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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三段式下 1 ...

  •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就是在讲你和你前男友的事?”凯撒挑眉看向我,漫不经心地说着,“讲故事的能力不错,就是结尾太仓促了。”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咖啡后才说道:“拜托不是你先问起我的吗?我还以为外国人会很介意别人问私人隐私相关的事,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一样。”

      是的,我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很高兴第三段感情到目前为止很顺利,男朋友是米歇尔?凯撒,也就是坐在我面前这位。

      柏林的咖啡厅真适合两个人坐在店面外的圆桌旁聊天。米色的顶棚将大部分的太阳光遮住,留下些许提供合适的照明。我也不需要再涂上白花花的防晒霜出门——凯撒帮我买的还在运输的路上呢。

      今天恰逢他和我都有空,这是很难得的事情。我在一家研究所工作,会和那些飞机制造业有合作联系。有时候的工作可以说是忙得要死,连续好几天通宵赶数据可能都有。而他,这位四处散发魅力根本没想着收敛的男士则是当下知名度数一数二的球星——米歇尔?凯撒。
      纠正一下,应该是恰好今天我有空,他虽然也忙但是比我更闲。

      他低头划着手机屏幕,可能是在看我给他发的照片。“可是你是我女朋友,你也问过我的感情经历。”我轻笑一声:“好吧好吧,我记得我也是你的第三任女朋友?虽然之前有预感我绝对不会是你初恋,但是前任数量相同也算是让我惊喜的地方。”

      和凯撒聊天让我很轻松,我知道他虽然看起来有点散漫,但实际上却是在仔细听我讲的每一句话。我接着没说完的话说着:“结尾仓促难道不是因为刚刚那里就根本不是结尾吗?你肯定遇到过那些小说里面最后会补充一段主人公的心理描写来完善前面的剧情的情况。”

      我清了清嗓子,把目光投降熙熙攘攘的人群上,不再有聚集的焦点,开始回忆我的过往。
      “我来柏林之前其实还和他见过好几次面,印象最深的是最后一次。心灰意冷的我只能接受这样惨淡的现实。我理解了人们为什么要说嫁娶要门当户对,因为那样可以直接避免以后的很多麻烦。

      即使我和御影玲王已经是那样僵冷的关系,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到他,在意和他相关的每一件事。我走在路上去食堂,会听到有人说因为自家生意上和御影家有来往,所以被邀请去御影学长的订婚宴了。又或是在学生会的纪念簿上看到他的合照,旁边的学妹无意间惊叹他的容貌。似乎他在我的人生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挥之不去。

      他给我发过很多消息,那是在事情刚发生不久的时候了。但是我一条都没有回复,渐渐地他也没做这件事了。

      其实真的很好笑,不过最好笑的还是一个晚上。

      那个晚上我要去坐飞机吧,航班是十一二点那种。我还特别早得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他送我的衣服我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装进行李箱里。刚直起身把行李箱的拉链拉起,我就给他发了消息‘我要去德国了。’倘若他还记得,其实我半年前就和他说过这件事。

      我披上围巾把羽绒服裹得更紧一些,拉着行李箱出门了。十二月末的东京是流光溢彩的,圣诞节刚过街道上还有些未彻底清除的贴纸,店家大都又换上新年的装饰。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照亮了天空,不夜城就是描述这样一番景色的吧。

      我叫了辆出租车,在司机没到之前我都还有大把的时间欣赏在东京的最后几个小时。雪花落在我的鼻翼上,很快就融化了,连一点水珠都没有留下。不远处就是步行街,如果是在购物商场附近,那应该能看到一排的出租车停靠在街道一侧。

      我想应该还有好一会儿才回到,于是我开始漫无目的地逛街。忽然我走到一条小巷,灯光很暗,与刚刚灯火通明的繁华带形成了对比。原来东京也有这样的一面吗?我想。抬头看了一眼路灯,果然有一个坏了,隐约还能看见‘待维修’的公告牌。

      无人经过的小巷里,雪已经浅浅地铺了一层,踩上去酥酥脆脆,能深切地感受到把雪压实的触感。很快我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正当我在惊讶究竟是谁有和我一样的好兴致来探访这略显僻静的地方时,我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位我心心念念的人——御影玲王。

