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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段式上 ...

  •   我的第一任男友是糸师凛。

      那个被称为“日本的至宝”糸师冴的弟弟,但是糸师凛从来都很讨厌这么介绍他,大抵是他不容忍自己是糸师冴的阴影吧。从小生活在兄长的天赋之下,难免会心生妒忌的。

      在高一刚进学校分班时,我就暗暗期待能与他分到一起。相比于广为人知的糸师冴,我更喜欢那个自己不断练球努力追逐自己兄长的他。

      从国中开始就偷偷躲在人群里看他的训练或是比赛,一开始认识他是因为自己的好友对校内脸蛋帅气的男生有一种天生的雷达,每每看到帅哥都要拉着我一起去看。

      我刚要把书包拉链拉起来的手被她牵起,小跑着到了足球场。
      “今天这么急?我书包都还没有收完。”无奈地跟着她走,只是她今天的神色格外兴奋,我心中生出一股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她那么想见。

      球场上的人大概有十五六个,我的目光搜寻着一个能让我印象深刻的人,突然间我看见一个墨绿色头发的男生,待他转过身来,发丝还被吹得有些晃动之时,朋友高兴地为我指向我刚刚看的男生“就是他!叫糸师凛。还是我们年级的,以前都没有怎么在学校看见这个人呢。”我没有回应她的话,目光停留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他的眼形、瞳色与下睫毛,构成了我对他漂亮眼睛第一印象。比祖母石绿更深、比嫩绿青草更浅,镜利如彩色玻璃能让人划伤。

      关于这段老生常谈又如白开水一般无味的暗恋就不多在这里赘述了,直接切入正题。博得糸师凛的好感,可能是因为那天班上的男生在议论他,说什么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哥哥是在西班牙踢球,或者自己有点天赋就恃才傲物目中无人。

      听到自己暗恋的人被这么评价,年轻气盛又懵懂处事的我大步走向那群男生,和他们理论糸师凛才不是这样的人。把我对他所有能想到的好的印象全部一股脑地说出来,看着他们错愕不解又莫名其妙的样子,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应该把这些心里肉麻的话都说出来。脸红着赶忙回到座位不敢看旁边的糸师凛,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

      “你就认为我会比那家伙强?”

      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猛抬头,还觉得自己是否听错了。
      “啊…糸师同学是在问我吗?”
      再次确自己刚刚的猜测,一边看着清冷的少年杵着下巴眼神与我对视
      “不然?”
      “我肯定是这么想的…糸师同学尽管现在还没有和糸师冴一样的知名度,但是将来肯定会成为比他更厉害的球员在世界级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我语速极快地把我刚刚辩驳的内容简明扼要地传达给了糸师凛。

      他听完我的回答也没有说话,把头侧向一边。我本就不期待他能和我主动说上几句话,现在我也只是做自己的事。我想接着维持现在的关糸也很好,但是糸师凛在我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

      有一天我拿着新买的MP3以及一副有线耳机到了学校,中午在教室吃便当的时候,鼓起勇气向刚用餐完毕的糸师凛提出一起听歌的邀请。拿着耳机线伸出一只手递给他,“糸师同学,你想听歌吗?”

      说完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语言表达似乎不太恰当,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他只是平淡的回答了一句“我先把饭盒收拾了。”看来是没有拒绝啊,我松了一口气,再次点开歌单确保里面都是我认为好听的歌,并且期望他也会喜欢。我可不希望就因为我的听歌品味就让我丧失了对糸师凛的追求权,被拒千里之外。

      等到糸师凛回到座位上,他接过右耳耳机,我则是用左耳的。多亏了我们两个是同桌,要不然当时那根耳机线其实没那么长,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略短,距离再远一点就无法完成共同听歌这件事了。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我可以凭借这件事情再把我的身体往他那里靠近一些。

      我们两个都很安静,因为周围的环境有些吵闹,我适当把音量调高了一些。我仔细观察着他过长的下睫毛,上课的他与球场上的他都能给我一种冷静的感觉。在一瞬间突然动作干净利落地把事情解決,动如脱兔。

      我干脆把歌曲的选择交给随机播放,第一首是king Gnu的Prayer X,是朋友推荐我去听的,貌似是《战栗杀机》的片尾曲。吸引我的地方在于其中一位主唱吸息似的语调,连上歌词的“在重复相遇与离别这样的日子里我到底该去相信什么好”,更能让人感同身受,心里悲伤难过。不过我此时注意到他没有什么大动作,志忑觉得可能糸师凛这样的人或许不会感兴趣。

