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涌潮悲歌

20、真相，多有代价

　　茅断樱是领头跳的。她的落点位置比其他人更深一点，装甲只能缓冲一部分伤害。治疗异能，很神奇吧。她降落的位置算是虫巢最靠近中心的一个点，再往里就是地下的洞，空降不进去。落地后，她甚至没有根据规程调整装备，就向母星通道直奔而去。云汀兰异能差不多用尽，只凭借扭曲的空间拖延敌人。茅断樱向自己的异能增幅器里输了一串预设代码，随着解析数列的启动和储存的能量，扭曲的空间向茅断樱让开一条路。在她经过后又闭合了。她背起云汀兰，此时落点稍远的姜漓潇也赶到了母星通道。茅断樱把云汀兰交给他，然后自己在虫潮的围攻下跳进了通道。
　　此时，008小组已然推到虫巢附近，隐蔽在一个点位休息。放哨的虫族被唐铭婉挨个点杀。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杂音。”这里是断樱。云汀兰成功了。祝你们一切顺利。”
　　“我打头。”颜昙华说。“火力支援来一点。”
　　阮夜鸿也从架狙变成了架机枪。他换了几个部件，让这把狙击步枪也具有了连射的能力。”可以了。”他说。颜昙华听见了很均匀的点射声。听不出弹匣里还有几发子弹。“前方没有大危险。跟上。”颜昙华略微扫视了一圈。“卫星上的支援组也没观测到大规模围剿。”
　　阮夜鸿留在入口架枪。姜漓潇和云汀兰出来了。“支援组！来接云汀兰！”姜漓潇说。“收到！”
　　“不用等我。你们先进，报个位置就行。”姜漓潇说。唐铭婉和他们组内另一人，仲瑾洵，也往前冲。进入地下，其他人做的提前侦察很到位。这一路在虫卵孵化区域的旁边，属于没法治的重伤虫族或老年虫族被加工的地方。疏有把守。防守力量全在隔壁。事实上这次是有人搞虫卵的，但不是他们。
　　云汀兰的空间术法并未完全联通两边。她把那人类附近的地方强行接了过去，防御性质的又加了一层。因而茅断樱不用担心被一群王虫围攻。可惜在他附近的防守很严密。难不成虫族真的构筑出了一个真正的人类？
　　她尽量不出刀，不杀虫。无需惊动。只需要找出一条路。这已经是母星之母巢最深的地方之一。根据装甲的外部感应，她处于的环境周边是半液体半气体的形态。像浓了十倍的雾气。此种物质是虫族孵育虫卵，治疗伤员的营养液，对于人类是同化之药。自问治疗异能已让她具有几乎不死之身，她如果脱掉装甲，也只能作为人类存活一天左右。八小时是一身装甲，穿在没有治疗异能的人身上能坚持的极限。这就是这次任务再三强调的时间的原因。也是为何不能在虫巢深入作战的原因——装甲被捅了个洞，那就提前预告死亡或同化了。
　　液化。气体越来越少。那些营养液的阻力很小。茅断樱打开辅助成像仪。看的清楚了一些。这样的场面更接近于太空作战。重力在浮力的作用下减轻。这地方是不需要虫族守卫的。进入的任何正常人类都会被同化。可惜她不是正常人类。穿着可以防护的装甲。
　　在此等地域，依然有着荧光。她得以看清浸泡着的，半死不活的人类。从她进来的地方开始，到这段通道结束。茅断樱看了一遍一个人类变成虫族的整个过程。其中，她认出来一个人，被虫族重伤俘虏的元冥少将。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一些王虫或一些高等级的战虫，所使用的东西和重伤被俘虏的军官如此相似了。就是这样转化过来的。幸好她有装甲，不至于死在这地方。而此时，她又开始理解东方薄洺。这类事情要是宣扬出来，会乱多少军心？会有多少士兵不敢对即使只是和他们死去的战友有一点点相似的虫族下手？她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在某个虫族上，感觉到就是云汀兰本人所转化，她能不能下手。
　　现在，打头的人换成了杨瑜辰。一批人步步小心，害怕惊扰到某些守卫。预先侦察不完全有用，许多地方呈现出被四维裂缝撕裂再复原的景象。“找到你们了。跟我来。”姜漓潇赶过来。“我们从我出去的地方进去。”
　　茅断樱终于渡过了这段通道。前方豁然开朗，那些气体又成为了半雾半水的状态。重力变得更小了。装甲的温度监测却并未变高。活体星球的温度犹如体温。越往前走，她就越感觉静寂。只能听见推进器的声音。四周的细胞在呼吸，渴望着汲取她作为食物和养分。但她知道自己快到了。
