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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谢家疑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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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在街上一句话也不说,任由周边的小贩叫喊的再起劲也是徒劳。
沐辰云有贼心没贼胆,看着师兄的脸色,便发觉自己这一趟最多吃点酒楼里的东西,耷拉下脑袋不敢说话。
柳宿君对白殊也是怕得很,身为苘山腾蛇一族的一条刚刚元婴期的一条蛇,在琼玉城呆了已有几十年,看过的病人数不胜数,可像白殊那样身上被大大小小的丝线缠绕的人他还是第二次见,昨天那个人是第一次。
想到那个人,柳宿君不由得心里发慌,连忙快走几步想要快点走到春香楼来拯救自己。
可惜他的愿望到底还是落了空,原本伶牙俐齿的小二来到他们面前还没来得及来口,那白衣的冷面人一个雅间两字将所有的讨好声直接打断,小二只能领着他们来到雅间,其余时间一句恭维话都不敢说。
看着小二战战兢兢的模样,沐辰云自觉有些不妥,他墨迹到三人的最后面,在奇迹般的接收到柳宿君恳求和赞同的眼神后,看着小二手里的菜单胡言乱语的点了些阳春白雪,二龙戏珠等不知名菜品,塞给小二几块灵石后便匆匆赶他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楼外的喧嚣仿佛都离他而去,迎着白殊看不出情绪的目光,他硬着头皮坐在了柳宿君旁边,师兄对面,一眼都不敢多看,直直低下了头。
回过神时,白殊才注意到雅间里凝重的氛围,他微微皱了皱眉,慢条斯理地敲了敲桌子,“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开头,那我来吧。”
“昨日送我来的人是何人?”
“谢家的客卿,从北城而来,无门无派,散修。”柳宿君道。
“谢家最近发生了何事?”
柳宿君斟酌片刻,整理了一下措辞,道:“我虽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这里起码呆了几十年,大抵还是能感受到一点,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五大家族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是天灾罢了。”
白殊仅仅盯着柳宿君,他的眸子极淡,却叫人看不透情绪。
但柳宿君从他表现得显而易见的周身氛围来看,白殊对此并不满意,于是补充到:“天罚无可避免,你们来琼玉城之前,沐流风应该告诉过你们该干什么,如果你们要干的事情十分复杂,他是不会只叫你们这几个顶多金丹前期的歪瓜裂枣来的。”
说到这里,他金黄色的眸子变得冰冷而又无情,就像即将捕猎的蛇一样,“别多管闲事,算是我勉强给你的忠告。”
白殊却并不怕柳宿君的威胁,不过在某些时候他还是非常乐意当一个合格的大师兄的,“我虽然不相信什么天罚,但我也不想去探寻什么真相,我要的只是过程,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既然你不打算带着你的同门去白白送死,那我大抵是放心了。”柳宿君眼里含笑的给白殊和沐辰云倒了杯茶,又恢复了他商人的本质,“谢辰云昏迷前一个月,谢府乃至于周围的人都会做同一个梦,太阳高高悬挂于天空,而他们在追逐太阳上的影子,最终被焚烧殆尽。”
沐辰云抿了一口茶,开口道:“那你呢,你做过吗?”
“当然,我在给谢辰云看完病之后就做了那个梦,不过我比他们强点,看清了上面的那个东西,三足金乌。”
柳宿君皱起了他的眉,漂亮的脸上布满了忧郁,说出来的话却粗俗无比,“说实话我还挺怕那玩意的,总有一天那群家伙迟早得灭绝。”
“它们起码是神兽,和你们腾蛇比起来活得能更久吧。”沐辰云不赞同他的说辞,在他心底而言,存在于传说中的三足金乌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比眼前这个化为人形的蛇要靠谱,起码那玩意不是冷血动物。
“几万年前妖族的妖帝还是黑龙族的呢,后来不还是灭绝了吗?”说到这里,柳宿君的神色变得奇异起来,“谁都没想到青丘的那群狐狸会成为妖帝,现在耀武扬威的样子真让人厌烦,明明是一群s……”
白殊出声制止了柳宿君即将吐出的脏话,并在内心对他粗俗的表现嗤之以鼻,“我暂时不想听你们妖族的爱恨情仇。”他顺便看了沐辰云一眼。
沐辰云便把自己的好奇心牢牢的塞到心底,虽然他真的对狐狸和腾蛇黑龙之间的爱恨情仇挺感兴趣的,八卦可遇不可求。
柳宿君也挺遗憾的,有趣的事情憋在心底也是挺难受一件事。
但他已经想好了,等一切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在白殊和他师弟面前大讲特讲这些故事,他们不愿意就把他们绑起来,再讲点段子给他们听。
想到这里,他不有的笑了起来,真心而又实意,看的沐辰云一阵恶寒,连心底那点好奇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继续继续,我想想,除了梦还有一个事情,谢家的那个小少爷,就是普通的昏迷,但昏迷了三月有余。”柳宿君说。
沐辰云奇怪的敲了敲桌子,道:“连你也看不出来,什么事没有还能昏迷三个月,他这梦也做得够长。”
“而且在他昏迷后,周围人做的怪梦就停止了。”
听到此处,沐辰云从怀中掏出一杆笔,在桌子上有模有样的写了起来,柳宿君好奇的凑过头去。
“这就是你那杆千秋笔,怎得杀人的武器被你用来记这些没用的东西。”