      因为MP3是新买的,里面有的歌还不是很多。其他的就是椎名林檎、大妙贯子、中森名菜等歌手的歌,我尤其偏爱city pop类的音乐。等到放到第四首的时候,我把歌曲暂停,因为糸师凛已经把耳机给摘下来把那半还给我了。

      他短暂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喜欢听第一首歌。”话音刚落,我的内心被一阵巨大的喜悦所包围。像是找到了灵魂能共鸣的人一样令人激动不已,我不禁开始想象糸师凛会是出于何种理由喜欢上这首歌。

      不过说实话,糸师凛在人际交往方面简直是能力差的离谱。
      尽管我现在能明显察觉到他和我交谈的次数已经是别人的几倍(对那些他根本就不想说话的人来说已经是无穷倍了),但是每次无一例外都是由我来发起话题,并且我还会小心翼翼选择他不讨厌、会感兴趣的话题。
      好感这种东西,果然还是需要一点一点积累的啊。

      在一个半月之后,我在球场旁边等待糸师凛训练结束,手上拿着精挑细选的贺卡以及手写的告白信。我的打算是等到他下场的时候先给他送毛巾和水,到他坐在长椅上的时候再向他表白。至于表白怎么开始,我还没有想好,船到桥头自然直,等那个时候到了再想吧。

      我把刚走下场的糸师凛叫住,吞吞吐吐地向他说道:“这个是给你准备的,不要着凉了。不过我可以占用你几分钟吗?不会太久的。”

      给完该给的东西后我的双手依旧背在身后,想要尽力掩盖手上拿的东西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糸师凛拿毛巾擦汗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用平时那种没有情感起伏的语调说:“嗯,那现在就说。”

      我的脸很烫,毕竟都到了实战阶段了,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向别人表白。我不希望我的脸红得能让他看出来,要是此刻有夕阳余晖酒在我脸上为我开脱就好了。那天的天气算不上多好,一个平平无奇的阴天,算不上压抑但也没有多灿烂。几缕光线穿透云层照在糸师凛的肩膀上,紧接着照在我的小臂上。

      此刻开始后悔先前为什么没有准备一番说辞,以免我现在害羞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他见我没接着往下说,眉头微微皱起,漂亮的眼睛里装着不解。「或许是其他人的话他就直接走人了吧?」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脑子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冒出跳脱的想法。

      “我喜欢你,糸师凛。虽然我们两个认识的时间连一年都没有但是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你,我们两个………可以交往吗?”我弯下腰低着头看着绿茵草坪来分散注意力,双臂伸直向前递出我写的表白信。

      「天哪今天草的颜色很像他的眼睛。但是我已经认识你三年多了,不过你才认识我一年不到,真是不公平。」

      感受到信被他拿走,我直起身等待他的答复。糸师凛甚至都没有把贺卡给打开,脸上难得出现一抹微笑,答复很短但这是我高中三年印象最深刻的话之一。
      “我答应了。”

      短短几个词如雷贯耳,爱情的洪钟被敲响在我心中不断波荡。他那么快地肯定回答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从刚刚那一刻开始,我和糸师凛已经成为了一对情侣、一对恋人。我不断在最终咀嚼着男朋友这个称呼,从我喉中发出的这几个音节是一件新奇的事情。

      一段校园态爱就此展开,现在回想起来,不论结果如何,当时的我都是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从灵魂崖口进发出的激情沾满心田,无悔是对初恋最完美的诠释。

      至于为什么要不论结果,很品然我和糸师凛已经分手多年,原因也很简单——不是两人不再相爱,而是爱对方但是不知道怎么展现。万事万物并不是有一颗好的初心就能达到好的结果的。

      和糸师凛成为一对显眼的情侣是一件意料之内的事。

      他本就是校园里的话题人物,平时也有很多女生追求他。现在被众人所知的“冰山”糸师凛,那个不近人情性格有些恶劣的糸师凛,居然在班内谈了一个女朋友。而我则是没有那么出名,不过在班上倒是人缘不错,受大家喜欢。

      糸师凛周未把我约到涩谷的某家电影院,当期上映的有一部他很喜欢的恐怖电影。虽然他没有明说对恐怖电影的偏好,但是有一次去他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有很多恐怖电影的碟片。并且他会无意识地提起这部电影要上映了。

