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YPD秘密档案》白鸟青堤

3、山羊

　　And God said, Let the earth produce grass, and plants yielding seed, after their kind. And the trees that bear fruit, according to their kind, have seed in them.

　　神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各从其类。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

　　台上正在朗诵圣经的讲师米歇尔拥有全美顶尖的聪明头脑，他忠心的供职于哈佛的文学课堂。

　　回家的路上，苏格打开车窗，郁金香树的冬芽还没冒头，紫褐色的树干光滑平整，他神情突然轻松起来，细细嗅着带翼瓣的果簇芳香，这一路他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于是待回到家里，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小福袋里，他捉住疯狂摇尾巴的布鲁斯伸出来的爪子，和它轻轻的碰了一下额头。

　　没有时间给他耽误，他得换身衣服去警局拿迈克尔的遗物，据摩说，迈克尔的家人拒绝露面。

　　只是脱了上课的卫衣，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去折了半叶梅花，插在自己胸前白色的衬衫口袋，显得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苍白几分，眉目昳丽戚戚，竟是显示出几分天真的恶毒，只不过，到了摩面前，他又变回了那个不肯轻易对人卸下防备的孩子。

　　能给他拿走的东西不少，至少装满了一个大行李箱。

　　“需要我帮忙吗？”摩的语气更加的温柔，眼见苏格摇了摇头，也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真羡慕他有你这样的前男友。”

　　这话的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苏格眼底几分恶毒晕开，随意应付后带着东西迅速的回了家。

　　走进房间的一刹那，他觉得有些异样。换了拖鞋，给布鲁斯放了满满一盆狗粮，苏格下到了地下室。

　　一切似乎同他离开前别无二致。

　　暗红色的墙壁上白线勾勒着狼图腾，墙上网架置着手铐与枪支，角落里的雪茄照常燃着，给枪支上的蝴蝶标本不亚于雨林水汽的氛围。

　　而房间的中央，是用长钉子贯穿了的一整只的山羊。

　　这都是他最引以为自豪的布置。

　　稍微放松下来的苏格坐到了床上，手搭在了枕头上。

　　不对。

　　苏格猛的翻身。

　　有人来过地下室。

　　到底是谁。

　　再次睁眼，苏格看见了一个没见过的男人。

　　而我们可以轻易认出，这是我们的大律师克里斯。

　　手脚都被银色的手铐铐上的苏格很快放弃了挣扎，小心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额上的金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粘在他的额头上。

　　神经刺骨的疼痛让他还没有心思去猜这是谁。

　　克里斯卷起袖子的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肘，动作性感的推了一下手里的注射器，金丝眼镜反着光：

　　“你知道威尔怎么死的吗？”

　　苏格不知道那是谁。

　　“你的前任被开膛破肚，威尔的手脚就塞在里面。”

　　“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honey？”

　　“整个纽约没有人能调出威尔那样好的Whiskey。”

　　“现在他死了，你为我调酒吗？”克里斯加重了语气。

　　听完这人的话，苏格倒突然放松下来了，他没觉得现下的情况有多紧急。更何况，他也想知道是谁先一步结束了迈克尔的生命。

　　慵懒的挑了挑眉，他扮作一个乖巧的孩子似的温和的询问：“你觉得我是凶手吗？这位英勇的绑、匪、先、生。”

　　说完这句话，他甚至还下流的吹了个口哨。

　　克里斯根本不理他，专注安静的拿着注射器靠近苏格的太阳穴，针尖刺破了他柔软的皮肤。

　　他的皮肤应该是很薄，因为圆润的血珠很快就渗了出来。

　　克里斯附在苏格的耳边暧昧的吐气：“宝贝，别让我失望。”

　　他摸了摸苏格柔软的金发，眸色愈发深邃，动作难得温柔解开了苏格的手铐。

　　苏格双目赤红的想要暴起，却又不自觉的柔软下来，人不受控制的再次跳起了他已经表达过两次的烧灵舞。

　　克里斯满意的看着他，一下一下的用手打着节拍，有些反光的镜片映出了他疯狂的神情，丹凤眼底盛满了难以言说的色彩。

　　一舞终了，苏格四肢僵住，表情呆滞。

　　克里斯动作歪着脑袋看了他半天，似乎还是不满意，他面无表情的伸手撕开了苏格的衣服。

　　他就是这样的人。

　　毋庸置疑的掌控者。

　　拽了拽领带，他去拿了一把锥子，克里斯要在苏格的背上刺一只山羊。

　　Enter ye in at the strait gate: for wide is the gate, and broad is the way, that leadeth to destruction, and many there be which go in thereat。

　　你们要从窄门进去；因为那通向灭亡的门是宽的，路是好的，朝着这方向走的人很多。

　　锥尖在苏格光滑的脊背上游走，极寒与热血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大声叫嚣，克里斯的手臂上崩起青筋，投下的阴影笼罩在已经出现雏形的山羊，伺机蔓延。

　　血珠稳稳的粘留在锥子上，克里斯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吟诵着圣经。

　　他在broad这个词上用了一种奇怪的卷舌，但也没有人去在意。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

　　The gate is narrow, the road is good.

　　那门是窄的，路是好的。