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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断桥篇(三) ...

  •   其实杜花也明白那天所谓的会议根本不会采纳自己任何建议,或者说,他们只是通知自己,最后的决定罢了。晓昔成为下一任主持,与此同时他将迎娶李大人的女儿的事瞬间传开了。
      花系铃听到这个消息时,先是觉得不可能,后来变成了生气,最后是质疑,再后来就明白了其实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是他晓昔的一时兴起,只是一起出去的人刚好是自己罢了。那那晚的话就不算数了吗?自己这段时间的心心念念又算什么呢?无谓的自我感动罢了。
      只是不知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晓昔约她于花清村一会。好那便会会。花系铃心想,这里多少带了些赌气,如同一个女孩等着问自己的如意郎君昨夜去哪吃酒怎么没陪自己一样。
      荨儿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花系铃,生气地说:“你为什么还去见他?他要当这道长,就必须娶李莳。除非你想亲耳听他说他不要你了。”
      “你不了解他,如果他是被迫呢?如果他愿意和我一起离开,我愿意跟他浪迹天涯。”
      吴荨儿差点翻了个白眼:“摆在眼前的肥肉不要,他晓昔可没那么高洁。算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和你一起。”
      可到了才发现,晓昔半个影子都看不见。村里的人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都从窗户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她们。
      “两个娘们。”按照乡俗规矩,女子只有出嫁之后才能随意出门走动。几个大汉提着农具,来回打量着他们。“你们谁啊?”一个约莫着四十多的大娘问道。
      “在下花系铃,请问晓道长没来过吗?”
      “晓道长?嗷,你就是那个勾引人家有妻之人的贱人啊。”那个大妈指着她的鼻子说到。说到底李道长没给过他们什么优惠,可他们打心里眼里觉得既然是道长,那就是做官的,他们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而晓昔在娶李道长的女儿前是和别的女人有染的,那那个女人就是贱人,自己简直就是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恨不得帮李道长一家把这个贱人剁了。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长得还行,呸,长得就像个小贱人!一群人便这么团团将他们围住。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吴荨儿生气了,“晓昔自己贱,关她什么事!”
      天哪,这个女的竟然还敢骂男人,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况且,“自己长什么样也不照镜子瞅瞅!你有什么资格去骂男人,小心没人要!”
      “我稀罕?”说着撸起袖子就要打为首的大娘。刚要说就看见几个大娘身后走出的那些身材魁梧的男人,手里提着屠刀,农具。两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花系铃将吴荨儿往自己身后拉拉,吴荨儿性子是烈,但其实实战能力基本为零:“对,你们说的人是我。可和我朋友没什么关系,让她先走。我和晓昔没什么关系了。”她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忍不住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他今天约我来也就是把一些事情说清,说完就走。”
      “来了还想走吗?”几个莽夫说着就来抓他们,花系铃拿出藏在腰间的剑,勉强挡住,两个人便这么往后退着,不知身上已经有多少伤。就要到门口了,两个人疯狂跑着,随着一声惨叫,花系铃摔倒在地上,腿被扔过来的刀砍住,瞬间白色的衣料被染成了鲜红。
      “系铃!”荨儿紧紧拉住她。
      “你先走,别管我!”花系铃大喊着,一把推开了吴荨儿。
      吴荨儿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正当她打算起再去拉自己的朋友,就看见那群人手里举着武器向跑来,一瞬间,她什么都想不到了,摸索着爬了起来,逃了出去。只留下挣扎着的花系铃,被一群人拖拽着向那边的村子中走去。

      晚上,天空很黑很黑,花系铃被塞进了一个笼子里,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笼子应该是他们之前用来装牲畜的。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地留下来,她好害怕,她真的好害怕,她不知道会被怎么样,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啊。如果现在有什么期待,要么就是荨儿找来了救兵,当然她知道这件事可能性很小,杜花死了,那观中的那些女孩子就会抛弃,少一个累赘就少一个的心态,他们不会来救自己。还有就是,他会来。
      于是,她一直在等,直到来人中一个看起来是这个村庄有点地位的人将她狠狠拽了出来,径直拖到了房子里,她躲着那人鲁莽的行为,直到被狠狠按住。她哭喊着,痛骂着,挣扎着,都被那人无视,伤口瞬间又一次破裂,溅出鲜血,那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啃咬着她的皮肤。
      她一只手挣脱束缚,送床边摸到一把剪刀,想都没想刺向自己身上的人。只听一声尖叫,很快这个人没了动静,滚烫的鲜血染遍了她的全身,喘着气推开了尸体。花系铃看着黑夜里那片夜空,伸手摸了一把脸,擦去了不知是血还是泪水的液体。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了,自己杀人了。她杀人了,她该怎么办,一旦被抓住自己一定会死,可是,她想活下去啊。
      那个人不会来了,但是,她想活下去.....