      惊讶一瞬间就变成了懊悔,我板起脸冷着声对他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发了消息给你了吗?’他就站在离我数米远的对面,正正地端详着我,‘来和你说几句话。’

      我把两只手放到羽绒服的口袋里,不自觉地捏紧了布料,留下行李箱立在我的侧边。‘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都要走了你才来找我。’空气里的白雾散了又现,我假装自己很不在意地说着。

      ‘那时你根本就没有想要和我沟通的意思。你现在也是。只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说清楚就没有第二个合适的机会了。’御影玲王一字一句地说着,吐字很清晰每一句都印在我心里。语气里带着一点留恋、惋惜甚至是哀伤和些许怨恨。

      苍白的路灯无力地把光照在我们两个之间,面前的雪地就是最明亮的地方。两个人身后都是一条细长的影子,向远处衍生的地方边界逐渐模糊。

      ‘既然你知道的话就走啊?’我反问道,心里却不自觉期待他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他以极为肯定的陈述语气说:‘你不会走的。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内心脆弱自尊又强的人,我知道你现在完全是消极处理问题,我知道你对我订婚的事情心有不甘,即使你知道你并不应该因为我而产生那么大的情绪波动。所以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理由。’

      他说的这些话的的确确是我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不禁感叹起御影玲王真是个观察别人的好手。他不再是沉默着思考对策,而是主动出击。
      我说:‘你还想从我这里听见什么样的答复?破坏这段感情的难道不是你吗?’”

      “稍等,你故事讲得很好,环境渲染也很到位。但是为什么和我听到的第一个版本不太一样?”凯撒突然打断了我的叙述,饶有兴致地看我怎么解释。我大为惊讶地看向他,说着:“难道我之前还和你讲过这个?在我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和你讲吧。”

      他听完我的话便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盯着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在酒吧的时候讲的可不是这样。”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事。

      那时的我到柏林三个月左右,抱着熟悉当地环境的想法下课后的一个晚上我就去了一家热门的酒吧。我对我酒量的概念还停留在高中毕业之后父母带着我去酒吧,毕竟我并没有饮酒的习惯。保守起见我点了一杯度数很低的酒,付款之后就挑了一个远离热闹但也算不上角落的地方坐着。

      虽然说是热门,但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吵闹和疯狂。最中央有驻唱乐队在表演,对面还有舞厅,二楼还有其他娱乐设施。我一个人拿着酒杯时不时喝点酒,一边看着小说。我环顾四周,和我一样自己来酒吧的人并不多,大部分还是和自己的朋友一起来,少部分又是成对的情侣。

      突然我听见一个男声在喊我,我把头转到声源的方向,发现是一位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他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我。“先生您挡着光了。”我微笑着看向他,一边准备从包里拿出辣椒水。

      我很快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身形,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甚至还要高,就轮廓而言算是身材中上那种。他坐在离我一个椅子的距离,一边把帽子摘下,昏暗的灯光下我只能勉强辨认出他的头发是浅色的。“很抱歉,不过我想像您这样的小姐今晚不会身旁空无一人吧?”

      我要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那您这么说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况且假如您真的对我有什么想要聊天或者产生一个好印象的想法,我想,您应该先把口摘也摘掉才是。”

      我看着他慢慢地把口罩的一边摘下,即使是背光的情况我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好看。不过我的前两任男朋友颜值很高,长得又有辨识度,他这样的外貌我已经免疫了。

      似乎是看我的德语那么流利,他还愣了一下,说:“恭敬不如从命,因为我是公众人物所以才需要带着口罩。”我想都没想就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这样的人是明星或者模特的概率还挺大的。

      不过我倒是注意到了他左颈处的纹身。似乎是看到我的眼神集中到另一个地方,他就挑逗性地看着我说:“想要再看看吗?”这并不是说他的眼神到底有什么别的意味,甚至他都只是简单地说出了这句话,我却感觉他在挑逗我。

      我挥挥手,把酒杯推地更远了些,对他说:“这倒是不用了,我想您只需要把身子微微侧身就好。”
      他几乎是刚一转身,我就发觉这和我印象里某个人很像,“好眼熟。”我轻声呢喃着。无他,那个蓝色玫瑰花实在是太有特点了。本来纹身的人就少,在同一部位纹相同图案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捕捉到关键词,男人笑着说:“您见过我也不奇怪。”
      “不是…真的是好久之前在哪里见过一面,我记得你……应该是叫米歇尔?凯撒?是足球运动员吗?”

