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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月之夜 ...
“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老板布料多少文钱啊……”
江都街市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于繁华窄小的街道。
要属热爆的那还得提及江都恒桓路金大富豪金子奎开的“古经年”。
“古经年”是一家古玩收藏铺,专门贩卖各个商贾感兴趣的奇珍异宝,并且价值连城。
那些好看的东西“古经年”也会收藏。
店铺门口往来不绝的人们,不是穿金戴银的商业大贾就是地位高的府门贵人。
丝绸锦缎制成的衣裳,点翠、宝石、珍珠、玉石混杂成的首饰数不胜数,使人看得眼花缭乱。
但!在这时!人流之中却突然出现一件墨绿色素衣!
他一脸轻松地跨进了当铺的大门!
他不像有钱人,反而有些穷酸,整体书生相。
步鞋素衣,一根玉色破布条子绑住乌发,手持一把稻草编织的扇子,悠闲地扇风。
此人名为季缃隐,当地有名的穷酸户,他是个镇鬼的,他自己说的,不过倒没多到人去找他,有的觉得他单纯诓骗,有的则嫌他是晦气之人。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俊朗,眉清目秀的,尤其是痣,他右眼下一颗红痣,左眼下一颗黑痣,两痣对衬。
是位样貌俊美清秀的公子,星眸似有水,红唇似涂了胭脂。
“诶那不是那个邪人吗,怎的来我们店了,难不成赚了大钱啰?”
店铺老板娘陈芳珍用她尖锐难听的嗓音低声对他相公金子奎说。
“怎么可能,就他?”
金子奎一脸不屑和瞧不起,若不是律法有规定不可随意驱逐店客,他早拿这个大扫帚把季缃隐给打出去了。
他拖着肥胖的身子慢走到季缃隐身边,轻蔑道:“哟!这不是我们的镇鬼师吗,什么把您吹来了?”,金子奎夹起嗓子,却还是挡不住常年吸大烟的沙哑。
季缃隐嬉皮笑脸道:“您这一声“您”我可受不起啊。”
他又道:“金老板您这儿规模之大难道容不下我这一只“老鼠”的身躯吗?”
“自然容得下啊,那你随便看看有没有你买得起的。”
“行啊,那我看看。”
金子奎似是没料到他这么无脸无皮,恨得牙痒痒,他今儿本来就被一户王府少爷搞了一顿,心烦难耐,就像心头烂了一块肉,这一下子又被季缃隐这壶烈酒浇灌,火气甚大。
他忍着脾气,毕竟这里到处是达官贵人,就连洋人都不惜漂洋过海,花重金买这儿的古玩。
他可不能发脾气,从而失了面子,扰了他贵客的心情,然后断了他的财路。
金子奎仰着头怒目圆睁、龇牙咧嘴地看季缃隐。
金子奎比季缃隐矮了两个头,显得他气势甚弱。
小矮个子拂袖离去,并附赠一句警告———你最好别给我磕着我的宝贝了!
季缃隐表面答应,实则一个字都未听入心中,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我行我素,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季缃隐左瞧瞧又看看,突然他顿住脚步———他看见了一个“黑色”铁制铃铛。
铃铛的花纹奇异。
他加快步伐上前刚想伸手拿那个铃铛,手背就被一把扇子敲了一下。
“啊!”他痛呼出声,心中暗骂,“哪个挨千刀的敢打我?!”
他扭头望去,只见一位有着金子奎一样的身躯和陈芳珍一样的媒婆痘的公子哥,他满脸兴奋地拿起铃铛端详,嘴里还念叨着“宁儿喜欢这个,宁儿喜欢的铃铛我找到了。”
他话罢还嘿嘿嘿的笑起,那副样油腻又恶心。
季缃隐咬牙切齿,无名之火窜上心头,他心中怨恨道:“还宁儿,我看那姑娘一见到你就跑了!长这么大没照过镜子吗?无耻之人!”
