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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放下了暂时的困惑,祝无羊打算先带着祁方聿去吃一吃好东西。

      两个人都带了些兴致,高高兴兴地出发,半路却看到几辆警车停在六六叔家的店门口,两名警察带着文元从店里走出,文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六六叔慌张地跟在警察身边说着什么,每每伸手想拉住他们,但又怕平添麻烦,只能眼看着文元被带上警车,急得在店门口打转。

      祝无羊上前问询发生了什么事,六六叔怆惶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那警察说好像是因为文元干群架把人给打伤了,怕人误会,六六叔立刻又补充道他们都是好人家,虽然文元是混了一些,但绝对不可能干这种害人的事啊。

      祝无羊心里一惊,怎么又和文元哥扯上关系了?文元哥只在六六叔面前才装混,实际上他做事很周密,身手又好,所以西区老大白晛才收了他当金宝楼这片的打手,当然给白晛干事本身也是文元自己选的,六六叔什么也不知道。

      安抚了六六叔,祝无羊本想自己去打听打听都发生了什么,下次再约祁方聿。不过祁方聿看到已经牵扯上了警察,还是决定跟着祝无羊一起,说不定能帮上忙。

      坏事总是传得很快。不久,祝无羊就打听到前几天是在西区义和巷发生了斗殴,刚开始被抓住的几个人都在互相推脱责任,后来又招认说他们都是跟着文元打,说他打得最狠,他们就在旁边补了几脚。迪厅的监控也确实拍到文元和参与打架的人前后脚从后门离开。最重要的是,富平醒来后指认了警察抓到的所有人,也包括文元,同时表示不会和解,除了赔款还要他们坐牢。

      跟着文元打人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跟了白晛,帮忙处理不安分的人是分内的事,所以是因为富平不安分?但不说富平兄弟两个门市铺开在西区,本身知道点规矩,就说整个镇子,也没人敢随便惹混子,而且文元处理这种事情应该是老手了,按理说是不会留这种尾巴给人抓。想不通,但祝无羊觉得如果文元真的没有打人,那没证据估计过几天也会被放出来。

      祝无羊打算第二天找六六叔说说情况,让他安心。

      “咚咚咚...咚咚...”祝无羊被敲门声吵醒,昨晚梦里全是墨汁一样的黑雨,乌压压的,睡得不算安逸。迷迷糊糊地趟着拖鞋开门。

      “你...”

      “无羊,昨晚那个大叔的店失火了。”没等祝无羊说完,祁方聿便开口,他一大早醒来就听家里在说这事,看祝无羊昨天的态度应该是很担心那一家人,“别急,人应该没事,你先穿好衣服,我陪你去看看。”怕他着急,又补了一句。

      听到六六叔的店失火,一晚上捂热的身体像是一瞬间被门外的冷风刺穿了,凉意从尾骨顺着脊背爬到了头顶,祝无羊觉得胃里猛然刺痛。怔了怔,听到祁方聿还在叫自己去看六六叔,祝无羊反应过来,对,对,要先去看...祝无羊一时间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脚,差点被绊倒在原地——太巧了,不管是文元哥被抓还是房子被烧,这看起来像是什么水到渠成的事。

      早餐店已经没有了被焚烧时的火热,连焚烧后的烟也没有了,破破烂烂地立在那里,沉默。祝无羊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不去回想一些让人胃里翻涌的画面。

      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祝无羊安慰着六六叔,也许是因为很早就接到了失火的通知,六六叔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消息,只说人没事就不打紧。

      不说还好,说了祝无羊更是紧张,缓了缓开口道:“六六叔,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你一个人...”一个人什么呢?祝无羊不知道该怎么和六六叔说,说文元哥本来就是为了让六六叔不像以前一样,一边被人白吃白喝,还要一边被人开一些不三不四没大没小的玩笑,才跟着白晛混?说现在这个情况可能是文元哥做错事人家故意整他?但接六六叔去他家住确实也没用,得让文元哥出来自己解决,他还是觉得文元哥不会干那种没分寸的事儿,但是他也没证据。

      祁方聿不太理解祝无羊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着急,说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为过,他觉得现在这两件事都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应该可以解决。他平静地对祝无羊表达自己现在的想法。祝无羊确实很急,没有头绪,同时他还有一点害怕,即便他手上还没有文元哥清白的证据,但想到他一旦找到证据是在和谁作对他还是缺乏了一点勇气。

      白晛能当西区老大靠得不光是能打,他有背景,也有手段。

      早在上面有政策的时候,他就承包了大量的草场,然后转租给其他牧民,镇子上很多家里有畜牧营生的都是租他的草场。牧民间会因为去到对方草场上吃草占便宜发生争执或者口角,但只要租了白晛的地方,就没有人会到你的地界占便宜,即便发生了,白晛也会立刻让人帮忙处理。

      又因为白晛深谙饭要一口一口吃的道理,所以他对自己草场上牧民管制非常严格,不允许超标超规发生过度放牧的事情,人为的控制让大家的生活变得更可控。生活好了大家就更愿意和白晛合作,于是在白晛发展肉联厂的时候,相比外地人,大家就更偏向于把牲口卖给出价较高,还有可能提供厂工职位的他,虽然厂子不在镇上,但镇上有一些人,或是自己,或是亲戚朋友,都会去白晛厂子里务工,而他又会通过厂子和更多的机构合作,获得更多的人脉和利益。