      看到我也不像是球迷却也能认出他来的反应,凯撒转身看向我说:“猜对了,不过我还请您不要向粉丝透露我的位置。”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我还有点不确定呢,你就承认了,这下搞得我有点不太相信了。”

      毕竟我记得他也是在凛参加的蓝色监狱计划,凯撒就是作为德国拜塔的球员来到日本的。不过他现在这副模样,外貌上没有什么太大差异,可性格却和我从糸师凛那里听说的大相径庭。

      糸师凛口中的米歇尔?凯撒,是一位骄傲自大,球场上独断专横的国王,凭借高超的射门技术能把激进的进攻完成。“花孔雀”,糸师凛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外号。他还说凯撒是当时所有人里面年薪最高的一个。“不过那种人我会很快超过的。”他这么对我说道。

      现在距离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快六年了,一个人的性格改变很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您的反应看起来很平淡。”他转身看向我,“让我们来聊点别的有趣的事如何?”我把酒杯放下,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可是凯撒先生,我能看得出来你现在的心情并不好。怎么了,难道我需要表现得再热烈一点或者是对您犯花痴才能让你高兴吗?”

      大部分人都会有语言信息和肢体信息不相符的情况,坐上说着没事的我想和你好好平等地交流,但是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或者交叠在一起的手指都可以粗浅地作为不耐烦或者事情发展不顺利的标志。

      “我还见过比您更出名的人呢,凯撒先生。不必将此认为是您的知名度下降所导致的。”我善解人意地说着。
      凯撒撩了一下头发,失去刘海的他不知为何更显得有攻击性,可能我受背头的影响太大了。他说:“见到这样一位善于言辞的小姐,我认为是件好事。”

      于是此刻他才真正地以他自己的性格来搭讪,我还挺高兴的。如此进的距离见到以为公众人物来搭讪自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
      “我希望您可不是有黄热病才来找我的,否则我只能很遗憾地对您说滚了。”我想着留学前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注意事项,对他说着。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没这种癖好。”我轻笑一声,对此不予置评。

      紧接着我对他露出一个坦诚的表情,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有什么话术可以使用。更何况凯撒先生您实在是这方面的老手,先听听我平淡的感情经历吧。”

      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自己真实的人生经历说给他听,白痴才会这么做。我只是真假参半地和他聊聊天放松一下而已。而他则是把衬衣最上方的一粒纽扣解开,扯扯衣领说:“女士优先,请便。”似乎很像知道我究竟见过什么人。

      于是我和他讲了两段相对失败的情感经历,很多情节被我省略或者扭曲了,其中自然包括我的想法以及人物动机之类,最真实的部分应该是我告诉他我第二任男友是御影玲王。

      但我刚说完这几句话,他眉头舒展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之前疑虑的表情灰飞烟灭、不见踪影。他给我递了一杯热水,毫不掩饰笑容地说:“这是我今年听过的第一个笑话。”

      我接过水还在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拿的,一边回击道:“那先生您的人生未免也太无趣了点,多笑笑总是好事。另外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任凭你猜测咯,我只是讲我想说的而已。”

      这段最真实的部分或许在别人看来就是最难以相信的部分。凯撒他在蓝色监狱计划起见和玲王相处过,也听闻御影家的大名——他们戴的翻译器就是他们家的产品。而他眼中的我呢?不过是一个长得不错的亚洲女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也能看得出来他之后的态度比较闲散,而我也不在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异国他乡的,能找一个人无偿听我说说自己的过往还不用担心后续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很满意了。我们两个无非都是在向对方索取这一时刻的情绪价值。

      短暂地回忆后,我向凯撒说:“那时我讲的都是随口一说,你居然还当真了?你可不像是这种人。”他没好气地看着我,说:“你接着讲你的。”他这种时候就像是炸毛的狮子一样,有点可爱。

      我举起双手示意投降,又接着上一段故事说:“刚刚说道哪里了?哦哦御影玲王站在雪地里,我也站在雪地里。

      他回复我道:‘按照你的逻辑,让剑出鞘的人是我,而任凭它划烂撕碎感情的人是你。脆弱又不堪一击的自尊心想必困扰你很久了吧。我要确切地告诉你:我送你的每一份礼物都没有奢求你的回礼,我送出去仅仅是因为我想送给你。’

      ‘哦……’我仅仅是吐出一个音节就不再出声,而是在思考我以前是怎么想的。忽而又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送给被人礼物而不去期待别人的回报呢?比如你在纪念日送给对象礼物的同时肯定也会期待他给你回礼吧?

