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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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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侑赫抓住墨清羽的手，一起向主楼的食堂走去。
有些凉，但很软，他心里想。
FUR俱乐部的财大气粗确实体现在各个方面。为了庆祝新队员的加入，今天的饭菜比以往更加丰盛。
佛跳墙，醋鱼，雕着展翅欲飞凤凰造型的干锅鸡，五湖四海菜系齐全，看得墨清羽暗惊“是不是太豪华了些？”
“都是家常菜，不算什么豪华大餐。只是你一天来，还不太知道你的口味，所以各种菜式都做了些。对了，你是南方人吗？”
申侑赫边问边和墨清羽一起坐下吃饭，其他工作人员也已经围坐在桌上了。
“是的，我是S市人。”
“好巧，我是J市人。”明明两个地方天南海北，但申侑赫就是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好巧”。
“巧在哪里呢？”墨清羽哭笑不得。
“巧在我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你看，J市平原为主，无山无水。s市却是有山有水，这不是刚好互补了吗。对了，你能吃辣吗？”
“不太能。我和大多数S市本地人一样，更偏爱甜食。”墨清羽摇摇头，来s大后，其实他一直吃不惯s大的食堂，只是食堂价格便宜，便凑合吃了。
申侑赫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片藕盒，上面淋着红糖汁，还撒了几瓣桂花，香甜的气味引得人食指大动，“那不正好，你不能吃的，以后都给我吃。”
两人有一声没一声地搭话，饭桌上人很多，但他们自成一片小天地。
再没眼力见的人，也能意识到申侑赫对墨清羽的态度就是特殊的。
毕竟他来这俱乐部两年，做什么事永远都摆着个臭脸，饭桌上更是从来没听见过一句闲话，至于给别人夹菜，笑话，什么人值得太子亲自夹菜呐。
只是墨清羽是纯的不能再纯的新人，还以为申侑赫生来就是个好人样呢。
经理摇摇头，不去想这么多了，队员之间关系好就成，氛围好了，大家日子也好过不少，省得吃饭还要感受某人的冷风。
这顿饭吃得时间不长不短。
饭后，墨清羽主动提出要回去了“俱乐部离我学校还挺远的。”
“说好的我送你。”申侑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车钥匙，就和墨清羽一起出了俱乐部大门。
也是这时候，墨清羽才发现基地有个很大的地下停车场，停了大概十几辆车。
申侑赫带着墨清羽来到了劳斯莱斯幻影旁边，忽然意识到这车子对于校园环境来说太高调了，拉开了一旁宾利添越的车门“还是这辆吧。”
墨清羽没说什么，身为男生他对豪车也有一定的兴趣，这是他第一次坐上百万级别的豪车。
和以往的出行都是不一样的体验，但他本就是物欲不重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地方。
俱乐部离s大确实远得很，一个在郊区一个却在市中心，申侑赫干脆上了高速，打算绕过去。路上他怕墨清羽无聊，也为了多了解他一些，找了不少的话题，墨清羽也很配合。
“你是s大学生，怎么会想来打职业呢？”
透过后视镜，申侑赫看向身边人，今天墨清羽穿着的羊绒衫偏薄，伶仃的手腕露在外面，低低的领口下锁骨若隐若现，仅仅是安静坐在这，便透出一股清丽。
“你不也是吗，学弟？”墨清羽没有直接正面回答。
其实两人本是同级，在校时墨清羽喜欢图书馆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申侑赫又总爱冲向体育馆，时不时还要去家里的企业转一转，两人的行动轨迹便一直没有交集。
后来申侑赫又半路休学，他的学籍信息就此停留在了大二。而墨清羽则随大流一起，顺着时光，从“那个好帅的新生”变成“好帅的学长”。
“当时家里安排的是上金融系，入校时我又没有特别的规划，便上了两年学。”申侑赫边留意着路况，边开口解释，“直到大二，那时候FUR俱乐部刚成立，招了几个选手，但是缺打野。刚好背后的投资人和我关系不错，就临时来救个场。”
他把那段踏上职业之旅的时光说得轻描淡写：“结果上台表现得太好，投资人如同见到了亲爹，声泪齐下求我留在这，就差给我三跪九叩了，我于心不忍，只好中途来打工了。”
他隐去了和家里人抗争、队伍成绩不好时如何缄默地一次又一次孤独排位的片羽。
墨清羽如今已快毕业，性子又比当初的他成熟不少，他希望墨清羽的职业之路不要像他这样走得磕磕绊绊，坎坷得几年消磨都拿不到冠军。
墨清羽本就是个玲珑心，静静听完他的故事，缓了缓，开口“可能是上天看你一个人打工，怕你太孤单，所以安排我来与你同行了。”
窗外月色和着灯光，漫过青年疏离的眉眼，温和的嗓音润过在场另一个人的心田，“我么，其实是现在已经大四了，无事可做，便来打职业了。”
他说得谦虚，也带着一丝对未来的茫然。他的前小半人生都是中规中矩成长的，学习就是他的主色调，游戏只是调味剂。
现下他虽然成功保研，但也在秋天时参与了秋招，坦白说，他对本专业的前景，并不是那么满意，至少，没有刚入学时满意。