他口中的无耻之人便是金子奎的长子———金海铉,金陈夫妇的宝贝儿子。
金海铉被他们宠得无法无天,打小溺爱无边,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那种,导致金海铉骄纵蛮横、吃喝嫖赌、风流狡诈。
调戏良家妇女,辱骂寒门书生都是常规。
陈海铉整天游手好闲,对于那些乞丐和穷人家孩子非打即骂,仗势欺人!欺软怕硬!打之后会施舍一些封口费,以免让他受牢狱之灾。
季缃隐认出他,立即冷脸。
他以前落魄之极,只能上街乞讨,平常都是烂衣加身,步鞋漏洞,吃得都是残杯冷炙、残羹剩饭。
在那时这风流玩意就爱欺负他,例如:打翻他的饭、用石子砸他,辱骂的言语不带重的!极致过分!更过分的是,金海铉当着他的面扒女子衣服,让他强上了那乞丐少女!
非人哉!
无耻狂徒!
但这无耻之人身后势力强大,受辱者竟无人发言告他。
季缃隐当时脑子理智爆炸,挥起拳头将陈海铉打了个鼻子冒血,然则他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同样被打了个鼻青脸肿、鼻子流血的下场。
季缃隐看臭虫般嫌恶地看着金海铉,金海铉也看到了他,小鱼眼斜睨季缃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瘪嘴道:“看我做甚?!”
可能是金海铉眼瞎,他并未认出季缃隐就是他当初欺负的小乞丐。
大公子哥扬起的嘴角立马低下去,语气不好有些冲,季缃隐不想惹麻烦,边作揖边拍马屁。
“本人就一介落魄俗子,只能借此时闲空来瞻仰金公子的不凡样貌和你身上不凡的气质。”
“哼!知道就好。”
金海铉脸大,冠冕堂皇地接受了,仿佛他就是这般一样。
季缃隐又道:“就是有件事恳求公子,公子手中的紫铃能借小的看看吗?”
季缃隐说得叫一个真诚恳切。
金海铉脸道:“不行!”
季缃隐嘴角抽搐,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拿到那个铃铛。
但临走之际,金海铉补了一句,“紫铃黑铃看清了。”
金海铉转身离去,手中还紧紧握着那个“黑铃”。
季缃隐定定驻足半晌,就继续看商品了。
印章、金蟾、名人书画……众多稀世珍宝再也入不了季缃隐的眼,季缃隐的思绪都黏在了“黑铃”上。
他上了二楼找到一桌空位,准备坐下之时,金子奎却从后面拉住他,拉的他一个踉跄。
“金老板有何事情?”
“店中规定第二写道,无银两之人应退让出桌位,以免造成店内拥挤不堪。”
金子奎说的振振有词,下巴留着的黑长须一动一动的,和金海铉近乎相似的小鱼眼也瞪大。
季缃隐长“啊”一声,手伸向宽大袖口深处。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兴乱讲!谁道我未有银两?且看。”
他卖了个关子,就拖着金子奎的急性子。
季缃隐的手在袖口中摸索鼓捣着,金子奎瞪大双目,就等着着穷鬼掏不出钱出糗。
“那您猜猜我这儿有没有银两?”
金子奎打开丝绸折扇扇着风、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但眼神还是紧紧盯着季缃隐。
谁知,下一刻真让季缃隐掏出个银元宝来!
金子奎惊呼:“噫!莫非你是偷人家的?我劝你还是还过去吧。”
季缃隐道:“非矣!非矣!我自个儿的钱还什么还啊。”
最终经过季缃隐的三寸不烂之舌,得下空桌一个。
他翘着腿,破扇子一上一下地扇动,放荡不羁的样子已经覆灭了刚来时的穷苦书生样。
季缃隐欢天喜的同桌旁的门第公子谈论,却顿然停住话语。
公子道:“怎么了?”
季缃隐立即转变紧张的神态,轻松道:“无事,天快黑了,那鄙人就先告退了。”
季缃隐看着手腕处佩戴的红绳环绕黑气,心中大感不妙。
他食指与中指合拢,放至太阳穴上。
只见他眼瞳转变赤红,季缃隐心道:“果然———这店可不干净。”
季缃隐开通“识鬼”后马上去找了店长夫妇。
金子奎还在与他的妻子谈笑风生,可在他的肩头上伏了只女鬼!
抬眸再看,陈芳珍的头颅正被一个女童鬼用力捏住。
“哎呦,老金我近些天头痛得厉害,不知怎的,几日前我去医馆里诊了诊,那老医生只是说我劳累过度,给我抓了一味药,吃了几天却不见好,头更痛了。”
“咳!咱不去那小医馆里看,咱回头漂洋过海去那大医馆看去,话说回来我近来肩膀也酸痛啊。”
话毕,女鬼似是招到什么牵引飘向高处,摇晃那挂在楼顶上的灯。
咔哒!