      这样无私的举动,好假啊。但如果是御影玲王的话,似乎又能理解一些,毕竟这些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将心比心,这是我一直以来秉持的社交理念。我把他没有口头表达出的行为解读成他的态度,比如他愿意和那个小姐一起参加晚宴,或者是合照。

      ‘原来你当时说的不是假话啊。’我尽力挤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控制着自己的嘴角,希望不要笑得太僵硬。但是我的眼角还是像之前一样,没什么起伏。雪覆盖在我的行李箱表面薄薄一层,而它落到我的手上则是化开变成冰冰的水。

      我不应该再多呆在这里了,我告诉我自己。于是我又把手放回衣服口袋里,开口说:‘谢谢你不辞辛苦来到这里找我,你也知道我应该走了。我很感谢你陪着我走过这么长的路,说实话,和玲王在一起我很高兴。从此之后我们两个人也各有各的路要走,全部都到此结束吧。’

      后面我走到街边继续等待出租车,一切就在这里画上句号。好了,我讲完了。”

      讲完这么长的故事搞得我有点口干舌燥,可我刚发现桌上我的那杯已经一滴不剩,拿起菜单准备继续点单的时候,凯撒就把他的那杯地给了我。“听着真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情。”他看着我也没避嫌直接用着他的吸管喝饮料。
      又补充一句:“上次我送你的东西你还不是全盘收下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也不想想到底过了多少年了。那可是六七年以前的事了,人总是会变的。我们两个我算算,已经过了…”话音未落,他就接着我的话说:“两年零四个月。”

      “你记得倒是比我还要清楚。多谢你我之前才没有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开玩笑地对他说着,语气轻松愉悦。“我先去结账了,你帮我买一份草莓圣代就在红绿灯那里等我吧。”

      等到我走向他接过圣代时,他说:“是谁早早就给我买了戒指,结果还藏在我们两个的枕头下面第二天就被我发现了?那个时候离我生日还有一个月吧。”

      我假装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挽着他的手过了马路。紧接着我们两个就准备沿着林荫大道散步,今天的天气不错,相较于昨天回暖了很多。我穿着贴身皮质抹胸绑带上衣,下身则是喇叭裤与凉鞋。凯撒自从刚刚起身就把墨镜带上了,再配上一身休闲装则是和其他人毫无违和感。

      我与他并肩行走时能看到他红色的眼角,很有代表性的妆容。而他渐变的头发则是另一个显眼的标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和他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还是一头纯正的金发。

      当时他应该是刚换发型不久,比我上一次见到他的头发要短了很多。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就那次接吻后,我们两个就成了情侣,水到渠成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节点发生。

      他似乎常来那家酒吧,而我在第一次去过那里后,便习惯于坐在二楼,手肘搭在玻璃上看着台下乐队的表演或是人们的交流。二楼要比一楼清静些许,这可能和要缴纳额外的费用有关。而我也乐意付这一笔钱来给我找个舒适又相对私密的空间欣赏与我无关的喧嚣。

      在德国留学的好处就是没有在东大那么繁忙忙,至少晚上的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我的娱乐和社交活动也仅限于每天来这里,剩下的全部被学习以及去图书馆占领了。

      所以当我再一次从茫茫人群里挑出米歇尔?凯撒时,我心想真巧,不过看他那个样子,肯定是要去找别的人吧。于是我只是浅浅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水,目光好奇地追随着他的背影,莫名地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在我觉得盯着他的时间已经够长,我应当收回视线时,他偏偏就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恰好与我对视。

      很快他便向摘下口罩,应该是对我笑了一下吧?他那里灯光有点暗,我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什么表情。既然被发现了,那我也只好大大方方地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微笑。

