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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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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快要打起来了。
待到纸人们沉不住气时,画雨眠突然出声了,小声的,哀求的,在这人声鼎沸的地方显得微不足道,但是改变了这千钧一发的场面。
“夫君,这是我的哥哥,他不放心我。“
牵着画雨眠手的纸人眼睛十分生动的眨了眨,似乎在想哥哥是什么,随后他瞪了一眼甘不染,但也作罢,席上的氛围也缓和了。
倒是甘不染微怔,随即轻笑了一声,“妹妹,这可不是你的夫君呀,你以后可要好好看你夫君的模样。“
随即,他从纸人身边牵过了画雨眠的手,又十分有礼的说到,“家妹出嫁,做兄长的就想送这一程,望见谅。“
这纸人只是充当的是婚礼中的全福之人,牵新娘入门。所以甘不染的请求不算过分,这纸人盯着甘不染几秒,又看了眼画雨眠,最终还是便放下了手,走在了甘不染和画雨眠的前面。
一红一黑,在众多惨白的纸人面前,慢慢的行走进了屋内
“嗯?”画雨眠被牵时懵了一下,这纸人若不是他的丈夫,为啥要牵他过门啊?这不是吗?在魔族就是这样的啊。
画雨眠在盖头下看着眼前的路,一步一步的由着甘不染牵着。
一红一黑,从外人看来,甚是般配。但甘不染知道,这是他偷来的,他欺负了画雨眠什么都不懂,这是他的私心。若是平常,以他的能力,这里早已化为空地,但是这里,他遵照了自己的私心,放纵了一回。
“我的新娘,该迈门槛了。”在去往祠堂的地方,周围是唢呐,吆喝,惊呼声震天盖地,但在他二人之间,却是沉寂和分心。
在迈进门槛的那一瞬,甘不染想了很多,也心底一沉。然后他的心又恢复了正常。
里面很恐怖。若说外面是虚假的繁荣的婚礼,那里面便是真实的真相,十几个傀儡在他们进来时便为围住了他们,他们的手里握着泛着青光的刀。但里面没有穿着大红色的傀儡。
身后的木门也啪的一声关了。
画雨眠心里一惊,这是要杀妻灭迹啊?但此时他装作不知情的,等着甘不染牵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里面的傀儡挂着清一色的笑意,眼睛里面全是黑的,而整个场子上甘不染仔细看了看,还是未看见穿大红色的新郎,堂室的供桌旁边也是孤零零的,供桌上也只放着的两个灵牌。
无天地君师,无亲朋好友,甘不染松了一口气。没有所嫁之人,无天地神灵见证,画雨眠不会沾上该地的因果了。
甘不染牵着画雨眠的手,脚步也慢慢的停了下来。而堂屋这原本就冷的氛围更阴冷了。
画雨眠自己到不在意自己嫁给了谁,反正他现在知道的是,他接近了灾祸本身,并且,嫁给了谁,最后吃亏的也不是他。
灾祸虽是杀人取命,但是在他的手上,谁才是灾祸还说不清?
“夫君?”画雨眠挣脱了甘不染握得紧紧的手,盖头本就遮挡了他的视线。
于是画雨眠往前走了两步,十分“无辜”喊了一声,向前摸索了去,要直冲一傀儡的刀上了。
可是一片死寂,画雨眠不耐烦了,又往前走了两小步,刀碰见了他的衣带,但似乎画雨眠没感受到,疑惑从他嘴里说出,“夫君?”
此时他的耳边突地传来风声,剑是从他后面挥来的。甘不染动手了。
等画雨眠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用手打开自己的红盖头时,他只看到剑光残影,十几个傀儡纷纷倒下。
画雨眠背对着甘不染,细节的眼前一亮,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腻害吗?这剑法,看的他都火热,他用剑,恐怕都甩不出这种操作。
傀儡也是活人或死人做成,通常不太好杀。但甘不染用剑切断了他们颈间地傀儡线,线断了,傀儡也就失效了。这让画雨眠惊叹了一下。
但等到画雨眠转身时,他的脸上只有震惊和些许害怕,“仙尊,你真腻害。”
甘不染并未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这堂室中唯一的人,便收回了剑,走了上前。
他越过画雨眠了,嘴角的笑意似乎一闪而过,然后看向了供桌上的东西。
供桌上只有两块灵牌,一块是干干净净的,一块的上面雕着荷花开,荷花开得正旺时下面结成了硕大的藕。
画雨眠见甘不染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并不气馁。走到了甘不染的身边,正想问一下又是啥发现。
结果甘不染在他开口之前问道,“荷花和藕,你最想要去哪里?”