灯松了,径直往金子奎头上砸。
“哎呦!哎呦!哎呦!疼死我了,这灯怎么掉下来了?!”
“哈哈哈哈。”
季缃隐轻笑出声,他道:“金老板您店可不干净啊,要不要我帮你驱鬼啊~。”
金子奎怒极反笑,“我看你才像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晦气!”
陈芳珍也跟着骂季缃隐,“说什么呢!我看我们确实应该找个驱鬼的把你这条鬼驱走罢!”
季缃隐屏蔽难听的话,笑容可掬,他道:“天色渐晚,明日我再来拜访您俩哈。”
金子奎不耐烦道:“去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夜幕降临,夜市光明,十万灯火大亮,灿若繁星。
季缃隐刚出门就看见一抹黑雾,随即更多的黑雾飘向第一抹黑雾,不约而同地飘去南方。
季缃隐心感不对,掐指一算。
今日此乃血月之夜!
今属狗年,万鬼暴戾之时正值今日戌时!
季缃隐的第六感预告他要发生大事儿,他刻不容缓随黑雾所去之向跑去。
季缃隐顺着痕迹找了过去,找着找着便停下了脚步———那是一座荒山。
他跟着上了山顶,只见一处平地,却不见那数十只鬼。
荒山杂草丛生,冷冽的风呼啸而过,迂腐陈旧的老房子屹立在山顶之上。
那是一座茅草屋,很简陋,屋前就只有一棵枯树,一口枯井。
季缃隐感到魔力混沌,戾气极重,他被压制的头疼,以及一股臭气熏天的味儿。
他抬步上前,只闻臭味儿愈发加重。
天色暗沉,此时已是申时过半刻,周遭黑暗,得亏月亮够亮,季缃隐隐约看到井沿似乎趴着个什么东西。
个头很大,很胖……像个人!
季缃隐走进睁大眼一看。
操!还真他妈是个人!
已经凉的透了,都僵了,飘出的臭味熏眼睛。
季缃隐用破布赛住鼻孔,使出浑身解数拖起那人,然后翻了个面。
他看清人脸后,飙出脏话,“我靠……金海铉!”
那尸身竟是金海铉!
季缃隐恨想知道这个大富公子是怎么死的,反正绝对不可能是自寻短见,必然有人故意为之。
他查看起来———脖颈勒痕两道,抓痕四道,后脑勺毒针六发,小手指全折。
季缃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金海铉的大肚腩,感慨道:“哎呀,金大公子你今儿不还将蹦乱跳的吗,不还狗眼看人低吗,你往常不是爱调戏良家妇女,侮辱寒门书生吗,我看你到地府你欺负谁去,阎王爷整不死你!……”
等季缃隐骂了好半晌,才站起身。
他望向茅草屋,眸光凌厉,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近了金海铉的身。
由于金海铉作恶多端,名声差到极致,金陈夫妇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做的混账事,于是租借了两个壮汉三个侍卫专门保护金海铉。
如今,金海铉已死,到底是怎样的高手以一敌五,杀死了金海铉。
“!”
季缃隐顿住,他突然想到金海铉正午念叨的那个“宁儿”,不排除这姑娘的什么人被金海铉欺负过,心生报复,将金海铉诓了过来,然后杀了他。
须臾,季缃隐继续抬步迈向茅草屋,不等他打开门———哐当!
门突然打开,阴风阵阵,伴随着阵阵铃声响起。
铃声空灵幽幽,似悲伤、似愤怒、似平静的湖面上被落下的柳叶炸出了荡漾、似幽静的深林中响起不急不缓的琴声。
连响几次,乌云遮天,下一刻乌云散开,本以为是皎洁的明月,不料竟是如血的血月。
茅草屋内身着华服,头戴昂贵头饰的女子踏出门框,她生的清秀,姿态端庄,可下一秒她皮肤溃烂,妆容腐化,端庄大气的气势尽失,最后变成了只厉鬼。
这女鬼走的跌跌撞撞,她的半边脸烂掉,嘴角裂到了耳后,却还在笑,笑得诡异极了!整个人骇人可怖!