      〝呼,终于把这周末要做的事情给提前完成了。能过个清闲的周未了。”既然糸师凛也不打算直接邀请我来看电影,那我也不想主动去邀请他。毕竟我对这种类型的电影无感,看与不看影响并不是很大。不过我只是在—个信号“我这周有时间要约我就快点”
      回家时候糸师凛果然给我发了line,大概就是票已经买好了这周六去涩谷就好了。我惊讶于他的蓄谋已久,言语表述完全比不上实际行动力呢。

      欣然同意这个约会后,我开始考虑究竟穿什么样的衣服比较好。最终的方案是鹅黄色露肩一字领的高腰长裙,挤着防晒霜匆匆拿上小包出门乘新干线。在列车上借着玻璃观察着白己穿着的衣服是否合适。

      十一月的东京对于穿着这身衣服的我来说还是略冷,尤其是上半身。下半身因为穿着米色的棉质连袜裤短靴所以还好。

      随着人流出了站点,凭借记忆走到购物中心再坐电梯到电影院。糸师凛拿着一杯可乐和两桶爆米花坐在一张玻璃圆桌旁,看见我后眼神出现了一些惊喜,而我也赶忙走到他身边。

      本来以为自己提前二十分钟到这里已经算是早了的,结果这个家伙已经把票取了吃的也买了。看在他买的爆米花是双份的份上就不管他了。

      他让我抱着一桶,顺便把那杯还没有喝过的可乐也递给我,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凛你不喝饮料吗?”
      “对身体不好。”
      “是哦…凛需要严格控制饮食呢,那就让我来分担吧。”

      我喝饮料有咬吸管的习惯,所以会先咬一下在上面留痕再和饮料。因为刚加上冰块而我的手太热了,杯外壁已经结成水珠弄湿了掌心,让我有些不舒服。
      “凛你带纸了吗?“我仰头问向男友,可是下一秒就知道我不该问的,他没有随身带纸的习惯。

      于是糸师凛先离开队伍去前台帮我要一包餐巾纸,后面排了几个比我年龄稍大一些的男生,看到我的露肩长裙,盯着看了一下我的锁骨附近的部分。我有些奇怪,低头也看看我的身体,这身装扮难道在涩谷很罕见吗?十几度的天气穿这个也不是很夸张啊。

      忽然一只手冷不丁地抚摸上我的左肩,我能看见那些男生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我不禁笑了一声,回头看他:“凛眼神不要那么凶。”我猜他吃醋了,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很好看。

      糸师凛又瞪了那些人一眼。他把身上那件薄荷绿的短款上衣脱下来罩在我光溜溜的肩上上。由于体型差,对他刚好合身的外衣在我这里显得宽大了几分,不用手拎着一些总有往后或是两边滑落的趋势。衣服的味道很好间、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可是我穿露肩的衣服就是想把我的脖颈、肩膀、锁骨都展露在别人面前,他这么做无异于锦衣夜行。手上拿着东西也不方便自己把外衣脱下还给他,而且到影厅坐下来后就冷了些许,他坏心办好事,衣服我倒还是脱不了。

      糸师凛选择的座位在影厅的中后方,我大致环望周围陆陆续续找位置的人,算得上是热门电影,人数也很符合我的预期。糸师凛果然是提前了好久就把票给买了啊。

      落座把爆米花交给糸师凛,可乐放在插槽里,把他的外衣给穿上。面料偏硬,所以现在的肩宽肯定很好笑。袖子长了一截,刚好遮盖佳中指指尖。我晃动着袖子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开口说道:“挺好看的。

      电影开始后,我便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手上的动作小了很多。到高潮处我的心也在为电影里的主人公担心,当他狂奔着拐到实验楼背后的小道时,我仿佛沉浸在那个场景之中,一呼一吸都在随着剧情的波动而改变。

      我的手不自觉靠近糸师凛,贴在他的大腿上。他握住了我的手,先是隔着袖子,再是把我的手从袖子里面揪出来。宽大的手掌覆盖着我的手,两个人的体温相互传递,让我安心。

      电影结束的时候我起身把双臂背到身后,做了个简单的拉伸。长时间坐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会让我感觉身体僵硬。糸师凛帮我把两个空空如也的爆米花桶给扔掉,我们两个准备随便逛一下购物商场。

      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我还抱着两三本芥川龙之介的书,刚要和他讲自己买书的理由时,他郑重地开口和我说道:“我下周要去参加一个封闭管理的计划,可能很长时间没有办法见面。”