      紧接着他又把口罩带上。「防范意识真足」从左手边的旋转楼梯也上了二楼。看他对布局的熟悉情况,估计也是个常客。很快我就分辨出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我时愈发明显。等到声音停下时我也回头,将头发全部撩到一边,抬头映入眼帘果不其然是他的身影。

      “我们又见面了。”
      “这次你对面应该没有人了吧。”
      “我想如果那个人是凯撒先生的话,他已经坐在这里了。”

      不能怪我这么说,毕竟是他先自然而然地坐在我对面的。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看我的眼神里还带着意思戒备与提防。“小姐,在这里见面,真巧啊。”

      他故意把巧这个字念得很重,似乎是在强调我们见面是别有用心。而我则是毫不理睬,说:“对于我来说那可是四十三分之二,对于您来说可能是二分之二。当然巧了。我好像上次也提过了,我不是什么偷拍你的狗仔或者是乱七八糟的什么。”

      只是为自己开脱辩解几句,信不信则是他的事情。

      我们两个到最后也没有聊什么有意义的话,和人相处的过程中也不需要全部都有意义,谈些闲话也能增进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度。这么说的底气来源于凯撒他走的时候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还附带着一个地址以及电话号码。

      给名片我倒是不陌生,以前御影玲王就会给很多人他的名片,很少时候急着给我留消息也会直接在名片上草草写下要去做的事情。

      “如果你有空的话,下周天下午两点来这个地方,直接出示它就好。“有没有空可不是我说了算,不过我先收下了。如果我能来的话一定会赴约的。”

      没想到吧,除此之外就什么信息都没有了。而我也打算走一步看一步,顺水推舟。收拾好必须携带的东西就乘出租车到了他给我的地址。这里是个别墅,我猜是他的私人住宅或者购置不常居住的房地产。对于他这样的球星,这些花销应该不算什么。

      规规矩矩,走进大门后我也觉得不过如此。不得不说和御影玲王在一起使得我见过了我本来见不到的生活,现在已经对这些东西麻木了。主建筑很显眼,而且也有一条不分叉的路直通那儿。在还有一二十米的时候我就看见凯撒站在门口,上身裸露只穿着一条沙滩裤。

      真开放,到底是在家里会更放松一些。我看见他打趣地说着:“这么不见外?另外我没有带泳衣,不然还能跟你穿得一样。”他帮我开门对着我笑着说:“你可以进来自己选一件。”

      「?!怎么还是早有预谋的。」等我走进去,房子里大概有十个人左右,中间是一个露天泳池,在两旁还摆上了烧烤架。男女比例二比三,还算是均衡。他告诉我这是他举办的一个小派对,把这里当做家一样就好,不用拘束。

      看来他的朋友对我的出现也毫不意外啊,估计是他经常这么做吧。在他的介绍下,我认识了几位他的朋友以及他们的女伴。他们都是着夏季沙滩常见的衣服,于是我去问凯撒究竟在哪里换衣服。

      三楼有一间更衣室,里面摆满了女式服装。很好奇他到底是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放在里面,是有女朋友吗?那他来找我不是更奇怪了吗?好吧不宜打探别人的感情状态,我老老实实选了一件比基尼,绑带部分比较多,我很喜欢。

      我对着镜子看了一下上身效果,有部分带子有些紧于是我稍微调整了一下,尤其是大腿根除的肉被微微勒着。但是果然穿起来很好看,我情不自禁地对着镜子摆了几个造型,又把自己的衣服收起来放在了他告诉我的柜子里。

      三楼有直接到一楼的旋转楼梯,我换上凉鞋还拿了一条披肩走了下来。凯撒就在泳池旁边和他朋友聊着天,听到我走下来的声音抬头看我。他的蓝色玫瑰花纹身就像是从脖颈不断生长蔓延,扭曲着缠绕在他的左臂上,荆棘遍布、终止于手背。

      因常年锻炼而保持的肌肉线条此时我能一览无余,海蓝色的发尾还湿漉漉的,时不时有几滴水顺着他的背部流下。不仅球技优秀,脸样貌和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这就是他傲人的资本。

      “身材真好。”他挑眉看向我,其他几位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我从容地对他们露出一个恬静的微笑,说:“谢谢你的夸奖,来德国的之后都在每天坚持锻炼。”

      “像你这样有意识维持自己身材的人可不多啊,小姐。”他走到我身旁,还不忘递给我一杯冰饮。我猜他这句话肯定也有在夸赞自己的成分,虽说他的体育训练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但还是完成了这件事。

      我伸出手接过冰饮,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从他的肩膀顺着背往下,指腹最终到他的腰部,还轻轻地打转。我再凑近一点,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我想我们两个应该更亲密一点,凯撒先生。既然是你邀请我来的,那应该表现出作为主人的态度,不是吗?”