      总之,如果只是单纯牵扯到抗不抗打的问题,祝无羊觉得自己或许不太行,但如果还牵扯到了利益,那祝无羊一定不行。

      祝无羊现在非常需要支持者,但他怕连累祁方聿,毕竟那帮人有时候做事和牲口一样,不过犹豫之后还是向祁方聿讲了现在的情况,大不了之后的事自己干,多一个人想办法也好。

      “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白晛做局让文元进去,可你没有证据。那如果真的是文元干的呢?”

      “富平只是贪财抠门,现在他也赚到钱了,他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能力做什么坏事,文元哥不是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打人的人,而且,即便富平真有什么歪心思,需要文元哥处理他,他也不会留下这么个给人报警抓他的隐患。还有就是,千万不要小看白晛,他想给你钱私了的事,这钱就肯定能给得出去。”显而易见,这事现在闹开了,白晛没有私了。

      祁方聿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如果这个白晛真那么厉害,文元做错了事,他为什么不直接惩罚文元呢?举个不太妥当的例子,直接打他,把他打到残废,再用他爸爸威胁他,给他一笔钱做补偿让他闭嘴,这样他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教训,现在这个情况,即便是判了刑,也不会在里面待一辈子,难道要等文元出来继续用他?还是说等文元出来再找个由头把他关进去?”

      ......说得好像也有道理,难道早餐店是意外?这未免也太巧了!

      祁方聿接着说:“而且按照你的说法,文元没有打人,为什么富平会说他也打了他?如果他在胡说,他不怕白晛知道了去找他?如果他没胡说...你确定白晛会为了文元出面找他私了吗?”

      “这个我确定,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出问题的话,白晛一定会出面。”祝无羊隐约听到过一些传言,也听文元哥说起过白晛,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些不一样,总的来说就是白晛很看重文元。祝无羊私心想着文元哥应该是抓着白晛的把柄,很重要的那种。

      祁方聿轻轻挑眉,继续说:“那就更奇怪了,白晛比我们反应还慢?”

      “你的意思是...白晛有可能不知道这事?”祝无羊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说不准,我觉得可以问问他。”

      说干就干,祝无羊马上去找白晛的联系方式,又因为担心白晛是真的要搞文元,所以找了个旧公用电话,压低了嗓音快速将事情和白晛说清楚,迅速挂了电话。保险起见,他同时也在找文元不在场的证据,但显然,他找不出比警察现有的更有价值的证据。

      这厢白晛还在其他城市走关系谈生意,接到电话立刻打道回府,同时安排手下的人去和富平那一家谈。

      次日,会客室。

      白晛端坐在檀木椅上,细品着手下兄弟泡好送上来的茶,不言语。

      文元和另一个打手王安站在距离白晛不远的位置,不敢出声。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屋内的加湿器好似是唯一还在呼吸的玩意,时间似乎过了许久。

      “王安?”白晛终于开口。

      “晛哥,晛哥我...”王安像是被白晛划开了一条口子的充气人偶,惊惧的心情像空气一样有了宣泄的出口。

      不过白晛没有给他太多机会:“听说,你给我卖了个大人情?呵呵...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人情要别人替我卖了,你们谁知道?”说着向周围几个护卫瞧了瞧,仿佛是真的在询问他们。没有人敢说话。

      王安想喊救命,可他不敢出声,也不敢动,他甚至不敢在这个当口跪下。

      “富平,欸是这个名字吧?”白晛点着木桌的指尖突然停了,像是在认真检查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他跟你说了什么?”

      “晛哥,晛哥是他,就是他,他说他弟弟惠平不是自己撞死的,是被金虎那帮人害死的,他,他想给他弟弟报仇,但他没证据也没人脉,他就找上了我...额不对不对,是找您,我就是个传话的...”王安咽了咽口水,“晛哥,晛哥是我的错,我看您不在,就想着这是个小事不用麻烦您出面,没想到那帮小子没收好尾,还得您回来收拾烂摊子...”王安着急地表着忠心,“晛哥您放心,之后我肯定好好管教他们,这种事不会再有了!”

      “哦?”白晛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确实不会再有了啊,“那文元的事...”

      “文元兄弟这回真是我对不住你,我之后肯定得教训他们,让他们敢出去乱说话。”王安赶忙转身用一只手拍了拍文元的肩头。

      “噗...哈哈哈哈...”白晛实在是听不得王安说以后,听一次,想笑一次。

      王安被白晛突然大笑整懵了。

      “诶呀呀,还真是能说,那就...舌头和手吧,新年还是要见红才喜庆...”白晛说得轻飘飘的,王安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清楚地听到白晛又说了一句:“毕竟,你还烧了文元的店啊。”

      白晛全都知道了。王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拖出去了。

      屋内只剩了白晛和文元,气氛很静谧。

      “送局子吧。”

      “...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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