      遗憾与坚定同时出现在绿色的眼眸里,我听到他的话愣了几秒,余光发现书店外墙是被粉刷成了烟绿色。“这么突然?是有什么临时安排吗?”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有些惊讶,毕竟学校足球队貌似也没有进行集训的先例。

      “足协搞了个蓝色监狱计划,我被选进去了。为了打败那个人,我要去参加。”
      他看起来真不像是开玩笑呢,而且如果这有助于他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的话,我肯定会同意的。“那如果能联系的话,还是给我打个电话吧。”
      “嗯。”

      等到蓝色监狱计划开始的两个星期之后我才收到他的电话,在这段没有糸师凛陪我一起听歌的时间真的有些无聊,不过这也让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和我的朋友一起在课件玩要。接电话之前我还在卧室里百元聊赖地看着少女漫画,突然显示糸师凛来电,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

      “原来也不是完全的封闭式训练吗?我还做好了要等一个月的准备呢。”
      “非必须的物品可以通过得分点数来兑换。”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先把洗漱用品和私人物品给换了。”我的手拉住被子的一角,靠在竖放着的枕头上,和他絮絮叨叨地聊起他在蓝色监狱里的生活。

      “凛在那个里面…是最强吗?”
      “是。他们都太弱了,根本没有什么踢球的意识。”
      “毕竟凛想要踢球的欲望和行动都很强烈啊,比他们强也是理所应当的。就抱着在里面学习的想法渡过这段时间吧。”
      “这里训练方法比较有趣。”
      “话说上次去涩谷看电影的时候我都没有把你的外衣还给你,等你什么时候能出来的时候我亲自还给你吧。”

      我把糸师凛的薄荷绿外衣洗好了挂在我的衣柜里,与我衣服风格格格不入混在里面。

      糸师凛给我了一个地址,原来他家在神奈川那边。带好衣服轻叩房门,等待里面的人的应答。随着房门旋转,我最先看到的是一抹红色的头发,想都不用想,这个是糸师凛放在心上想要超越的人——从西班牙归国的糸师冴。

      如出一辙但是更平静的绿眸盯着我,糸师冴的身高对我来说更友好,仰头时不需要那么大的角度。他扫了一眼我手上拿着的东西,反问我道:“狂热粉丝?都追到这里了。”随即要把门给关上。

      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糸师凛的家人就是这样尴尬的境地,我连忙对他解释道:“啊啊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糸师凛的…女朋友,他有件衣服忘在我这里了。”

      糸师冴挑眉看了我一眼。「完全没相信我说的话啊」心里已经有一万个我在扶额了。

      事情的罪魁祸首其一现在才赶到自己家门口,糸师凛面色不悦地看着糸师冴,两人剑拔弩张,夹在中间的我则是赶紧把衣服递给了糸师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
      “ ……好。”
      糸师凛把我与糸师冴给隔开,我探出头偷偷看了糸师冴一眼。心里还在想要不要向糸师冴求一份签名。忽然条师冴与我对视了一眼,说:“沉溺于感情的废物。”糸师凛也追随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向我,更加不爽地回复到:“那也和你没有关系。”

      把衣服交给他之后,我没有逗留立刻回家了。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我这个外人和他们相处,兄弟二人的见面应该留给些许空问。

      但是这件事情产生的意外影响就是我和糸师冴之间有了联系。糸师凛和我再一次见面就又是一个月时候的事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给我打电话问我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从一开始是我今天做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到我最近认识了什么人,甚至还会问我之后的安排。

      他这次邀请我去他家做客,告诉我糸师冴住在酒店而父母都还在外面出差,家里没有人。我全身上下额外的东西就拿了MP3。

      糸师凛身上的肌肉线条比之前要明显很多,身形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我坐在他的旁边和他之间还隔着一些距离,他的手搂上我的肩膀把我向他又靠近了一些。

      从口袋里拿出MP3转头问他:“凛你要和我一起听歌吗?”现在的他不知为什么给我的印象偏向于小狗,有些失落的小狗。这样私密的环境不会打扰到他人,按理来说外放应该更合适。但是我觉得耳机线把两个人连在一起时,仿佛彼此融为一体。而外放就像是任何人都可以加入,没有独一无二的感觉。

      “嗯。”
      糸师家很大,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再加上我们还在用耳机听歌就更显得安静。我照惯例随机播放歌曲,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光听前奏我就知道是水星,由糸师冴推荐的歌曲。兄弟两个人喜欢的歌风格也不一样呢。我哼唱着旋律,和歌中的女声混杂在一起。