      凯撒很快圈住我不安分的手,握住手腕,将我拉至他怀中。他盯着我的眼睛,我也在看着他的——大洋的颜色,绝非近海沿着海岸线的那种浅蓝,是一种更加深沉又裹挟着浓厚□□。不是说那靛蓝就要包容一切,而是波涛汹涌,我则是乘船迎他而来的访客。

      “既然这样,那你叫我米歇尔才对吧?刚刚太生疏了。”他泛红的眼尾让这句话更加暧昧,或许在如此近的距离,恐怕只有木头才感受不到这样的气氛吧。“今晚有约吗?”

      我吸了一口冰饮,将它摆在玻璃桌上,用手将他握住我手腕的五指掰开,掌心的水也抹到了他的手指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回答道:“如果你愿意把我留到晚上的话,我想我是有时间的,米歇尔。”最后他的名字故意被我念得不清不楚,婉转流连在我唇齿之间。

      紧接着我挥挥手把披肩挂在一旁的椅子上走进泳池,换泳衣的初心可不能忘。我干脆直接把身体一口气浸到水里,再起身时虽说肩膀部分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凉,但被太阳照着也没冷到哪去。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很快地帮助我适应水温。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刚刚和他的对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愿意接受这样的后果。自从我和御影玲王分手之后,我现在也没有找过任何的男朋友或者和异性有亲密关系。不如放纵自己一下,也没有多大问题。

      每次深呼吸抬头侧脸换气时我都在想,自己到现在都没有一段正常的和异性相处的经历。哪怕一段都没有,我本身就没有什么异性普通朋友,前两任的相处也算不上是善终。我想从里面吸取经验,我想让我和人相处得更正常和宽容一些。

      是啊,你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为什么在这方面还是毫无长进呢?
      我如此对自己说道。

      刚好此时我游到泳池的一端,刚要蹬墙转身往回游的时候,我感受到有谁摸了摸我的肩膀。于是我回头,刚好是凯撒蹲在我后面递给我一副泳镜,“眼睛不难受吗?”

      我先暂且将手上的水甩下,在把脸上尤其是眼睛部分的水擦去。刚要把泳镜带上的时候,一块毛巾贴在了我的脸上,有些痒,不过动作还算是温柔。于是我脸上现在真的是一滴水都没有了,十分干燥。

      “怎么样?”虽然他现在面无表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气质告诉我他心情不算差。而我确实感觉不错,于是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谢谢你亲自来帮我,下次的话就不必了。”把泳镜带上后,我又再次把整个人潜入水中。

      大概又过了五个来回,我从水里起身。用旁边的毛巾把身上的水给擦干,再把泳镜取下挂在脖子上,接着把头发从泳镜带里撩出来。这一动作不可避免地把发尾的水珠弄得到处都是,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溅到别人身上还真是不好意思。

      起来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情,于是我就坐在烧烤架的边上,享受着他人的劳动成果。吃完盘子里的肉我起身也开始帮忙,说实话,我从小就幻想着自己做这样的事情,能和朋友一起在泳池边烧烤。

      渐渐我也和其他人熟络些许,聊天聊地也很畅快。仿佛像是回到了我的学生时代,趁着短暂的课间和周围的同学说上几句话,不管熟不熟,放到一个大环境下还是有话可说的。

      我避免着成为话题的引导人,因为我不是这场派对的主人,所以由我来担任这个角色明显不合适。等到凯撒来了之后我话就少了些。很快到日落之后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而我也在收拾本就不多的东西。

      之后发生了什么?

      米歇尔?凯撒走近我,牵住我的手,走进了主房。他取下我的披肩、结开细带、将我如一颗成熟的西红柿一样剥开果皮。我们一起淋浴,之后他的双手划过我肌肤的每一处,那些粗糙的、光滑的、覆有茧的、略深的、略浅的皮肤。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三段式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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