在申侑赫的坦诚相待和刻意引导下，墨清羽还是多吐露了些心声。“你知道的，s大计算机是非常热门的专业，就业前景其实也不错，我本身也很喜欢这个专业。”
“但是现在计算机系人才有些饱和了，我想，是不是得趁着自己还年轻，去多寻找另一种可能？”
墨清羽的疑问，既是对申侑赫说的，也是对自己内心深处说的。
“FUR给你开的工资已经给了你另一种可能了。”申侑赫宽慰他。
“确实。”聊到这，墨清羽唇角微勾。坦白说，看到那份合同之前，墨清羽心中还是有忐忑、怀疑的。但看见工资基数时，他的一切不安已经化成了不后悔。
“希望，我能陪你继续寻找你人生的更多可能。”申侑赫看似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这句话，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这句话意味着多少份量。
听见申侑赫的这句话，墨清羽转头，望向了他。
申侑赫似有所感，也望向他眼底。
在申侑赫的视角里，墨清羽原本低垂的睫毛小幅度翘起，墨黑的眸子在路旁霓虹灯的折射下流淌出琥珀色的暖意，糅杂着他自带的干净疏离的气质，让一直观察他的人移不开眼睛。
此刻，车窗外夜色朦胧，万籁俱寂，晚风温柔。
墨清羽很难形容这时的心情。
明明他们才认识不到几个小时。明明他来之前，还想着的是队友如同事，只注意赛场内的情况就好。明明，他觉得人生是孤独的，往前走的人，只有他自己。
但在这一刻，他还是被这句话打动了。
他也不知道这句话以后做不做数，但那和这一刻的真心，有什么关系呢？
天地间，月色轻酒，缓缓流动。
半晌，墨清羽轻吐一口气，“好，接下去这一年，我们并肩走，去找寻更多可能。”
清冷的眉眼在此刻被温柔的话语冲淡，露出了柔软的一角本心。
合同期是一年，他不敢回答太久，怕海誓山盟誓言太假了，怕说谎的人，还没走近，就悄悄走散了。
到达学校后，墨清羽准备下车。
不料一只手拦住了他，他温顺的头发擦过申侑赫的手，激起一阵战栗。
“还没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就想离开了吗？”申侑赫轻笑，笑声透过胸膛传出，闷闷的。
墨清羽没有拒绝，摸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他扫了码。
他给自己取名为“清歌一羽”，头像是一只手绘动漫小兔子，那是它小学养的宠物，虽然兔子的寿命很短，但小时候的简笔画像，却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申侑赫的头像和他的游戏头像一样，都是纯黑。看起来酷酷的，很是高冷。
墨清羽通过了申侑赫的好友请求，备注，申侑赫。
而申侑赫那边给他的备注是，小羽毛。
备注完，申侑赫鬼使神差般地将墨清羽秒置顶，随后又像做贼心虚般挠挠头，飞快地收回了手机。
墨清羽没太在意他多余的小动作，在他眼中，两人现在处于刚刚认识的阶段。而他本就是个慢热的性子，对新交的朋友还没什么大概认知。
“到宿舍记得给我发个微信。”到了分别的时间，申侑赫不忘嘱咐这只八成会把自己忘了的小兔子。
“哦哦好的。”墨清羽乖乖点头，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看起来更乖巧可爱了。
虽然如果不是申侑赫主动提起，他真的不打算和申侑赫聊天，但是他可一点都没有被戳中小心思的心虚感呢。
“那，再见？”答应完，见申侑赫没有下一步动作，墨清羽试探地挥了挥手，小爪子贴着毛衣，像是粉嫩嫩的小猫爪子在挠人。
“提前和我说下什么时候把行李搬到基地，我来接你。”申侑赫深吸一口气，理智让他忍住了想吸小猫爪爪的心情。
墨清羽迟疑了下，没有答应这句话。
只是笑着和他挥了挥手，转身向宿舍走去。他的脚步轻快，徒留下一个没等到应答的人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
“等训练日期定了，再把行李同城快递到俱乐部。”
“这两周再把毕业论文重新顺一顺，源代码也要调试一下……争取一次通过答辩……估计后面就没时间学习了。”
他边走边掰着手指头小声碎碎念叨，安排着之后的计划。俨然以为告别后申侑赫已经离开了。
申侑赫看着他的影子逐渐拉长，消失在黑暗中。
回到车内，申侑赫立马一头栽到方向盘上，像极了刚刚遇见心上人的毛头小子，内心焦躁，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又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在急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墨清羽，一颗心总是能被他牵动。
想和他说话，聊学校聊游戏，聊爱好聊人生，从星星谈到月亮，从日落谈到日出，最好把过往全部聊完，把未来勾勒彻底。
猜他会不会回头看着自己，会不会到宿舍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发消息，会不会想下一次见面双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这样青涩的反应，就像是初春刚冒尖的嫩芽，被微风轻轻吹拂一会，就忍不住摇曳。
这是独属于少年人的青葱心事。在这个寻常的冬日，悄然绽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