他的声音像是冬日里洒下的雪花,使人清醒,圣洁无比。
而他的眼里是一片寒冰,不沾一丝污秽。
画雨眠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有了一丝判断。
“我呀,荷花和藕?”他看了眼他手中的灵牌,又看了一眼,胆子贼肥的拿了过来,看了两眼。
“肯定先去池塘边呗。”画雨眠低头用手擦了下画有荷花灵牌上的乌黑血迹,发现竟然擦不掉,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的心思难猜呀,画雨眠垂眸,用指甲准备抠掉上面的陈年血迹。
甘不染扫了眼这堂屋的狼藉,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嘴唇轻微一抿,站在了堂屋的一小门前,准备从这里面穿进去,“那就去池塘。”
“你认识路?”画雨眠不抠了,抬眸问道,他其实呆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池塘,只是荷花和藕的生长地,谁知道刻在这灵牌上的荷花是什么意思,是实物,还是幻化的寄托呢?
“嗯。”前面的那人已从堂屋的小门穿过,只留下了一句应答。古人建屋很有讲究的,大多的布局相似。甘不染进屋之前,是看了几眼布局的。
画雨眠无奈,便只好跟随。他的手在那两灵牌那停留了下,最终还是一把捞了过去。虽然带在身上不吉利,但是也应该有点用吧。
甘不染并没告诉画雨眠,书房,一般也是临水而建,以防走火。
穿过了堂屋,四周黑漆漆的,寂静无声的。画雨眠眼见道路这么黑,脚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下。他的好看的眉毛撅了下,“那人走的那么快,忘了他身后还有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富家少爷吗?“
还没等他想到怎么走,黑影中便有高大的身影浮现,冷白的月光照在他的剑上,似乎为画雨眠在黑暗中指明了方向。
“走了。“清冷的声音传来,不见其面容,但画雨眠也放心大胆的跟了过去。
“小仙尊,我都以为你直接把我丢了呢?“
“你是不是嫌我太拖后腿了,准备直接走了呀?“
“小仙尊,我好怕呀,你走慢点好不?“
身后传来画雨眠那清脆的少年音,甘不染头都没回,不着一词,但是他的步子似乎慢了一些。
感受到慢下来的步子,画雨眠灵动的转了下眼睛,不说话的哭丧脸,还不是吃软的。
他们二人走在黑漆漆的路上,一个在前面带路,沉默不语。一个在后面跟着,喋喋不休。一片祥和。
黑暗中,远处有一昏黄的灯光时隐时现,像是暴风雨中将要被风浪吹翻的小船。
“去书房吗?“像高山上的雪松一样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给人以安定。甘不染站在这院子中的岔道口,问向了后面喋喋不休说自己害怕的人。
“可以,”画雨眠对去池塘没啥兴趣,但是说到去书房,黑暗里狐狸眼中精光一闪,答应的干脆。
“那不去池塘了吗?”他抬头看着给他带路的仙尊,黑暗下只有挺拔的身躯。
“晚上看不见,明天白天去。”甘不染回复到,他停顿了一下,不自觉地嘱咐道,“书房是重中之重,你以后不知道去哪找线索,就去书房。”
清冷的声音传来,他在教他。画雨眠心想,他微顿步,然后跟着甘不染走向了哪间灯光若隐若现的,不远处的书房。
两人靠进书房,甘不染看着这房中发出的淡淡的灯光,放轻了脚步,向窗户那走去。
“那里面有人吗?”
画雨眠也跟着他一路,正两人透过窗户向里面望去。画雨眠瞧见里面有一个佝偻的身子,对着身边的甘不染小声说道。
耳朵上感受到了画雨眠的说话时吐出的热气,甘不染看着里面的场景,眼睛幽深了一下,他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里面的是人吗?”耳边继续传来画雨眠的话语,甘不染的心跳莫名的加速,他随即拉住了画雨眠的衣摆,带着他走到了书房的门口。
他准备溜进去。画雨眠心想。可是那里面的还不知是人是鬼呢!
甘不染放开了他的衣摆,望向了地面,随即蹲下了身,在地上摸索着,不知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画雨眠也趁此机会悄悄摸摸的望向里面,试图看出里面是人是鬼,可惜那人躲在黑暗之中,让画雨眠分辨不清。而等甘不染在在他身边时,画雨眠只见他往里面丢了样东西。
听着书房传来的动静,画雨眠知晓了他往里面丢了几块石头,分散了里面的注意力。但也引起了里面的人的警觉,他朝着有声响的地方走去。
画雨眠甘不染也就是趁着着时间空挡溜进去的,画雨眠一进去,就将自己藏在了一排书架旁,那里也是漆黑的,模糊的,不易发现。而甘不染则是借着自己的能力,躲在了书房的房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