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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把苦难熬成仁药 ...

  •   这本书我总是还没写几个字就哭了。
      女主望宁的童年让我无可避免地回想自身,回想起走了这么远的路努力想覆盖住的那部分苦难。
      我对此感到十足羞愧,写作这些年间,还是得依赖强烈真情实感方能下笔。
      范曾先生那七个字:真情妙悟铸文章。我却止步最后三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独自拖着行李箱回到家乡。
      离时院里碧草芳青,玫瑰绣球花团锦簇,再折回已是深冬。不长不短的数月里,眼前只剩下满目荒芜,枯草遍地落叶四处,一支支冻僵失色的花骨朵干巴巴立在枝头,风化形成的干花,黄了,黑了,就这么活着。石子小路上可见死去的蚱蜢和爬虫,水池角落还有只孤零零的灰雀尸体。
      我想到电影《青蛇》中再寻白素贞的许仙,上一幕还是春闺亭榭,鱼戏莲叶间,下一幕断井颓垣,“红藕香残玉簟秋”,萧瑟逼人只在弹指间。
      原来沧海桑田并不需要十年光景。

      当我猛然拉开书房门那刻,竟有少小离家老大归的错觉。
      仿佛我奔于一场场硝烟,跋涉那么多程,终于完整地站在了这里。站在我生命唯一能称之为避难所的地方。
      我爱过别人很多的软弱瞬间。可是它,却承载我全部的软弱。
      在落着厚灰的阁楼杂物间,我找到这张小桌子。很久没用它写作了,它窄小支撑面不够,胳膊按压不多时,便会导致两侧手腕勒痛得通红。
      我啊,添置一张又一张书桌,从这张十五元的蓝色贴皮折叠桌,到两米多长的老杉木桌,再是同样宽大的胡桃木桌,还有白橡木桌。
      我深知生命大部分岁月是与桌子相伴度过。
      在白橡木桌上伏案,写作像办公。而在这张五十公分的小桌子,我可以将全部的我,献给写作。
      我终于找回自己,不再惧怕。
      “必须投身的事唯有文学。”
      “我的人生没那么重要,这辈子总得有一本能抱进棺材的书,哪怕待我七老八十岁,只要能写好,是否出版面世都不要紧,我安心就够了。”
      永远追寻你贫苦幽暗时,从缝隙里折射进的一抹光亮。
      这是和望宁一样出身微寒的普通人,对那光亮的理解和回报。
      文章憎命达。
      文学的起跑线,是苦难。

      《南国小春时》是在此心境和这张小桌子上进入状态并完成,除了写青年中医们在中医事业里从较量到欣赏,完成共同的信仰和使命。还有较沉重的话题,即原生家庭。
      望宁生长在重男轻女的贫困山区,她的出生既是多余,又被赋予特殊使命。大山里的女孩,注定要与大山牵绊无力挣脱。我写人物小传时很难过,人世道不尽的磨难,饥寒交迫贫病交加中长大的小姑娘,该吃多少苦才有穿上那身白大褂的今天。
      她名字来由于“望用前半生漫长修行,换得余下半生安宁。”
      我们终将治愈原生的痛,重新出生。
      而我笔下的中医师符景云,擅咏春拳,该出手时毫不手软,打破中医的温吞和缓。他祖上满门武将,幼年随祖父住广州拳馆和医馆之间,耳濡目染,遂习武,读医。他每每结束忙碌的门诊,便练练咏春,去剧院听听京剧。
      中医本草,国粹京剧,中国武术,古典诗词,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
      皆令我着迷。

      中医题材确实不太好写,动笔初期,我问过数位朋友中医写哪个科室,他们无一例外,说:妇科。
      我想打破常规。写作《南国小春时》的过程,何尝不像熬制一瓮中药。
      从书名、故事发生地、科室、十余位中医药人、九位重症患者身上发生的治愈或临终的结局。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发生。人物有它自己的命运,我拿着方子,抓药,慢火煨成。我顺着他们视觉,看到更辽阔的世界。
      渺小的我因为他们,有那么一刻变得深邃。“朝闻道,夕死可矣。”符景云的人生恪言。经历这个故事后,人的爱恨荣辱、人的生老病死,好像变轻了。
      创作期间,我有幸拜访耄耋之年的老中医,听他讲述几代领导人对中医药的重视,大力推进中医事业的发展。也有幸聆听奔赴抗疫的中医院呼吸科主任讲述他与病人共同抵御疾病的悠长岁月。我慢慢了解各种道地药材的习性,感动于本草有灵、药农清贫的坚守、一代代心怀大爱的中医药人前仆后继......
      愿中华瑰宝中医药发扬光大。
      致敬中医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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