进过几次监狱，在这里被监管的生活引起了他们的不安。不排除他们的嫌疑，但也不能就这么当作证据。”
他一摊手，“这里大部分人都不适应被监管，连川岛先生都比一开始暴躁很多。最近都开始把人当垃圾丢了，之前他可是只把人打一顿就扔出去了事的。”
扔出去的说不定还有救，丢进垃圾桶的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们还在等上面的消息吗？”
琴酒看了眼吧台前干饭的众人，点了根烟，“有消息了。”
“哦？”
安室透头皮一紧，但面上毫无波动，对他的话兴致缺缺——如果已经确认谁是卧底，琴酒没有一副好心肠让他们干完饭再死。
说不准还会让他们就着叛徒的脑浆下饭。
“但事情出了点意外，你们恐怕要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了。”琴酒眉目冰冷，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对这个消息可能带来的影响表现得很感兴趣，“有人抢走了我们要的东西，那天晚上在现场的不止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监管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