季缃隐瞳孔骤缩,从袖口掏出一张“定身符”,他还不能收了这女鬼,这女鬼生前被冤,戾气重的要命!单单凭他还不可以拿她怎么样。
女鬼神智不清,见谁杀谁,她扑倒季缃隐,狠戾掐上季缃隐的脖子,指甲又黑又长,里头携有泥土和人肉,嵌入了季缃隐皮肤里,殷红的缓缓血渗出。
女鬼力气远远大于季缃隐,即使他奋力反抗却也是无济于事。
季缃隐脸憋得通红,呼吸紊乱。
女鬼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季缃隐脖子,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冒着森气泛着银光的箭矢射穿女鬼的头颅!绿色的鬼血溅出,恶臭粘稠。
季缃隐趁她愣神之际踹开她,用胳膊后退好几步,随后踉跄站起。
季缃隐首先擦去脸上的鬼血,然后从袖口拿出更多符箓,皱起眉头。
女鬼笑得悲戚,仰天大笑,声音嘶哑高扬,单手拔掉箭矢,另只手疯狂甩动铃铛。
一声接着一声,百鬼皆醒,戾气浓重如泰山,咆哮声如炸天雷,他们嘶吼长鸣、哭笑不得,全都是冤死之人,生前遭冤戾气之重,便化作厉鬼隐埋于地底,直至鬼铃幽响,血月升起之时抛头露面、报仇雪恨!
在血月之日鬼力最强,一群鬼浩浩荡荡、气势磅礴重返人间,祸国殃民。
黑气环绕,戾气压制着季缃隐以及“拂尘宗”。
拂尘宗同样浩浩荡荡赶来驱鬼,一群人整齐划一地穿着墨色锦袍,腰系一只深蓝丝绸带,佩剑插在腰套中。
风起,深蓝腰带随风飘扬,墨发飘飘,一群人显得严肃威武。
为首的是宗门第五十八———徐万当,其次是宗门第六十五并且是承担着颜值担当的———竹衼,最后就是一群小师弟师妹了。
竹衼,字无栖,他在这其中格格不入,不仅是他长得帅的原因,他还拥有一头银发。
银发飘飘,肤白若雪。
总让人觉得他冷若冰霜、洁白如雪,事实并非如此,听闻这位冰山早已失去了七情六欲,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闹,反正就是没脾气,头发在一夜之间全白了。
季缃隐跌跌撞撞离女鬼好远才稳住身形。
忽然,季缃隐的两只胳膊被恶鬼抓住,勒出一道道爪痕。
季缃隐一个转身,反手掏出符箓,贴上俩恶鬼的脑门儿,大喊一声“破!”
红光刹起,恶鬼魂散,万鬼沸腾。
数十只鬼在空中荡悠几圈,陆续朝季缃隐飞去。
季缃隐大喊:“喂!你们动一动啊,别见死不救啊!!”
徐万当觉得好笑,嗤笑道:“哥们你看起来挺牛的啊,大可以试试一打十啊。”
徐万当也就嘴上说说,立马拔了剑脚步跑去协助他。
竹衼则拿起他的灵器“寒寺”立刻开弓。
他瞄准女鬼的脸射出一箭。
寒霜箭如乘了疾风穿透恶鬼心房。
不过并不是女鬼,而是另一只童鬼。
那只童鬼为女鬼挡了箭。
童鬼鬼力低弱,当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他嘶哑的惨叫连连,余音在这荒凉之地阵阵回响。
女鬼暴怒,嘶吼着,看起来愤怒极了。
她大喊道:“不得好死!罪该万死!”
女鬼的嗓子嘶哑至极,暴戾之气直冲云霄,戾气产生的风波一阵一阵,吹起的风沙在胳膊上划下一道道红痕。
“黑铃”再次被摇响,顷刻间,铃铛上的铁皮掉落,蜕变成一个紫铃铛。
铃声渐渐消退,天光血红,死尸皆来,万鬼皆唤。
恶鬼们的嘶吼震耳发聩,死尸残肢断臂、瘦骨嶙峋。
在场的众人纷纷警惕。
这注定是个不好打的仗。
1.不分朝代,架空历史
2.原本是打算开本be的,但那本的设定是校园到职场的虐文,but…..我写了下,从周六磨到周四…..很好六十六个字(挺吉利的哈)综上所述!我不适合写校园,所以开了本古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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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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