      我有些许疲于和他讲述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问我在校的经历,复述一遍已经经历过的事件会让我觉得我是一台放映机,不再传达新的思想而是重复过往的事。所以我今天格外沉默,想等糸师凛开口说他自己的事情,或者就一些影视作品发表我们两个的想法。

      条师凛没有说话,我也不说话。就这样接着歌曲来传递我们两个心中所想。

      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的头靠在糸师凛的大腿上,耳机和MP3一起放在沙发的旁边。朦胧醒来发现视野低很多时起身发现糸师漂一直在看着我,他的脸颊有些红。“我睡着了………凛你的大腿不会麻了吧?”
      我起身的时候脸也有些泛红,刚刚居然一直靠在自己男朋友的大腿上这么安然地睡着了。“昨天晚上和朋友聊天太兴奋了,睡得有些晚。”我伸了个懒腰把东西又装进口袋里。“明明凛你只有一天出来,但是我却睡着了。”

      我贴向糸师凛拥在他的怀中,他低头靠上我的脖颈像是做标记一样,舌头濡湿了我的皮肤,被他牙齿接触轻轻咬了一口。我有些吃痛,对他没由来的行为稍作抵抗,但也不是很抗拒。

      我的手指摸上我的嘴唇,用只有我们两个之间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凛你可以亲这里吗?

      当恋爱经过了一年半的时候,糸师凛已经在足球方面成了和当年糸师冴一样的人物,被当做日本足球新生代的重要力量。我见过他的签名,很可爱,歪歪扭扭又把自己的全名一笔一划地写下。

      我趴在他的身上,手中拿着写着他名字的纸片:“凛你这么写的话,岂不是要花很长时间?粉丝会排队等你很久诶。(糸师)冴的签名要狂放些,凛你像这样会不会更快些?”

      在脑中不由自主地将两个人的签名比对起来,忽视了糸师凛依旧没有和他的哥哥和好。“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家伙那么亲密了?”身下的人用吃醋的语调说出;这个反问句的瞬间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倒也没有啦,在我心里肯定是凛更重要哦。”

      糸师凛是一个很容易吃醋的人,尽管有些事情我觉得不必要有这么多的情感波动,但正所谓爱情是两个人的相互妥协,这并不是我的原则问题,所以我还能接受。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意外算是告一段落了吧?起码他也没有刨根问底。

      他发“你在干什么”的次数呈直线上升,就像是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他一样。即使是为数不多在学校的时间糸师凛也会很粘人,在课间写作业的时候也会看着我。

      “糸师凛你那么闲就过来帮我看英语作业。”忍无可忍我决定把我的英语作业推给他来解决,不用通过高考就有大好人生的人真是让人羡慕。他也不拒绝,身子转向我低头帮我看题。其实我只是需要一个能告诉我单词意思的人型词典而已。

      就这样我和糸师凛度过了一年。
      期间我们两个人相互之间的冷暴力更频繁,我开始对于已读不回这种事情开始没有负罪感。你糸师凛能发那么多消息难道我还不能不看吗?

      必须申明我们两个即使是现在的相处模式,感情也没有淡薄多少。除开那些我认为是侵犯我隐私的问题我不会回答,我和他之间还是会聊很多有趣的话题,比如最近新上映的恐怖电影或者是我喜欢的音乐。

      可以说和糸师凛这样表达欲不强的人相处就是我的主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可以把自己的内心的全部打开给他看。前提是我自愿的情况下,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糸师凛那种频繁查岗的行为会让我厌恶。

      更何况进入高三之后把社团那些事情拜托给了高二的学弟学妹,完成交接工作也是一件让我费神的事。频繁的模拟考也在压榨我的精神。目标中的东京大学像是一个不可翻越的高峰,我正在它的半山腰。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半年之后的一个黄昏结束了。

      我不会忘记那是一个天色阴沉的下午,周末有空的我准备去银座见糸师冴。我和他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保持着良好的网友关系,聊天不算频繁,只能说是有来有回。

      他说他这天要回日本一趟,所以顺便来见我一面。看到他把我约在银座见面时,我不禁笑了一声,没想到他会约在这里见面啊。惯例走之前给糸师凛发消息说今天晚上正常去他家吃饭。

      我和糸师冴只是在街上逛着,聊起他的职业生涯或是我的学业。糸师冴祝福我会得偿所愿考上东京大学,我把手伸开转了个圈笑着对他说:“如果我考上了,你就送我一支口红怎么样?我现在还没有口红。”他双手放在风衣的宽大的口袋里,没有说话,轻轻点头。