      寂静的夜晚,村社里孩子们沉浸在梦想,幻想今日的美好,飞禽走兽都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园,等待太阳的升起。
      不知道得喊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安逸。
      “老爷死了!那个贱人逃走了!”

      花系铃踉跄着向着远处跑去,不能回花清观了,只能向反方向跑。她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自己呆了十几年的家,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下雪了,雪下的很大很大,银白色的闪光,火红的世界,血色的天空,一切的一切,就像快要结束了。寒冷与疼痛早已感觉不到,只剩下唯一的执念,她要活下去,靠着这份可怜的执念支撑着花系铃向着远处走去。终于断桥到了,她看着那初升太阳的红,远在天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天空好像很低很低,云朵包裹着断桥,看不见桥那边的世界。她跌跌撞撞地走上了桥,恍惚间她觉得这里是不是通往天上的路,而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朦胧里,一个身着黑衣的人从云雾中走出。他是来,接我走的吗?花系铃心想。
      终于她再也撑不住了,重重跌在了地上。

      十九岁的千零叶慕名来拜访四大封神之人之一的杜花,快到了才知道杜花一个月前去世了。不过她想着既然来了就来看看,顺便还能认识一下花清观。可刚上断桥便看见满身是血的女孩倒在了自己身前,属实把她吓了一跳。
      千零叶慢慢蹲下,确认她还没死,抬起女孩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思考着该拿她怎么办,忽然间,千零叶的目光聚集在了女孩的指尖。细密的手茧让千零夜可以确认这个女孩是个琴师。她慢慢扶起了女孩,轻声喊道:“剑吏!”。瞬间,她的身边多了很多身着黑衣,腰佩长剑的人,他们半跪在千零叶身边,听候着千零叶发落。
      正当千零叶准备让他们背上女孩离开这里,就看见一伙人手里揣着家伙跑了过来。为首的那个大喊着:“好啊,这个贱人还叫了救兵。”
      千零叶抬抬手:“你们先带着她去找令夕,让令夕带她去邬教主那里。”
      “是,阁主你一个人?”
      “应付的来。”
      说罢,看向了眼前这群人。那群人本来看这里一群身带武器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结果那群人走了,只留下身上啥武器都没带的人,除了手里提着的那把破伞。仔细看了,还是个女的。真是,世道变了,现在女的怎么一个比一个贱。
      千零叶本来没打算与他们打,自己多少是来拜访人家的,一过来就和当地人打起来多少有点不好。于是装模做样的拜了拜,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千零阁阁主千零叶,这次来就是拜访一下花清观。”
      “那你救走了她,你和她就是一伙的。”
      “她是谁啊,她做了什么?”花系铃有点想笑。
      “她杀了人!”
      “杀了谁?她为什么要杀人?”
      “田老爷,不是,关你什么事!”“那女人就是个贱人。”“田老爷看她可怜还把她带到屋里睡,不识好歹的白眼狼!”这群人义愤填膺的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着让千零叶大概明白了全过程,看着这群人的表情也从戏弄到了恶心再到鄙视。
      “现在,你把她带走了,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千零叶耐心地问。
      “你来替她。”反正都是女的。
      “哼,哈哈哈哈哈。”千零叶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她这一笑反而把他们吓到了。就看见千零叶脱掉了披在身上的长袍,阳光下长袍泛着红的黑色在雪地里极为显眼。“那你们来啊?”友好形象?维持个屁。
      长剑从伞中拔出,不带半点畏惧的向那群企图靠近者砍去,一时间,惨叫连连,鲜血四溅,他们相互搀扶着,带着恐惧盯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着她手里提着剑,狂放地笑着。直到她打算继续向他们杀过来。
      “手下留情!!”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才止住了这一场乱局。晓昔走了过来,一群人一看有了靠山,神色瞬间变了,恐惧中那几分挑衅在千零叶眼里极为刺眼。
      “女侠,不知村里各位长辈与你有何仇恨,何必当街斗欧?”
      “啊?他们动了我的人。”千零叶一字一句地说。
      “花系铃?”
      “嗯?嗯。”
      “花系铃是我们花清观的人,不知和女侠有何关系?”
      “你们花清观的人?那你们的人昨夜受人欺辱,你们在哪?她逃跑求救为什么不跑去你们花清观,要向反方向跑?还有,退一万步讲,现在她花系铃杀了人,你这个做主的打算怎么办?”
      一连串问题出来,晓昔愣在那里了。就听到千零叶继续说道:“抓她?想都不要想,从今以后她就是我千零阁的人了。想抓她,来我千零阁抓。”
      接着,千零叶转身离开了,留下村民无能的叫嚣和对晓昔无动于衷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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