沐辰云嫌弃地拍开身旁碍事的人,头也不抬的回道:“关你何事,我不愿意拿来杀人,就喜欢记些东西,在人后方加油助威。况且这也是我们此行的任务之一。”
“那你以后遇到杀人的事情怎么办。”柳宿君诚恳地看着他。
白殊喝了一口茶凉凉说道:“自然有我们替他打,你操什么心。”
看着师兄弟两人毫不在意的模样,柳宿君只能讪讪回到自己位置上。
好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小二清透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客官上菜喽。”
在得到示意后,小二将一盘盘精致佳肴被搬上桌,很快花哨又耐吃的食物堆满了整个桌子。
看着眼前的的菜品,柳宿君咬牙切齿的摸出五块品灵石递给待在一旁待命的小二。
看到落在手心上滚动的灵石,他不由得眉开眼笑地关上了雅间的门,给各位贵客留下了个畅所欲言的地。
白殊凉凉地看着眼前的大鱼大肉,最终勉强拿了一碗乳酪羹放在眼前。他动筷后,其余两人才敢拿起手中的筷子伸向想吃的菜。
这一伸,两人的筷子就同时触碰到了二龙嘴里的衔在中间那颗珠子,在考虑到花钱的人才是老大后,柳宿君率先撤回了筷子,伸向另一个盘子里的东坡肉。
沐、柳两人吃得欢快,唯有白殊这边羹汤不断,白烟袅袅,好似要成仙了一样。为了照顾金主的食欲问题,柳宿君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问了一句,“你不吃这些菜?”
心里刚在嘀咕这人活的跟个神仙一样,全然忘了白殊身上一身的伤,就连手都被包的严严实实。
白殊冷笑了一声,举起两只手,用几乎冻死人的语气问道:“我想吃,你喂?”
沐辰云的一口米饭卡在嘴里上去也不是,下来也不是,只好喝了口茶顺顺气。待到成功咽下去的时候,就看见柳宿君的桌子上又多了五块上品灵石,本来不情不愿的那人瞬间喜笑颜开的像个奴才一样跑去给自己的衣食父母喂饭了。
真丢人。
沐辰云努力忽视自己内心的酸涩,承认自己也想给师兄喂饭,不为那五块灵石,就为了自己是师兄最好的朋友。
他愤恨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带着软骨的排骨,把他当成了卑躬屈膝的某人咬得粉碎,至少这样的方式能让他暂解心头之恨。
柳宿君为了钱则是讨好的为金主忙上忙下,就连皇家的仆从都没做他做得贴切,若不是因为白殊不同意,他都想直接扶着白殊去上厕所。好叫衣食父母的灵石在他身上花得再多一些。
一阵兵荒马乱的吃饭过后,白殊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有三个师弟师妹跟了过来,抬眼看向沐辰云问道:“他们呢?”
“都在谢府待着呢,昨天被徐九霄那个破阵法害得从天上掉下来,我还好,就是曲晨和许青烟甩得有点惨,邱天照顾他们,我来找你。”沐辰云愤恨的往嘴里又塞了一勺蛋羹。
白殊点了点头,确认过他们安全后,重新看向柳宿君,“把你刚才没讲完的事情讲完。”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谢家这事,你们也可以向别家打听打听,毕竟琼玉城里他们五家都是一伙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到这里,柳宿君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开口,“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疑点,谢小公子昏迷前,刚和程家的二小姐订了婚。”
在白殊的眼神示意下,柳宿君确切的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看着柳宿君坦荡的眼神,白殊知道这件事就到这里了,用受伤的手转了转茶杯,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沈逐天,就是我向你问的那个人,他身上有那些线吗?”
看着白殊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在场的两人都有些惊呆了,柳宿君在确认过那条线还是红的发黑发紫的时候,眼神里不由自主的带了些怜悯,“你别想了,你和他之间只有孽缘,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样的人。”
凉薄如水的目光立刻投射到他身上,让柳宿君感到如芒刺身,他努力直了直腰无视那种发麻的感觉。不去看白殊身上缠绕粗粗细细的线,好似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潮不那么澎湃。
白殊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和他有什么血缘关系,闹了半天只是孽缘而已。”
沐辰云的嘴巴大的都能吞下整个狮子头,“师兄,白师兄,你难道认为他会是你爹?”
白殊心底自然是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可能,看样子只是那人长得讨喜罢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个事情,那人的修为绝对在元婴期巅峰之上,我连看都看不透他这样的人你也敢招惹。”看到师兄弟两人无所谓的模样,柳宿君都快要叹服了,“你们真是我见过第二猛的人。”
沐辰云有些好奇地问道:“第一人是谁?”
柳宿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是你爹,上天入海,拔龙鳞,揪凤羽,闯天界。没有他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