　　7832站在空阔的大厅中央。茅断樱的行动在他眼里了如指掌。他犹豫着要不要杀她，或者用精神力让她直接疯了。他还是没动手。隐藏身形，整理物件，让茅断樱看到她应该看到的东西——母巢里确实有人，逃脱的7832不是那个人，已经死透了。因此他稍稍用精神力调整了‘第一印象’。他从待同化的尸体库内搬来一位中将的身体，影响一些细节。让她看到以下图景，骗人的真话。
　　茅断樱停在了这里。前方豁然开朗，雾气不再存在。这反而让她紧张了。手搭在腰间的刀鞘上，手枪解开封禁，子弹上膛。“苏剑阑小组及阮夜鸿小组！你们在吗？”
　　萧紫冰刚刚通过通道，就听到茅断樱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我们在！”她说。“位置！你的位置！还有，敌人密度和质量！报一下！”
　　“跟着云汀兰的指引就可以，往你们进来的左手边第三个通道走。后面的岔路就向空间扭曲最深的方向过去。”茅断樱说。“云汀兰发检测器了。前面没有敌人，但是注意好装甲防护。”
　　姜漓潇领头。向着7832的方向。茅断樱感觉到他们正穿过那道同化人类的通道。她半拔出刀，脚步平缓的走入厅堂。精神力者的压迫在刹那间袭来。
　　一个小时前。
　　云汀兰能很快的找到那个人类的位置，精神的四维最纷乱繁杂的就是。互通的观测。她能肯定祂能看到自己。那一处的信息密度极高，以祂为根节点，在虫族的网络中遍历，精妙的每一次和虫皇的联系错身而过。如此多的信息，不得窥视。她现在锁定的传送地点在祂四周十千米。刚想继续细化，云汀兰感觉精神链接淡漠了下来。
　　远处的姬黎七窍流血，倒在飞船里。
　　茅断樱的手已不知不觉放下。随着她向前走，刀尖在地上拖出尖利的声音。她仿佛无知无觉。看着周围的情形。和云汀兰所说的天元十分相像的人已然死去，身上开始长出虫族的肢体。而所见之祂则是帝国失踪的中将。情形诡异，她却想不出突兀的点在哪里。视野目光边缘模糊，人形扭曲。茅断樱也无暇思考自己会不会被同化了，她抬起左手，狠狠向自己的刀刃上撞去。疼痛却没有改变模糊的视线。思想飞快的编辑定型。以最后的个人意志。“不！姜漓潇！快跑！带他们快跑！”茅断樱喊叫着。“不要救我！跑！”她本以为自己会面见虫族另一的皇，于此之下她仅为大象之旁的蚂蚁。得以窥视而完整返回。而祂的目的则是让未来可能成为将领或特殊部队领导的茅断樱一直被欺骗，自以为瞧见了真相。不，并非目的，随手而已。
　　7832想，自己倒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你们走。”姜漓潇说。“我不能连累你们。我去救茅断樱。”苏剑阑心知此事紧要，正打算带着队友撤退。萧紫冰却抢先朝着茅断樱的方向过去了。精神力，她的精神力被导引到那个地方。从见到天元到现在，每一个晚上做的梦。答案就在那里。她一定要去拿，不然会后悔终生——
　　一把刀鞘飞出大厅的入口，把萧紫冰砸昏了过去。姜漓潇刚想进入‘祂’所在的厅堂，虫巢的血肉就在大门处飞速生长。当姜漓潇赶到时，入口早已封闭。
　　忽然，整个母巢传来一阵震动。在场的姜漓潇再熟悉不过，这是虫潮的开始迹象。云汀兰的空间隔断和空间联通依然有效，在王虫的攻击下迟早也会无效。姜漓潇拾起那把刀鞘，苏剑阑和杨瑜辰拖着萧紫冰。顺着来时的路撤离。
　　而此时，VII-17区也爆发了规模极大的虫潮。虫皇逆着云汀兰开辟的通道找到了起点。务必将S级异能者剿灭。
　　“它们怎么都跑了？”东方旭问。他刚刚还在战场上，然后就发现原本不劣势的虫群开始了大规模撤离。不止是他这里。梁峰岚那里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问问殷元裳那边怎么样。可能它们想要集中兵力围攻呢？”“我这边也撤了！你们知道是什么情况吗？”嵁月学院的副级长殷元裳在通讯里喊。“我也是！我也是！”北辰副级长说道。
　　四人围在一起，在星图上画出虫族撤离的路径。交汇于一点，俨然是二班和三班，葳蕤学院和青霄学院出任务的地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道歉），看EVA被刀了，最近几天精神状态都不好。断了下更......渚薰！渚薰，没了你我（划掉）真嗣可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