      我忽然在前面的人群里瞥见一抹而过的墨绿色,正当我想要确定是不是糸师凛的时候,他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糸师冴看着我张望着找人的样子还问了一句:“在找谁?”
      “看到了一个和凛很像的人,但是很快就走了。”
      “果然很爱他。”
      “别突然说这种话啊,我只是对亲近的人比较敏感。”

      和糸师冴相处的时间也就是三个多小时,毕竟他能回来日本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很快我在计程车旁边和他挥手告别,自己也去向糸师家和凛吃晚饭。

      我刚按下门铃,糸师凛就立刻把门打开,就像是他已经在玄关等了很久一样。他的脸色可谓难看地要命,绿色的双瞳被愤怒给洗刷了一遍。我不禁开始思考最近是发生了什么让他那么不愉快的事情,这种紧张的氛围还是赶快消散好。

      “凛你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你今天去和谁见面了?”

      咄咄逼人的语气瞬间让我也有些不爽,我把包甩在沙发上把披在肩上的头发给梳成高马尾。我和糸师凛两个人之间就隔着那么一步,可是双方都不愿意再向前。

      “和朋友,有什么问题吗?”揉了揉眉心,我下意识回答了他的问题,却忘了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去见糸师冴了呢?我既没有在line上和他说,也没有在任何社交软件上发今天相关的动态。

      “和朋 友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几个音节,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放在我面前。那赫然是刚刚我和糸师冴在银座散步的画面,果然在人群里看到的就是他啊。

      被偷拍还被当作什么证据让我怒火中烧,于是我选择大声反击到:“就是朋友怎么了?我又不是在偷情出轨!糸师凛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管我?!”

      本来还想说的「我们两个都无权干涉对方的基本生活」,下一秒,目眦欲裂的糸师凛伸出他的双臂碰上我的脖颈,隔着高领毛衣摩挲着肌肤。他的手指用力让我有些许疼痛的感觉,并不来源于窒息,而是被这么用力掐脖子。

      不过很快,呼吸道被迫变得狭窄让我有些呼吸不上来,挣扎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十指也以牙还牙地想把他的双臂给掐断,或者就像捏爆一个易拉罐瓶一样。

      我仍然不放弃地大声尖叫道:“糸师凛你这个疯子!”即使周围有无数的空气,能让我续命的东西,我也无法得到。头部有微麻的感觉,再过一会儿也许眼睛都会开始眩晕,视野模糊。
      “我明明为你退让了那么多,为什么你还是要践踏我的底线?!”糸师凛如一头困兽般咆哮说出这句话,手上的力气也在减弱。我真正发觉他的眼睛就是绿色的、破碎的、锐利的彩色玻璃,让靠近的人被划伤。

      我乘机把他的手从我的脖颈上拨开,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重获新生。刚刚并没有濒死的恐怖感,反而让我萌发了一股极大的求生欲,伴随而来的是对糸师凛强烈的恨意。

      “糸师凛你去死吧。”
      格外平淡地说出这句话,腔调里还带着些许痛苦焦躁与委屈。

      我的大脑仿佛是停止运转了一般,指挥着身体机械地坐到餐椅上。马上还有饭菜被糸师凛端了上来。「居然还是做了饭啊。」我们之间是死一样的沉静,连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几乎都没有。我没有和糸师凛再有什么眼神接触。

      临走前我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对着他说道:“糸师冴爱听的歌是《水星》,不过以你的性格应该知道了吧。我和他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至于你怎么看待我就不管了。恋爱纪念日的礼物我明天放在你学校的柜子里。”

      抢在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迅速补充道:“饭很好吃厨艺进步很大,糸师凛再见。”外面的晚霞染红了天边,绚烂美丽,把整个空气弄成了粉色调,没有滤镜却胜似滤镜。

      如果表白和分手时的天气能交换一下就好了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家。把那个mp3和礼物打包在一起,上面附着一张明信片“分手快乐”。明明是想过和他谈很久的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从那以后,深夜无人陪伴我之时,我会想过在做些什么能让这个结局没那么突兀,但是从没有想过破镜重圆。因为我意识到糸师凛也在时时刻刻容忍在他看来超越底线的行为,比如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他的哥哥关系很好,或者和异性独处,或者没有和他说就突然不回消息。

      可是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人的基本权利,不能因为恋爱就把对方完全划进自己的生活圈里、肆意掌控对方的生活状态。疲于应付对方的我们两个,都在那个黄昏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段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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